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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司若弦没有惊慌,只有失落与忧伤,是他伤到她吗?
心中揪得生疼,夜城歌想要告诉她,就算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他也相信她,可是,嘴唇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夜城浩也看向司若弦,她那么傲然立于那里,轻风扬起她的裙摆,她的眉眼间有着明显的疲惫,尽管如此,她身后的一切,也皆成为背景,她浑身都散发着孤高傲世的气息,仿若眼下一切都与她无关。可她那如含着秋水般的褐色眸子深处极力掩藏的失落与悲伤,直接击中他的心脏,只是那一个眼神,他便深信不已,她,不会杀他的母妃。
曾经,因她惊鸿一瞥,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现在,因她一个眼神,他没有理由地对她深信不疑。
司若弦收回视线,转而扫了一圈,真正地冷静下来。
整个寝宫都很凌乱,床上、地上,都有是斑斑血迹,被强行拉到地面的半垂着的床单上晕开一团硕大的血团,慕容柔正中心脏中了一刀,无力挽回,胸前已被鲜血染红,开到外围的妖冶红花甚至已经干涸,不难看出,已经有一会儿了。
硕大的空间,诡异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司若弦自问不是什么破案专家,对尸检什么的更是不通,可是,却能从现场血迹干涸的情况大概猜出慕容柔是什么时候被杀。
很不巧地,大概就是她抱着被子出去那一会儿。
慕容柔胸前插的是她司若弦的短刀,在她出事前,这寝宫内的只有她一个人,且,慕容柔还曾尖锐地大喊过,再有,现场分明有过挣扎的痕迹,另,慕容柔明显是从床上摔下来的,甚至还强撑着爬了两步。
若说上一次慕容柔的凄厉喊声是她因病失控,夜城歌相信她,那么,这一次呢?正应了他曾说的那句话,他最亲的人死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甚至,他的亲生母亲留下最后一口气,指证的还是她,如此情况下,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还会相信她吗?
司若弦不认为慕容柔会自杀,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杀了她。
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名宫婢上面,那是慕容柔的贴身婢女,也是一直守在宫外的婢女,她走的时候,这名宫婢还在,若是她走,宫婢便动手,那也可以解释得通,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能够将现场弄成这样吗?若真是她,外面不还有一众宫婢、太监吗?再者,若真是她,柔贵妃就算再迷糊,也不至于将杀人凶手指证错吧?何况,那人还是她身边,抬手都要比指证她司若弦省力。
既不是那宫婢,还会有谁呢?司若弦突然有种大胆的猜测:如果,方才,她的身后就站着杀人凶手,那么,慕容柔会指向她,便是不足为奇了。
可是,无法令人信服的是,她周围空无一人。
司若弦知道,倘若事情真是如她所想,那么,行凶之人必定不是凡人,且,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她来的,能够恨不得除掉她的非人类,除了魔界圣尊应杰,恐怕再无二人,只是,她说出来,有谁会信呢?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入狱
万赖俱静,诺大的寝宫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流淌着悲伤,众人各有所思。
黎明的曙光传来,一缕白光射入宫内,与橘色烛火相映,说不出的寂寥,冷风袭袭,烛火随风摇曳,一个不惧,幻灭。
“来人,将这个女人拿下。”夜振天的声音在这片宁静而诡异的氛围中炸开,其话音刚落,立刻涌进两名侍卫,直接去架司若弦的手臂。
司若弦毫不客气地挥开“我自己会走。”
“若弦,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吗?”夜城歌看向司若弦,他多希望她能解释一下。
司若弦回头看向夜城歌,苦涩一笑,道“你认为我的解释还有用吗?”
“可你曾说过,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在乎我怎么看。
司若弦说“可你已经回答我了。”
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钥匙,不必言语,不必解释,方才一个眼神,她已经看到了他的不信,既是如何,她何必解释?在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就算说干了口,又有谁信?有谁会怜?
谁也没有看到,司若弦转身的瞬间,垂下的眼帘,到底掩去了多少悲伤与失落。
司若弦不是一个悲天怜人的人,要她示弱,要她哭泣,抱歉,她还真做不到。
不是说心里不难受,只是,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若弦,你为什么把母妃的被子抱出去扔?”夜城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他的人,温润。“为何要在母妃手上割下一刀之后,才插向心脏?”
“人,并不是你杀的对不对?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司若弦苦笑,到了这个时候,最信她的人,竟是十王爷,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心,比之前还要痛了,原来,含冤不是最痛的,不被最爱的人信任,才是最委屈,最痛。
有人说,痛到极致的时候,根本流不出的眼泪,司若弦想,她现在应该就是这样的状况了。不是不难受,而是难受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十王爷,你的情,若弦此生都还不了,忘记司若弦这个人,放过你自己吧。”说完,司若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慢着。”夜城歌的声音突然划破天际,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司若弦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夜城歌快步走到司若弦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话却是对夜振天所说“父皇,儿臣不相信若弦会杀母妃,没错,所有证据都显示是若弦做的,可是,她根本没有杀母妃的动机,更没有那个必要。司若弦是何等聪明的人,父皇亲眼见识过的,她若真想杀母妃,会如此大胆吗?用儿臣送她的短刀,还留下这么多证据,等着被您抓?您真当她是傻子吗?司若弦要杀一个人,绝对一招毙命,她又怎会留着母妃一口气来指证自己?”
