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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首唯唯诺诺道了谢,抬眼发觉他已向着冥界的入口走去,赶紧快步跟上。
这冥界入口普通得好似人间某处的洞府,然识得术法的人一看便知,光是结界,就叠加了七八层,更别说还有法术筑成的机关。
计都星君却是大步流星扬长而入,我小心跟随着,也无觉得有何异样,大概还是因了他在我额上画下的血符。
直至穿过最后一道结界,这冥府才算是真真正正显现在了我们眼前。
上次来得太匆忙,被那天杀的六皇子害得我直接从灵台坠入了黄泉,手忙脚乱还来不及,知道自己可能没命,哪有那个心思去观察这冥府的模样。
如今细细一看,倒也没甚稀奇,也是有草有木,山石并立,只是守门的不再是开明兽,却是两头体型硕大的三头犬。其中一头走向我们身旁,三个脑袋轮番凑过来使劲嗅了嗅,涎液顺着锯齿差点滴我一脸。
计都星君在一旁风凉道:“被三头犬的涎水糊一脸的话,大概会毁容得连天医星君都挽救不回,甚好甚好,如此火德正神估计也不会再要你,倒也省了我一桩事。”
我赶紧和那三头恶犬拉开距离。
计都星君又笑开了,阴阴柔柔反问道:“你是多不希望火德星君嫌弃你?”
我心道木府于他诸多厌恶,想来果真是有原因的。
这冥界必然不同于昆仑仙境,全无祥和,头顶黑云涌动,所视之处,皆是灰雾朦朦。景致虽普通,但那阴气果真是噬魂得很。我比不得计都星君,纵然有他血符护体,被阴气裹身,仍是难受不已。
于是耐不住问起计都星君:“我们需在这里待上多久?”
计都星君随口答道,“再说。”
远远一阴官沿着宛延小道朝我们行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小鬼,踱步到计都星君身前浅浅躬了一身,开口平声道:“不知计都星君大驾,未曾远迎,还请见谅。不知此番星君来往冥府又是所谓何事?”
计都星君俯身回了一礼,阴柔的声色听来很是舒服:“上回我这位仙友不慎跌落灵台坠进黄泉,我前来将他救走时,落了样他的贴身什物在此,特来寻回。”
那阴官声音里带笑,脸上却是毫无笑意:“星君如何这般费事,只需告知一声,小神便会替星君寻来。昆仑仙境有昆仑仙境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星君总是这样三番四次因私入冥界,我们也挺为难。”
看那阴官对这计都星君一副爱答不理却又不得不理的态度,我算是明了了,计都星君真是上哪都不招人喜欢。
没我插话的份,只能搁在一旁看白戏。
计都星君又是笑道:“阴君言重了,本神哪有三番四次——这不过才是第二次。”说着还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说“还不都是为这厮害的”。
我羞愧地垂下眼帘。
他又道:“反正阴君定能再次通融一把的罢。”
那阴官冷笑一声:“星君这求人的态度还真是惹人厌。”
计都星君拢着手,无所谓道:“咿?本神本就没在求你。”
他这话音刚落,那头那阴官还未接上话,忽地从我们头顶上方传来几声隆隆巨响,声如洪钟,搅得黑云都在飞速乱窜。
这钟声入耳只觉震慑,浑身都麻痹得动弹不得,似是巨钟就贴在自己耳边。一声一回荡,足足响了三十六声。
钟声停下后,却听得四面八方的鬼哭声翻滚着涌来。
我们回过神来,那阴官草草行了一礼就带着他身后的那一众小鬼离开了。我望向计都星君,他也看向我,似笑非笑:“那是丧钟。”
“谁的?”
