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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在望她似不似自己的母亲,还是担心她不愿意把自己当儿子。
又或许,两种情绪都是存在的吧。
“话不能这么说。”搂着小东西,慕容紫温色道,“我与小殿下一见如故,是为有缘,素日关系再好再亲密,也不能与殿下和贤妃的骨肉亲情相比。”
望住孖兴,她弯了眉目对他笑笑,“但是我相信,在你心里,一定有专门属于我的位置,谁也不能替代,对不对?”
孖兴捏起拳头重重道,“有的!”
慕容紫亦是真诚的回应道,“我心里也有你的位置。”
这样便很好。
高汶对慕容紫这番话颇为佩服,遂,将头臣服的压低,“奴才拙见,让娘娘和小殿下见笑了。”
他在宫里呆了小半生,看过太多沉浮,极少有女子这般通透。
一番话,将礼法与人情全都顾及到了。
不愧是慕容家出来的人儿。
由此也再次证明,他没有跟错人。
“小紫姑姑,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孖兴兀自思索了会儿,老神在在的说道。
“真的明白了?”慕容紫故意做出不太相信的表情,有心刁难,“那你说与我听听看。”
孖兴扭动了小肥屁股,从她腿上滑下地,整理了衣袍,端端正正的站在她面前,负起小手,昂首说道,“人有比较,有所相同,有所不相同。待人处事,当以不同的眼光,通达贯通,融汇变化,方能成大事。”
慕容紫惊喜的扬眉,不曾想自己几句粗浅的话,叫他说出这么些大道理。
起身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她道,“殿下是好孩子,我喜欢你,就像喜欢自己的孩儿,但你毕竟不是我真正的孩儿,你也喜欢我,就像喜欢自己的母亲,但我也并非你真正的母亲,可是你我做不成真正的母子,就不能像母子那样相亲了吗?有些人和感情是无法比较,更是不同的。”
一只手握着孖兴小小的肩头,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慕容紫道,“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将来我生下小公主,就是你的妹妹,你可要好好爱护她吖。”
小家伙士气大振,“小紫姑姑放心吧,孖兴……孩儿一定信守承诺!”
慕容紫眼睛弯成了玄月,欢喜的对他微笑。
满室温馨,满室忧心。
花影与月影相互对望,不安之色暗中传递。
这孩儿生与不生,命都是紧要了,小殿下如何才能守得了这个承诺?
……
慕容紫没有留孖兴在东华殿一道用午膳,而是继续用意浅显易懂的小道理,叫他自个儿悟出大道理。
后而,欢喜的前往锦绣宫,找洛怀歆培养母女感情去了。
孖兴人小,心里端得明白。
近来他与母妃的相处不错,母妃人很安静,却也能在他来时问些问题。
他的课业学得如何呀,昨儿个晚膳吃了什么呀。
有时,他甚至能从母妃怅然若失的神态表情里望出至深的悲恸和苦楚。
故而当楚萧离小心的试探儿子,假若有一天母妃离开皇宫,离开他们父子两,去到别处,他会不会难过?
孖兴只问父皇,母妃离开皇宫,会不会开心?
楚萧离回答说,会。
孖兴默然了片刻,绽出稚气的笑容,大智若愚、老气横秋的说,人生在世,开心就好,天下的重任就交给他罢。
楚萧离暗自松口气,摸摸儿子的脑袋,心酸又感慨,小东西真懂事!
