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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可否明言?”陵越听得迷迷糊糊,不知道师尊为何有这般反应,便向少恭询问。
少恭摇摇头,温言道:“此事与陵越掌门并无关系,若仅为百里少侠,放心便是。”
“……掌门,麻烦守护一二,万不可被他人打扰。”紫胤终于出言,看了少恭一眼,当先向内走去,待少恭跟上,又布下一层结界。
陵越守在外间,凝眉坐下,心里淡淡叹了口气,便收拾心神,闭目以探测之法细细查过四周,丝毫不敢懈怠。
开启铸剑室的大门,紫胤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背着身子,淡淡道:“长老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之外。”
“并非出人意料,只是无人相知罢了。”少恭含笑道。
“……”紫胤没有转身,也未回头,良久叹道:“罢了,只为屠苏。”
少恭笑而不答,目光倒是柔和了些。
紫胤迈步进入剑室,一路向内,直到来到剑池之前。
剑池中烈火熊熊,满是不灭之三昧真火,少恭足足离有十数步之远,便可感扑面之热风凛然生威。细细观察,那池中火焰越往中央,颜色越淡,正中更是有无色无形的真空似的一小片地方。
少恭心下暗赞,人间能有如此恢弘之剑池,实在难能可贵,便是他见过多次,也忍不住钦佩之意。
转目,少恭便发现那池中放置着两把宝剑,一红一蓝,正插在那中间稍偏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何种材料所制,周遭烈火竟无法损伤分毫。
“这双剑……”
“……故人之物,不需在意。”紫胤沉默了下,避而不谈,伸手欲接过锁魂石。
少恭脚步微错,避过紫胤伸出的手,似有意若无意:“长老欲铸成何物?听说铸造之时……”后一句说了一半,少恭声音转低,住了口。
紫胤收回手,皱眉不语。
“呵呵~一时戏语,此物便有老长老。”少恭笑意盎然,不容拒绝的将锁魂石塞入紫胤手中,又取了祝融所与的凤来琴碎片中那拇指粗细的小段握于手中,“何时投入残片,长老到时言说便可。”
深深注目少恭,紫胤眉头皱的似乎要折断,沉默许久才道:“……勿要多做他事。”虽不知少恭何意,但是紫胤总有种感觉,他会做出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似的。
少恭含笑点头,“这是自然。”看着紫胤开始忙碌,他把玩着手中的凤来琴残片,笑意更深了些,他自然不会做无关的事情。
心里十分舒畅,少恭的笑容显得真挚而温暖,自来到天墉,他就十分想笑,所以他便顺着心意一直笑着,似乎有什么让他愉悦的事情快要发生,而已经有所预知——或者说一手设计的他自然地开心不已。
视线垂下,手中的凤来琴残片黑漆漆的,要不是那不住传来的熟悉气息,少恭简直不敢相信这便是昔日熟悉的自己亦或说是朋友。
发觉跑神,少恭止了飘远的思绪,思及眼前,又忍不住弯起唇角。
在紫胤忙碌的时候,他的思绪仿佛会瞬移的浮云,时左时右,怎么都无法集中不动,但无论如何,少恭总会在瞬息之后惊醒,回到现实,只刚心中愉悦,便又因飘荡到其他地方的思绪慨然轻叹。
错乱似的眼前各种景象走马灯一般闪过,直到紫胤的声音骤然传来:“速放!”
那些沉重的片段潮水一般退去,少恭回神,紫胤全神贯注,并未注意他的异常。
锁魂石化作蓝汪汪的一小滩液体,映得紫胤须发皆异,染上一层冰冷的颜色。
少恭飞速掷出手中凤来琴残片,黑漆漆的色泽中却夹杂着一点银光。
速度虽快,却未有溅起丝毫涟漪,那小片残骸便在周围无色烈焰的高温下,融入那一池蓝波,消失不见。
紫胤一直关注着锁魂石,那银光虽然一闪即逝,却完完全全被他视线捕捉到,只是少恭掷出的速度太快,他竟丝毫反应不及。
“欧阳长老?!”
“无事,只是既要救百里少侠,何不做的更加彻底些,一劳永逸,岂非更好?”少恭脸色苍白,语声虽然温柔而平静,唇边却挂着冷笑。
“真人莫要此时迟疑,误了时辰,毁去这世间唯一的锁魂石,到时可是追悔莫及。”
紫胤没有回话,看着那蓝色液体已有不稳的迹象,终于掐起法诀,繁复的手法带出道道灵力,没入那蓝色液体之中。
紫胤转过身,冷声道:“还请欧阳长老解释一二。”
“……青玉司南佩,一魂一魄永相随。女子尚能做到,在下为何不可?只魂魄不全,勉强分了一魄出去,也算聊作安慰。”少恭淡淡道,神情平静,不像先前那般喜怒形于色。
“胡闹!魂魄之事岂能如此儿戏!”紫胤不由大怒,那加入的果然是灵魂。
少恭不理,径自看向那池中已然成形的锁魂石,顿时怔了怔。
“呵呵~这真是妙物~”
那锁魂石和凤来琴残骸又夹杂了少恭一魄形成的物事却是一个小小的似玉非玉的雕像,和少恭模样一般无二,长袍广袖,栩栩如生。
周身黄芒流转不休,却是丝毫未有先前幽蓝的颜色,细细看去,那雕像便仿佛是活物一般,浅浅笑着,无声有语,似乎脉脉含情。
正在这时,不远处紫胤所设结界忽地一凸,随即扯开一个大洞,一道紫影刷的窜了进来。
少恭心念电转,袍袖一拂,灵力涌动,瞬间便顺着那洞口失去踪迹,只余声音遥遥传来:“紫胤真人,后会有期,日后,在下与百里少侠,不死不休!再见面,便是分出生死之时。”
“什么?分出生死?”紫色的身影在剑池旁终于止住,现出一人,却原来是芙蕖。
少恭的声音天墉弟子多有听到,顿时一片慌乱。
陵越和门外的弟子很快进入剑塔,紫胤看着这众多弟子,心中恼怒不休,甩袖道:“剑池禁地,不得擅入!”立刻,所有人包括陵越芙蕖都被一道灵力托着送出剑塔之外。
看着紧闭的石门,陵越侧首,淡淡道:“妙法长老如何进入剑塔?”