“这种阵仗,还能是谁。”
看来,天帝的大五衰已降。
“我们得回昆仑仙境么?”我问他。
他似是一点也不担心:“回去?昆仑仙境现在估摸乱成一片。不过说来,身为九耀星君之一,我不在昆仑仙境上守着似乎也说不大过去。”
“星君可不用急着回去。”那阴官不知何时又绕了回来,突兀地从我们身后插上这么一句。“昆仑脉灵台那出事了。”
昆仑脉灵台,便是那座上达昆仑仙境,下通冥府黄泉的灵台。
计都星君抬眼瞧了瞧他,他便继续解释道:“昆仑仙境上的灵台被强行扩大,仙气下溢得太猛烈,脉柱的封印顶不住,已开始有裂缝,过不了多时,冥府这处的灵台也会被扩大,到时阴气和仙气大肆相冲,只怕脉柱会断开。十殿殿主已赶去补救,还望星君搭手相助。”
他一番解释完毕,计都星君就飞身而去,快得我和那阴官都没反应过来。那阴官早我回神,立刻跟着去了。我在原地不知是否跟上,计都星君显然已经没空管我,交待都不曾有一句。想了想,还是随了他们去。
冥府灵台设在黄泉之下,我还记得上次坠落于此时,黄泉似是一般河流那样不急不缓地流动着,此时却是剧烈翻腾着波浪。灵台那处更是被凿出一个巨大的圆洞,似是上方有强大的吸力,这一处的黄泉之水滚动着溯流朝上。那圆洞还在不断地朝两边扩大,岸边石块轰隆碎裂,或是掉入水中,或是裹在那溯上的水流中。
已有一群阴官围在圆洞四周,费力撑着结界。
不知是否是昆仑仙境上的仙气下冲的原因,比之方才,我觉得好受了许多,倒是那些阴官,脸色越来越差。
四周皆是鬼魂惨叫,冥风呼咧,此起彼伏。
计都星君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将我朝后推了一把。黄泉的怒吼,巨石的崩塌,鬼魂的嚎叫,这一切声音笼盖住我们周围,以至于计都星君只好大声地同我喊叫:“快!滚!碍手碍脚的!”
灵台所在处的那个圆洞扩张得速度极快,以至于计都星君在同我喊着这句话的时候,不得不一直推着我后退。
计都星君很是烦躁:“上面那群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
正说着,一身影从上方直直坠落进那奔腾而上的黄泉之中。
我看得真切,那身影分明就是昆仑仙境上的天兵。
“麻烦死了!”计都星君抱怨了一句,撑开结界就飞身入了黄泉之中,我知道他是想趁着那仙友还未被黄泉吞噬掉仙体仙魂时将他救出来。
只是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在灵台之上,纷纷落入黄泉。
计都星君提着那位仙友就飞身回到我身旁,我赶紧上前帮他接住,却见这位不省人事的仙友一身血迹。
“看来上面打得正欢。”他冷哼一声。
“这些人怎么办?”我指了指坠入黄泉中的其他仙友问他。
“我可没办法一个个给捞出来。”他这么说着,脚尖一点又飞身到那上涌的黄泉水上方,一连翻花似地打了十几个手印,凭空撑出一道结界出来,和四周阴官的结界相连,以抑制住灵台的外扩。
我立在一旁望着混乱中心的计都星君,心内忐忑不安,向着不知这次是否大家一起交待于此。但我丝毫忙都帮不上,只得空着急。
忽地一道火光直直打向计都星君,我想也没想,一面飞身拔地而起,一面唤出绿沉枪,移身到计都星君身后,抬手勉强以绿沉枪挡住那一击,震得我双臂发麻。
火花四溅,逼得我眯起眼睛。待我能看清周围,只见上空一队人马,和这冥府众生相比金灿灿得叫人睁不开眼。
为首那家伙的脸真是熟悉到我想冲上去揍他两拳。
天杀的六皇子,我为什么还能见得到他。
他座下一匹烈焰战马,手牵着缰绳,盈盈笑道:“又来坏我好事。”
计都星君估计想揍他,苦于为了支撑结界腾不开手,咬牙嗤笑了一声:“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写些什么。。。。。。_(:3J L)_
