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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舍一哂,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受人之托来找样东西。熊飞现下当了官,已不比从前那般拥有自由之身了。”
展昭见他也不明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需要帮忙还是故意在隐瞒着什么,不过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既如此,将来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赫连兄尽管开口便是!”
气氛一下子又冷却了下来,不知为何,这次展昭同赫连舍再度重逢时却没有了当日的那股热情,他想,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了官,心中尚有芥蒂,只是他不知道包大人是好官,将来若是明白了,想必也就能理解自己了吧。
展昭觉得寒暄的也差不多了,再不开始进入正题估计就赶不上中午跟白玉堂吃饭了,于是弱弱的开口:“那个,赫连兄,小弟今日来找你,除了知道你在开封想要同你叙叙旧之外,其实还有些旁的事。”
“两年未见,你怎么倒跟哥哥客气起来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就痛快说。”赫连舍爽朗的笑起来,倒让展昭觉得自己矫情了。
他也不客套了,直接将话题引入正题,“小弟听闻赫连兄的书院昨日有两名学生失踪了,可有此事?”
赫连舍没想到他是为这件事来的,说实话,他对这件事也是十分关注,两名学生都是自己班里的,虽然管虎平日性子顽劣些,但本质不坏,而良友则更是出类拔萃的好学生,这两个人同时失踪,倒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他来问这二人的事情,这么说是官府想要查这件事?可是两家的家人又没去报官,官府如何想要来插手此事呢?
展昭见他半天没有回话,心中有些着急的出声催促:“赫连兄?”
赫连舍回过神来,看着展昭笑了笑,道:“确如小飞所说,昨日下午的时候我的两个学生自称吃坏了肚子从学院跑了出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家里也都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也是十分为他们担心呢。”他垂下眼,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被展昭看在眼里。
“他二人的名字可方便透露?”展昭追问。
“一个叫管虎,是三水街管家庄管毅的小儿子,另一个是老宅区良家宅的良友……”
“什么?你说失踪的是良友!”展昭打断他的话,不自觉的提高了些音量。
失踪的是良友?怎么会!上午他还看到他了,他才刚对自己说过要好好读书报答他娘,下午就逃了课,还失踪了?这从逻辑上似乎不太能成立。
“你认识良友?”赫连舍见展昭对良友的名字反应过大,忍不住问他。
“恩,的确认识。”展昭浅浅应了一声,却是不想将此话题延伸,“这两家人孩子失踪,为何不去官府报官?”
“报官?呵!报官能有什么用?求官府还不如自己去找,就算最后结果是坏的,可至少自己尽力过,若是报官,无非就是走个形式罢了,根本别想将人找回来。”提及官府,赫连舍嗤之以鼻,显然对官府十分不信任。
展昭知道他厌恶官府的缘由,听他这般说倒也不生气,他忖度了片刻,对着赫连舍诚恳地说道:“赫连兄,这事小弟是必定要插手去管的,包大人那里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小弟知道你对官府多有成见,但是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情借助官府之手确实要比江湖人或平民百姓要方便的多,将来你若见小弟为官府做事碍眼,就且当做我是以江湖人的身份在做事,还请不要阻挠小弟,小弟在此先谢过赫连兄了!”
赫连舍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他与展昭早前就认识,且二人脾气秉性十分相投,关系一直不错,如今面对同一件事却有了不同的立场,但即便如此他赫连舍也没有要与展昭分道扬镳的打算,他痛恨官府的阴暗勾结,但是对于展昭投身官府却也有些无可奈何,就算他摒弃了原本的初衷,但是他相信他的心还是明亮的。
“小飞言重了,为兄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怎么就被你说的好像绝对会跟官府对着干一样?”他打了个哈哈,想要将这样的阴郁气氛给缓和一下,只是展昭现下心中惦念着良友他娘,不知道她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是否还能再承受爱子的失踪。
“赫连兄,小弟今日必须先回去向包大人禀明此事,就不奉陪了,改日定要由小弟做东,请赫连兄一醉方休!告辞!”说罢,也不等对方做出回应,展昭提起巨阙一阵风似得就离开了,徒留下赫连舍看着他的背影留下苦涩的笑。
***
茶楼对面的房间内,一名绝代风貌的女子款步踱至窗前落座的某人跟前,她将手中的百年陈酿“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一张诱人的樱桃小嘴瞬时都起,有些不满的看着那人。
“我说五爷,您几百年不来我这一回,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你却跑来这对着窗户看对面的男人……我倒是想问,五爷,是我不够女人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白玉堂听了女人的娇嗔,哼也不哼一声,事实上,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等了半晌都没能等来五爷张口说一句话,女人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刚刚其实是在跟一块石头在说话吧?
