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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代表雍军出使劝降的苟廉已经出发前往成都,明日能否和平取得成都,就要看苟先生的口舌如何。
江哲作为南楚方面的联络员,自然得安安分分留在雍军大营等待第一手消息。
于是,江大参赞一面认认真真与李贽并坐着商议两军如何配合的细节,一面等待苟廉劝降的消息。
不久,苟廉回来了。
结果如江哲所料,蜀王决定投降。
苟廉回来向李贽禀报这个消息时,江哲又是欣喜又是紧张。蜀王投降,使得成都免于战火,他自然欣喜。但这样一来,南楚就不能在乱军之中趁机杀死孟昀,势必要用计令他死在大雍军中……
虽然对自己的计策很有信心,但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他和雍王的赌局,要怎样做到万无一失,他还得回营和德亲王好好商讨一下。
“既然苟先生已经带回喜讯,下官也该回营禀报德亲王……”江哲向李贽再拜告辞道。
正跟苟廉交待事物的李贽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在帐中走了几步,道:“好吧,本王送江参赞出营。”
江哲受宠若惊,还不及婉拒,就被李贽拉着相携出门。
苟廉讶然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只得跟上。
是夜,江哲回到南楚大营之后,就和德亲王在帅帐密谈直到二更时分。
据探子回报,德亲王帅帐戒备森严,即使是赵珏亲卫也不得靠近大帐三尺之内,探听消息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听到帐内传出零散的弦乐之声,便再无其他。
李贽看着谍报,微微皱眉。
座下文武正为蜀王投降的消息而高兴,见自家主公面色莫测,不禁停了说笑。
有人已向今日立了大功的苟廉看去,谁知苟先生也是一脸肃然,丝毫没有说降蜀王成功的喜悦或是将要进入成都的兴奋。
“殿下,孟昀既已情愿投降,那明日的献俘……”聪明人就懂得旁击侧敲,不像某个莽撞匹夫,差点就开口问‘是什么人惹恼了殿下,俺去将他砍了云云’= =
苟廉回来禀报说降结果时,已经言明蜀王将于次日正午出城投降。纳降献俘的事原本就只要几位谋士策划一下便可以了,何况南楚方面对于蜀王投降大雍一事也没有异议,这献俘的仪式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此刻忽然向李贽征求意见,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贽闻言微笑,举杯对座下文臣朗声道:“明日献俘仪式,偏劳各位先生参详,贽自当听从尊意。”
一时,座下所有谋士都面呈喜色,纷纷起身举杯,口称谦辞,满饮了一杯。
李贽看了一眼另一边蠢蠢欲动的武将们,又斟了一杯酒敬他们,“今日大雍之军能驻营成都之郊,多是各位将军之功,贽敬谢!”
于是,一众武将眉开眼笑,高呼“雍王千岁”,豪饮美酒。
场面气氛再次热烈起来,李贽笑吟吟地陪着众文武喝了一会儿酒,就使了个眼色给几个心腹谋士。
几人随着李贽来到帅帐,李贽脸上已经没了温和的神色,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
他待众人坐定之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蜀王孟昀对我们很重要……”
是的,很重要!
不仅仅是大雍征服天蜀的证明,更是……
李贽眼中精光一闪。
“贽希望诸君能保孟昀万全,在到达长安之前一定不能有闪失……”
作者有话要说: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自寻死路= =by有感于酷热难耐的葱
☆、第十三章 以曲杀人 01
第十三章以曲杀人
次日,天蜀国主孟昀白衣素服,带着文武百官,众位王子,出城十里投降大雍。
李贽接过孟昀奉上的国玺,拔剑将那块宝玉劈成两半。
天蜀自此亡国。
纳降之后,大雍南楚两军分别从西门和东门入城,迅速控制城内主要建筑及街道。
李贽命人将孟昀及其妻妾子女仍安置在王宫,自己拣了原蜀王听政的殿阁作为起居之所,严阵以待南楚可能派出的刺客。
谁知,南楚那边不见丝毫动静,听人回报,只说德亲王进入成都后就立刻派人去了户部。
李贽暗暗皱眉,再问江哲的动静,回报的人呆愣了一下,才道那个小幕僚只在城中闲逛,‘顺手’收买了不少书籍绘画,并无异动……
李贽心中不由疑惑,叫人仍然监视德亲王和江哲的动静,又唤来管休嘱咐了一番。
管休也正好向李贽回报,说是南楚方面德亲王的首席幕僚容渊也打算夺取户部文书典籍。李贽闻言一凛,立刻命人请赵珏前来商议,一面派了自己半数亲卫去后宫保护孟昀。
经过两国主帅商榷,蜀国户部的文书典籍,两国各取一半。
赵珏虽觉得可惜,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得到强,只是青年应承他除去孟昀的事,却一直不见动静,他也不由暗暗着急。
转眼已到孟昀等人随雍军离开蜀国前往长安的日子。
启程前夜,大雍和南楚两国举行宴会,为原蜀王践行。
江哲作为德亲王手下幕僚,也参加了这次夜宴。
当晚,宴会在蜀国最华丽的玉琼宫举行,雍王李贽和德亲王赵珏坐在上首,原蜀国国主孟昀坐在雍王下面,再往下左边是大雍和南楚的将军谋士,右边是跟随孟昀归降的臣子。
江哲坐在一堆文武的后面,一个并不起眼的小角落。
虽然蜀国臣子那边气压较低,但并不影响酒宴气氛。
李贽和赵珏相谈甚欢,但熟知二人脾性的人会发现,其实两人整个前半场酒宴都心不在焉,而且有好几次都同时把视线投向宫殿的某个小角落,引得坐在那一处的文武大臣受宠若惊。
酒过三巡,赵珏提议让被俘的天蜀女乐来歌舞助兴,李贽素知南楚上下喜好这些柔弱的东西,虽然有些诧异德亲王会提这样的建议,但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便叫管休前去安排。
不一会儿,原蜀国最美丽的宫廷舞姬和最出色的乐师被带了上来。
天蜀那边的君臣见状,个个变了颜色,悲切有之,愤慨有之,无奈有之,麻木有之……
而大雍和南楚的将领莫不拍手叫好,就是那些自矜身份的谋士文臣也都笑逐颜开。
江哲此刻无暇顾及席上左右两边的人们神情反差如何之大,只觉天蜀琴乐激扬奔放,宴舞矫健婀娜,与南楚温柔婉约的格调大不相同,又别有一番风味……
听了一曲歌舞,才想起正事来,抬头,正看到赵珏焦急的目光和李贽满含深意的眸子。
他暗叫惭愧,看看席上,情况一如他所料,天蜀那边气氛压抑,即将离开故土的那些降臣无不含泪垂首,尤其是原天蜀国主孟昀,据说还不到五十岁,可已是须发皆白,满目憔悴,尽管表面麻木呆滞,只怕心中已痛恨惭悔至极!!
