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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往前倾的幅度大了一些,他提笔写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十分放松,没有表情的脸显得比平常柔和许多。
吴邪根本挪不开眼,不说他出门的这大半年时间,就算是之前,他在图书馆也没有逮着过长时间正面窥伺的机会。张起灵挪腕按笔,神情专注,阳光照亮这一隅,那张小方桌似乎已经自成一个世界。吴邪盯着看了许久,眼睛一眨,心里跟着咔嚓一声。
他看完这一眼,心就定了,随即埋头安安静静看起书来,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抓起笔,左手掌心黑黑密密写了一版。
吴邪出借阅室进了厕所,膀胱涨得厉害。他左手抄了满手关键词,字迹被空调的热气糊得有点危险,这时不敢去蹭,只好单用右手揉开裤子扣和拉链,右腿稍屈,扶着鸟吹起口哨,顺便将左手手掌在嘴前摊平,好让吹口哨时呼出的气吹干快汗湿的手心,整个姿势猥琐扭曲,不堪直视。
张起灵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吴邪僵着脸放下手,默默把呈稍息状态的腿收回来,只差没右转立正敬个礼,侧头瞧一眼,张起灵也正看着他,看得他差点跳鸟,连忙把内裤撸上来,挤出个狗腿的笑:
“张、张老师。”
张起灵点点头,走过来,这里只有两个斗,当然就走到了他旁边。吴邪火急火燎咻一声把拉链拉好,单手扣不上扣子,正想着不扣了把衬衫拉下来挡一挡出去再说,情急之下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只手,这下顾不上汗湿不汗湿,飞快挺着胯吸气扣好,旁边的张起灵已经把拉链褪到了底。
吴邪目不斜视按下冲水:
“张老师,我先出去了,再见。”
“你在外面稍等我一会。”张起灵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话中的语气仍然冷冷淡淡,吴邪听得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到一溜水柱,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话到嘴边也硬生生吞了,脚步虚浮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03
03
张起灵很快就出来了。
吴邪攥了一把汗,阅览室外面的走廊没有空调,他自己再不承认也明白,这是紧张发的汗,生怕张起灵找他再有什么别的糟糕展开,左手手掌上那笔字已经不能看了,索性两三下在裤子上蹭干净。
张起灵应该本来就准备要走,他外面穿着深灰色的风衣,里面是同色稍浅的假两件,风衣的大口袋里露出笔记本的边缘,他静静站定在吴邪面前,开口道:
“书我已经收到了,谢谢。”
吴邪略微放松,原来是要说这个,居然这么快就看见了,总不会是值班老师专门联系了他,他眼看张起灵说完手往口袋里摸过去,心里一悚,难不成是要掏钱,连忙上前: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多亏学校通知我,书店才没有惹出更大的麻烦,您别跟我客气。”
张起灵让他虚拦了一下,也不多说,垂下手,两人一时无话,仍只静静站着。张起灵看了他一会,突然张口问道:
“你要去吃饭?”
这时已经是正午,吴邪点个头说是,张起灵顿了顿,转身开始往外走:
“你跟我来。”
张起灵带他出了图书馆,到食堂门口,却不进去,绕过去到他停车的地方,解了锁按开驾驶座的车门,回头看他。
张起灵神色坦荡,黑沉沉的目光向这边投过来,显然在示意让他上车。吴邪微张着嘴呆了呆,脑子里揪不出一个推却的词,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了车里,看张起灵也坐进来,发动、倒车,慢慢驶出去。
吴邪盯着车内后视镜上吊着的玉坠猛瞧,顾不得多想,恨不能呵呵傻乐出声。张起灵没有开空调,他却觉得有热气从四围不住涌进四肢百骸,再短的一段距离都能让他心神荡漾,也不问张起灵到底要带他去哪里,直觉一直开下去都没有问题。
他们没出正校门,横穿过连接两个校区的窄马路,经过教学区,绕到了新校区的教工餐厅,张起灵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偏头看他:
“我一点有个会,我们在这里吃。”
吴邪跟他走出去,边走边消化张起灵口中的“我们”两字。他没有过来这个餐厅吃饭的经历,以前只听给他们上专业课的老教授讲过,学校食堂福利不好,只有当天有两节以上联排课的教员,才能免费吃上一顿快餐,平常这里的炒菜比外面还贵。
两人坐定,张起灵把桌上的菜单递到他这一边,吴邪状似认真看了一轮,寒碜地报了个盖饭,张起灵拿回去看了一会,不叫服务员,自己起身去了前台。
吴邪追着张起灵的背影看,他在路上已经预料到张起灵要带他吃饭,也意识到他是想借着这顿饭来抵那本书钱。在车上他还兴致冲冲忖道,等吃完饭自己抢着付钱就是,毕竟他是学生,付钱更有理由,至于那本教材,简直不值一提。
他没想到张起灵连这个也考虑过了,教工餐厅是学校唯一一个不能付现金,只能刷餐卡的地方,吴邪毕业三年,连校园卡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自然付不了钱。张起灵看得分明,特意没有去近在图书馆旁边的食堂,带他来了这里,他连这种根本算不得分毫人情的事都不愿欠下,一心一意想着两清。
高兴与失落,两种情绪居然不能抵消——当然不能抵消,不过一上一下调和起来,接下来倒也再没生出起伏的情绪,吴邪呆坐着等,没过多久张起灵也坐了回来。
他们没有说过几句话,之前也没有过任何交集,张起灵本人又是个话极少的,两人除了寒暄再难聊开,两相对坐颇有些尴尬,张起灵却一副很坦然的样子,没有交谈也很习惯,安安静静等着,不经意往对面瞭过一眼,见吴邪仿佛除了盯着他看以外,再没有别的可干,才沉吟着出口问道:
“你是哪个专业毕业的?”
