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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薛楚善也已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他手上的酒坛子已经不见了,看样子里面的酒已经被他喝了个底朝天。
他走到白玉堂跟前,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打了个饱嗝,道:“这回你的好酒总不能藏着掖着了吧!说吧,定亲酒何时摆,今日还是明日?”
他说这句话之前,展昭和白玉堂的面容本还算正常,可当他提到定亲酒时,他二人却忽然变了脸色。
察觉到他们脸色的不对,薛楚善忽然收起那副微醺的模样,慎重的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白玉堂眉头跳了跳,不禁看向展昭,“还是你说吧。”
众人将视线纷纷落在展昭的身上,就见他迟疑片刻,忽然垂下眼,淡淡道:“‘笑面人’秦笑……死了。”
‘笑面人’的名声虽不至于在江湖中如雷贯耳,却也都是众人的好友,他们前不久还曾在扬州见过面,想不到那日一别后,再相见却已阴阳相隔。
冷宫羽虽与秦笑不认识,但是至少之前在侯府还见过一面,但对于久不出山庄大门的叶君兰来说,秦笑这名字不仅是陌生,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会子他看到大家全都一副悲伤沉闷的表情,忍不住出声问道:“秦笑……是谁呀。”
冷风拂面,水波荡漾。
几人定在岸边竟是谁也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就好似他提出来的是个根本无法解答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薛楚善才闷闷的开口,问道:“他是怎么死的?凭他那一身的功夫,相信想要他的命,并不容易。”
展昭抿着唇,点点头,道:“薛兄说的不错,只不过要他命的恐怕并不是个人。”
薛楚善蹙了蹙眉,“不是人?还能是鬼不成?!”他一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自然也不会真的认为是鬼害了他。
白玉堂微微抬了抬头,脸上没有表情,只缓缓道:“尸体是顺水飘过来的,从他身体肿胀的程度来看,起码已经死了五六天了。”
薛楚善还是不懂,“死了五六天,和他是不是被人害死有什么关系?”
白玉堂又道:“公孙先生已经为他检验了尸体,他身上除了一些细小划伤以外,并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他的体内也没有发现有中毒的迹象,唯一能推断出的死因只有溺水窒息。”
薛楚善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溺水?!”他的表情十分夸张,就好似看到了白玉堂穿着女人的裙子站在台子上跳舞一样震惊,“秦笑出生在水乡城市,水性极高,又怎么可能会被淹死!”
展昭却勉强挤出个笑容来,道:“江南的秦府秦二爷,又是江湖中闻名的‘笑面人’,他的功夫和水性都是人所共识的,只不过,也或许正是因为他武功高、水性好才落得此下场。”
薛楚善提高了嗓门,问:“这又是什么意思?”他睨了白玉堂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到展昭身上,道:“我发现你们这小两口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展昭苦笑一下,为他解释:“我们在他的手里发现了一片黑布,在那片布上竟然有个奇怪的图案,公孙先生看了那布说,那应该是青蚨门的标志,而那片布依据材质来看,大概应是从某面旗子上撕下来的一小块。”
冷风还在刮,刀锋般的风透过水面,吹在脸上有点生疼。
叶君兰从小衣食无忧,皮肤保养的细致嫩滑,这会子被风吹得已有些红彤彤。他搓搓脸,忍不住对众人道:“今儿个的饭恐怕我已不用吃了。”
几个人同时扭过脸来看他,就看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冷风已经快要将我灌饱了。”
展昭觑着他猴屁|股一样的红脸蛋,忍不住轻笑一声,转而对白玉堂道:“我们怎么光顾着在这里说话,大嫂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众人迈步往卢家庄走,薛楚善还没有想通刚刚的问题,不禁追问:“刚刚你们说秦笑的死因正是因为他武功高、水性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展昭耐心的为他解答:“若非他武功高,他是绝对不会跟上青蚨门那伙人,而若非他水性好,也不会出船跟着那伙人去找什么劳什子的金缕楼。这样来看,他的死岂非正是因为他武功高、水性好?”
这边展昭正给薛楚善解答疑惑,走在最后边的冷宫羽却是将“金缕楼”三个字听的清清楚楚。她不知道展昭是从何得知金缕楼的,不过听他刚刚说了这么多,难道……那些青蚨门的人也在找金缕楼?
冷宫羽边走边想,竟然没注意身前的人已经停了下来,她差一点就直接撞到前面人的背上。
“你们怎么突然停下来,也不打声招呼……”冷宫羽还在抱怨,可是她抱怨的话还没能说完,就忽然自己停了下来,因为她在看到前方的景象时,也同前方的人一样,忘记了说话,忘记了行走,甚至忘记了呼吸。
在他们的前方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被铜钱插满全身的人。
介于职业的敏感,展昭首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三两步走过去,蹲□看着那个诡异的尸体。原本想要探探脉息,可是看他满身的铜钱,展昭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白玉堂居高临下的睨着那个尸体,两条硬挺的眉毛已经扭曲到了一起。现在在陷空岛周围已经发现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一个被水淹死,一个被铜钱钉满全身,且相隔不出两天,他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将陷空岛的联络信号弹发出,几个人就站在原地等待救援。展昭趁着这个空档,蹲在尸体旁仔细的观察那个尸体。
看了一会,他突然对白玉堂招招手,唤他:“玉堂。”
白玉堂看了看那个死尸,犹豫片刻还是挪着步子走过去。
才刚一走近,展昭就拽着他的手,把他拖到尸体旁,指着尸体问他:“我有点好奇,这人身上插满了铜钱,若是人手以铜钱做暗器发出的,似乎不太现实,而且这种繁密程度,也实在不可能实现。”
白玉堂看着他,没说话,他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就听他果然又问道:“人若无法实现,那么机器呢?机器有没有可能?”
