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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的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目送,等待的姿态,等到他行到石阶尽头,定了定身形,转身回眸与她遥遥相望,同时绽出微笑。
小别,担心有,更多的是信任。
两人如世间任何一对让神仙都艳羡的眷侣,平凡平淡中,处处见真情。
……
送走了楚萧离,慕容紫在殿外站了一会儿才回东华殿去……补瞌睡。
用她的话来说,这叫:养精蓄锐。
除了抽空担心万岁爷的安危,生孩子才是她的头等大事。
——于是一个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
起身后,照例坐在床榻上发会儿子呆,顺便期待一下午膳,花影含笑站在旁边说,宫主的呼噜声越发的有震天的气势。
说得她怪不好意思。
再有一件,听说她的三嫂进宫来了。
……
楚云晞这胎将将满三个月,在这段时日里,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去把了一回脉,都说脉息平稳有力,大好!
宰相大人有福,位高权重,妹夫是皇帝,夫人是公主,将来这胎无论男女,必定都是享之不尽的尊荣和福气。
只看相府了夫唱妇随,什么‘尚公主便要做一辈子的废人’,全成了无稽。
上元节在国公府,慕容紫与楚云晞说起害喜,说起对腹中孩儿的期望,两个将为人母的美妇人那是讲个三天三夜都不会觉得累。
听是她进宫,慕容紫高兴有人相伴,忙不迭让东莱去请人。
花影在旁自言自语的叹说,“日子过得真是快,总觉着不久前大楚国有个云阳太子,民间传言他被夜君幽禁在某处的那会儿,我也纳闷夜君打算把他怎么办,废太子,自来好点的下场就是幽禁一辈子,哪知一转眼,她做回女儿身,还嫁了宰相。”
世事果真难料。
月影侧首瞅了她一眼,看她忧天下之忧的出神模样,笑着对她道,“嫁宰相有何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女子求而不得呢。”
慕容紫听着,面上露出温和得意的笑容,虽没说话,却也觉着三哥哥和云晞公主做成一家很不错。
除了不会武功,宰相大人俊朗洒脱,博学多才,那谈吐举止都是能迷到大片芳心的。
嗯……真的是很好很好。
她想的时候,发现花影也在若有所思的点头,仿佛正迎合了她心中活动。
孰料转瞬,花影回神来,脱口道,“好,也有不好罢。”
慕容紫微微诧异,“哪里不好了?”
花影将她凝视住,认真道,“宫主你莫不是忘记了,若然夜君不得这样能耐本事,如今这天下可就是楚云晞的了,她或许会做女帝呢!”
得这一句,慕容紫恍然大悟。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楚云晞原是可以君临天下的人!
哪怕她是为女儿身,登基之后,治国有道,有了建树,再将身份昭告天下,成为一代女帝。
凭慕容紫对她的了解,治国之道,帝王权术,她不会比楚萧离逊色。
往深处想,她的帝途若能行得顺顺当当,那么她的每一个孩子都有成为储君的机会、
至于孩子父亲是谁?她都做了女帝,要倾世美男,要名家才子……谁不可以?
楚国的未来甚至会因为她的统治变成女尊的天下!
宰相夫人和长公主,哪一个都不如女帝好,由是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降低了身份。
那么一比,还真是!
慕容紫哑然了。
先她还觉着三哥与三嫂是难得相称的璧人,这下再想,三哥尚公主应该叫做高攀吧……
“你这话也只是‘或许’。”不知藏身在哪处的雪影听她们的对话,鲜少有心情搭腔,道,“世上或许的事情多得很,上个月你每天多练一个时辰的剑,晚上少食一叠水晶梨花糕,这个月就不会涨太多的肉。”
“你!谁要跟你说这些了!”花影难得深沉一回,这下可好,被点了痛处,立马破功。
雪影大笑,笑过后‘哎呀’的闲闲叹着。
也不知道他是在为楚云晞没有做成女帝遗憾,还是在嘲笑花影见识短浅。
小小的暖阁随之默然。
慕容紫心道,花影没有说错,雪影的话更不能否定。
今天没有过完,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如何始料未及的事。
楚云晞做成女帝是一个说法,做不成,而今这样的结果也很好。
倘若她是男儿身,说不定早就死了。
且看楚墨、楚星涵等人,哪个有好下场?
女子的身份福祸相依,当不了女帝,恢复公主身份,嫁给仅次于楚皇的男人,倒不失为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真要问甘心与否。
慕容紫相信,在楚云晞的内心深处,仍然对当初存在或多或少的遗憾,那是永远都无法弥补,更不能抹掉的。
为帝是她自小的方向,连关红翎都为云阳太子的魅力倾倒折服过,说放弃和惋惜,她当将这些情绪默然承受,绝口不提。
女子最怕情伤情杀,而伤了她,折杀了她的,却是整个天下!
只慕容紫还相信,随着时间流逝,荏苒岁月里,总会有更重要的东西将皇位在她心中的空缺取代。
与慕容徵的感情不能够,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可以。
思绪中,东莱一边乐呵呵和楚云晞打趣闲话,将人请入。
长公主神机妙算,打早入宫,料想皇贵妃还在睡懒觉,便直径去东宫关怀侄儿,午膳也是在那边用的。
慕容紫盘腿坐在软榻上,未施粉黛的脸容透着骨子才睡醒的疏懒,听步声及近,她抬目向门外边,拿眼神迎人,笑说道,“看来不止我一人闲得发慌想出去找乐子,嫂嫂不也才将满三个月就出来走动了么。”
楚云晞转入暖室,抬首和她四目相触,唇角隐隐牵出一笑,语色隐晦,“不得办法,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么,这般想出去玩耍,我这便来赠你个机会。”
言罢,端端止步在红铜雕纹的门槛外。
东莱都走进去了,回身一看,才发现人没跟了来。
他是个会来事儿的,脚步压根没停下,原地打了个回旋,折返去打算二请。
主子们的心思素来多,他不用个个都揣测,小心伺候着就好。
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
再者长公主和娘娘是为姑嫂,无仇无怨,之所以留步在外,没准是想同娘娘逗个乐趣,来人又不是两宫太后,他亦不用像如临大敌那般时刻小心,只当话家常的小聚便可。
瞧着慕容紫都没当一回事,边从尚食局的女官手里接过饭前开胃的汤,边好奇问道,“什么‘机会’让嫂嫂亲自走这一趟,听你说法,我是不能不从的?”
