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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冰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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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地看着我,说:“乐川你真好,被窝里好暖和。”我温柔地笑笑,摸摸她的秀发,说:“睡吧,宝贝。晚安。”一月听话地点点头,我关上灯,轻轻地带上门。
  天气越来越凉了,但阳光还好,是个睛天。我是那种被阳光叫醒的人,才6点10分。我泡了点米,加了点燕麦,红枣,枸杞,花生,打算煮点粥给一月喝,她太瘦了。我带上钥匙,打算去早市买农家的笨鸡蛋,给她煎蛋吃,别的我不在行,煎蛋是一流的,煎了四年了。又挑了几根黄瓜,买了点香蕉和橙子,外加一块西瓜。
  回到家,一月还没醒。粥都煮出香味了,我关小火,慢慢地熬。把黄瓜洗净,去皮,加少许盐和香油,伴了个小菜,用保鲜膜封好,等一月起床。这丫头一觉睡到了8点20,倒是成全了我的粥,火候正好,我加了一点点蜂蜜。
  一月醒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真香啊。她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看着金黄的煎蛋,翠绿的黄瓜,油旺旺的香肠,还有浓香的粥,食欲大动,吃得很是开心,我很欣慰。
  吃完饭,我收拾碗筷,一月拉住我说,“早晨一起来,我以为妈妈在家呢。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笑笑,说:“快去看书了,都快中午了。”在心里下定决心,一会儿就去超市买本菜谱回来,非把这丫头的骨头上包上点肉。
  我洗完碗出来,看见一月还在客厅里,我说:“你怎么还不去复习?”
  一月走到我跟前,说:“乐川,我想抱抱你。”
  我伸开双臂,快乐地说:“来,抱抱。”
  我们拥抱在一起,我摸着她的头发,这一刻她真乖。抱着她的感觉是轻松自然和舒服的。一月抬起头时,我看见她眼睛湿了。后来我才知道,一月的妈妈去世好久了。
  我复习得差不多了,那点东西,看来看去都没啥新意了。这段时间,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照顾一月的饮食上,把全部脑细胞都调动起来,为她做好吃的,让她过得舒服,舒心,不想她受一点伤害和委曲。一月也很配合我的心情,乖得不得了,也不大声吼我了,非常听话。这几天车都没动过,天气很冷,吃过饭,她就挽着我的胳膊在院子里转转,然后她去看书,我去超市,过得很有规律,平淡而幸福。
  最后一科考完了,也该放假了。就要结束和一月的生活了,心里空落落的。我提前交卷出来,回寝室把衣服收拾一下,然后回家做午饭,等一月回家时,正好能吃上。
  门钤响了,我开门。有点傻,有点呆,笑容凝固了。一月后面还站着一个人:郝涛,比照片还要精神。还算反应地快,连忙把他们“夫妻”二人让进来。
  一月先开口了,“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哎呀,真饿了呢。”
  我说:“排骨冬瓜汤、竹荪炖大鹅,还有蒸饺。”
  一月说:“什么时候吃饭啊?哎,对了,郝涛,这是郝涛,来帮我拿东西的。”一月一把拉过郝涛,给我介绍。
  郝涛很温和的伸出手来,说:“乐川吧,你真清纯,像个初中生。”
  我的手指搭了一下他的,说:“郝涛吧,你真干净,像奶油小生。”
  郝涛脸一青,但很快恢复镇静,说:“你好像不太友好哟。”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先的。”
  郝涛笑笑,说:“事实而已。”
  我嘴一撇,说:“就事论事。”
  一月看我俩逗嘴,冲着郝涛喊:“绅士!你比人家大4岁啊。”
  郝涛笑着说,“我就爱逗小孩儿,不行啊?”
  我非常气愤,这男人真讨厌,本想给一月个面子,不言语了,可他竟然欺人太甚,我一怒嘴上就不肯饶人了:“我爱逗狗!”
  一月正小口啜着冬瓜汤,听了我的一话,一口喷出去老远。我抽出餐巾纸给一月擦下巴,一月笑得花枝乱颤,说:“你口下要积德。”
  郝涛佯装生气地埋怨一月:“人家骂你老公是狗,你还笑成这样。”
  我一下静音了。一月很是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没做声。我想一月不反对这种称呼就算默认了。心里很疼,胸口像被人塞进了一把猪鬃,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到卫生间洗手,顺便也洗下脸。一月跟进来,似乎没什么话说,沉默了一阵,对我说:“乐川,郝涛来帮我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回北京。你考完试怎么也不等我啊,本来要和你说一声,可是没找到你,他要来,我就把他带来了。”
  我说:“哦。来就来呗,不过多双筷子。”
  饭桌上,我强迫自己大口吃饭,大口喝汤,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我把碗一推,说:“一月小姐,麻烦你涮碗,我食困,要去就寝,你走时把门带上,轻轻地,别吵醒我。”又转向郝涛:“就不送你们了。嘿嘿。奶油哥。”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躺在卧室的床上,翻着。有点冷,把被盖上,还是冷。插上电热毯,还冷。我把被子裹紧,努力让自己睡去,才发觉是心冷。
  
 回复日期:2009…11…01 18:50:01  
  12、回北京
  
  
  醒来时出了一身的汗,觉得全身酸疼。屋里很暗,天黑了,没开灯,静悄悄地,一月他们一定走了,一想到他们,我心里就难受。坐起身,找体温计,觉得自己发烧了。看了一下表,快6点了,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一看,哟,还真给面子:38度6。人一生病就脆弱,顿时倍觉得孤单,坐在床上唉声叹气地顾影自怜起来。想起上次生病时买了不少药,我到抽屉里一通乱翻,感冒的、消炎的,一样抠出两片,放到嘴里,才想起没倒水呢。急病就得猛药攻,如果能压下去就不用去医院了啊。
  吃完药我又沉沉睡去,梦到一月和郝涛结婚了,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在梦里就下定决心收拾好心情迎接新生。
