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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哥儿是姐儿都很好,巧儿不也乖的很么?何必在意那许多。”
平儿听贾琏话音之中并无过多的欢欣之意,心中不免也生出几分奇怪,又思忖着,难不成贾琏这回说是出去公干,实则是又会上了哪一位小娘子,在外私会?
倒也不像,贾琏这一年多来,倒真是转了性子一样,在外头喝酒赌钱的时候少了不说,回了贾府,竟也不复以往那风流性子。除却凤姐,房里的丫头都一个不碰,外头那些人就更不沾染了。
平儿想了片刻倒也想不出个什么,只念着是自个儿心思重了些,又见水温好了,便同贾琏道,“水已经得了,二爷可要现在沐浴么?”
贾琏嗯了一声,一边宽衣一边同平儿吩咐道:“你先回你们奶奶那儿去,倘若她要用人又寻不见你,回头又要起急,我一会儿便过去。”
平儿哎了一声,扭头转出了门去,隆儿问贾琏,“可要小的服侍爷沐浴?”
贾琏摆了摆手,靠在浴桶边上半阖着眸子,缓缓道:“今儿个不用伺候,我身上乏得很,解解乏就成了。你且先出去候着,一会儿再唤你进来伺候。”
隆儿连忙应下,退到了外间去,贾琏见四下无人了,这才抬手抚上眉心,低低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下来,几乎都差一点忘了,自己还是有老婆的人啊。
巧姐虽好,却始终不是自己亲生,凤姐如今有了身子,等于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了血脉的延续,本来是个很好的喜事的。
倘若说他不欢喜,那倒也不可能,只是这欢喜里头,却又糅杂了几分无奈和酸涩,憋在胸口,五味陈杂,让人心里头十分的不适。
刚才兴儿同自己道贺的时候,胤祥的马车还停在自己身后,兴儿那嗓门吆的又高,那样兴冲冲的言语,胤祥没有听见,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听完了就走……还走得慢悠悠的,贾琏想起那车轴声响,只觉得心里头更憋闷了。
怎么总觉得,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呢……
这种想法太不对了,要不得要不得!
贾琏努力劝说自己,家里头的媳妇有了身孕是好事,胤祥膝下还不是有儿有女,自己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别扭。
贾琏一边往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水花,一边忍不住想着,也不知道胤祥听见这事,心里头会作何念想。
也许,胤祥压根就没往心里头去,反倒是自己在这儿有的没的乱猜一堆。
贾琏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发现这样一想,心里头却更堵了。
叹着气从浴桶里出来,唤了隆儿捧了衣裳进来,贾琏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些日子,铺子上可还顺遂么?”
隆儿道:“一切顺遂,如今春儿可是越发历练出来了,那一日柳公子不在铺子,有几个杂碎前去生事,还是春儿抚平了事端呢。”
贾琏笑道:“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只是他老子娘不曾多加管束,如今有柳兄弟教他几下子招式,性子也稳当了下来,往后怕是还要出息的。”
隆儿忙点头道:“那是,他能够给二爷瞧上了,又给他机会历练,也是他的福分呐。”
“成与不成,还要看他自己,若是自个儿没有那个心思,我纵是帮得再多,又有何用?”贾琏微微一哂,拿起放在桌上的戒指戴了,同隆儿道,“走罢,过去瞧瞧你们奶奶。”
隆儿在前头替他打了帘子,贾琏刚往外走了几步,迎面却遇上了一人,正兴冲冲的走过来。
“见过琏二哥哥。”
贾琏看了眼前这人几眼,不禁笑道:“几日不见,环兄弟气色倒是真好,这精神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贾环身穿一袭青色衣裳,衣襟袖口都绣了细纹,腰间缀着个云青色的荷包,一瞧便是新绣成的。
兴许是因着贾琏帮衬了他两回的缘故,贾环便对这位哥哥生出了亲近之意来,如今四下也无旁人,便嘻嘻笑道:“不比哥哥呢,环儿在此先给哥哥道喜了。”
虽然这话已经听得有些絮了,只是贾环这几声哥哥,喊得实在真心诚意,贾琏见他现如今总算有了几分少年应有的英气,心中也不免觉得高兴,便逗弄他道:“你既过来贺我,怎么,竟没有贺礼么?”
贾环一怔,连忙道:“是我一听哥哥回了府,便兴冲冲过来了,竟将此事给疏忽了。是弟弟的不是,明儿个一定备下一份大礼过来。”
贾琏道:“嗳,咱们兄弟之间,不必讲究那些虚文,我也不过是平白逗你一句。你若是真要送,也不必再多加打点,我瞧着你腰间这个荷包倒是不错,配色清雅,花样也素净,不如就以此为贺,你看如何?”
贾环闻言迟疑片刻,低下头半晌又道:“哥哥喜欢,原不该推辞,只是这荷包旧了,我回去再让她们绣个更好的,给哥哥送来罢。”
贾琏抚掌笑道:“瞧瞧你这个舍不得的样子,我也不过随口一提罢了,如何能要你忍痛割爱呢?”
贾环这才明白贾琏是拿着自己打趣,脸上飞过一抹红晕,略有些羞赧的笑了一笑。
贾琏道:“如今香菱服侍着你,可还好么?”
