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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萧离将她俯视了一会儿,只凭他对她的了解,就那点意图,早就了然于心。
索性,他也提袍在她身旁并排坐下,空出一只大掌将她放在腿上的手握住,道,“孖兴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人,朕自希望他母亲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只怀歆待他如何,你也望见了,有你疼他,亦是补偿。”
慕容紫默然未语。
楚萧离对孖兴寄予厚望,这点无可厚非。
可是生母的关爱,她怎替代得了呢?
便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九郎,其实我并不认为洛怀歆不在意孖兴。”
楚萧离眸色轻漾,“何以见得?”
回想起自己被罚跪在锦绣宫外,与洛怀歆有过短暂对话的情形,慕容紫道,“她曾对我说过,若她对孖兴不好,孖兴便会很可怜,如此,你身为他的父亲,就会加倍对孖兴好。”
楚萧离微诧,“竟有此事?”
慕容紫点头,“洛怀歆长年累月的服用失魂汤,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即便清醒过来,恨你是一回事,孖兴却是她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哪里可能会厌弃?”
无非知道自己自身难保,儿子想有个好前程,想得到她之外别人给与的疼爱,除了放手不管,装作漠然,除此之外,洛怀歆别无选择。
“原来是这样……”
楚萧离兀自想了会儿,恍然大悟,不禁失笑,“恨我,与孖兴无关。你们女子的心思就是多。”
慕容紫滑头的看了他一眼,笑里有几分涩意,“那是因为在这里,我们女子能做的事情并不多,能耐也就那么一点,自然要精打细算。”
当作太子教养长大的楚云晞,便是最好的例子。
无论她心怀怎样的鸿图与抱负,如今只能甘愿做宰相夫人,为慕容徵生儿育女。
在这里,女子是男子的附属。
莫说金戈铁马争天下,离开夫君的庇护,就什么都不是。
而失去楚萧离纵容与宠爱的慕容紫,便也失去了对于慕容家的所有价值,失去了她存活于世的意义。
他是她的依附,亦是她最终的归属。
身旁,楚萧离未曾觉出慕容紫的心思变化,自顾弄清了洛怀歆对儿子疏离的来龙去脉,他暗松一口气,当即就做着打算道,“既是如此,明日开始我便让孖兴去锦绣宫,给他母妃请安。”
他已决定成全,洛怀歆呆在宫中的日子就不会太长久。
她们母子二人,能够聚一时,便是一时罢……
慕容紫点头赞同,“孖兴还小,即便现在不明白洛怀歆疏远她的原因,往后也总会晓得的。”
“那你呢?”趁她不备,楚萧离逮住机会,出其不意的问,“我的用心,你可晓得了?”
慕容紫怔了怔,正钉在他俊庞上的目光里,泛起了层层涟漪,“我……什么?”
他的……用心?
慕容紫反映过来,大为窘迫,无力应对,很窝囊的低下头,“非要在这时候说吗?”
楚萧离凝视她,笑容柔软似阳春三月的暖阳,“这时候不说,那你想何时说?”
一直等下去,并非他的行事作风。
他也委实没料到,小辣椒在此事上逃避到了姥姥家。
他一味追赶,没有用。
“你成日的躲,朕成日的顺着你,你可有觉得,近来我们两个单独说话的时候,都变得不太自在了么?”
“不自在……是有的。”慕容紫没法否认,闪闪躲躲的跳跃着思绪,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楚萧离打定主意要与她讲讲清楚。
握着她的手不放,他移眸将面前被雪覆盖的小花园望了下,又沉吟了下,旋即笑道,“四娘,你说这里的女子能做的事情不多,那么在从前的你的那里,又是怎样的?那里的女子,能做些什么?”
这下,慕容紫当真要喊天了。
九郎是在委婉的问她……现代的事么?
‘现代’,好生疏的词,好遥远的说法。
若非他此刻提及,慕容紫是有多久不曾忆起那里曾经的种种?
