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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福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介意,只将头垂的更低一些,对他道:“刘伯不见了。”在白玉堂和展昭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他又接了一句:“五爷的船……也少了一艘。”
这样说,很显然是刘伯偷了白玉堂的船,径自跑了。只不过他只是一介百姓,遇到这种会死人的事情难免会感到害怕,倘若他不肯出船,他们也无法硬逼着他开船。
只是刘伯跑了,就没有人带他们去金缕楼所在的西方小岛了,上不了岛就救不了冷宫羽,这事确是不太好办了。
“五爷,还有一件事……”
白玉堂瞥了瞥眉,不耐烦道:“还有什么!说!”
白福用袖管摸了摸额上渗出的汗珠,小心道:“卢大爷说,菥蓂姑娘已经醒了……”
他话刚说了一半,忽然眼前清风一扫,展昭和白玉堂已没了踪影,只剩下公孙策对着他苦笑。
菥蓂醒了,可是她身上还有许多细小伤痕,她的脸色还很白,神色有些惊魂未定,直到看见展昭才稍稍有所好转。
展昭为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哆嗦着捧在手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展昭坐在她的榻前,一边安抚她,一边问:“你别怕,你现在很安全。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谁带走了你,又把你带到了何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冷宫羽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他一下子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却是每个问题都想要第一个知晓答案。而菥蓂只能一个一个慢慢回答:“那日,我在屋里子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我趴在门缝向外看去,天很黑,院子很静,但我还是可以可见有个黑影窜进了隔壁的房间。我很怕,于是背靠着门板,希望黑影不要发现我,可是在我转过头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头一阵眩晕,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好像真的很怕,她在回忆这些经历的时候身子一直在发抖,“等我再醒过来,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条破船上,船飘在水面上,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天很黑,云也很厚,看不到月亮,但是雾气却很大!我感知不到方向,就抱着手臂窝在那条船上,不知道那条船将载着我飘向哪里。”
菥蓂说到这,忽然也像是很冷、很怕似得抱住手臂蜷缩在床角,“那船飘了很久很久,天都已经亮了,船却还在水上飘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移动过,也不知道移动了多少,但是我不想就这么死在船上,所以我就用手作桨,在水里划,拼命的划,毫无目的的划。”
她突然攥住自己的手,连嘴唇也抖了起来,“那水很冷,冰冷的甚至快要把我的手冻掉,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赶快离开,我想要上岸,想要找到你们或者随便什么人。我用力的划水,过了好一会,我忽然感觉船碰到了什么东西,我当时很欣喜,以为到了岸边,可是当我抬头看去,却发现……发现……”
“发现你碰到的竟是礁石。”展昭替她把话说下去。
菥蓂用力点点头,她的眼圈都红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我曾经听人说过金缕楼就在满是大雾和礁石的小岛上,而那个地方简直就是地狱。我发现那周围除了数不尽的礁石,还有数不尽的白骨,甚至还有才死没多久的尸体,那些尸体中就有我的族人。我看到了追杀我的人,他们都已经死在了那里。”
她的眼泪终于簌簌落下,泪珠划过她的脸颊,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印记。
展昭虽然看不得女人哭,可还是问她:“那之后呢?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菥蓂用手背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道:“我本想再用手将船划回来,可是船卡在了礁石群中,无论怎么样都动不了,我只有跳下水,从水底想办法将船推出礁石乱阵,可是,当我跳下水中,正全神贯注的推船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攥住了我的脚,并将我向水底拖去。那东西的力量奇大!我努力挣脱、踢打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逃了出来。但是当我浮出水面的时候,船已经飘出去了老远,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本以为我就要死在那里了,还好这时候有个木板飘过来,我抓住木板才得以脱险。”
听着菥蓂的这段经历,在场的众人全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展昭托着下巴,凝神沉思。听她的叙述,她并未和冷宫羽一起被人抓走,但是掳走她们的同样都是“黑影”,看样子,叶君兰遇到的黑影就是菥蓂看着窜入冷宫羽房中的那个,可是叶君兰去的时候,很显然冷宫羽已经不在房中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玉堂还想着自己师父被杀的事,这会子突然冷着脸问菥蓂:“你既安全从礁石乱阵逃回来,就一定还记得怎么再去?”
菥蓂怯懦的看着白玉堂,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话。
白玉堂却没有功夫跟她耗下去,他现在只想找到凶手为他师父报仇。
眼见白玉堂身上开始向外散发杀气,菥蓂浑身又开始再度颤抖起来,并急急道:“我带你去!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带你们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写这章的时候有个小插曲,当时我正在和小伙伴拼字,写到“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我趴在门缝向外看去”的时候我粑粑突然从后面叫我一声,那会我还带着耳机,听不清叫的是啥,但是能听见声音,吓得我顿时出戏QAQ……后来被我粑粑嘲笑很久→_→
第一百三十一回众登船驱驶出海惊突遇海上霸王
阳光晴好;水波荡漾。海风掠过水面迎面而来;吹乱了人的发丝;吹红了人的脸颊。
白玉堂的船并不很大,却在装下了所有人之后仍能富裕出许多地方来装载食物和酒水。
此时,白玉堂正与薛楚善相对坐在一张木桌上,一杯一杯的饮着酒。展昭刚从操船的蒋平那回来;一眼就瞅见白玉堂默不作声的闷头灌酒。
琥珀色的清酒斟满酒盏;白玉堂才要举起饮尽;持盏的手腕子却忽的被人摁住;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玉堂,少喝点吧。这一路凶险万分,待会还不知会遇到什么状况,还是保持清醒些好。”展昭睨着他眨也不眨一下的细长眼眸,心底隐隐为他感到有些疼痛。
白玉堂失神的轻笑一声,继而扒拉开展昭的手,将酒盏内的液体一饮而尽。
展昭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薛楚善抬手拦住:“酒能醉人亦能醒人,你让他喝吧。”
展昭又觑了他一眼,无奈的叹口气,摇着头也在桌前坐下。
薛楚善提起酒壶,又将一个空碗斟满,推到展昭面前,道:“喝些,暖暖身子。船上不比在屋内,容易受风。”
展昭不好推辞,索性举起酒盏抿了一大口。
薛楚善又问:“展兄弟刚从蒋四哥那回来?前方可有什么状况?”
