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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是我的旧识,刚才急着找我所以才莽撞了,那些花盆等我回来会去像刘老爷赔罪。”慕容宫晨耐心的跟那些护院们解释着。
那些护院知晓慕容宫晨乃是他们府上的贵客,既然他都这么开口,他们自然不还再为难,于是将道路让出来。
慕容宫晨与我正要走,猛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声,“站住”
我不欲理会,继续急步向前走,哪知慕容宫晨突然停下,我止步不及直接撞到他的背上去,痛得我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刘小姐。”慕容宫晨将我扶稳,对着我身后的声音打招呼。
我气得几乎跺脚,抬手用力拽住慕容宫晨的衣袖,“还有人等着你救命,你就不要在这里磨叽啦”
“刘小姐,在下有急事,等我回来再向你赔罪。”慕容宫晨略一思索,便要继续往前走。哪知身后忽然滚来一团肉球,挡在慕容宫晨的身前,我一看,原来是一个胖的吓死人的姑娘,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慕容宫晨。
只是那几乎连成一条缝的眼睛在看向我时,却明显传出不友好的信息。
出于礼貌,我还是颔首向她问好。
“你毁坏我的牡丹,轻易就想走?”那个刘小姐尖着嗓子,肥肉一转瞄了眼慕容宫晨,又带着怒火看着我。
只是不知她到底实在恼我毁了她的花,还是恼我要带走慕容宫晨。
只是我真的已经处于一种极为不耐烦的状态,想着若是在耽搁下去,杜清歌的腿许是要废掉。我更是怒火攻心,瞥了眼那个肥肉刘小姐与她的一众护院,我干脆跑到慕容宫晨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示意他抱起我,“我们走,去怀州医馆。”
慕容宫晨微愣,轻声说了声得罪,也不管其他人,抱着我翻上墙头。慕容宫晨跑得极快,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怀州医馆的前面。
跑堂的伙计见我回来,带着满脸焦急跑出来,“姑娘,不好啦,那位公子吐血啦,你快去看看”
吐血?我感到一阵撕心的感觉,痛得我眼前一黑,这个伙计这么慌张,难道杜清歌要没救了?
“带路。”一听事态严重,慕容宫晨已经走进医馆,跟在那个伙计后面走进内阁。我缓了口气,慌忙跟了上去。
刚走进内阁,就见数个一个端着一满盆血水从里面走出来,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我只离去这么一会时间,杜清歌居然吐了这么多血吗?
我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杜清歌所在的房间,慕容宫晨已经在低头查看杜清歌的伤势,眉头紧皱,看来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那个白发老郎中见我果真把慕容宫晨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倒是有几分喜气。
尽管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我还是不安的凑上前去,“他怎么样?”
慕容宫晨回过头来,本来就一本正经的脸上带着严峻看着我,“性命与腿,你选择哪个?”
第一百八十三节 生生相息
第一百八十三节 生生相息
性命与腿?
我踉跄着退了一步,眼泪立时涌上眼眶来,就连慕容宫晨都这么说,难道杜清歌的腿真的没有救了吗?
要真是如此,杜清歌的下辈子,岂不是为我所累?
“月回姑娘,你须得快些选择,要是这位公子撑的过去,也许他的腿还有救。腿与性命,保哪个?”
“自然是性命。”我泪眼朦胧地看向床上那毫无表情的容颜,心里大恸。
要是李墨白就此失去自己的腿,他会怪我吗?
李墨白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要是他知道自己缺了一条腿,他会有什么反应?
咬咬牙,虽然并不能百分百确信,我却是无比坚定地对着慕容宫晨开口,“他是李墨白,你必须把他的腿救下来。”
慕容宫晨一愣,原本严肃的表情大变,“你刚才说……?”
“我说他就是李墨白,你必须把他的腿救下来,就算我求求你。”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痛苦的捂着脸,泣不成声。
慕容宫晨的脸色一变再变,将昏迷中的杜清歌打量一番,似乎确认了什么,先是欣慰,然后眉头再次紧皱起来,“我知道了。”
转身到桌边,拿起笔写了一串药名,交给我,“去前厅把这些药抓好,然后暗着上面的方法煎好。”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边说,我边将药方交给一旁侍立着的跑腿伙计。
“那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慕容宫晨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接过老郎中递过来的药箱,翻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一旁的油灯上烧热,直至匕首带着红色才罢休。
而一旁的老郎中将杜清歌已经破烂的裤腿撩起,里面是我用自己的中衣做得简单的包扎,此刻已经染满红色,被鲜血一泡,有些甚至陷进肉里。
慕容宫晨眉头几乎打结,然而此刻的情景也容不得他犹豫,手里的刀子飞快的望那绸布上一挑,将绸布割开来。
杜清歌猛然惊呼一声,幽幽醒转过来,一见此刻的景象,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略显朦胧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慕容宫晨身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却虚弱得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一定会救你的腿,放心。”慕容宫晨显然已经将杜清歌当作李墨白,语气中满是肯定,听起来既像是对杜清歌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忍住眼泪,凑到床边紧紧握住杜清歌忍不住痉挛起来的手,哽咽着开口,“放心,我一定要救你,即使把我的腿给你,我也要救你的腿。”