  醒来后,发了不少汗,烧应该是退了。肚中空空,一月不在真不愿做饭,唉,这咋就没人管了呢,努力回忆一下一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然后把它强化,就习惯了。
  去食堂打点粥喝,考完试后,同学们撒欢地往家跑,食堂里的人很少,一个人喝完一大碗粥,坐那儿发呆,突然很想老妈,想去北京看看,本来老妈他们过年应该回来,因为父母双方的老人都在这边,我可以在这边等他们回来,但还是很想去,可能是害怕太孤单吧。但现在订票恐怕来不及了,管他呢,先试试看。吃完饭给票务中心打电话,说是到北京只有软卧专列Z16,要400多块。400就400,我让他留了票,回家取了钱,跟同学借了一辆自行车取票,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也没什么,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带点零钱,带点药,一瓶水、一本书也就没什么了,上车就睡觉,下车就回家。
  第二天,在家好好睡了一觉,日上三杆才起床,想起答应导员抄成绩,急忙往办公楼跑,留下来的都是家在本市的,帮助老师做一些善后工作。除了最后一天考试的科目还没送到,其他几科的成绩都出来了,其实大学考试如果不是为了奖学金,及格足矣了。我到的时候,别的系院的都差不多干完了,我们院也有两个本市的在,看我进去,就让我请客,我两手拍拍口袋,嘿嘿笑了,那意思是没钱。他们说等发了奖学金再请,看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说我的目前的成绩不仅全院第一,全校也第一,只要最后一科不低于37分以下,肯定第一了。我拿过成绩单扫视,搜寻一月的名字,谢天谢地,这家伙全过了,就是微积分太丢脸,打了60分,估计是老师看她活动太多给提上来的吧。快吃午饭的时候,最后一科成绩送来了,大家比较关心我的成绩,我则关心一月的,最后一科她也过了,我松了一口气。
  导员笑着过来说,我得交一张生活照了。我说干吗?她说每年成绩最好的人要上光荣榜的。我说大学还整这事?跟小学生似的。整理完成绩,我们分头给不及格的同学打电话,让假期早些回来准备补考。导员安排我们这些壮丁吃过饭,就放我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是很好的,第一名,怎么着也值得高兴一下下的,一等奖学金有5000块呢,车票钱赚回来了。我在家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去学校网查了一下,下学期的课程,列出需要去图书馆借的书,看看有哪些抢手的二手教材,毕竟要专业课了。
  吃过晚饭,踩着点去车站。我这土老帽,不知道软卧票可以在贵宾厅侯车,竟然排着大队,折腾了小半个钟头才上车。对号入座,拉开包厢的门,穴道立马被封:一月!这妖精竟然坐在我铺位的对面,悠然地翻着杂志。我呆了一秒,第一意识就是:跑!我忽拉一下关上包厢门,然后就想到了唯一可以躲的地方:盥洗室。可能是跑得急,加之感冒还没好,一下有想吐的感觉。我对着水池干呕,眼泪都出来了,正往外倒气的时候,听见天使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怀孕了?”我抬头,镜子里一月站在我身后,将一张面纸递到我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洗了把脸,接过面纸,抹了两下,也冲她笑笑,说:“这两天,反应挺强烈的。”一月盯着我的脸,一步步向我逼来,我本能地往后退,其实已无路可退了,她把脸凑过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坐进了洗手池里,一月一边笑一边把我拉出来,说:“你脸上沾了面纸屑了,我想把你拿掉。”靠,原来是这,我以为她要吻我呢。
  一月眼睛里满是喜悦,我们俩都在观察四周环境,然后异口同声地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一个人?!”然后又一起笑着点头。一月揽过我的胳膊说:“我爸让我买点你们这的特产,郝涛和他父母要去海南,就先回去了,害得我自己带着两大箱秋林红肠。你呢?怎么要追随我去北京啊?”
  我嘴一撇,眼一翻,说:“追随你?我咋那么没追求呢?我去看老爸老妈。”
  一月拉过我的手,眼睛都笑弯了,说:“乐川,你说我见着你咋那么开心呢。”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美滋滋地。她又接着说:“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也不回,以为你生气了呢。”
  我瞪大了眼睛,说:“啊?你给我发短信了啊?”
  一月也瞪大了眼睛,说:“你没收到啊,你个没良心的,天杀的大白痴啊。我发了快一百条了。”
  我呆呆地站着,她大叫:“想啥呢,大白痴。”
  我说:“我想想我把手机放哪里了。好久没用了呢。”
  一月瞪着眼说:“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随便扔啊。”
  我说:“我用得起手机,交不起费啊。我是劳动人民,无产阶级。”
  一月愤愤地摔开我的手,回包厢了。我也臊不答地回去了。一月始终没看我一眼。我也不敢跟她搭话。看看时间,该吃药了,我把感冒药和退烧药悉悉碎碎地掏出来,按出两片,手一滑,掉了一片,我捡起来,吹了吹往嘴里送,一月一把抓过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夺过我的药看了半天,又按出一片,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纸杯,倒了点热水,又兑了点矿泉水,递给我。我识趣地接过纸杯,把药吃了。还好,她没批评我不讲卫生,我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理论也机会抬出来。看她不吱声,我也害怕自讨没趣,站起身想出来透口气。一月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升起:“生病了还到处跑,想死啊。”我停在门口,傻呆呆地。一月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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