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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族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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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猫非常漂亮,琥珀色琉璃珠似的猫眼,赤棕色的毛发闪亮柔顺,小皮球一样圆滚滚的身段走起来一扭一扭的,憨态可掬。
  
  小花猫似乎没有主人,独自在附近晃悠了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苏珊大婶把店外的鲜花篮搬进去,看见那小花猫还在,趴在对面的街角的邮筒上,懒洋洋地舔着尾巴。
  
  苏珊大婶看着喜欢,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开口逗弄它:“小猫啊,你没有主人吗?饿不饿?”
  
  想不到,那只漂亮的小花猫竟似能听得懂人话,眯着眼睛瞥了大婶一眼,轻轻地“喵”了一声。
  
  小猫咪的叫声又软又腻,苏珊大婶更爱了,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猫咪抱起来往店里走。
  
  大婶今天做了炖肉,小猫咪肯定是饿了,吃了满满一大盆,而后又吧唧吧唧地舔干净小半瓶鲜牛奶。
  
  吃饱喝足了的小猫咪温顺地窝在大婶的怀里,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臂,毛绒绒的小身体抱起来又暖和又柔软。
  
  事实上,这会子正值隆冬,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苏珊大婶很喜欢这个捡来的小热水袋,也舍不得猫咪流落街头受冻,于是决定收养这只猫。她是一个寡妇,没有子女,一个人经营着这间小小的鲜花店,有个可爱的宠物做伴也不错。
  
  第二天天气很好,大婶给小猫咪洗了个澡,用电吹风吹干了毛发拎去外面晒太阳。
  
  这小猫真是特别,不像一般的猫儿洗澡和受刑似的。它闭着眼,任由大婶用温热的洗澡水和芳香的洗发膏将它打理干净。瞅着那猫老神在在的模样,苏珊大婶无端地觉得:这猫儿,似乎正在享受温水沐浴和人工搓澡……
  
  真是只可爱的怪猫咪……
  
  洗得香喷喷的小猫懒懒地趴在鲜花架上,小尾巴蜷起来,在空中荡来荡去。
  
  苏珊大婶手巧,替猫咪做了个棉布小背心,淡淡的粉色底纹上绣着一只艳丽的山茶花。小猫儿似乎很喜欢,套着小背心神气活现地转圈子。
  
  苏珊大婶笑眯眯地替小猫拍了张拍立得彩照,还特意递上去给它瞧:“看看,多漂亮啊。”
  
  然后她转身忙别的事去了,一面摇着头自嘲:自个真把这猫当孩子养呢。
  
  小猫又安静地趴着晒太阳,亮晶晶地猫眼看着那张拍立得照片。
  
  ——要是那个人看见了,会夸它漂亮吗?
  ——肯定不会,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夸奖过它……
  
  心里有点难受,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带着酥麻的微痛感。小猫眼中的神采黯了下来,抖抖毛站起身,用嘴衔住那张照片跳下地。
  
  ——在这里呆的太久了,该离开了。
  
  小猫回头望了一眼苏姗大婶忙碌的身影:真是一个好人。它对着地面喵喵叫了两声,花店地下室里的那家老鼠听见了,立刻哆嗦着腿举家迁移。
  ——谢谢大婶,请接受我的报答。
  
  小花猫离开了,苏珊大婶有点难过,但是很快又被别的事情吸引去注意力。
  
  花店来了三位客人。
  
  为首的红发少年冲伙伴点头:“没错,最后一个能量讯号是从这里发出的。”
  
  伙伴中那名高大的独眼男人走向苏珊大婶:“请问,您是否见到过……”
  
  这位英俊的男人非常有礼貌,似乎教养良好。苏珊大婶想到那只猫被照顾的很好的样子,绝非野猫,猜测这会不会是它的主人,于是接口问道:“请问您是在找您的猫吗?很遗憾,我之前见过它,但是它跑走了。”
  
  “猫?”独眼的男人和他身后的亚裔青年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很快都恢复了镇静。
  
  花店的线索断了,事务所三人组只能继续寻找。
  
  今天是圣诞节假期前上班的最后一天,邮递员杰姆按照老规矩打开街道上的红色邮筒取走待寄的邮件。
  
  然后他碰到了一只奇怪的猫。
  
  那猫很漂亮,毛色正宗闪亮,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小背心,上面绣着山茶花,应该是只有主的猫儿。
  
  这猫嘴里衔着一张像是照片的东西,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邮筒。
  
  杰姆不时回头,好奇地打量小猫。
  
  对方也用亮晶晶的眼睛回望他。
  
  杰姆无端地觉得,这猫儿的目光中……似乎饱含着期待。
  
  他拍了下脑袋,自嘲得笑笑:自己一定是想放假想疯了。
  
  还有一个邮筒就要收工了,那猫儿还在,杰姆一面开邮筒,一面冲那猫笑:“小家伙,你是要寄信吗?”
  
  他问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想不到,那只猫真的跑上前,将嘴里的照片丢进了杰姆装邮件的大口袋里!
  
  然后,小猫扭着屁/股,快速地消失在冬日的夜幕中。
  
  邮递员杰姆傻愣愣地呆立了半天,才想起来去翻那张照片。
  
  普通的拍立得照,照得是那只小猫,背后竟贴了邮票写了地址!
  ——嘛,可以当明信片寄出去,并不违法规定。
  
  邮递员杰姆觉得自己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最古怪的事情——
  一只会寄信的猫!
  