第67章 第六十一章
这六皇子没嚣张多时,很快另外一批天兵神降,与他那拨人马厮打起来。
一时间黄泉之上,火光飞石肆虐,啸腾声愈演愈烈。
计都星君此时还能撇出空档冷讽一番:“本神在这死命守着脉柱的结界,他们可真欢乐,非要把这冥界搅得仙气大盛,巴不得脉柱碎裂天塌地陷。”
我纵然悟性再低,也知道计都星君此刻的重要性,因而即便修为不济,也还是守在他身旁,只愿能帮他挡上一挡。
却说一身影霎时从上方蹭过来,拽起我就要离去。
定睛一看,原是木府星君。
“你待这找死么,快随我走。”他贴在我耳边喊道,一面大力将我拦腰提起。
“可是计都星君他。。。。。。”
“不用管他,计都府的仙官已赶来助他。”木府匆匆解释着。
且不谈冥府别处仍是阴气弥漫,木府无法穿过,从他的话语中我知道冥府四处的大门已被合闭,于是他只得带着我顺灵台而上。然这处已然成为战场,他带着我上蹿下跳左躲右闪。
“这怎么回事?”趁着我俩避在一旁的空档,我问起他。
“天帝未留下遗诏,三尊拥护三皇子坐上帝位,六皇子预谋起事已久,逼不来玄天大殿,于是便来毁这灵台想搅得天翻地覆拖所有人下水。”木府语速飞快,还不时注意着四周动向。
我一点也不奇怪六皇子这发病似的作为。
于是我又问他:“火德星君呢?”
木府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遥手一指:“那呢——你是个什么眼神。”
我一时有些出神,这昏天暗地兵戈扰攘的,我还真没注意到火德也在此。
本来我心中虽说存有忐忑不安,毕竟仍是惧死,但不知为何,却不是那么担忧。大概因为总觉得六皇子一流总归会是沦落至寡不敌众的最终局面,这天不会塌,这地不会陷,这世间不会毁灭。
可木府一说火德在这呢,我的心就给提起来了。
我信这天地必是长留,却不知道火德能否全身而退。
计都星君他们许是控制住了脉柱的结界,这裂洞终是没有再次扩大。不过作为战场,它着实窄小了些。
两队人马厮杀作一团,胶着不分,混乱不堪。
然后顺着木府那一指,我见着了火德。
相隔并不算太远,但许是刀光剑影横在其中,总觉得看得太不真切。
他仍是那副冷淡的面容,束起的长发在脑后飞扬着,换上一身火红的戎装,映得瞳仁的颜色也是暗红的。这冥府之内黄泉之上,嘈嘈鬼哭纵横之间,他独伫其间,手中无兵刃,却是以术法为剑,以双手为鞘。
若称英姿,倒也不过。
却说木府一把又将我不知拉向何处,一面还调侃我:“怎么,看迷了眼唷?”
我眯起眼看向他:“你是指看你么?”
“可不敢。”他嘟嚷了一句。
不知为何,这话惹得我笑了笑。
于是我大意了,木府估摸也大意了一瞬,在这必得步步为营的当下,一个大意恐怕就能将自己葬身于此。
一柄箭直辞木府胸膛中心,那箭快如闪电,仿佛凭空出现,待我和木府发觉时已有些迟,木府反应还算迅速,本能地朝一旁极速避开,却还是被那箭插入了肩头。
箭风极盛,箭头插入木府肩头时,还生生被那力道向后推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还未恍过神,又是一箭朝他飞来。我极速移至他身前,唤出绿沉枪一甩枪花,原以为挡下应该不难,谁成想那箭力实在是霸道至极,同我绿沉枪相撞时竟震得我整条右臂发麻,差点滑手。而那发箭也只被我挡偏一毫,若不是木府极是飞身而起将我拉离,只怕那柄箭此时会扎进我的体内。
木府从拽起我时就即刻打下几个手印,又加固起几道仙障。
待我俩站定,同时仰首怒视着元凶。
六皇子跨坐战马,左手上架着弓,不急不缓地于空中踏马而来。周遭烟冥露重声悲色惨,这始作俑者倒是闲庭信步得很。
只听他对着木府笑道:“坏我好事。”
木府朝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