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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对杨慕初一点头,杨慕初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关切道:“受伤没有?他妈的,我真怕你死了。”
刘阿四把一个大脑袋摇了摇,只觉得见杨慕初真情流露死也值了。
杨慕初笑容一顿,又叫道:“唉!黑子呢?黑子!”
黑子一早躲在车后,并没有被爆炸波及。几个人里数他最有人样。此时见了杨慕初,从汽车旁露出半个脑袋说道:“老板,我在这呢!”
杨慕初把阿次一推,“你送二爷去春和医院,找夏院长。快走!”
阿次急了:“大哥,你要干什么?”
杨慕初道:“我是医生,我要去救人!”
阿次道:“大哥,你……那些汉奸你也要救?”
杨慕初加重语气说道:“我是个医生。”他把阿次塞进汽车,“你流血很多不能耽误,快去医院!夏跃春会照顾你。”
阿次对上他的眼神,似乎了解了他的坚定。“大哥,你小心。”
杨慕初对他笑着一点头,汽车绝尘而去。
杨慕初带着刘阿四,向一片冒着青烟的断壁残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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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最近的更文时间都是亮点诶!!倒地!!好困!
50。底牌
爆炸案过去三天,杨慕初称病窝在在家中安心“养病”,外边则是几乎翻了天,日本宪兵队四面八方的抓人。先是毫无头绪的一气乱抓,结果一名安徽会馆的人落了网,宣称是王亚樵下的手。而王摆出个债多不愁的架势,日本人抓不到王亚樵,又损失了一名大将,气的抓心挠肝又无计可施。拖出去枪决的替死鬼多如牛毛。最后还在报纸上发了篇通讯,欲盖弥彰的粉饰太平。
然而一众汉奸都吓破了胆,连门都不敢出了。
最令杨慕初诧异的乃是田中四郎逃过一劫,竟然没死。据说是身边的小随从被他拉来做了盾牌,小随从被炸了个万箭穿心。田中倒只是腿上受了伤,现在正在陆军医院养伤。杨慕初听完刘阿四的汇报,那面色阴晴不定变化多端。阿次和刘阿四对了个眼色,都没敢出声。
阿次看了看杨慕初哼道:“我操,这家伙命够大的。”
杨慕初瞥了阿次一眼,本来最见不得他野腔野调的丘八做派,这会却也没心思计较了。
刘阿四道:“老板,陆军医院耳目众多,而且军部派了人保护田中。怕是设好了圈套等我们去搞暗杀。”
杨慕初问道:“还有什么人住在陆军医院。”
刘阿四罕见的起了点微笑:“还有苏锡文,这老头命更大。爆炸时他去如厕,逃过一劫。不过事后吓的血压飙升,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正养着呢。日本人对他也产生了怀疑,我看他一时半会不敢公开露面。”
杨慕初道:“余力奎的人都是一群废物,我还是得靠自己。计划提前,我们去会一会清源小姐。”
阿次因为腰后伤口尚未长合,干脆打了赤膊。伤口又痒又疼,使他不由的蹙眉端坐。“大哥,你是要去找清源菊子?”
杨慕初笑道:“也是时候动用这张牌了。”
冯清源有自己的事业和产业,时常居住于贝当路的一间公寓。偶尔回家也是跟冯二比较亲近,在冯二家住的多。两个人都忙,此时在冯公馆的花园相见,都感到了一丝陌生。
冯家花园整治成欧式风格,雪白的雕花架子上爬满了蔷薇。深秋之中,叶子枯黄蔷薇花却还怒放,别有种开到荼蘼的冷艳。冯清源身穿一件白底撒金改良旗袍,坐在花架子下看一本书。仿佛人比黄花,萧瑟难言。
杨慕初本来同她是一番虚情假意,此时被美景一衬托。倒觉得她这种女子做间谍实在可惜了。如果真是冯家的老四。一名德才兼备,颇有资产的富小姐,能自由自在生活。那该有多好。可惜啊!乱世浮萍,他们二人谁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冯清源见他立在哪里长久的黯然无语,便故作活泼的站了起来。说道:“阿初,你是来找我哥的还是来找我的。你呀,人家不去看你。你就无影无踪,当真是没良心。”
杨慕初调动情绪,浮上一点笑容。“这才是恶人先告状。你忙的要命,我哪里找得到你大小姐!”
冯清源只当他吃醋,过来挽起他的手臂。“我不管,你不许去找我哥。先和我说说话。否则我可不依你。”
两人亲亲热热的一起上了楼,冯二的书房是她长用的待客之地。当即把杨慕初让了进去,冯清源笑道:“阿初,我这里有新鲜的南洋果子。我叫人拿给你吃。”
杨慕初拖住她的手臂,阻拦道:“别忙了。清源,我有话同你说。”
冯清源笑吟吟的望住他,问道:“怎么?有事?”
杨慕初对着这张清甜的面孔,一瞬间不知如何措辞。说了,就再不是一对互有好感的青年男女,以后……就是敌人了。但他素来最有决断,心肠如铁的看了看那笑脸。他说道:“我确有要事,拜托清源小姐帮忙。”
他那语气太过刻意离奇,冯清源脸上的笑容像晒了太阳的雪球般融化不见。“阿初,你什么意思?”
“清源菊子小姐,我愿开成布公的和你谈。咱们就别打哑谜了。”
冯清源面孔瞬间冰冷,“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清源你放心。我是个商人,损人不利己事我不会做。”
冯清源镇定下来,恢复了笑容。“哦?这么说,你不会透露我的身份?”