杜清歌闭了闭眼,似乎很痛苦,却在片刻后摇了摇头,依旧嗫嚅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要开始了。月回姑娘你一定要按住他,会很痛,不要让他咬舌自尽。”慕容宫晨边说,老郎中已经递过一个包扎得很结实的布条来。
我接过,送至杜清歌的嘴边,他听话的咬住,身体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见慕容宫晨用那把烧红的刀子划向杜清歌的腿,我甚至感觉拿刀是在慢慢靠近我的心脏,尖锐的疼痛感在心里蔓延开来。我死死地握住杜清歌的手,看见慕容宫晨下手很利落,挖出一块死肉。
杜清歌整个人一颤,几乎要从床上坐起来,我几乎握不住他的手,赶忙用身体压住他的上半身。
一刀下去之后,慕容宫晨并没有停下,也没有理会自己额头的汗渍,再次对着那些伤口边的死肉下刀子。
我知道他是要清理伤口边上的腐肉,以免阻扰腿部细胞的分化生长,以利于伤口更快的愈合。其实这整个过程很快,慕容宫晨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很是熟练的操纵着手里的刀子。
只是这个过程却是极其痛苦,慕容宫晨每切下一块肉,杜清歌便会痛得直发颤,慕容宫晨一刀接着一刀几乎没有间断,杜清歌痛得撕心裂肺,身体剧烈的抖动着、挣扎着,却得不到解脱。
明明是如此疼痛,却又无法昏厥过去,只得生生忍受着这一切。
杜清歌的唇色越发苍白起来,幽深地黑眸睁得很大,却是无波无澜倒映出周围的一切。
看得我心如刀绞,精神高度紧张,几乎也要昏倒。
那刀子像是划在我的心口,每一刀下去,都要剜去我心头的一块肉,我的心便在这个短暂的过程里,碎成一片一片。
我几乎无法想象,在这没有麻醉药的时代,剜肉的疼痛,杜清歌要如何去承受。所以,自责的情绪让我几乎感同身受,整个过程下来,便像是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熬,让我如同死过一遍。浑身都被汗水打湿,脸上更是被泪水洗刷得干净,眼睛都高高肿了起来。
然而,尽管是如此的痛苦,杜清歌却还是承受了下来。
慕容宫晨收刀的时候,我甚至看见他对着我弯了弯嘴角。只是那唇色,已经白得不像是正常人。
见慕容宫晨放下匕首也微笑起来,眉宇间还有些轻松的神采,我便知道杜清歌的腿已经保住。我松开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却是全身虚脱,心里一放松,只觉天昏地暗,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
紧接着,两眼一黑,直接昏倒在地上。
彻底昏迷过去前,我不禁想着,这下丢脸丢大了,受伤的病人尚没有陷入昏迷,倒是我这个旁观的人反而支撑不住,这下可会被他们笑死。
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我的意识慢慢从混沌中醒转,说话声也同时停止。
“月回姑娘,你醒了吗?”温雅的声音,应该是慕容宫晨。
迷蒙地睁开眼睛,果然见到慕容宫晨站在床畔,一袭白衣看上去纤尘不染。
意识尚未完全恢复,昏迷前的事情一幕幕涌入脑海,我一边留着冷汗一边猛然坐起身来,焦急地开口,“杜清歌呢?他怎么样?”
“他没事。”慕容宫晨轻笑一声,转个身将自己的身后露出来。我哎呀一声,忍不住脸红。原来这个房间有两张床,杜清歌就半坐在对面的床上,毫无情绪的黑眸正幽幽地看着我。只是方才被慕容宫晨挡住,我又没有注意,所以没有看到。
想起我一醒来便问及他的情况,居然还被他听个正着,我恨不得去钻地缝。
“姑娘,是我吓到你吗?”杜清歌依然带着毫无表情的人皮面具,声音依旧清冷,那种由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疏离感却淡了很多。
我虽然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吓到我,可是这句姑娘,却让我的眉头打上结来。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慕容宫晨,我坚定地看向杜清歌,“我叫东方梨,东南西北方的东方,梨花的梨。”
听到我的名字,杜清歌似乎有些诧异,然而除了诧异,也再无其他敢情。他转眸看了看慕容宫晨,才淡淡地开口,“东方姑娘。”
我心头一怒一酸,几乎要忍不住将怒火对着杜清歌宣泄出来,看着他那陌生的视线,我双拳紧握,竭力控制着自己。我哀哀地看着杜清歌,无法忍受心头的酸楚,我蜷缩起身体,眼泪不争气地再次从眼眶滑落。
不想表现地太脆弱,我抬手拭去泪水,低下头垂着眼眸,“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早在半年之前,我便已经让杨少临撤掉了追杀通缉令,他已经不会再有被追杀的危险,却为什么还是要不认我?
“姑娘,我已经说过,我不是你所认识的李墨白。”杜清歌颇有些无奈,语气却依旧带着淡淡的清冷。
“我不信。”我蓦然抬高声音,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神色。我害怕,整个灵魂都在害怕,害怕看到他真的不是李墨白。
“他确实不是你认识的李墨白。”慕容宫晨与杜清歌对视一眼,似乎想要开口安慰,却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慕容宫晨与李墨白相熟多年,彼此的交情不浅,而且他是李墨白深信之人,我也没有理由不信他。所以听他说出这句话来,我几乎濒临崩溃,大脑太过混乱,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去细细体会他们说得这句话里,所隐含的另一层意义。
我要紧下唇,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手忙脚乱起身开始穿鞋。
既然说杜清歌不是,那么我便要去找真正地李墨白。只要一天没有看到李墨白的尸体,我便一天不会相信他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