夜振天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司若弦也是惊讶地仰头看向夜城歌。
夜城歌回以司若弦一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一触即离,道“若弦,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前不久,我就说过,就算最亲的人死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我还是会相信你。”
“对不起!刚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是真的怀疑了你,但仅是开始那一刹那,震惊之后,我便知道不是你,没错,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可我还是相信不是你做的,我认识的司若弦,不是这么笨的人。”
司若弦微微挑眉,你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认识的司若弦,冷静、睿智、狂傲、邪肆,可以心狠手辣,也可以温柔似水,你若真有心要杀我母妃,就不可能做出这么多事情了,你的宗旨向来是能用一招,绝不用两招,你那么聪明,就算用最笨的办法,也不可能留下一堆证据来让你抓。”
“所以呢?”
“我相信母妃的死,与你无关。”夜城歌说得斩钉截铁。司若弦微微一笑,道“我还是那句话,谁都可以怀疑我,唯独你不行。”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下去?”夜振天一听夜城歌这番话,气得差点吐血,对司若弦的恨意,那是有增无减。
他就不明了,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他的两个儿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现在,死的是他们的生母,他们却都信这个杀人凶手,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听夜振天出口,侍卫也不敢迟疑,但他们还未动,夜城歌便将司若弦护在怀里了“父皇,母妃不是若弦杀的。”
“你闭嘴,你是不是要把朕也气死方休?”夜振天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现场所有证据都证明司若弦杀了你的母妃,就算再想袒护她,朕也绝不心慈手软,她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如果证据都是假的,那你母妃为什么现场这么多人没有指证,非要指证是她?你到底想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上一次,你母妃的反应就失常了,昨夜,又失常,难道是你母妃针对她不成?就算针对,需要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吗?”
“这柄短刀,是朕赐予你的,削铁如泥,这是稀世宝物,她再怎么视宝物如无物,若真的在意你,你送的东西,自是不会离身的,你也说了,她会功夫,有谁能够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拿到刀?另,她若想杀人易如反掌,那么,把握分寸,她自然也能把握,拿捏到最后一分,又有何不可能?”
“当时,只有她与你母妃在宫内,她抱着被子离开,你母妃就出事了,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城歌,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正如你所说,你了解她,知道她要杀人的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可这是皇宫,她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惹祸上身吗?她失忆了,你确定真的还了解她吗?你敢百分之百地保证这不是她自己导演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那种方法,她能用一次,谁能保证不会用第二次?”
夜振天声声反问,句句凌厉,直击得夜城歌无语可说,夜城浩说“父皇,事情还没查清楚。。。”
“还不够清楚吗?”夜城浩的话才出口,便被夜振天喝住“你看看这里的一切,想想自她出现后,你母妃的异常,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想想你母妃为何谁都不指,为什么会独独指着她。”
赖浓寝味色。“父皇,若弦不是那样的人。”夜城歌还要解释,夜振天直接道“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人证、物证皆证明司若弦是杀人凶手,谋杀当朝贵妃,论罪当斩。”
“父皇。。。”
“父皇。。。”17902540
夜城歌与夜城浩同时惊呼,夜振天冷厉一扫“你们想要抗旨吗?想要看着你们母妃死不瞑目吗?”
“来人,传朕旨意,司若弦谋杀当朝贵妃,论罪当斩,三日后处斩。带下去,打入天牢,行刑前,谁也不许探视,特别是八王爷与十王爷,若是在行刑前出了什么意外,整个刑部都别想置身事外。”
“父皇。。。”
“父皇。。。”
夜城歌与夜城浩都想要求情,却被夜振天一句话堵了回去“你们胆敢抗旨的话,朕立刻杀了她给你们母妃陪葬。”
“父皇,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不能就这样判了她死刑。”夜城浩明显激动了。
夜城歌倒显得镇定了“父皇,若是儿臣在三日内找出证据证明若弦不是凶手,是否可以放了她?”
“如果她真不是凶手,朕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司若弦被带走了,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城歌,我将自己的命交给你了,三天的时间,不论前路有什么在等着我,我都会支撑到那一天,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夜城歌与夜城浩都那么静静望着司若弦远去的背影,无能为力,他们知道,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找出真正的凶手,可是,要如何去找呢?丧礼迫在眉睫,他们又有何时间去忙那些呢?
慕容柔的死,使得皇宫中陷入一片沉痛之中,柔贵妃的丧礼,举国同哀。
司若弦进入天牢后,开始的两天都没有她想象中的各类折磨,她也乐得轻松,少受些苦,直到第二日夜里,她正睡着,被脚步声惊醒,睁眼,便看到两名狱卒走来,开门,直接上前,粗鲁地拖她出去,上锁,用刑。
司若弦的本事高,夜振天特意派了大内高手来守狱,可就算这样,若司若弦想的话,也完全能够越狱,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相信夜城歌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她忍了,哪怕皮开肉绽,她也不曾哼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