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是巧了,淑妃大婚后也要先单独与慕容紫说话,这德妃亦然。
不知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讲究。
候在殿里殿外的奴才闻得了,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不解来。
又想,昨夜皇上并未踏足春裕宫,莫大委屈,德妃与尚寝大人有血缘之亲,想一诉苦楚也是可能的。
纷纷退出寝殿。
慕容紫从容自若的走近,站定在宁玉华对面。
面前的伊人无比憔悴,青丝长垂,精致的脸容毫无讨喜的表情。
在她的眼底下泛着显而易见的淤青,看便是彻夜未眠的形容,实在惹人怜惜。
六重华帐的掩盖下,这雕纹繁美的床榻四周尽是挥之不散的怨气。
这些,皆在慕容紫的意料之中。
“娘娘请吩咐。”
“吩咐?”宁玉华坐在床榻正中,不善的望住她,“你走过来些。”话中已不难察觉将要隐忍不住的怨怒。
昨夜楚萧离根本没有来春裕宫,去了哪里,她的探子早有回报。
是华庭!!
楚萧离去那里,要找的除了眼前的人,不做他想!
慕容紫未动,维着表上的客气,“奴婢站在这处回话就好。”
冷静得近乎无视的态度惹得宁玉华暴怒,几乎是低声嘶吼她的名字,纵身而起,扬了手就要打来——
手未至,解恨的耳光亦未落下,慕容紫早有所料,连躲都不躲,站得纹丝不动,只道,“你想清楚了吗?”
宁玉华怔怔然,高举过头的手定在空中,憋屈得通红的双目灼烧着这一张被自己恨极了的脸容。
直想将慕容紫顷刻间化为灰烬!
可是,由得这一声不高的提醒,真的让她犹豫了……
“你在威胁我?”她不可思议,咬牙恨道。
慕容紫没得与她兜圈子的心情,直言道,“你可以这么想。”
无视那只汹涌着随时会挥舞到自己脸上的手,悠然一回身,转去打量宫婢早就准备在旁侧的数个锦木拖盘。
盘中内容相当丰富。
锦衣美服,珠钗首饰,碧玉的手镯,粒粒温润饱满,价值连城的东珠。
这是后妃奢华生活的象征之一。
慕容紫美目流转,将托盘所乘之物逐一欣赏,含笑淡语,“我们把话说开了吧,今日之所以你能够在这里,全赖当天我在边城大发善心,应允了你的兄长。”
否则,站在这里的德妃就要是另一位了。
“谢就不必了,毕竟眼下我在这宫里与你身份有别,今后只要你安分守己,我是可以容你衣食无忧的好活的,但像前日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至于宁玉书能不能做得了北皇,全凭他自个儿的本事。”
而来到了楚宫,且不说当上皇后,能不能好活都要另当别论了。
她真敢真的把慕容紫如何?
“自然,你若心有不甘,等你的哥哥做了皇帝,等你有了资本,你再与我斗也不迟。”
方才宁玉华是心虚了。
若那一巴掌真的打下去,等同于与慕容家翻了脸。
更何况慕容紫还在无泪宫的宫主,她和楚萧离的关系如何,宁玉华看不真切。
真打了她,得罪慕容家之余,可否还会开罪了楚皇?
加上慕容紫态度强势,毫不退让,她在这后宫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些统统是宁玉华困惑所在。
她在楚宫的地位尚不稳固,前日去请示两宫太后,包括昨天,都是对慕容家这几个女人的试探。
原打算先除掉就近的,但当下看来是不能够了。
沉默了会儿,她冷静了许多,主动放下抬起的手,狐疑问,“你是皇上的人?”
慕容紫没有回头,轻松的道,“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但我不会说,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宁玉华蹙眉,继续猜,“你在这宫里的目标是——皇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定眸在首饰盘上,慕容紫望见了不久前司徒艺亲自做的一支翡翠流苏头钗。
未曾犹豫,她拿起那钗在手中一面细细打量,一面漫不经心的说,“我说是,依着你眼下这般根本斗不过我。我说不是,难不成还能为你所用,将你推上皇后之位?”