杨慕初表情相当温和。“当然不会。如果冯家知道了你的身份。不用我动手,你恐怕也没命离开上海。”
冯清源笑的仿佛带了一层面具。“杨先生,你想让我干什么?”
“清源,你放心。我怎么忍心让人伤害你。你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
冯清源哼一声,“你不过是想借我的手杀人罢了。田中才是你的目标吧?”
杨慕初轻松的为她鼓掌,“唉!我最喜欢你心思细,又机灵。你要不是日本间谍,我还很想娶你当太太呢。”
“杨先生,你已经赢了。何必还说这种话风凉话!你拆穿我,我顶多离开上海。想暗杀田中可没那么简单。多少双眼睛盯着,一个不好就丢了性命。恕我爱莫能助。”
杨慕初孩子似的一瘪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说过我是个商人。有买有卖嘛!你想知道什么消息,我这里都有。”
冯清源闻言蹭的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我有你最关心的消息。”
冯清源好似站不住的摇了摇,“你……你知道我妹妹林紫在哪?我不相信,你拿证据出来。”
杨慕初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冯清源。“看来军部对你也不是很信任。还绑了你妹妹做人质。我只能告诉你,她在军部的保护之下。不日就要送回日本培训了。”顿了顿他补充道:“就是你培训过得那间。”
冯清源拿着照片,脸色煞白,绝望在她眼中悠忽而过。“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她还只有十四岁。”
杨慕初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他缓缓抛出诱饵。“清源,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能看着你妹妹身入火坑呢。”
冯清源此时已不复往日温文尔雅的状态,心乱如麻的扫了他一眼。“杨先生,我答应同你合作。你能救回我妹妹么?”
杨慕初看着冯清源,明白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当然,我一定会帮你的。”
阿次身负要务,没等伤口长好,就急急忙忙的销假上班去了。杨慕初见他仿佛是做文案工作,晚间抱着一摞报纸和文件。愁眉苦脸的咬着笔头写写画画。原来却是把报纸上的中文消息翻译成日文。眼看他搜肠刮肚的给文章润色,越看越好笑。问道:“唉,你以前没做过这种文章?看你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他用一床薄被裹胁着阿次拖上床,阿次苦恼异常,很不耐烦的从被子里爬出来,叫道:“大哥,你别缠我好不好?”
杨慕初品味着一个缠字,就觉得自己是真馋了。唉声叹气的往床上一趴,他仰望着月亮摆出个十分忧郁的造型。“阿次,你杀人时怕不怕?”
阿次见他那造型,已是提溜起了心肝。自从爆炸案发生,杨慕初好似有了心结。时不时就要长吁短叹一番。大哥毕竟只是个医生,没经历过战场也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心理有压力也是难免的。
当即踌躇着小心答道:“大哥,这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在河北上过战场,都是中国人不分敌我的乱打一气。死了拖坑里一埋。那坑里千人万人,都不过是一把枯骨。”他见杨慕初不为所动,又道:“向来要革命,牺牲都是难免的。一帮日本鬼子和汉奸也不值得你为他们伤神凭吊。”
杨慕初叹了口气,“你和余力奎倒是一対知音,他也是这么说的。你们不仅牺牲别人的性命,必要时连自己也可以牺牲。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战士,也不是军人。人命关天……”他仿佛内心矛盾的说不下去。
阿次心中不忍,索性坐在他身边,揽住了他的肩膀。他知道自己不大会劝解人,只低下头亲了亲杨慕初的面颊。
杨慕初面目严肃内心坦荡的享受了他孩子式的安慰。其实他在荣家二十几年,什么罪没受过?心眼小的直接会被气死。杨慕初最会开解自己,堪称一位草根哲学家。心理问题是有,不过被他说的夸大其词,如此果然博得了弟弟的一点疼爱。
他把头枕在阿次大腿上,一手揽着阿次的腰。阿次胳膊放在他肩膀上,拿着一份报纸翻看着。杨慕初脑袋在他结实的小腹蹭了蹭,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气味,带着体温蹿入他的鼻端。是阿次的味道。杨慕初不动声色的呼吸着,微笑着。身心一片安宁,几乎就想这样睡着,再不醒来。
阿次是在半夜惊醒过来的。他摸了摸粘腻的小腹。无奈骂了一声。不声不响的喘了半天,他起身把自己收拾干净。杨慕初睡觉很老实,他又动静小;竟没有惊醒大哥。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夜里静的很。卧房窗户朝向花园,那苟延残喘的几只蛐蛐叫的正响。他想着刚才的梦,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烧。梦里有人解开他的裤带,退了他的裤子缓缓地顶/进来。他欢愉的接纳了,抬起头难耐的扭动。那人对他横征暴敛,然而他却莫名的有了强烈的快/感,几乎要痛哭失声。伏在他身上挺/动的人停了停,伸手擦去他的泪水。
吻着他说道:“别哭。”
他睁开朦胧泪眼,那人正是杨慕初。
太大胆了,梦里他胡天胡地无所不为。令清醒的阿次无比羞愧。他痛心疾首的捶了下床垫。杨慕初被他震醒了,迷迷糊糊的问道:“阿次?”
阿次答道:“大哥,我在呢!”
杨慕初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安心的嘟囔两句。呼吸渐渐平稳,他又睡着了。阿次借着月光看见窗外的爬山虎在风中瑟瑟抖动不停,小风过后。玻璃变得的湿漉漉的。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上海渐渐清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