是时候了……
想着,他向赵珏做了个手势。
赵珏会意,向李贽道:“天蜀乐舞,果然十分动人,我南楚文雅风流,岂能没有歌舞悦宾?”
李贽早将赵、江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听德亲王这么说,正想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于是笑道:
“亲王所言甚是,贽仰慕南楚风流已久,一直无缘见识江南风月……”
赵珏眼中闪过一抹阴翳,忍着怒气,笑道:“可惜军中没有女乐,珏不才,愿亲自操琴,以悦诸君。”
李贽执酒的手微顿,“亲王亲自操琴,贽如何敢当!”正想措辞拒绝,却见赵珏已立起身来。
“诸君,珏帐下江哲,乃翰林院才子,南楚状元,为了今日之会,特欲唱词一首,请众位欣赏。”
李贽心中一动,已是阻止不及,忙叫人取一张普通的琴来给德亲王使用。
再看下面,坐在角落的青年已经立起身,正向四周诸人施礼。
原蜀王孟昀依然神色木然,毫不理会场上动静,径自闷头饮酒。
李贽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侍卫,心中稍定。
据他看来,德亲王赵珏虽然武艺过人,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刺杀孟昀。更不可能在琴中夹带兵器,效仿荆轲聂政之流,何况他已让人将德亲王用的琴换成了最普通的那种……
至于那个狡黠的小人儿,呵~
他可不信这么个病弱的青年会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江哲看了上座的人一眼,整了整衣冠。
他表面平静温和,内心却不能不说是十分紧张的。
以前为赵珏出谋划策,都是赵珏和手下兵士去施为,他所见的不过是图纸上的标记和最后的战利品。
而这次,他不仅要策划,更要亲自参与,甚至成败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赵珏已调好琴弦,轻抚琴面,开始拨弦。
李贽细听琴声,只觉曲调悠扬清越,并无怪异之处。
原蜀王孟昀听闻此乐却如雷击一般呆住了,怔愣地端着酒,不知是要放下还是要灌进嘴里……
青年的嗓音清扬悦耳,所唱之词却悲切哀婉,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李贽虽不及德亲王那般精通音律,却也听出此词正是蜀王孟昀最爱的词牌《破阵子》所填。这词与蜀国那些奢靡病态的婉约艳词大不相同,填得句句珠玑,让人回味无穷。道尽往日温柔风流之生活不再,玉树琼花之宫殿、如花似玉之美人今日已尽属他人的现状……
直到歌声住了,李贽才回神,心中暗暗叫苦。
想不到自己还是着了青年的道了……
回看孟昀,果然见他原本麻木枯槁的面容上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而他座下那些跟随投降的大臣也个个泪如雨下无声呜咽……
“下官献丑了……”江哲垂头向上座一揖,缓缓坐下。
他看出孟昀死志已存,心中微微叹气。
亲手逼死人命,果然不怎么令人舒服!!
原本沉浸在乐声中的众人因江哲的话而清醒过来,天蜀方面的降臣更是对那瘦弱青年怒目瞠视。
满殿寂静,连大雍和南楚这边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
李贽面露苦笑,对德亲王道:“亲王,你这一曲弹实在是精妙,本王自叹弗如……”
德亲王赵珏面沉如水,自谦了两句,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却见孟昀起身道:“小王酒后疲惫,请雍王殿下允许小王暂回后宫小憩。”
李贽面露苦涩,欲言又止,只得道:“国主暂到后宫休息,请勿要多虑,我陛下必然不会薄待国主。”
孟昀没有答话,默然向上座二王拜了拜,步履蹒跚地向下走去。
一直走到临近大殿门口时,孟昀回头回头,目光落到人群中的江哲身上,那目光中的绝望和怨恨,让坐在江哲四周的文武官员都忍不住泛寒……
江哲却浑然未觉,抬头漠然回望了孟昀一眼,随即转头向雍王殿下举杯遥祝。
李贽见青年如此动作,又恼又爱,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他又一次低估青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刺杀,德亲王是典型的被当盾牌用了= =连李贽都栽了……
☆、第十三章 以曲杀人 02
孟昀离席而去时,天蜀的朝臣都默默跪下相送。大雍和南楚的文武官员此时也少了两分幸灾乐祸的兴味,再无人高声说笑喧哗。
赵珏默默饮了两杯酒,他从演奏结束就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话,打从江哲一开口唱词,他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昨夜,江哲只让他务必使雍王答应献词曲,却没告诉他歌词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