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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们两人正站在甲板上,一起享受忙碌过后的短暂休憩时间。
夏尔微笑起来。“亲爱的迈克尔,您可真是全科天才!”论将科学实验转化到实际应用当中的功率,实在没人比法拉第更擅长了!
“您这么说,是想提醒我,之前是谁提出了船型上的关键改进?”法拉第现在已经对夏尔的称赞生出了免疫,并且再次提出了那个问题:“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您这样的头脑,只想做一个单纯的商人,实在太可惜!”
“我可没法子在实验室里从早到晚呆着,您也知道。”夏尔摊手,“所以还是得依靠您,还有其他更沉得住气的科学家们。”
法拉第无奈地败下阵来。“我感觉您错过了给定律冠名的机会,”他咕哝着抱怨,“还不止一次!”
夏尔笑了。“如果您是为这点感到不平的话,那我得说,您真是过虑了。”
法拉第用扬起的眉头表达了他的疑问。
“我早就有个定律了,您没听说吗?”夏尔俏皮地眨了眨右眼,“所谓葛朗台定律,嗯?”
……葛朗台定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没听说啊?难道是他孤陋寡闻?
法拉第认真思考起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夏尔已经离开了甲板,顿时有种受骗的感觉。定律什么的,他说的和夏尔说的完全不是一码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高能预警→ →
151L 匿名会员:楼主,你别对我的意见视而不见啊*^_^*
152L 今天你要嫁给我:……你有完没完?
153L 今天也要萌萌哒:虽然很想赞同楼主,但想了想,似乎……真的有点可行性?
154L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楼上+1,楼主快去嫁了吧!
155L 雾很大:……真的没人来介绍下楼主以及他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吗?而且我要补充,楼主一定也认识匿名会员!
156L 投我以木桃:十分有可能。
157L 铂金钻戒:我想不出999颗钻石娶不到的男人,我同样也想不出能拿出999颗钻石的男人能嫁给谁。
158L 干了这杯酒:刚看完帖子,我只想说——把我们扔进一个还没出结果、还愈来愈深的坑里,人性呢!
159L 密西西比河的男人:不要这样,大家好兄弟,同蹲坑嘛! 蟹蟹支持!挨个儿么么哒~~
今天公布的答案:
干了这杯酒=克莱(美国庄园主,有很好地龙舌兰酒
第116章
就在拉罗谢尔的港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的时候;又有三骑从南边来了。以中部人的标准来说,上头的三个人都显得太过年轻;衣着打扮一眼就能看出是巴黎人。所以在他们穿过拥挤嘈杂的街道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说实话,为什么我们非得站在这里看着?”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率先问。因为带头的那个在距离海岸线还有两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距离根本看不清港湾泊船上的人。“你们不是有正经事情吗?”事实上,他的语气里只有好奇,没有催促。
“的确有;但也的确不着急。”带头的那个回答;但注意力全在周围上,“看看这里……拉罗谢尔似乎和我之前到过的所有港口都不同。”
中间那个十分赞同他的观点。“虽然我还没去过足够多的欧洲城市,但我至少能肯定,这里和巴黎区别太大了……”
这的确不是夸张形容。相比于巴黎城里充斥着的纸醉金迷;拉罗谢尔则呈现出一种完全不同的风貌——
扛着大包棉花或者葡萄酒箱子的工人们在杂乱的舷板上下忙碌地穿梭着,挽着平底竹篮、戴着系带草帽的女仆与附近乡间赶上来的小农户们七嘴八舌地讲价,就连路边与荒地上同样的金雀花都显得更加热闹挨挤。
用传统意义上的大安茹地区来衡量,拉罗谢尔也是巴黎人所称内地的一部分;然而巴黎人这种带着居高临下意思的称呼,实际上真的符合事实吗?内地真的更落后吗?
换做是别人极可能对这种区别视若无睹,但他们三人都是拥有敏锐观察力的人,善于从细节中捕捉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一定要为这种敏锐找出个原因的话,那大概只能说,因为他们是雨果、杰利柯和德拉克洛瓦。
这组合看起来有些稀奇,但其实可以预料。
因为要给酒标收集素材,杰利柯和德拉克洛瓦在波尔多地区逗留了好一阵子,日日出门寻找灵感。夏尔离开波尔多的时候,他们正好去造访一座临近阿卡雄的城堡,好几天后才回来。
没能见上面,两人各自拿出的草稿也就没有人评价,再下一步就不好继续进行了。同时加上对新事物的好奇(他们听说了夏尔在拉罗谢尔的打算),于是他们就直接赶来拉罗谢尔,没花心思写信通知什么的——因为夏尔肯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完造船厂的一应事务。
至于雨果,他有部分原因是和两位画家相同的——好奇——而其他不同的地方则是,他自己隐隐觉得,夏尔与其他人都不同;夏尔身上似乎有一种希望,或者说可以让人们放心交托期望的能力,因为似乎没有夏尔做不到的事情。
这理由很容易就让路易十八点了头。见识愈多,赞美才会愈真实动听。
说到底,国王就是爱面子,否则为什么出行还要特意带个诗人?但同时必须得强调,路易十八的这种毛病在贵族中已经算是相对轻微的了。
杰利柯翻身下马,随意地问了几句。然后他折回来,“我们亲爱的伯爵阁下还忙着呢,十天半个月估计都不会有闲暇时间。”夏尔现在名气太大,实在不需要特意打听行踪。
德拉克洛瓦沉吟了一下。绘画是个精细活儿,也不赶在一时。“不如我们等几天再去拜访他?”他建议道,“我可以再考虑考虑我的线条。”
“我也正有此意。”杰利柯微笑。“而且,”他环视四周的热闹嘈杂,“这地方让我想来几幅速写画。如果有合适的人,肖像画也是很好的。”
两个画家审美近似,并且都喜欢从生活中取材,毫无疑问地一拍即合。所以杰利柯转向雨果,“您的打算呢?”