她从何处来,仿佛已经不那么重要……
“罢了,从前那些,不提都罢了。”
沉默片刻,慕容紫嘴角弯了弯,释然道。
低头看看和楚萧离紧扣在一起的手,她覆下的眼帘里溢出感动。
“我愿为你留在皇宫,你不负我,我又何苦对你有所隐瞒?”
抬首,她冲楚萧离笑笑,“我也不知风影和云影此行去北狄查了些什么,先叫他们来问上一问罢,至于萧晴子那边……”
未等她说完,楚萧离主动道,“过几日就是你父亲的寿宴,有的是机会问她究竟,朕见你与孖兴近来统是不得精神,不如我们出宫去玩?你来京城一年多,应当还未好好的在城中游玩过。”
这人呐,就是这样!
以为胸有成竹的事情,便不得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急,忙着想要步步紧逼了。
听楚萧离说要暂缓,慕容紫乐得依他。
当初她派风影和云影前往北狄,主要是想找曦昭。
可曦昭行踪飘忽,哪儿那么好找。
若是真的随他们来了,早都是别的说法。
故而,他两个带来的消息,不会与楚萧离那些前往北狄打听的密探有太多出入。
萧晴子被囚在相府,言明只对她一人说实话,那就不急。
反正她身边与鬼医,小命一时半会儿丢不了。
这些,楚萧离都算得好好的。
在对她的事上,他可算小心翼翼,容她喘口气也好,没得萧晴子说出些惊天动地的话来,他们两个难上加难的消化,那才叫痛不欲生!
往楚萧离手臂上贴靠去,慕容紫小声嘟囔埋怨,“总算是万岁爷有心,来京一年多,我每日吃些什么,去了哪处,怕是你比我还清楚。”
她也实在想出去玩,天天关在皇宫这座笼子里,何其乏闷。
楚萧离低眸把她莫名委屈的小脸纳入沉沉眼底,弧度温软的唇角牵挂着笑意,总算肯心甘情愿的呆在他身边了。
如何不喜。
宽释的神情并未在他脸庞上停留太久,倏的,楚萧离神情一凝,深眸里多出一丝冷冽,“何事?”
怀中的慕容紫听他忽然变了个调调,顺着他余光茫然看去,溟影不知哪时悄无声息的端立在斜身五步开外的雪地上。
难得,他表情不似往昔那般平静无澜,剑眉微锁,不乏忧虑。
“北狄密使到,送了个人来。”
……
北狄一行只来了六人,扮作商旅,跟随商队从天险关入的楚地,因为行踪低调,直至进了京城都未被发现。
当下关头,楚萧离还不得精神与疏忽职守的鸿胪寺算这笔帐,只吩咐在东华殿的西偏殿见来使。
慕容紫好奇,便跟着一道去,藏在龙椅后面的屏风里头,正大光明的旁听。
“吾皇登基数月,虽内乱未平,但吾皇念及楚地之亲,特送来一份薄礼,向楚皇示以两国长久交好之意,望楚皇接纳!”
身着北狄深紫色官服打扮的使节,简短的说明来意后,将身子微微侧开,让出身后坐在轮子上的男子。
隔着堆刺繁复的屏风,慕容紫只见了个大概的轮廓,就当即将人认出来。
——宁承志?!!
他就是北皇送来的大礼?
不,应该说是商霭送给楚萧离的大礼。
将这‘礼’收下,不久后必定谣言四起,满是对楚氏皇族的不利。
若不收,楚萧离怎样做到他的成全?
宁承志与洛怀歆两情相悦是真,可洛怀歆的贤妃身份更是真!
往深处想,孖兴也会因此受牵连,满朝官员若就此起了纠纷争执,立储、楚国的将来……全是不得解法的难题!
商霭这一招,实在绝狠致命!
只闻楚萧离意味不明的呵笑了声,“北皇真是有趣,平白无故送个身有残疾的人给朕,是在同朕玩笑么?”