“她心思细,手工快,再没有更好的了。”贾环又正色道,“说起这事,弟弟可真是欠了哥哥一份大情,如今弟弟是没有本事的,往后若能出息些,定要报答了哥哥待我这份恩情。”
贾琏微微一笑,拍了拍贾环肩膀道:“你有这一份心思便已是足矣,只是你如今年岁也算不小,若想往后出人头地,还是要在诗文上费些心思才好。”
贾环听了此言,欲言又止了片刻,又小声道:“学堂里头的先生,总是觉得我朽木难雕,太愚笨了些。”
贾琏笑道:“莫说你并不蠢笨,便是真的蠢笨又能如何?还有那一句笨鸟先飞摆着呢,你且好好读书,如今受些累,往后自然有你享福的时候。”
贾环乖巧应了,他见贾琏是从屋子出来的模样,猜想他要瞧凤姐去,便也不再多留,又说了两句话便自回去了。
贾琏见贾环出了门去,笑着摇了摇头,便带了隆儿,往凤姐的屋里去了。
“这梅子还是不酸,果真这会儿的酸果子,怎么也弄不出从前那个味道来了。”
“奶奶若是不爱吃,明儿个再打发小厮上外头寻摸去,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为了吃个顺嘴罢了,定给奶奶寻回来好的。”
贾琏刚一进屋,便听见凤姐在同平儿说话,遂上前拈了一颗果子食了,一时间眉头都紧蹙了起来,“这样的还不够酸么?我吃着,可是觉着都没法入口了。”
平儿见状不免一笑,连忙让贾琏吐在帕子上,又倒了茶给他润喉,凤姐歪在一个软枕上,声音颇有些慵懒,拿眼瞧了瞧贾琏道:“没头没脑的,我如今吃的东西,如何能顺了你的胃口?”
贾琏用茶漱了漱那味道,上前挨着凤姐身边坐了,携了她的手问道:“这么个大事儿,我竟不在府里,实在是赶得太凑巧了些。如今可还难受么?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只管吩咐下去,让他们去料理就是。”
凤姐道:“平儿现在就去告诉外头小厮,让他们上些心思去寻摸,这果子吃着全然没半点味道,让他们再换一家铺子寻。”
平儿应下便挑了帘子出去,凤姐看了贾琏一眼,轻轻吁了口气,缓缓道:“没有什么难受的,只是那一日大夫来瞧了,说我这身子,平日欠了调理,又操心太多。这孩子……他话里头虽没有明说,意思我却是明白的。”
贾琏听了先是一怔,而后忽然想到,凤姐这些年操持贾府事宜,一刻不停,在原著里头,仿佛也是曾小产过的。
这个年代,就连个发烧感冒弄不好都能出人命,遑论是这个博大精深的……妇科病呢?
贾琏这样一想,心里头不禁也有些担忧起来,又不愿给凤姐再添烦忧,只得安慰道:“你就是心思重,人家大夫那样嘱咐,也是怕你这要强的性子,再去操劳。你如今啊,只静静养着便是,既然从前欠了调理,那就现在一起调理过来。改明儿大夫过来了,我再仔细问问,看看要留心些什么,你将心思放宽了,别整日胡思乱想。”
凤姐叹了一声,道:“我自个儿的身子是什么样儿,自个儿心里头自然明白,只不过你说这些话儿,倒还是体己的,这一趟出门,没有遇上什么难处罢?”
贾琏听她提起出门之事,心里难免又别扭了一下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是些公务上的事情,办妥了便回来了,能有谁来难为我。”
两人说了会子话,贾琏见凤姐生了困意,便让她且好生养着,自个儿去了巧姐那儿,晚上凤姐歇下的早,贾琏便陪着女儿一处用了饭菜。
这一日又是车马劳顿,又是思前想后,贾琏也着实觉得累的不成,夜里便也早早歇下了。
谁知道次日一早,却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贾琏前去一瞧,来人正是胤祥府中的总管安顺。
“十三爷说了,此乃大喜之事,特意命奴才送了这几样东西过来。虽然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只是这些素日吃了补身都是极好的,大人回头可寻了大夫来,细问问该怎么个用法。”
贾琏看着面前的燕窝、当归、三七和阿胶,一时间愣了片刻,连忙同安顺笑了笑,只道过了午后便去向胤祥登门谢恩。
“十三爷说了,大人如今府中事宜只怕正值忙乱的时候,就不必亲自上门去了,往后再叙话便是。”安顺又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来,“此乃十三爷亲笔一封,也命奴才一并交予大人。”
贾琏接过信后,安顺便自辞了去,贾琏连忙将他送至府外,回屋之后,贾琏看着眼前那封信笺,心中思忖着究竟要不要拆了瞧瞧。
万一里头写的要是绝情书一类的……贾琏皱着眉头看着这薄薄的信笺,心里觉得有些七上八下。
不至于吧,胤祥……应当不至于这样小气的。
拆吧!自个儿光盯着它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拆一下也不会怀孕……
贾琏如此一想,便三两下将信封拆开,抖出里头一张信纸来。
上头只有两三行话,只是贾琏看完,脸上却有些红了。
“吾爱亲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念,惟愿一切安好。知尔府上必定忙碌,送上薄礼不过略表心意,待得相见一日,再诉相思情肠。”落款便是胤祥。
下头还题了一句诗词附上,“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贾琏握着这封信,虽然那诗句他反复也没能看懂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心情却像吹起来的气球,顿时轻快了起来。
“春天里那个百花开……”贾琏笑着将信收好,昨日的那般心绪顿时烟消云散。他伸了个懒腰,喊来隆儿套了车,趁着日头正好,往铺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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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