她慕容家又不是没人在宫里,没道理平白无故把北狄的公主拥上那个位置。
“还有——”
放下头钗,慕容紫再转身时,宁玉华已是满脸的疑惑不解。
莫提昨日,先前的凌人之气都全然不见了。
她闲适的笑了笑,娇美的脸上洋溢的全是满意的神色,继续道,“你藏在身边那位萧家的高手我可以不追究,但往后若还如昨夜那般鬼祟跟踪,就算我当作视而不见,想必楚萧离也不会轻易罢休。你我好歹表亲一场,与你说这些话,是告诫,亦是好意提醒,全当我送你容升德妃的贺礼。”
话尽于此,慕容紫对着她盈盈一拜,就她福身那刹,被高领遮挡得若隐似现的颈侧上,一枚嫣红印记清晰的被宁玉华看在眼里。
她瞠目,恨得眼睛里要滴出血来!
那是怎样的痕迹,是谁给与的,她当即醒悟。
更甚,慕容紫此举故意要让她看到,不过是另一种无声的
可经过先前那番话,愣是哑口无言,一时无措,只能任由慕容紫徜徉而去。
人刚走,床榻正上方忽的落下一道矫健身影。
那影子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落地时已单膝跪在宁玉华的身后。
“公主莫要动怒,怒则乱心。”
她声音纤嫩,身形娇小,穿着与宫中侍婢无异的衣裳,那低下臣服的脸孔却是异于常人的平静和冷酷。
在她寥寥所言里,对宁玉华而言,更像是摆在她身边时刻的警醒。
宁玉华侧首望了她一眼,将面上复杂不忿的情绪强压而下,勉强道,“不是说了没有人在的时候你无需跪我么?”
女子不为所动,反刻板言道,“楚宫不比其他地方,谨慎为上。”
宁玉华的示好被她不轻不重的推了回来,蹙起的眉间褶痕更深了些。
慕容紫不好对付,与萧家的合作又谈何容易?
收回那一丝假意的情绪,她问,“依你刚才所见,你认为慕容紫本意如何?”
女子答,“要么是故弄玄虚,要么就是所言非虚。”
宁玉华默然。
从昨日到方才,慕容紫似乎没有刻意想要在她面前掩饰什么。
这无非两个可能:她觉得没有掩饰的必要,抑或者要掩饰的太深太多,故而以此扰乱她的心神。
沉吟,宁玉华再问,“那么你觉得我当如何?”
女子还是一副冰霜表情,仿若生下来就没有情绪,道,“奴婢只会杀人,一切谨遵公主吩咐。”
谨遵她的吩咐?
还是萧家派来监视她的眼线?
宁玉华无奈而幽长的叹息,遂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时候不早,她该好好准备,前去向两宫太后请安了。
昨夜楚萧离根本没有来她的春裕宫,恐是正午未过,她已成后宫里的笑话。
慕容紫的意思太明了!
让她在这后宫里安分守己的做个德妃?根本不可能!
自她远离北狄只身来到楚宫,身后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对于挡在眼前的,她能做的只有一样——斩尽杀绝!
……
德妃还未受宠就已失宠,未斗先输。
少了一位强劲的敌人,对六宫其他妃嫔来说无不是件天大的喜事。
虽说楚萧离的做法于理不合,可无论在朝中还是两位太后那儿,都没有谁生出异议。
毕竟是北狄来的公主,给了她那份宠爱,只会助涨她哥哥在北狄的势力和气焰,这于大楚无益,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而因为楚萧离娶了她,北狄夺嫡之争更加激烈,三足鼎立,争锋相对,怕是北皇都开始担忧自己不小心一命呜呼,凭他那些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这偌大的江山基业该如何守下去?