东莱着耳朵听,心道,娘娘您就歇了吧。
万岁爷前脚刚走小半日,此行万分凶险,您不担心也罢了,肚子还没满三个月就想往外跑,哼哼,别的就不说了,只这件他这个内侍监大总管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谁想他刚做完心思,来到楚云晞的面前,见她昂首而立,敛容肃色,幽静的目光直视向慕容紫,肯定了语色,“便是如此了。”
便是如此?
何意?
慕容紫懵了,“嫂嫂有事专诚来寻我?”
她还以为楚云晞只是一个人在相府呆得闷了,故而特地进宫找她做伴解闷,但眼下看,貌似不是。
又见人孤单单站在外面不进来,慕容紫又道,“先来坐下再说吧,站着多累,听说嫂嫂在东宫用过午膳了,可要与我再一道用点?还是喝一碗……”
“时才在东宫与孖兴一起用膳的时候,我诓他把毒药当糖吃下,这会儿应该发作了,解药不在我这处,只有三日能救他性命,你跟我走。”
不理会慕容紫的邀请,楚云晞自顾冰冷说完,未曾有丝毫动摇的目光依旧将她直视,静待。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下毒?发作?
有三日能救性命,错过这三日会怎样?
小殿下就那么死了吗?
“嫂嫂,你在同我说笑么?”端着一口没动的汤,慕容紫满面诧色,回视楚云晞。
自个儿肚子里的那个正是到了点闹腾着要进食的时候,若嫂子专诚进宫来对她开丁点儿都不好笑的玩笑,要她如何应对?
不给三哥面子,也不给楚萧离面子,把长公主赶走可好?
可是,楚云晞脸色平静得太吓人,语气里找不到丝毫玩笑的破绽,她二人同样有孕在身,怎会无聊到如斯地步……
暖室的气氛因此变得怪异。
不止花影东莱等人,就连其他在内殿伺候的少数几名宫人都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们的长公主。
那是她们大楚的长公主,从前温雅有礼、从容不凡的云阳殿下,而今宰相的夫人,楚皇的长姐。
她何时说过这么低劣的玩笑话?
变数,变数……
慕容紫的心越发忐忑,眉间拧起的两道折子逐渐加深,惊涛骇浪自眼底深处汹涌夺出,隔空涌向楚云晞,巨浪到了她那处便被化作无形,似在以此方式告诉她——都是真的!
在楚萧离前往北岭雪山对付商霭之时,莫非楚云晞想借此机会夺回皇权,做女帝?!
可她有了身孕!
如此都无法平复她心中的不甘?
手里的汤盅蓦然落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将慕容紫从漆黑的漩涡中扯拽而出,她大惊失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去东宫!”
顾不得满地碎瓷,她起身便向外走去。
事情绝非楚云晞一人所为那么简单!
宫里的人再争再斗,都不会将主意打到小家伙身上,所以——是商霭!
“不用去了。”楚云晞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她有备而来,此时只用依照计划行事。
她的才能连慕容徵都无法质疑,只要她决心去做……
“当下你立刻随我出宫,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事成后,自有人拿解药来救孖兴,他是我的侄儿,身体内留着我楚氏皇族的血液,我也希望他平安无事,将来继承天下。”
“去哪里?”慕容紫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楚云晞望了跟在她身后的花影等人一眼,防备道,“去了便知。她们不可跟去。”
“这怎么行!”东莱灵活的窜到慕容紫跟前,挡在她和楚云晞之间,将二人隔出些许距离。
“长公主,娘娘……有事坐下慢慢商量,万岁爷和宰相大人刚走呐,断不能在这时自乱阵脚,二位都是有了身子的人,哪里能单独出宫去。”
说着,他眼巴巴的看花影月影。
“宫主不会离开皇宫。”月影斩钉截铁。
花影亦是不客气道,“长公主勿要以为皇上不在宫中便可恣意而为。”
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带走她们的宫主,可有问过宫中的六影,还有宫外众无泪宫宫徒?
“不过是个皇子罢了,我们宫主又不是不能生。”雪影语态轻狂不屑,在场的人里当属他最轻松,“小皇子重要,难道宫主就不重要?”
慕容紫现下有着身孕,她身边的人都知道怀这一胎有多不容易。
要是没有雪影那粒长生丹,会是个怎样的说法还没个准,让楚萧离晓得了,莫非他为保儿子,会拿心爱的女人去以身犯险不成?
没人能保证楚云晞的话是真是假。
这个险,就算慕容紫甘愿冒,他们六影任何一个都不允许!
早在听了楚云晞那番话后,雾影就暗中使风云到殿外探查,便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两人迅速去返,外面没有任何异样的风吹草动。
也就是说,楚云晞是单独前来。
她很清楚慕容紫身边有哪些要害,知道要将人带出皇宫会遇到怎样的阻碍,来了,就有成事的把握!
越是这般,越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先前花影的话说得严重,又见楚云晞独自一人,身边连个婢女都未带,雾影心里留了余地,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