吴邪老实答:
“法学。”想了想补充道,“经济法方向。”
“专业课是陈老师教?”
“是陈文锦老师,大三的时候受了她很多照顾。”
张起灵点了点头,再没有别的问题,他垂着眼,目光落在桌边上,眼睫毛又长又直,直视的时候看不出什么,眼皮一垂就印出一片齐整的扇形,吴邪恍了恍神。
不久服务员把菜端上来,张起灵把他点的盖饭换成了炒菜,再加了两个菜,两人一言不发开始进食。吴邪很不自在,张起灵身上有一种让人沉默的气场,似乎跟他坐在一起,不说话是理所应当的,沉默只会让人觉得熨帖安宁,而不是尴尬,只是吴邪堵了一嘴话想说,心里浮出汹涌的冲动,他甚至咽不下饭,喉咙口都不是通的。
张起灵抬头看他,道:
“不合胃口?”
吴邪摇了摇头,扒拉几口饭,还是忍不住开口:
“您现在的教室还在西教一吗?”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合适。果然张起灵皱了皱眉,道:“法学也学我的课?”
吴邪明显一僵,咬咬牙:
“我在您隔壁教室上课,路过的时候见过。”
“什么课?”张起灵又问。
“知识产权法。”
张起灵微眯起眼睛。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慢慢道:“楼层换了,不过还是在西教。”
吴邪连忙点头,再不多说。
吃过饭,两人走出去,张起灵问他要去哪,吴邪回说要回店里,张起灵抬起手腕看看表,吴邪生怕他还要送,飞快道:
“我没几步路,您去开会吧,今天真是谢谢。”
张起灵闻言点个头,径自上了车,发动后隔着车窗冲他示意,吴邪也点点头,看着他慢慢开走了。
吴邪站在原地,回头往餐厅方向看了一眼,旁边是学校的行政综合楼,里面一楼有个容量十分大的阶梯教室,他们在里面上知识产权法,老教授十分聒噪,案例用得也老,上座率不高,吴邪连那位教授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他当时总在另一个教室。
他想起刚刚吃饭时几乎让他吐出来的冲动,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之前太远的距离,突然被拉近了,真让人眼晕目眩。
在校的时候,考虑的东西太少,发现不对的时候,恨不得变成一颗钉子,杵在张起灵面前不动换,身前不现实,那就跟在身后。毕业情结也曾席卷过他,不留遗憾之类的想法,吴邪周围有无数同学实践过,失败的成功的都有,当然,都不是他这种情况。
时间过了太久,当时激烈的情感跟砂纸一样,磨平与被磨平,虽然不再激烈,却也绵长舒缓,如果不是今天这顿饭,吴邪意识不到,这其实也是另一种汹涌。
不管怎样,他有了一顿饭。
吴邪走出校门,穿马路的时候手机响了,他走到对面才摸出来看,看到来电人头一下就大了,想起早上发过去的小说章节,硬着头皮接起来,就听阿宁在那边咆哮道:
“你一定要把张坤写成情感白痴吗!!”
作者有话要说:
☆、05
04
张坤是吴邪笔下一部系列小说中的男主角。这部小说是他的代表作,从他毕业开始连载第一部,写的是男警员的侦案故事。故事连载到半途的时候,论坛上同时有多名编辑就出版事宜联系他,吴邪靠着这部作品正式出道,他一手塑造的这名面瘫寡言、眼利手稳,身手一流的男警员,也成为了他笔下的代表人物,深受读者喜欢。小说目前已经出版了三部,半年前吴邪出门,小说计划陷入停滞,直到他前一阵回来,才开始着手准备写下一部。
吴邪叹口气,一手握着手机,钻进车里。
“我已经到你家了,居然还挺乱,不像你啊。”阿宁有他家的钥匙,早在他跟出版社签约的时候,说是为了催稿方便,死活要走了一把,虽然来的次数不多,对他家也算是轻车熟路,电话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宁道:“要我帮你收拾吗?”
吴邪连忙道不用,挂了电话打个呵欠,他昨晚睡得太少,又刚吃完饭,困倦感慢慢涌上来,可惜现在回去也睡不了。
吴邪进了门,两脚互蹭了几下,换好拖鞋,阿宁听见开门声,从客厅走出来,抱着手偏头笑看他:
“大作家又去图书馆取经了?”
吴邪笑了笑:“正好没事干,你久等了。”
阿宁摆了摆手,跟他一起往里走,道:“跟我客气什么。”客厅已经被她收拾过了,茶几上干干净净,沙发上团成一团的薄毯也折好了,放在一边。她把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中款针织衫,修身好看,胸部波澜起伏,腰身很细,吴邪偏头看了几眼,这件衣服的颜色跟今天张起灵穿的那件好像差不多。
吴邪把手里提的塑料袋拿进厨房,里面是刚买的水果,家里什么也没有,没东西招待客人。他跟阿宁相交颇久,但怎么也没办法不把她当成客人,即使这是一位连他家钥匙都有了的客人。
阿宁在沙发上等他坐过去,看也没看一眼端上来的果盘,把茶几上的笔记本拖过来,手放在键盘上:
“密码多少?”
吴邪没答话;直接伸手过去在数字栏上点了几下,阿宁等他按完,右手小指挪过去点了回车。
Win7的系统占内存太多,启动很慢,浏览器加载的速度让人跳脚,吴邪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