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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宋晓晓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在山上,之前的记忆已经被饿死鬼吃掉了,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就出现在这里了。
但是当务之急就是马上走,在这大半夜的在山上,而且还不知道那座山。
宋晓晓连忙走下山。
肚子有点饿。
走了好久好久,终于走到了山下,山下有盏昏黄的灯摇摇晃晃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路边小摊。
宋晓晓完全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大半夜的还会有人在路边摆摊,还是在荒山野岭的晚上。
路边小摊里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老人面前有个小锅,锅里是馄饨。
香气钻进了宋晓晓的鼻子里。
宋晓晓流着口水坐到路边摊的椅子上,对慈祥的老人说,唉老人家~来碗馄饨~多少钱?
老人家稍稍睁了睁眼,看了看宋晓晓,露出点惊讶之后说道:不用钱,看你也饿了,请你吃吧!
宋晓晓不好意思地回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客气了好一会儿,馄饨弄好了,热辣辣的汤配上调料,胖胖的馄饨混合着香气,想不饿都难。
宋晓晓流着口水,正准备吃下去。
饿死鬼处理好现场,又把周围邻居的眼睛蒙蔽了之后回去找宋晓晓,惊讶地发现宋晓晓正坐在摊前捧着碗准备吃下去。
饿死鬼怒从心起。
因为那个慈祥的老人并不是人。
他死在这里很久了,但没有饿死鬼久。这里也不是路边,这里是乱葬岗。这里也没有摊位,只有坟墓。那碗并不是馄饨,而是眼球。
宋晓晓是个人,被蒙骗了也不知道。
饿死鬼就不同了,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知道只要吃下那碗眼球,宋晓晓立马挂。
到底给不给他吃呢?
饿死鬼瞬间纠结了,如果宋晓晓吃了,就挂了,到时候自己把老鬼吃了,然后就可以和宋晓晓双宿双栖了。
但是如果宋晓晓不习惯,而且生气了呢?
如果宋晓晓不吃,现在自己把那老鬼吃了,救了宋晓晓,然后像以前一样生活,不好么?
但是这样的话宋晓晓可能永远都看不见自己了。
怎么办呢?饿死鬼犹豫了。
正在犹豫的饿死鬼没有看见,有人过来了。
有人从旁边过来了,一路走过,那老鬼制造的幻象就一路破解,慢慢地变回乱葬岗。
宋晓晓看见了,因为那个是人,不是鬼。
等饿死鬼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能靠近宋晓晓了。
番外:饿死鬼,到底是怎样饿死的?
(1)
饿死鬼这只鬼嘛,饿死之前也算是个帅哥。
刚过弱冠之年的他,经常一袭白跑,竖起发冠,上戴一支小玉钗,把人装扮得那叫一个帅。
别以为他家是什么状元家族什么的,他家只是个世袭来的村长而已。
爹娘疼他,不让他下地干活,还给他物色了俩媳妇儿,一个过了门,一个准备国门。
这村子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村长几乎就是皇帝了。
人少,村子里的姑娘们没见过多少男人,认为他就一个帅,于是天天想着办法削尖脑袋都想往他家挤。
他嘛,认为女人长得高矮圆扁都没关系,只要能下地能生娃,就得了。
说了一大串,还是没有说出饿死鬼到底是怎样饿死的。
好吧,这是一场意外。
结果某一年,村子里突然出现了旱灾,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这一下子就过去了,也没太在意,结过这旱灾一来就来了整整一年,就像大姨妈,要不不来,一来就大流量。这不,种下的东西都收不回来了。
于是村里人就只好改行打猎了,打啊打打啊打,动物一个月比一个月少,其实你们没东西吃,他们也没东西吃啊,你们又何苦为难人家呢?最后,村里人连正在奶娃的动物和刚出生的小动物都不放过了,一时间,树林里面动物消失了。
结果这一年快到头的时候,终于给村人盼来了点雨水,村民们哥哥都欢喜得很,认为老天终于开眼了,可是老天爷还挺困,睁了睁眼,没有睁开,这雨水一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刚旱灾完的村子又发起了涝灾,老天爷好像要把一年的雨量都下完,水把之前龟裂了的土地泡开了,浮起来了一层黄水。别说种下去的了,那些收在仓库、地窖里的,拿慢点都没了。
鸭梨巨大的村民们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奇怪的天灾,不会一直下去吧……
有村民开始饿死了,尸体摊在水里头泡了几天,当时在场看见的大婶大妈恶心得要吐了,可惜吐出来的除了水还是水,抑或有点胃酸。
埋了尸体之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点儿慌。
有谷种的开始吃谷种,没谷种的开始挖虫子吃,串起蟑螂什么的就开始幻想自己在吃香喷喷的白米饭。
路边的蟑螂苍蝇什么都几乎消失了,看见蟑螂,众人一拥而上,一巴掌拍死,放入嘴里,剩在地上那滩蟑螂挤出来的东西,也被舔得干干净净。
可是饿倒的人越来越多了,原本用来种田的地下面都是死人。
饿死鬼他爹眉头紧锁,饿死鬼他娘无米下锅,饿死鬼他老婆以泪洗脸。
这时候偏偏饿死鬼他第二个老婆又要过门了,他爹顶不住了,好说歹说,给了饿死鬼他岳父一块肉。那是从刚死的人身上割下来的,新鲜的肉。
卖了个女儿,换回来块死人肉,值吗?