对那边的水深火热的形势,让慕容宰相来形容便只得四个字——赏心悦目。
这天未时刚过,慕容紫得了两宫的传唤。
宁氏进宫,仁寿殿那边正热闹着,二位太后体贴,命人来让她过去说话。
……
距着德妃入宫已有大半个月的光景。
近来后宫宁和,淑妃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皇上对她百般宠爱,这些日子多在她的宫里留宿,对着其他的妃子,反而像是忘记到了九霄云外,连翻牌子的事都省下。
民间已有传言,这后位属着关家,八丨九不离十了。
后宫起了少许怨声,为此萧忆芝还与关怡发生少许口角争执,指责淑妃不该乱了祖制,独占皇宠。
关怡却摆了一脸拿着皇上无可奈何的模样,毕竟儿子不是她生的,你萧氏乃他生母,你让他去锦绣宫不就好了?
至于皇上去不去,另当别论。
话头里关氏占了上风,私下她也暗自着急。
始终不相信楚萧离真的对红翎动了情,更怕这是他想要先将关家一网打尽的前兆!
盛极必衰的道理,关怡比谁都清楚。
思前想后,她反把红翎叫到跟前来,暗自与她好言一通,后位切忌操之过急,圣心难测,等她有了龙种在从长计议要稳妥许多。
淑妃娘娘有苦难言,等她有了龙种?不如等楚萧离早日想好对策,她也就免去做个挡箭牌的苦差事了。
便是在如此前提下,慕容紫一身轻松的来到了仁寿殿。
刚随着领路的嬷嬷走进前殿,和在一片笑语欢声中,听见哪个在笑说——
“玉华一切都好,吃得香,睡得稳,劳姑母记挂了。倒是玉华这些时日得了表姐许多照顾,说起来,为何表姐会在宫中当差?”
步子微顿,慕容紫眼色一沉。
这个宁玉华想做什么?
女人呐,一场是非之争
身在仁寿殿最大的前殿,慕容紫深知不能有任何怠慢,那微有一滞的步子不过是她心下停顿,在旁人瞧来,她行得端正平稳,没有丝毫不妥。
抬首看去,两宫太后分别坐于主位两侧镶嵌了宝石的奢美凤座上。
萧忆芝居左,一身大气的孔雀蓝华服,尾摆自旁侧蜿蜒到了阶梯之下,十分的气派。
端庄的发髻上镂金贴花,珠光宝气,衬着她不显年纪的容颜,让初见她的人无法在一时将‘当今圣上的生母’这头衔与她联想到一起。
关怡坐在右边,她乃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风韵犹存,气度更是不凡钏。
可有了旁侧萧氏的对比,那泛出细纹的眼角难掩衰老的痕迹,相较之下,如沧海深处的明珠,光彩早已不胜当年。
对此,她应当是心中有数的。
且如今早已过了争奇斗艳的年纪,在穿着上也显得简雅许多糅。
绛紫的锦袍上有暗金色的丝线绣出的百鸟朝凰,粒粒圆润的东珠做着点缀,暗生光华,低调内敛。
她身上佩戴首饰也多以质地极品的白玉为主,莫觉着简单,那些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
两宫太后,谁都不可替代。
在她二人之下,左侧得以赐座的那方,宁氏身着一品诰命夫人的朝服,稳稳端坐。
再而两旁分别是关红翎、洛怀歆、宁玉华、段意珍和慕容若文。
她们按着各自的位分依次落座,论姿色有贤妃当仁不让,论持重乃淑妃一枝独秀。
而要说到与生俱来的皇族气息,身为德妃的宁玉华出落得浑然天成。
她单是坐在那里,眼角不经的一抹神态,唇边随意的一个弧度,都与‘尊贵’二字息息相关。
即便如此,注定要做陪衬的段意珍和慕容若文亦不逊色。
一个艳如富贵牡丹,一个雅似秋日淡菊,各有千秋。
在她们每人的身后都有出挑的宫人伺候在旁,尽显皇家风范。
真是一副如花似锦的画面……
迈着稳健的步子,慕容紫逐渐行近。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