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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的门口,秋露端了盅鸡汤正打算进门,差点被后来居上的罗瞻撞倒,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伤到走路都困难的罗大将军,此刻竟走得虎虎生风!
“将……将军。”直到房门被狠狠关上,秋露才反应到事态似乎严重了,难道将军知道了什么?
可惜为时已晚,门以被踢上,根本开不了,糟了,这下该怎么办?他那么威武的身形,只消一拳就能要了小姐的命。
房内,君锦刚换了一身便服,腰带尚未系好,只觉眼前一花,人已被调了个方向,面前是一副大起大落的胸膛。
……他的忍耐力原来只有这么一点?还是他吝于在她身上施展?
“你去见谁?”低沉的声音里夹带着无限隐忍的怒气。
她低头继续系好腰带,半天才抬头平视他的胸膛,“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我可以忍耐你的任何胡闹,但绝不允许你牵扯进军机大事上。”
“那你早该将我关进地牢,你知道的,我不是今天才牵扯进你的大事上,而且——”竟抬手整理一下他的衣领,“我今天只是见朋友,并没有谈大事。”
虽然明白她在故意气他,但就是压不下这火气,她甚至让那个混蛋碰触她的身体,她是大家闺秀不是么?怎么能如此随便的与人谈话,与人接触?“朋友?我也很想认识你这位朋友。”
“你不是一直在找‘他’么?等你找到了,自然就有机会认识了。”她知道他一时间捉不到曾辉。
“那你最好期望我永远都找不到他!”否则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我会记得告诉‘他’你的期望。”
“你故意气我?”他怀疑她故意惹怒他,好让他在怒火中把她扔到天涯海角。
“以你的能耐,不该被气到,挡你的人不都会人头落地么?难道死人也能气到你?”
“不要讽刺我!”知道她在暗讽他杀她兄长的事。
“我何来的机会讽刺你,只不过说出事实而已,惹怒你的人有几个还活着的?”
“至少你还活得完好无损。”攫住她的下巴,让她看他,讨厌吵架时她像没事人一样,盯着无关紧要的地方看。
若换做三年前,她可能会被他的怒气吓到,但现在不会了,“那是因为你想借我抓到某个人吧?所以才不舍得把我关起来?”
“……”她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是为了捉住姓曾的那混蛋,才没把她关起来,但关她不是为了惩罚她,只是为了锁住她,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再开口解释什么,这女人牙尖嘴利到根本不给他留任何余地,铁了心非要惹怒他,“对!”
她叹息,“既如此,又何必问我这么多,只抓到那人便是了。”
他若是为了抓人才来问她,也就白活了三十多年,他来是因为……因为嫉妒,嫉妒那人能跟她谈那么久,嫉妒那人能让她神情放松,更嫉妒那人能让她那么自然接受他的碰触,连他都不曾做到的事,被一个陌生的混蛋做到了,所以他气,但这些话他又不能明说。
既不能明说,就唯有行动了,全天下的雄性似乎都认定,只有占有才能拥有,所以他们总会用背道而驰的方式来宣示自己的主权。
夹杂着愤怒与嫉妒,还有些许的留恋,他开始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驯化他的妻子……直到门外的疾呼声里, “小产”二字钻入他的耳朵里,才让他找回些理智,是啊,她小产还不足一个月,这么做对她的伤害很大。
于是……松开手,任她跌进被褥里,俯视她平静的面孔,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儿。”
仿佛怕气不死他似的,君锦边缓缓拉好衣襟,边对他道:“那你就等着看吧。”
挑衅,而且还是来自于他娇弱的妻子,让他在气愤的同时,更生出数不尽的嫉妒……他现在很想杀人!
径直下床——他若在这里待久了,说不准就会伤到她,所以得马上离开这儿,总有那倒霉的人撞上他这身怒气,不知是谁,他就自求多福吧。
呼啦一声拉开门,害门外众人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来,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他便出了院子。
众人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赶紧往屋里探——怕会看到一具尸体……
君锦整理好衣襟,掀开门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婆婆叹口气,“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他那脾气一上来,天皇老子都不给面儿,你何苦去惹他?”
君锦看着刘婆婆身后的嘉盛,道:“我什么也没做,到是他自个做多了,反倒来生我的气。”
秋露放下瓷盅,赶紧过来检视小姐有没有哪里受伤,“哎呀——小姐,这要擦些药酒。”小姐手腕上有两道深深的淤痕,像是被什么肋过,不禁咬唇,这哪里是没伤到,分明伤得很严重。
“没事。”君锦拉下衣袖,免得秋露叽喳乱叫。
众人看在眼里,自然再不好劝君锦不要去惹他,只得说两句安慰话,然后讪讪离去……
众人一走,秋露赶紧找来药酒,给君锦的手腕散瘀,“小姐,将军是不是知道你在做什么了?”
君锦没说话,当是默认。
“他既知道了,您又何苦再去惹他?就算出了延州,这燕云一地,咱们不也逃不了将军的掌握?何况如今大公子死在将军手里,您还能回老夫人那儿么?”老夫人怕早已伤心欲绝,再看到小姐,岂不更雪上加霜?“既南下不得,又北上不了,这乱七八糟的世道,咱还能去哪儿?且那曾辉与咱们无亲无故,不过是为了利用您去对付将军而已,过了河,哪还能记得您这渡河的桥,留在这儿虽说心里堵得慌,可这毕竟已是您的家,将军如今亏欠了您,想必以后会更加待您好,您何苦与他撕破脸……”
君锦笑得淡淡的,“若是为了苟安才留下来,那么我当初就不会跟他走。”跟他走是因为他是她生平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她愿意为他抛却原本的富足生活,而去努力适应他身边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日子,既然她当初都有勇气选择,今天就不会惧怕改变,“离开这儿,我自然不会让你们颠沛流离,至于那个曾辉,还算不上他的敌人。”
秋露听不懂,不过到是觉察出了小姐的决然,她认准了便一定要做,有时候连她也不明白小姐到底想做什么,“那您干吗非要把将军气成那样?万一他一个忍不住,伤了您可怎么办?”