白玉堂明白他所谓的意思是“有没有机关是可以达到这种效果的”,他垂眸忖思了片刻,而后对他点点头,道:“机关是可以实现的,这种机关一般分为两类,或者也可以说是三类。”
展昭问他:“哪三类?”
白玉堂道:“一类是人为控制的机关,有些人为了某种目的而将他们想要杀死的人引诱到某个机关点,然后触动机关将其消灭;一类是安装在类似墓葬这种地方的,是几千年几百年为了守护某样东西而建造的,很有可能是因为有人误闯,从而启动机关。还有一种,就是被害人自己身上带有某些吸引大量铜铁之物,从而将铜钱从四面八方吸来,最终导致无法控制的局面。”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最后这种情况一般来讲都比较少见,除非他身上带着的是千年玄铁石。
第一百二十五回钉铜钱身份未知欲退出没有后路
展昭看着尸体上的满身铜钱;忽然动手想要取下来一枚来仔细查看,却被白玉堂抬臂制止,“当心有毒。”
他握着展昭的手,歪着头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些铜钱;忽的自身上取出一方素白色的帕子来,又小心的用帕子垫着;捏下一枚铜钱,放在手里。
展昭也凑过头来,和他的距离很近,几乎头要挨着头了,“这铜钱怎么感觉有点怪?似乎不像是我们平时使用的铜钱。”
白玉堂又将铜钱翻了个面;那上面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看样子恐怕是一些异族的文字;这铜钱大概也是异族之物。”
展昭蹙蹙眉,道:“我们最近碰到的怪事似乎都和青蚨门有关,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白玉堂也这么想,“我一会就叫白福去自闲居找雪楼,关于青蚨门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一些。”
他们正说着话,远处徐三爷面色焦急的匆匆赶来,看到展昭和白玉堂他们都无事,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看到了地上的那句诡异的尸体,他不禁问:“这是……”
白玉堂抬抬手,打断他的话,“三哥,我们回去再说,先找人将这尸体抬回去,我们需要先弄清楚这具尸体死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已经回到了卢家庄,此刻众人正集中在五义厅中,就连包拯和庞吉都为此产生了兴趣而赶来。
“这都已经第二具尸体了!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徐三爷最是沉不住气,“我看,我们干脆去找找那青蚨门的人,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韩彰不赞同道:“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这就一定是青蚨门的人做的,况且,凭秦笑的功夫都无法对付那些异族人,你去,那不是白白送死么!”
徐庆听了有些不高兴,“二哥,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笑虽然武功高,可他单枪匹马一个人,我们可是有这么多人在,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就算我不行,还有五弟和展小猫在!凭他们两个人的功夫,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他们。”
展昭原本听得认真,但却在听到徐庆叫自己“展小猫”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揉揉鼻子,对徐庆道:“徐三哥,展昭认为,在还未摸清他们的底之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切莫打草惊蛇。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老四蒋平也插嘴道:“展小猫说的不错,我听说异族人都擅长玩蛊虫毒物,我们虽然人多,可也受不住他们暗地里的那些毒玩意,万一有谁不慎中了毒,后果不堪设想。”
徐庆见说来说去,大家伙儿竟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的,不禁有些急眼的瞅向卢方,“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莫不是你也同他们一样,想要在这做缩头乌龟不成!”
他心直口快,惹得卢方瞪了他一眼后才忖思着,缓缓道:“此事我定是要管上一管的,况且包大人和庞太师在此,即便我不管,相信二位大人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包拯捋着胡须没说话,只是对卢方微微一笑。坐在他旁边的庞吉却是下巴高昂,身板挺直,摆足了派头。
冷宫羽看看庞吉的肚子,不禁私下里戳戳展昭,问他:“庞老头是不是这两天吃螃蟹吃美啦!我看他肚子都又圆了好几圈。”
叶君兰也凑过脑袋来,好奇的问:“你们在说什么螃蟹呀?”
冷宫羽白了他一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出声。
叶君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也悻悻的坐了回去。
却听卢方又道:“之前松江府的住民也曾见到过有浮尸飘在水面上,且肿胀的程度与秦笑的尸首差不多,这显然都是从同一个地方飘过来的。如果说他们的死全都和青蚨门有关,我相信。但是今日这个被铜钱钉满全身的人,我却实在想不透他的身份,他既不是顺水流过来的,也不可能是自己走到我们岛上死去的,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呢?”
白玉堂想了想,忽然开口:“公孙先生已替那人做了检查,这人身上的全部铜钱所致伤口的深度基本上一致,由此可见,他应该是被某些机关暗器所伤,最后致死。他脸上的铜钱已经除去,虽然被铜钱打的不成样子,倒也勉强可以看得出相貌,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人见过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中原人。”
徐庆忽然一拍巴掌:“听见没有,不是中原人!他肯定和那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