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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然去哪里了？”
郁成泽坐回位上，明起帆端起红酒喝了一口，不缓不慢的回道：“杂志加急，补拍照片去了。”
明起帆这样说着的时候，少年的张扬、不羁都展现出来，眼神带着赤裸裸的嘲笑看着郁成泽，很是开心他那所谓的“献给亲爱的小师弟”却小师弟早就走了的结果。
郁成泽低头切牛排，嘴里开口也是淡淡的嘲讽：“怎么不装了？”
明起帆摇了摇红酒，整个人往沙发椅上一靠，懒懒散散的回应：“装什么啊大叔？装给你看呀？孔雀只有在求偶时才会展现最好看的一面，大叔你不是我的菜，我可没兴趣展现我的温柔优雅，坦荡真诚。”
郁成泽被明起帆的厚脸皮惊住，心想你有这些品质吗？倒真是好意思夸自己啊。
郁成泽淡淡一笑，优雅的切着牛排：“我不跟你比谁脸皮厚，但是明少——”
郁成泽抬起头，那双褐色的眼珠直直的看着明起帆，明起帆被郁成泽这认真的眼神整的也是一惊，不由自主的直了直腰板：“郁大叔，你这么认真做什么？要向我告白啊？”
郁成泽有很认真的话要对明起帆说，明起帆张口来个这话，他手下刀子便是一划，在盘子上划出一道“刺啦——”声。
郁成泽闭了闭眼，睁开眼缓了缓自己的气息：“你还能再不正经点吗？”
明起帆扬扬眉：“郁神想看我怎么不正经啊？”
郁成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对着明起帆语气认真的近乎执拗：“明少，你是要追小夏没错吧？我们两个口味还真是像，但我想对你说小夏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人单纯很多东西都不懂。但明少你们这种公子哥不一样，你们这类豪门小少爷不过是看着对方不错就去追，可是其中有几分真心？你有没有想过，你真追上了小夏，小夏一腔真心你却腻了脱手就走，他怎么办？”
明起帆皱眉，他觉得这话的调调有点熟悉，好像引出了记忆的一角，是……漆黑的夜晚，是……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那人说，你很残忍……
你——
明起帆揉揉眉头，他想不起来了。
郁成泽却以为明起帆这是听进了他的话，便快马加鞭、敌退我立马进，继续开口认真的说：“明少，真心这种东西你懂吗？不懂没什么，年少也没什么，您爱玩就找个一样爱玩的，不要去碰那些单纯的、怀着一颗心口的血还是热着的那种孩子。不要让别人心尖上那点的血凉了，就当做一件好事不行么？”
明起帆被郁成泽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正常人大概会生气，他到是瞥了一眼郁成泽，喝了口红酒才不紧不慢回道：“郁神你口才真好啊，不过郁神你真是年龄大了吧，叫你声大叔还真没错。”
郁成泽听到这话，眉头皱起来。
明起帆看着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大叔，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了？小学生都开始谈恋爱的年代，这个年代注定是快餐年代。年轻人在一块看对了眼、荷尔蒙爆发了，费洛蒙对接了，恋爱也就开始啦。大叔你一口一个真心，一口一个什么心尖上的热血，这是言情剧看多了吗？哪有那么多真心啊，你说我玩玩，你怎么知道我这开始追的时候不是真心呢？只不过年轻人嘛——”
明起帆放下酒杯，眼神锐利且嘲讽：“确实恋情开端会比较甜，但是时间久了大家彼此都会淡，也不一定是我一个人会淡下去，那时候不分手两人在一块才是痛苦啊。”
郁成泽刷然起身：“那就不要开始！”