由此,孖兴十分珍惜和洛怀歆的相处。
人生有得便会有失,你总要舍弃一些,才能获得一些,即便,你舍弃的是你所不舍,你得到的,是你所不喜。
……
晌午过后的东华殿,悠然宁和,人心似漂浮似荒芜。
撤下用过的膳食,饮着茶,慕容紫将七影统是唤到了跟前,并着高汶、东莱,还有霍雪臣。
东莱原本还跟在楚萧离的身边伺候着,不时前才被高汶从牡丹双辉楼拉来。
他以为娘娘这厢有吩咐,在万岁爷那儿招呼了声,颠颠的跑来,孰料见这压抑气氛,一时有点儿发懵。
奈何来时高汶也没同他事先招呼,他还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但见慕容紫安稳的坐在上首,只面色严肃了些,其他都还好。
再往侧前瞧去,能够与他瞄见的霍雪臣的半面,亦是带着不解。
回来时候,中殿的人都被屏出老远,想是娘娘要背着万岁爷做什么事啊……
刚想完,便听慕容紫唤他,问道,“东莱,本宫有一事,要你瞒着皇上做,你敢是不敢?”
听此一说,东莱立刻苦了脸,“娘娘啊,奴才够胆包天也不敢瞒着万岁爷吖!”
话里的直意是:您二位玩心思,别把小的扯进去做炮灰可好?
慕容紫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若是为了大楚天下,还有皇上好呢?”
东莱懵了,高度从私人恩怨上升到国家大义,他……他一时难以抉择!
闻慕容紫的口气,花影觉出她心底,急道,“宫主,莫说你已决定,命都不要,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月影同道,“宫主三思!”
不是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么?
霍雪臣看出不对,锁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娘不会无端端宣他进东华殿,他自来也习惯了保持着相应的距离,只要护她安危就好。
雾影低首不语,重重的叹了口气。
溟影抱剑而立,淡然的神情之下,细细窥望,全是无奈。
他知,他劝不住,也没有法子劝住,若要问他会不会同楚萧离说?
如何说?
事关太多人的命数,更甚天下的命数。
不该他插手的事,他只能默然。
风影云影才从宫外回来,同样满头雾水,相互望望,不得其解,又想着雪影询看去。
随之,花影等人也一齐看他,眸色各有不同。
雪影得了众人眼色,牵起嘴角阴阳怪气的一笑,走到慕容紫的面前,取出一物放在桌上,道,“宫主决心大气,属下唯有以此……表以心意。”
那是他从鬼医那里得来的另一粒长生丹!!
最早之时,蓝翎与曦昭同来将实情告知慕容紫,保险的法子便是尽早放弃腹中孩儿,留待自己的性命要紧。
次之,便是再以长生丹续命,蓝翎带一队人马回西域石城,寻找救她性命的法子。
当年蓝翎逃出石城,总共带来三粒长生丹,一粒丢失,一粒在六年前,楚萧离拿去救了慕容紫,最后一粒,便落在雪影手里。
见他如此大方就拿了出来,众人多少有些没想到。
“如何都是这个眼色看我?”环视周遭之人,雪影笑不改色,淡淡道,“你们忘记了么?无泪宫众宫徒的性命与宫中捆在一起,我还不想死得那么快。”
一粒丹药,并非他不舍得拿出来,而是不得不拿出来。
再者说,他在意的人都死绝了,不给慕容紫,还能给了谁?
见他痛快,是连雾影都道,“既然大家一心为宫主,往后我们不会再拿你当外人防备。”
“不必。”雪影冷面,干脆拒绝,“我习惯独来独往,你们莫要和我走得太近,免得牵扯不清。”
罢了,他转而问慕容紫,“吃了这颗暂且保命的药,接下来当如何?你可莫叫我看戏看得太扫兴。”
慕容紫感激的回视了他一眼,未言。
只有他晓得,鬼医早解了那血煞令,他却拿此做由头。
有些人看似的恶,却是习惯了做恶人。
而她从不愿意去主动伤了哪个,并非真善。
想来,如今是不能免俗,伪善不成,只好真真做个恶妇人了。
谁也不放过!