芙蕖虽然不知发生何事,却总有种自己闯了大祸的感觉,不由低头不语。
少恭急速离去,却在快出昆仑山之时停住步子,回首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峰巅,少恭浅浅笑道:“如此,可算两全其美?”
舍不得看那人死去,但也不愿让那人独活。
既已不能同生,便给他生的机会,从此之后,只会使尽手段,求一个——同死!
若是失败,还有那一魄跟着他,也算不枉。
若是成功……
呵呵~少恭苍白的脸色泛起潮红,有种病态而妖异的美感。
忽地一阵头晕目眩,少恭皱眉抚额,眯眼间似乎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便失去意识。
七年·云音泛天完
章二十七(6。02更完)
又是一年八月。
桂花开了满树,天地间充盈的都是浓郁的桂花香气。
暖煦煦的似乎带着夏日最后的热意,让人不自觉的慵懒起来,尤其在这小桥流水、安静雅致的南方城镇之中,午后的阳光伴着这花香让人昏昏欲睡。
自那次瘟疫之后,已经过去七年。
琴川已经恢复昔日的祥和,淙淙的河水依旧流淌,将过去的痕迹一一冲刷。
前三年的时候,方家的大公子娶了安陆滑家的小姐,这倒是一件大事。毕竟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方家只有一位小公子,何以多了一位?热热闹闹的讨论一番,便有传言说方家大公子刚出生时有人断命,需得当女儿养才能渡过大劫。
纷乱许久,毕竟方家在琴川也是大族,直到那日吉时方、滑二人拜堂成亲,围观之人见了,纷纷赞赏郎才女貌,方家到底是公子还是小姐的事情,就没人在谈论了,反而方滑喜事,成了远近闻名的佳话。
少恭依旧一袭杏黄长袍,静静站在船头之上。
他从青玉坛外不远的城镇租了这条船,沿着水路,慢悠悠的飘到了琴川。
此来,是为了赴约。
那年在方如馨面前所下的承诺。
少恭醒过来的时候,便知晓屠苏已经无事。
他身上施展蓬莱秘术的后遗症向他证明,果然要离得远了,才会起效。和屠苏在一起时,他并未分担到那人的痛苦,反是现在离得远了,才受到影响昏昏睡去。
现在能醒过来,自然说明屠苏已经无事。
“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少恭坐起身,微微侧首,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人,那人本就随意缠在身上的衣物更加凌乱,胡子拉碴的,眼窝下有着浓重的阴影,一双乌黑的眸子布满血丝,显然是疲累已极。
“千觞何日归来?气色看着不好,应该多休息才是。”转念便想到尹千觞应该是为了照顾自己才如此疲劳,少恭有些歉意的道。
将放在凳上的新衣一层层穿好,少恭下了塌,走到那人跟前。
千觞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道:“少恭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刚看到你就见你晕过去,心里有多害怕!生怕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那就糟了!”
“哦?千觞此行,有所收获?”少恭不由惊讶问道,随即歉然摇头:“还是莫要多言,好好休息才是。”
千觞不在固执,站起身,摇摇摆摆的走到塌边,一头栽进被褥里,闷闷道:“那小子也在,少恭先问他吧,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声音低下去,随即没了动静。
少恭好笑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被褥,随即推门而出,果不其然,千觞所言的小子正是元勿。
看见少恭出来,一大早就在外面团团转的元勿大喜迎上:“尹公子果真妙术,长老看着气色好多了!”
少恭点点头,问道:“千觞的事,元勿知道多少?”
“略知一二,尹公子此去确已寻到往生之花,但此花对于长老和百里公子,似乎并无效用。”
“花在何处?待我查看一二。”
“查看……长老,你的眼睛?啊,弟子失言!”元勿这才回过味,不由惊喜问道,随即想到少恭似乎对失明一事多有避讳,不由感到失言。
“无妨,去看看千觞带来的往生之花到底有何神妙。”
“是!”
往生花形似并蒂之莲,白纱似的花瓣颤巍巍的,薄的可以看到另一面。少恭执了花,心中有些失望,这花却有不凡之能,但对于残破的灵魂并无作用。索性倒是一味少见的药材,配制些奇药倒是很有效果。
尹千觞是接到瑾娘的传信赶回来的。
但是终归离的太远,找到少恭的时候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全部发生。好在幽都心法还是颇具奇妙,少恭的情况总算被稳定下来。
本就魂魄缺失,又生生撕去一魄,再受到蓬莱秘术的后遗症影响,少恭当日实际已经危在旦夕。
或许这也是他潜意识的想法,折腾死了自己,就不用去杀屠苏?
终归醒了过来,少恭浅笑摇头:“元勿,等千觞好些,我们启程回青玉坛。”
“是!”
“青玉坛掌门之位已经空缺许久,你多年操持门中事务,得才兼备,早已实至名归,此次回去,便接任掌门之位吧!”
“长老?!”
少恭不容拒绝的看着元勿,直到他低头不甘愿的道:“……是!”
思绪从过往中回神,少恭看向脚畔的花盆。
往生花仍是颤巍巍的开着,却多打开了二、三片花瓣。原先被遮着的花蕊完全露了出来,血红一点,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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