明起帆握着酒杯的手一歪，红酒洒出了点，他脸色彻底差下去：“*！”
明起帆小时候在美国长大，气急了冒出来的就是英文，骂了个单词，一抬头乐了，郁成泽面上表情比他还难看。
“明少。”郁成泽好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努力的扯个笑，明起帆看着觉得真是倒人胃口的笑啊。
郁成泽还是站在那里：“明少，话不是这样说的，如果一开始没有想好，你……我这样说吧，不要先开始追，你要先试着相处，久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很多事情经历一下，点点滴滴、琐琐碎碎什么的，你自然就知道你对这个人是不是有一辈子的那种想法了。这时候再去开始，如果这样还是没有走到最后那也只是可惜，可是一开始就只是觉得还不错，谈谈玩玩什么的，那就不要开始了，这样对认真的那个人不公平的。”
明起帆脸上的表情古怪起来：“郁大叔啊，你这番话下来我也不生气了，你可……真是恋爱专家？”
明起帆低声笑了两下，他再抬头耸耸肩：“为了避免结果不好，就杜绝一切的开端，这和害怕一朵花最终会凋零于是一开始就掐掉它有什么两样？”
郁成泽哽住，半晌他起身：“明少，话不是这样说的，你在偷换概念，我表达的意思你心里明白，我也喜欢夏然，可我还没到完全确认的地步，所以我不会贸然出手，比起亲手去掐掉那朵花，我更愿意学会守护。”
郁成泽话落，深感话不投机半句多，摆了摆手告辞：“arius的牛排很好吃，谢谢明少你今天的请客，再见吧。”
郁成泽走了，明起帆躺在沙发上，觉得今晚跟着郁成泽这个大龄青年一起玩了把文艺。
什么花、什么守护，明起帆眼角、眉间充斥着不屑，郁成泽一把年龄了还这么充满玻璃情怀，世界哪有那么多真情，活了快三十年的大叔还这么纯情简直是在作死。
出了arius，郁成泽拉起帽子盖在头上，他双手插兜头低着，嘴里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这会儿夜色已经降临，不过市区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并不寂寞，可也没有人有兴趣去多看陌生人一眼。
这城市看起来繁华，可每一个人实际又都冷漠的厉害，热闹终归到底不过是披着喧嚣的冷寂。
郁成泽市区的公寓离arius不算远，估摸着步行半个小时也就能走到，郁成泽便没有选择交通工具，自己慢悠悠的走着。
他也是胆大，只要是有一个人认出来他，一声吼估计市区今天晚上就要来个大堵塞了，但郁成泽就是这样一个人吧，他有时候谨慎、小心的厉害，有时候又像个十□□的少年人喜欢随意一些。
已经走到公寓小区门口，郁成泽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助理小颖。
“郁神，贵贵的狗粮吃完了，我忘买了，我现在跟着齐超在郊区，那个那个……郁神你可不可以回家的时候先给贵贵买两包狗粮？”
电话里小颖声音内疚，郁成泽公寓门口就有宠物店，他嗯了两声示意没事，挂了电话脚步一转拐到了宠物店。
宠物店狗狗用品颇多，郁成泽本是就准备买两袋狗粮，结果看着店里新进的专门给大型犬穿的衣服心里就痒痒的厉害，忍不住除了狗粮一口气还买了五件狗狗穿的衣服，心想周一到周五，贵贵正好一天换一件。
结账的时候，收银小妹抬了下头多看了郁成泽几眼，这人带着连帽衫的帽子小妹怎么看都觉得行迹诡异，看了几眼发现这是郁成泽，顿时惊得手上要找的硬币落一桌子。
“郁神？”
收银小妹惊疑不定，郁成泽心里郁闷脸上却是和善的笑了笑，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妹点点头，手里却是慌张的去拿纸笔要郁神给签个名。
郁成泽伸手去捡落在桌子上的硬币，心想这姑娘真没责任感，你不应该先找我钱才对嘛，怎么第一反应是要签名？