  那张拍立得照片上写的是本市的一个地址,收件人看姓名是个外国人。杰姆知道那片区域,都是学校公司的,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件。
  
  想来想去,他觉得也许自己碰到了一只训练有素的猫,帮主人寄信来着。不是曾经也听说过有导盲犬帮主人买东西的故事吗?
  ——肯定是这样,不然,就是基督在生日前和自己开了个大玩笑……
  
  小猫咪在街道上欢快地奔跑着,心里有些激动。
  ——不知道那个人看见照片会怎么想,会不会,想念它呢?
  ——也许,会有一点点吧……
  
  杰姆背着邮包,一边走一边和妻子打电话:“亲爱的,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吗?一只会寄信的猫!!!”
  
  从他身边匆匆走过的三个人顿住脚步,相互看了一眼。
  
  杰姆被拦截住,Y用能力定住他,取走那张照片又消去他的记忆。
  
  赵小墨看着照片里的猫,皱起眉头:“看来还在这附近。”
  
  三人组继续搜寻。
  
  圣诞节的前一天。
  
  小猫咪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得头晕眼花,无力地趴在街道中心那颗巨大的圣诞树下。
  
  它可以轻而易举地从街边的店铺或者小吃摊上弄来吃的,但那与它的身份不符,它不屑于这么做。
  
  天气很冷,肚子又饿,恶劣的环境更容易激发心底的脆弱。小猫咪现在非常想念那个人,想念他宽厚的手心,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偶尔的温柔。
  
  但是他不敢也不愿意回去,因为那个人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原谅他。
  ——如果看见那个人对他发火,或者干脆无视他的话,他的心,一定会很痛很痛。
  
  小猫咪蔫蔫地趴在树下,它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块热气腾腾的炸鸡块。
  
  小猫咪抬起头,看见一个红扑扑脸蛋的小男孩正在对它微笑:“小猫,给你吃。”
  
  小男孩纯真的笑脸瞬间赢得了猫咪的信任,它也确实饿了,张开嘴‘啊呜’一口将那整块鸡包了下去。
  
  松软可口,香嫩鲜美,真好吃!
  
  小猫咪想到那个人,也喜欢吃炸鸡块。
  
  那个人常常通宵工作,一面忙碌不停,一面随手丢个鸡块到嘴巴里。它在一边看着心疼,那人回过头,挑出最大的一块堵住它的嘴巴,然后拍拍它的脑袋:“去睡吧。”
  
  它于是安心地趴在那个人的腿上,开始做最甜美的梦。
  
  小猫咪想到往事,眼睛湿润了……
  
  “查尔斯”男孩的母亲走过来:“你在干什么呢?”
  “妈妈,这里有只可爱的小猫。”男孩回答母亲,再低头时,那只小猫已经不见了。
  
  小男孩查尔斯牵着母亲的手撒娇:“真的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猫咪哦,穿着小背心,特别漂亮。它吃了我的炸鸡块呢~”
  
  不远处的三人组再一次站住脚步。
  
  ——又错过了!
   
  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都回家团圆去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行人。
  
  小猫咪很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可是它前进的脚步被几只流浪的恶犬阻挡住了。
  
  凶狠的野狗对着猫咪龇牙咧嘴,小猫冷笑
  ——区区几只犬类?找死!
  
  它还没有动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走开走开,你们这群恶狗!”
  
  流浪的卖艺老人救下了路边这只看似柔弱,正在被恶犬围攻的小猫。
  
  老人很老了,衣衫褴褛,鼻头冻得通红。他拿出铁质的小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对着猫咪说:“可怜的小猫,你也没有家人一起过圣诞吗?”
  
  然后他开始口若悬河地给小猫咪讲自己的故事。
  
  这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孤独到圣诞夜流落街头,向一只猫诉说自己对已经逝去的亲人和爱人的思念。
  
  小猫咪安静地趴伏在老人的膝头,看着说到伤心处抹着眼泪的老人,心里酸酸的。
  
  这个老人救了自己(虽然它并不需要),在这样一个该和爱的人一起度过的寒冷的冬日夜晚,小猫咪不忍心丢下孤独的老人。
  
  它依偎在老人的膝头,希望自己身上的温暖能够传达给老人。
  
  小猫咪想,它真的被人类同化了。
  
  后来的几天,小猫咪一直跟在老人的身边。老人用风笛吹奏着欢快的苏格兰音乐,小猫咪站在他的脚边,滑稽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玩,逗得围观的人群哈哈大笑。
  
  今天是除夕夜,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节日里大家都很慷慨,老人那几天的收入很好。
  
  小猫咪很满足,它似乎也能为别人做一些事,而不是一味的依附。看着老人红彤彤的脸上开心的笑容,小猫咪想,是时候了,自己该回家了。
  ——回到自己爱的人身边去。
  
  可是,老人病了。
  
  老人的病来得突然,捂着胸口倒下,面孔煞白,似乎很痛苦。
  
  街上有不少等着倒计时数数的人们,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瘫倒在街角的流浪老人。
  
  小猫咪很惊慌,它虽然有办法救老人,但是街上的人太多,它不能冒风险暴露自己的身份。
  
  老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小猫咪无助地四处张望,撕扯着嗓子‘喵喵’地大叫,想要唤起过往人群的注意。
  
  但是人们太兴奋,没有人有时间去关注一只嘶叫的野猫。
  
  小猫咪急坏了,准备豁出去……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穿着风衣,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男人看了一眼老人,冲远处巡逻的警察吹了个口哨:“Officers;这里有人昏倒了。”
  
  小猫咪看见老人被抬上救护车,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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