“那就再过几天,我能给我自己找乐子。”雨果表示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出身富贵,这次旅途已经让他长了很多见识,他迫切地想要再多看一点、多听一点——有多少现实是窝在巴黎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的?又有多少想法是和他的家庭教育完全不同的?他可不想做井底之蛙!
于是,在夏尔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联合参观了,观光团的成员还一个比一个名气大。等他半个月后真的见到这三个人时,只感觉这事完全不在意料之内——
“你们早就来了,竟然也不舍得告诉我吗?”他这么问,一半是惊叹一半是后怕,“诸位好先生们,你们这次成功地让我的待客之道毁于一旦啦!”但随即他又想到,他根本没做什么影响名誉的事,就算对方是他不擅长打交道的艺术和文学巨匠也没关系。
“您又不知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德拉克洛瓦毫不在意地回答,“如果您真的介意,那我想,我们之中也没人会说出去的!”
“没错,”杰利柯对此表示肯定,“如果不是在驿站听说您有巴黎的信件到达,我们可能还会再过两天来找您。”他看向夏尔,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再过几天就该回巴黎了吧?”
“的确是这样。”夏尔不得不表示现在人们用嘴传消息速度的惊叹,“您这么猜,也就肯定知道,是内阁发来的信件了?”没等杰利柯回答,他就自己接了下去:“英国人的船不日就要到达巴黎码头,黎塞留公爵正催促我赶紧回去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杰利柯等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他们的主攻领域并不是国际经济交流,但同坐了一路火车、又同在波尔多呆了一段时日,该听说的都听说了——
德卡兹公爵已经在伦敦和英国人达成了初步协议,就等着英国人来实地考察、确定最终的合作方案了!
“他们可真说得没错,您就是法兰西的奇迹!”德拉克洛瓦这么说,语气热烈,眼里闪着光,显然已经为夏尔折服。“如若再多几个您这样的人,法兰西一定能获得之前从未有过的荣光!”
“我相信这个圆穹客厅里就有好几个和我一样的人。”夏尔笑道。虽然方向不同,但最终不是殊途同归吗?
雨果怔了一怔。“这可真是个巧妙之极的回答。”他这么说完,也笑了。
一方面,虽然他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绝对不会否认,他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另一方面,他已经开始确实地感觉到,为什么夏尔能做成别人做不成的事了!
至于杰利柯,性格使然,依旧笑得很腼腆。雨果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再回想起那个冬日午后的情形,他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做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明智决定——就算他关于夏尔和维克托之间的感情猜测是对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错,凭借敏锐的观察力,杰利柯也隐约感觉到了那种微妙的气场。但他脾性比较奇特——奇特在这里是个中性词,意指和主流不同——从画风以及作画题材就能看出来,所以他的反应明显不能代表绝大多数人。也幸亏了这种少见的性格,换一个爱闹事的人,对夏尔来说肯定就不轻松。
“行啦,就让我们停止互相吹捧吧,”夏尔重新开口,给这话题画上了句号,“我计划明天就动身回巴黎,等下就把事情交代给别人,”他转动眼珠,挨个儿看了看,“诸位先生们想要一起走吗?”
毫无疑问,三人都爽快地同意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为夏尔的事情来的,一起走也很正常。并且,和夏尔一起离开的话,什么事情都有他照料,轻松又舒适——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验证过了这点。
因为已经买过三年的一万五千桶葡萄酒,夏尔已经在卢瓦尔河沿岸初步建立起了一条葡萄酒收购线,葡萄酒产量稍大的地方都有人常驻,以便对收购价格进行合理评估。一路安排旅馆之类的都有商社社员去做,实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不过,就在安托万打点行李时,又有一封夏尔的信到达了。
夏尔一看上面的地点就扬起了眉毛。因为它是从索缪来的,字迹却不是他堂姐欧也妮的。那也就是说,是他亲爱的伯父?
带着这样的疑问,夏尔拆开了上头的火漆印。信封和墨水无一不是驿站免费提供的,老葡萄种植园主的习惯在这时候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亲爱的侄子,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您特意来索缪为欧也妮庆祝生日,然后我们高高兴兴地分手。这期间,欧也妮和内人去巴黎,也有赖于您的多方照顾。诸多叨扰,不胜谢意。特备薄席,请您务必赏脸吃顿便饭,好让我们一叙叔侄情谊……”
……等等?葛朗台老爹要请客?!
夏尔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确信他真的看到了“请您吃顿便饭”,不由大为震惊。假设他之前挑眉的弧度是一,现在直接翻了两番——
没错儿,愿意请他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他已经习惯了;但这回可不是别人,而是他世界著名的吝啬鬼伯父啊!
天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