签完名郁成泽拎了两袋子东西回家，他住的这所公寓偏高档型，小区安保环境都不错，最重要的是住的人素质也普遍比较高，郁成泽上次出门和邻居一家三口来了个面对面，对方显然认出他了也只是笑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
现在这个时间点，郁成泽走在小区中，不时有老人吃完晚饭在小区散步，他还看见有人在遛狗，心下琢磨是不是应该把贵贵也拉出来溜溜。
想着想着，郁成泽已经进了单元楼坐上了电梯来到自家门口，他掏出钥匙进了门，打开灯，贵贵听见有人进门也只是“汪汪”叫了两声，并不现身出来迎接他的主人。
郁成泽开灯，进客厅，一眼就看到整个身子摊在沙发上的巨型贵宾犬，这死狗见了郁成泽也只是懒洋洋的看了几眼伸了下舌头，没有一点狗狗见到归家的主人那股兴奋劲儿。
“你还能再懒点吗？”
郁成泽走上前揉了揉贵贵的头，贵贵才用大脑袋蹭了蹭郁成泽的手，蹭完就去闻郁成泽手里的大袋子，没闻出来什么味，“嗷呜”一声脑袋埋在前爪里，看样子就是准备睡一觉。
“次奥，这个点睡什么觉？跟我下去溜一圈，你看你都肥成什么模样了？”
郁成泽去戳贵贵的肚子，它本来就是大型犬，平日里给它喂食又不限量，而且贵贵真的非常懒，一点也没有狗狗的活泼爱动，这不就吃出来了个大肚子。
郁成泽记得有一次他溜贵贵，碰到同样遛狗的人，人看半天问你家狗狗这是怀了几个月了，肚子挺大了。
郁成泽当场脸就黑了，他家贵贵是公狗好伐？！
“走吧，我们下去溜一圈好不好？”
郁成泽坐到贵贵身边，声音放柔了去问，贵贵动了两下大脑袋放在郁成泽肚子上，打了个呵欠给的回答就是闭上了一对儿狗眼。
郁成泽：“……”
他强烈的忍住对一只狗比中指的冲动。
☆、第007章
007雪貂
郁成泽最终还是忍住了对一只狗比中指的冲动，他伸了胳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声音调的低低的，随便找了一个正在放电影的台，然后关了客厅的灯，只余42寸的液晶屏电视的光闪现。
电影的名字是《雏菊》，原本文艺的名字在当年可能还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作为一名纯gay，郁成泽稍稍有那么一点“诡异”的心情，他搂着贵贵，下巴搁在贵贵毛茸茸的头上，看着女主背起画板进店里躲雨，电影的正剧开始。
原本只是准备消磨时间的电影，不知不觉郁成泽便认认真真的看到了结尾，这部电影的主题曲《daisy》曲调哀伤缓慢，在最后郁成泽不觉间便轻轻哼唱起来。
电影彻底结束，郁成泽不想看广告，时间也不早了，他摁了遥控器关掉电视，贵贵好像是睡醒了，扬起大脑袋舔了舔郁成泽下巴。
客厅中在电视关掉的那一刻完全暗下去，只有窗外漏进来几缕浅薄的光亮。
郁成泽摸摸自己的眼角，有一些凉下去的冰冷。
“我果然是年龄大了吗？”
郁成泽眨眨眼，抹了抹眼睛，心想幸亏家里只有一只狗陪着他，否则被别人看到看个电影就这幅样子多丢脸，但又想到快三十岁的年龄了家里只有一只狗陪着他，郁成泽顿时悲从心中来，心想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大龄单身狗更可悲呢？
当然有，那就是身边真的只有一只单身狗陪着你。
郁成泽动了动腿，贵贵从沙发上跳下来，对着郁成泽摇尾巴，这会儿精神了，郁成泽身为主人知道这货这会儿是想出去溜达两圈了，他任命的去拿牵引绳给贵贵带上，快十一点的夜晚，他这只大龄单身狗牵着一只真·单身狗出去了。
小区这个点外面是真没人了，郁成泽牵着贵贵，有些无聊的去数小区的路旁有几盏路灯，他低着头去数路灯投射在地上的光斑，数完了手里狗绳也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