撇撇嘴,她无奈的又端起刚刚被她扔到桌子上的酒壶,先将那块石头面前的杯子斟满,而后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她今天必须要借助酒精的作用来麻痹一下自己,不然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魅力了而哭出来。
这个女人名叫盏画,是这座琉芳阁的台柱,同时也是白玉堂的红颜……之一。
琉芳阁和对面的溢香茶楼均都是陷空岛的产业,白玉堂算是东家之一,两家店的掌柜自然都是认识他的,只是这位从来就不多话的冷面阎王平时都很少来店里,今日不知吹得什么风,竟让这位大爷先后将两家店都去了一个遍。
白玉堂能来琉芳阁,盏画其实是很开心的,她知道他好酒,于是特意弄来了自己珍藏的好酒来讨好他,不料他却只是对着窗户盯着对面的两个男人看,对自己根本就不理不睬的。
盏画觉得委屈,自己在琉芳阁做了这么多年的台柱,别人对她不论是美色还是琴技画技那都是赞不绝口、垂涎三分,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在自己面前如此冷漠和淡然了。
“五爷,刚刚先走的那个是展昭吧?他对面的那个……看着眼熟,好像是什么什么书院的夫子,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有什么阴谋?”盏画虽然身在琉芳阁中,平日里足不出户,但是她接触的人多又杂,因此对于外面的事情即便是不出门也能略知三分。
“那个夫子是什么来头?”盏画本以为白玉堂依然不会理她,其实她只是自说自话的给自己解解闷罢了,却没料想自己胡乱说的竟然让面前的石头块张嘴了,她一阵欣喜若狂。
“五爷对那个夫子有兴趣?”盏画惊讶的盯着白玉堂的侧脸,等了一会见他又不说话了,于是闷闷的道:“我只知道他叫赫连舍,好像来开封时间并不久,他人挺低调的,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学院里教书,平日里倒未见他与何人有过往来。”
“你倒是清楚。”白玉堂睨了她一眼,而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五爷真是说笑了,我也是从一位客人那里知道的,哎五爷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客人真是千秋各色呀,除却那些钱多得没处花的达官贵人,竟然连书院的学生都会来这里,我这些就是听个书院的一个叫做管虎的小少爷说的,你说这世道……”
“你说什么?”白玉堂猛地扭头,凤眼微眯的看盏画,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五爷您能不能别这么突然间的咋呼,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盏画妆模作样的抚胸口,白玉堂却完全不吃这一套。
“你说你见过管虎?”白玉堂还记得昨天展昭跟包拯说起这起失踪案的时候却是提到过,其中一个人就叫管虎,“你什么时候见的他?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盏画见白玉堂除却对刚刚对面的两个男人感兴趣外竟还对那个叫管虎的来电,心内不禁悄悄的对这位大爷的性取向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如果他喜欢的是男人的话,那不看自己倒也正常,看样子自己并不是失了魅力,还好还好!
白玉堂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盏画却不紧不慢的径自在心中自我安慰了起来,白玉堂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
察觉到危险信号的盏画这才回了神,答道:“管虎那小子倒是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在我这待到半夜就回去了,从来没留宿过,最后一次见他……似乎是三天前,那天他很怪,来了之后一直抓着我说什么他终于成功了,还说他要寻宝什么的,令人匪夷所思,根本听不懂……五爷,你问这个干吗?诶!五爷!你这就走了?”
身后,盏画的声音还飘在半空中没个完,白玉堂倒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嘴角扬着笑,手里死死的捏着寒月,步子轻快的简直要飞起来。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那只笨猫,然后将刚刚得到的线索告诉他。
寻宝?既是寻宝,那么这失踪就排除了被人劫持的可能,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出走的。笨猫!爷爷看你还排斥老子!看你还说老子是外人!
第六回玉堂赫连初相见三人欲探良友情
白玉堂走到府衙门口的时候恰巧展昭正要从里面出来,他索性止住步子,抱着寒月痞笑的看着他,心道看你还要往哪跑!
展昭刚刚向包拯汇报了从赫连舍那里得来的消息,这会子正要去良家宅去看看良母。还未出府衙的大门他就已经看到了杵在门口的白玉堂,于是张口唤了一声:“白兄。”
“猫儿,说好的接风宴呢!”他朝某猫一挑眉,嘴边还挂着戏谑的笑。
展昭愣了一下,自己刚刚得知良友失踪就急着要去看良母,差点忘了这茬,看看天,也的确是到了用膳的时间,于是点头应道:“这就走吧!不过酒是不能多喝了,一会还需白兄陪展某去个地方。”
白玉堂耸耸肩,意外的没有接口找他的茬。
二人并肩同行,顺着府衙右侧的街道一路笔直的走下去,那条街上有座叫一品楼的酒楼,菜色口味都十分地道。白玉堂对吃穿用度都比较讲究,自然不能随便找地方打发了他,于是展昭便将他带到了这里。
他们进门上二楼,寻了个雅间坐下,后边立马迎上来个伙计,相比其他酒楼里的穿的还算得体。那伙计待二人落座了,这才躬着身子对着白玉堂一边陪笑一边问他:“二位爷吃点什么?”
白玉堂下意识的看展昭,展昭接收到白玉堂的眼光忙对伙计道:“一壶梨花白,一条清蒸鱼,再配四个小菜,银子他付。”他一指白玉堂,白玉堂想都没想,顺势掏了一块银子出来扔给了伙计,给完才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猫儿,不是你要为我接风么?”白玉堂问。
展昭装傻,点头,“是啊!”
“那为何还是我掏银子……”白五爷有些不满。
展昭揉揉鼻子,望天,“因为展某的钱袋不见了……那什么,这顿算展某欠你的!回去补!”他说的十分诚恳。
白玉堂却咬牙切齿,“蠢猫!你记不记得自己欠了白爷爷多少饭多少酒了?”
展昭挠着后脑,打着哈哈,鼻中忽然涌进丝丝香气,他猛吸了吸鼻子,顿时眉开眼笑,“白兄,你的酒和展某的鱼来啦,吃完再说、吃完再说哈!”
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