“他不生气,我怎么带睿儿走?”
“……”这话太高深,她听不懂。
***
听不懂的不只秋露一个,连君锦的合伙人都不明白她打算做什么。
延州西外的一户农家里,曾辉主仆俩正坐在枯干的葡萄架下,一个发呆,一个正用丝绢擦拭剑身。
“阿莹,你说她会怎么做?”曾辉揪块热馒头塞进口中,问得含糊不清。
阿莹摇头,她向来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何况少主问她,未必就是为了让她解答,大多时间她只是为了自说自话。
“也对,她最了解那罗瞻的脾性,对付他似乎比我更简单一点。”继续嚼,大口咽。
阿莹顺手递给她一杯热茶,免得她待会儿噎到打嗝。
接过阿莹的茶咕嘟咕嘟灌两口,“所以,有时候我真庆幸不是真男人,你想,男人谁不想娶个聪明、漂亮,又高贵的老婆,可这样的老婆随身带来太多不确定,一个弄不好,就会把你给卖了,但若让你娶个又丑又笨的,又难以下咽,真难抉择。”
阿莹拉开剑身,反复查看,笑道:“女子又何尝不是呢?且她们比男人有更多的规矩。”
“嗯,做女人更可怜,一辈子都得受男人控制,所以我才不男不女。”多好啊,不必娶妻,也不必嫁人,光/溜溜的,自由自在。
“您别忘了,老夫人可还催着您成婚呢。”
摆手,“不必理她,那也是娘亲该说的么?不嫁男人可以,娶个女人回来也成,哪个痴祸会做曾家的女婿、媳妇?”
阿莹笑意莹然,“到未必没有的。”
曾辉歪头看一眼她,“难道说,你愿意做我们曾家的儿媳?不过先说好,没孩子给你的。”
又来这种胡闹,“属下说得是表少爷。”
曾辉忍不住想翻白眼,“平生最讨厌两种人,小白脸、娘娘腔。”那家伙都占全了,不提也罢。
唉……闲在这儿近一个月了,若不是家中有只夜叉老娘正逼婚,她也懒得在这里耗时间,不过就是个兵力分布图而已,暂时又用不上——不过她到对君锦这个人比较有兴趣,不告诉她怎么做,只告诉她按她的吩咐做好接应即可,真想进延州去看看,可惜那嘉盛查得太紧,她可不敢轻易涉险。
对了,有个很无趣的问题,那嘉盛到底姓什么?
这时,一只乌鸟落到了葡萄藤架上,阿莹伸手,乌鸟跳上她的肩膀,待她取下鸟腿上的信笺后,方才抬臂让它飞开,“少主,罗夫人请您动手了。”
曾辉呼得坐起身,好,终于有事可做了!
☆、二十七 风败柳 (上)
她走了,在他余怒未消时,甚至连儿子都没带上,他原本以为看好儿子,她便再也不能离开他,想不到她连母子情都不顾。
他定然不会饶了她,何况她走,也意味着连燕云的军机可能也一同携带了去,毕竟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收买了多少内应,有没有得到哪怕一点点她想要的东西。
追捕在所难免,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想安全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啊,我的娘子,要走你最好祈求上天能逃过我,否则你绝对承受不了我的怒气……
***
秋尽冬来,夜风冷萧——
延州外的某处山道上,一辆小马车,后跟了两匹高头大马作护卫,哒哒的声响在山壁上来回穿走,马车上的风灯随着哒哒的节奏轻摇轻晃……
山道尽头,两骑正侯在那儿。待马车走近,停下——
君锦掀开车帘,看到却是一张清俊的笑脸,但见她蹙眉问道,“不是不让你来么?”
“夜黑风高,夫人为在下如此涉险,辉怎可不来?”跳下马,来到马车前,一屁股跳坐到马车上,见君锦未穿皮裘,解下自己颈上的皮毛围脖,给她套上,“辉以为夫人逃家前,应事先打好包裹才对,如此家当,怎么逃窜?”
君锦并没跟她客气,兀自把围脖围到颈上,“如此一来,才会显得仓皇。”掀帘子,下车,“曾少主那边可安排好了?”
曾辉呵呵点头,“怎会不安排好?不过——夫人肯定能拿到辉想要的东西?”
因为太冷,君锦不免往皮毛围脖里缩缩,“我儿子在你们手里不是?你觉得我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么?不过——我到是怀疑,你有没有能力从延州把我儿子完好的带出来。”自与罗瞻吵过架后,他便禁止人再去东院,更把儿子看顾起来,所以她才有机会让人“救走”,这可都怪他霸道、爱生气,若不分开她跟儿子,她反倒逃不掉,她逃不掉,他就不会亲自来捉她,不捉她,儿子又怎会有机会被人掉包?
“你要是知道阿莹的真本事,就不会这么不相信我了。”倚着车门,觑她,“话说回来,你确定他把你捉回去后,不会干脆杀了你?若是那样,我可就白忙活了。”
“怎会,你不是还有另一个‘筹码’么?”
啧,真聪明,知道她会拿她儿子要挟罗瞻,至少能弄点银子来花吧?“夫人为辉想得真周到。”
“不解了你的后顾之忧,你恐怕也没工夫为我花心思吧?”躲开曾辉姑娘欲偷香的手,看一眼西南方向的微微火光,“曾少主该走了。”追兵来了。
“嗳?我陪夫人上刀山下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