5
从前在苏城,平至旁系亲戚,下至家中下人,慕容紫从不轻易开罪。
入宫后更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要是犯了我……那也是酌情看待,先躲了再说瑚。
并非她性情软弱,而是她深知,凭她嚷嚷得再凶,要与慕容家断绝关系,与慕容渊再是不对付,她到哪儿都会顶着大楚第一世家‘慕容’的姓氏。
旁人总会顾忌于此,慕容家更不会真的将她放任不管,哪怕就着她那丁点微小的价值,也要利用干净后才丢弃铄。
再不济,她是被楚萧离死乞白赖弄进宫的,他还能真的容她被别个捏死不成?
她嘴上没对哪个说,心里也揣着份底气。
她知,只要自己不主动去害人,那些想害她的便会当她是软柿子,出手不会太厉害,由是她有力气接,接不住,亦会有人在身后帮衬。
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她不求哪个,扛得住就扛,扛不住,横竖不过一死。
若父兄对她伸出援手,那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她可没求谁。
站在被动弱势的境地,于她而言好处多过坏处。
这是慕容紫的小心思。
后而决定留在宫里,和楚萧离面对一切,她做皇贵妃,住东华殿,想害她的人没机会闯进来,她亦没打算仗着帝宠在宫里横行。
小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她不去找哪个的晦气,有人对她出招,接着便是。
只今非昔比,如今让她反击回去,就不会是当初还做小女官那会儿不痛不痒的轻挠程度了。
就算如前几日宫宴,遇上难缠的官夫人,找上*门的麻烦,她全当成调剂消遣。
只要楚萧离向着她,她就愿意留在深宫和他相守,为他生儿育女。
遗憾眼下看,连这点小心愿也不能够了。
商霭把她当作楚萧离的软肋,早在他们前往安都时候,布下蛛网交纵的暗局,一桩桩,一件件,全将矛头直指向她。
将她置于死地,夺楚萧离心之所爱,引起两国战祸,生灵涂炭,世间所有,全都做他商霭的陪葬!
慕容紫怎甘愿坐以待毙,任由他拿着自己算计?!
昨儿个杜欣死后,蓝翎对其尸身查探了一番,不但在她牙缝里找到致命鸠毒,又在她身上断出另一种慢性的毒药。
想必商霭就是用那毒来要挟杜欣,为他办事。
如若不从,早晚都是死。
杜欣直性,来东华殿行事不成,干干脆脆的自尽了。
试想,她已被慕容紫试出破绽,不求死的话,被押下去便是大刑伺候,就算说出实情,得以解了毒,也要做一辈子的阶下囚。
——唯有一死了之。
宫里,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人呢?
别处慕容紫不敢说,但太医院定有一个!
……
东华殿的偏厅里,慕容紫将来龙去脉和心头打算对最是信得过的众人道尽后,才温言细语的说来,已在半个时辰前已做了设计,此时收网正和适宜。
原来,在高汶派人去寻东莱的同时,他往着太医院亲自去了一趟,当着多人的面拿出一张膳食方子给太医过目。
此方子来由许久。
是为皇贵妃嫁入皇家前,华国公夫人私下相赠。
国夫人心疼女儿,将北狄宫廷里养胎的秘方给了她,坦言说若有了身孕,可用此方调养,温补身体。
几位在场的太医一道看了,觉着选用的食材性温,配以三味中药,有消解燥火,安胎滋养之功效,在冬日食用极好。
高汶见方子无碍,思量后又道,太医院与御膳房挨得近,不如先让御厨按照膳食的工序烹制,后而再把汤汁送来太医院,由诸位太医加入那三味药,继续煎煮。
如此,他回去复命,娘娘当会放心一些。
太医术业有专攻,御厨说白了只是掌勺的,做得出山珍海味,却不懂药理芸芸。
过往时日,皇贵妃所用的补药,从抓药到装罐,文火慢熬,滤出药汁,送到东华殿内,每个步骤都有万岁爷信得过的人全程盯着。
隔壁的御膳房亦然。
送去东华殿的膳食没一样不细查个四、五遍,全程都由东莱或者高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