使节低了低头,恭敬回道,“并非,此人乃楚皇贤妃之故友,确实是吾皇精心筛选的厚礼,不过吾皇有言在先,此礼楚皇不收亦不打紧,心意到了,便是足够了。”
话将说完,身后响起慕容徵明朗的笑声,“北皇好心意啊!”
偷听是门技术活儿
慕容徵将将入宫,专诚到华殿九门外迎他的东莱就说了,北狄的密使一行六个人,乔装之后混在商队里,从天险关过来,当中有宁承志!
宰相大人听罢了,立刻明白特!
商霭是嫌北狄被他一个人搅和得不够乱,爪子终于伸到楚国来了。
西偏殿里,使节刚把北皇的‘大礼’奉上,慕容徵缓步行入,面上笑容自若,余光将宁承志探视完全,心下无不是捏了把汗。
行了君臣之礼,他将自称使节的那行人看了看,又再望宁承志,索性走近了几步,毫不遮掩的打量。
宁承志抬首与他相视,无喜无怒,仿佛不管人对他如何,他都不会有所回应锱。
片刻,慕容徵眸光忽闪,道,“这位兄台生得好似本相的一位故人,时才本相进来时,略略望了一眼,差点认错,虽脸貌身形似极,但神态间还是有少许不同,皇上您说可是?”
楚萧离微笑颔首,“玄成说的是朕的大师兄宁承志罢。”
“正是!”慕容徵愉快的和万岁爷唱起颠倒黑白的双簧戏。
屏风后,慕容紫不禁摇了摇头。
即便三哥哥不来,想必楚萧离也是不会将宁承志认下的。
可是不认,不表示会放任北狄这行人轻易离开。
送到跟前来的‘大礼’,怎么收便是主人家的事了。
那使节果真有些急了,正欲开口辩驳,只见慕容徵拱手对楚萧离禀道,“实在巧得很,约莫一个时辰前,国公府上得三位贵客自北狄来,登门造访。”
使节追问,“是何人?”
慕容徵睁大了眼眸,直诧异,“原来使节不知么?你们大国师曦昭,还有四皇子宁越曦,现下正在我荣国公府做客,没想到宫里也来了北狄的贵客,只真是稀奇,竟不曾走一路。”
那使节脸色一变,没有他接话,却再无闲暇计较他们一口否认宁承志的事实了。
楚萧离也颇吃惊,他侧身倚坐在龙榻上,一贯的闲适姿态,由是移眸向身后的屏风里面看了下,果不其然见到缩在里头那团小东西有了轻微的动静。
找了许久的人突然出现在自个儿家中,是该慌个神儿!
暗笑。
换了只手托着下巴,他问,“朕久闻北狄大国师声名远播,极有威望,只素来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不知国师此次前来楚地,是为游览名山古刹,还是另有其事?”
慕容徵从容答,“回禀皇上,家母抱恙许久,又与曦昭国师交情深厚,故,此番国师入京,便直径来了国公府作探望,这是为其一。至于其二……”
说到关键,慕容徵神色复杂的看向使节那群人,深谙的眼底多了分戒慎,“时才臣下在国师那处听了些许有关北狄不利的传言,实不相瞒,那位四皇子身负箭伤,命悬一线。”
楚萧离直起身来,微有凝色,“人是如何了?”
“皇上放心。”慕容徵又对他拱手抱拳,低身一拜,“曦昭国师在路上已做了应急的处理,只箭上有毒未曾祛除干净,家父得知后当机立断,派人进宫请刘太医为那位四皇子医治伤患,臣此行正是为了向皇上禀明此事。”
楚萧离听罢后,俊庞上的刚汇聚的半分亦真亦假的紧张随之缓和,不问伤从何来,避重就轻的道,“那位刘太医对箭伤与解毒最是了得,这几日便让他在国公府住下,专为宁越曦医治罢。”
“臣下也认为如此最是妥当。”慕容徵和他一唱一和。
间隙,不忘侧目将使节的表情变化纳入眼底。
见这行人快要端不住了,他煽风点火的赠上一句,“就是不知道四皇子如何受的伤,曦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