有人饿疯了。
开始把玉米地下埋着的死人挖出来,挑出没腐烂的地方割下来,拿回家吃,刚开始腐烂的,就拿回家,用酱油、盐腌着做腊肉【我想再怎么饿也没人吃酱油或者盐吧……】,内脏挖出来熬汤,最后剩在那里的死人,只剩下蛆虫了。
刚开始有人坚持不吃,结果不吃的人饿死了,就被别的人吃进肚子里了。
一时间村子里又好了几天,家家户户门口晾着些腊肉,房子里煮着内脏骨头汤,人们见面时的问候语变成了:“今天你挖了没啊?今天你吃了腊肉没啊?我家还剩点,要来吃吗?”
可惜好景不长,好不容易捱到涝灾过去了,腊肉快吃完了,以为能过上以前的生活了的时候,虫子来了。
这下子村里头是啥都没剩了。
于是村民们愤怒了,他们群起捕抓那些虫子,逮着一直就往嘴里塞,边狠狠地嚼边解恨睇说:让你吃我们的腊肉!让你吃我们的腊肉!
虫子们就在村民们仇恨的咀嚼中爆出肠子,挤出黄黄白白的排泄物,被吞入村民们的腹中。
饿死鬼没吃虫子。
饿死鬼全家都没吃虫子。
地下有一罐咸菜和咸肉,以前埋下的,一家五口人就靠它了。
偏偏好事来得巧,饿死鬼他大老婆怀上了。
一家人愁眉苦脸,饿死鬼他大老婆吃了吐,吐了吃,吃了再吐,吐了想吃,吃了,又想吐。
饿死鬼她娘叫着可惜啊可惜啊,就把饿死鬼他大老婆吐到地上的呕吐物勺进碗里,分给他爹,小老婆和自己吃。
一家五口,不,六口人,能吃上没人吃过的,就只有饿死鬼,饿死鬼他大老婆,和他那未出生的孩子了。
虫子,很快又出光了。
村里又开始骚乱了。
饿死鬼他爹娘皱着眉头想了几天,说:让张冠李戴出去看一下吧,顺便看看能不能带点儿东西回来吃。
于是张冠李戴出村了。
村子里的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了,没东西吃,没人肯起来,动都不想动,饿死鬼他大老婆只好自己走去厕所啊倒水喝什么的,饿死鬼也出去找东西吃了。
就这样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好多天,张冠李戴都没有回来。
也许,张冠李戴不会回来了。
村子里的人开始不干了,一群人围在饿死鬼家门口抗议,举着斧头和锄头,威胁道如果不能找到东西吃,就吃了他们。
饿死鬼爹娘眼角含着泪,环视了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惹谁都不要惹农民,这是我们历史老师说的。
(2)
第二天一早,饿死鬼正准备出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东西吃的时候,饿死鬼他爹娘很神奇地没有阻止他,还告诉他说你找仔细点啊。
饿死鬼点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打算告诉大小老婆今天中午不用等自己吃饭。
大小老婆两人坐在床边,小老婆因为一直饿着,很瘦,几乎皮包骨,大老婆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有东西吃,却都是些咸的,桌子上几乎永远摆着满满的水,六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肚子显得很大,跟瘦弱的身子成了反比。
要快点回来哦。
饿死鬼他大老婆说道。
快点回来哦。
快点回来哦。
回来哦。
回来哦。
……
饿死鬼傍晚的时候回来了,夕阳快落下山的时候。
他历经千辛万苦,打到了一只瘦弱的獐子,虽然瘦弱,但是只成年的獐子,也比较重,饿死鬼这样饿着的人拖着一只獐子,慢慢地走回家,夕阳照着,很暖。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了的时候,饿死鬼终于踏进了村庄。
村庄里在开篝火晚会。
明明在闹灾害,为什么要开篝火晚会啊?
饿死鬼不解。
獐子就算是狮子、老虎还是大象,也养不活一村人的。
人饿了,什么吃不下?
肉很香,饿死鬼十分确定他闻到了肉的香味。
难不成?张冠李戴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肉?
饿死鬼突然觉得心情十分雀跃,扔下獐子连奔带跑地冲进村子广场里。
只见整村人都围在篝火外面,篝火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锅子,锅子里面是一些液体,散发着香味。
肉汤?
饿死鬼更加奇怪了,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张冠李戴啊?只看见自己爹娘站在最前面,拿着木棍搅匀着那些汤,汤里面不是浮现出白白的肉,周围传来了咽口水的声音。
饿死鬼他爹娘看见他,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过去。
过去之后的饿死鬼也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不见了两个老婆啊?
饿死鬼问。
爹娘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更快速地搅拌着那锅汤。
眼睛含着点泪水,滴进了锅里,加了点咸度。
饿死鬼愣愣地看着汤,汤面上浮着几块肉,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