展昭咽下酒,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应道:“一切安好,暂时还未发现有何不妥。”
薛楚善的粗眉跳了跳,忽然小声道:“说实话,薛某总还是不太放心那个女人,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展昭张了张嘴,刚想问他哪里怪,却被叶君兰的呼唤声打断。
叶君兰一边唤着“师父”,一边四处张望,脸上带有一丝焦急的神色,显然是找展昭有急事。
这艘船总共就那么大,叶君兰没叫几声,整艘船的人几乎都已听到了他的声音。
展昭自然也听到了。因此他已自椅子上站起,绕过薛楚善和白玉堂,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叶君兰。
叶君兰见到了展昭,连忙小跑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袖就要带着他往船头跑。展昭不明所以,拦住他的去路,问他:“如此着急忙慌,可是出了事?”
叶君兰急道:“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师父你快跟我来。”
展昭哭笑不得,“不是说过了不要叫我师父……”
一句话还没能说完,展昭的话语遽然顿住,他双眼直直的凝视着远方天空的方向,两条眉毛已拧成了一个结。
叶君兰显然早已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常,只是他目力差,以这等距离来看,根本看不清那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他只能问展昭:“展小师父,那是什么?是不是要变天下雨了?”
展昭没理他,只径自眯起眼睛,想要将那一群由远及近的东西再看的更仔细些。
他身后,薛楚善也已站了起来,他将手并拢弯曲,搭在眼上,形成一个小凉棚向远处眺去。
展昭还在看,突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对着船上的众人大喊:“都趴下!”
船上的人本各自在忙乎着自己手里的事儿,听到展昭那一声疾呼,谁也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天上那一群密密麻麻的东西已靠的越来越近,除却将天空的光亮全部遮蔽,那些东西还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叫。
船上众人抬起头,眼中映着那些生物的倒影,脸上全都写满恐惧的神色。
站在展昭身旁的叶君兰头皮一阵子发麻,他一手死死的拽着展昭的袍角,指关节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另一手却颤颤巍巍的指向天空,问展昭:“这究竟是什么鬼!”
展昭没有回答,旁边的薛楚善却开了口,“这是海上的霸王鸟!”
叶君兰一哆嗦,连声音都带着颤音:“那又是什么?”
薛楚善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虽然在同叶君兰说话,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群鸟,“霸王鸟是海上霸主,平时喜好群居生活,最喜欢吃的就是……”他缓缓的低下头,一双锃亮的眼眸盯住叶君兰,直把他看的发毛,这才一顿一顿的道:“人类的新鲜眼珠。”
叶君兰感到一阵恶寒,他想到了那些鸟儿啄食人的眼珠,再津津有味的吞咽进肚子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眨眼间,那群霸王鸟已飞至眼前,船上突然间传来几声惨痛的呼救。
循声望去,展昭发现几只灰黑色的大鸟已围在几名水手周边盘旋,而其中一个已经躺倒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住的淌出,在船上留下一块又一块触目惊心的印记。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也已传来了人与大鸟相互搏斗的声音。船上立马乱作了一团。
展昭紧了紧手中的巨阙,这个时候他已无法在坐以待毙。他一把扯掉被叶君兰捏在手中的袍子,伸手一推,已将他推到了白玉堂的身边,“待在他身边别动。”交代完这一句,他身影已然不见,空气中就只听到一阵破空的龙吟之声。
足尖轻点,身子轻盈旋起。展昭手中的巨阙已直奔那几只袭人的飞鸟而去,速度快如厉闪,霸王鸟还沉浸在鲜活美食的诱惑中,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将它们笼罩。
薛楚善也在展昭之后飞身跃起,拧身向着相反的方向击出数掌,只听“吧嗒”几声响,船上已多了几副飞鸟的尸体。
展昭挥剑连刺几下,那纠缠着船员的霸王鸟也终于倒地。只是他们还不能松懈,因为更大一批的霸王鸟已经抵至了众人的头顶。
展昭环视一周,再次对船上众人喊道:“趴下!”
薛楚善也接口道:“趴下,抱住自己的头!”
叶君兰听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船面上,余光瞅见白玉堂仍浑然未觉的一杯一杯的喝酒,他撇撇嘴,边伸手拉拽他边道:“喂!冰块脸!你不要命啦!没听我师父说要趴下么!”
白玉堂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