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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在客厅坐下,把手里拿的书放在沙发上。这段日子他经常上门,除了吃饭,偶尔还在吴邪这里久坐,有时拿了笔记本做事情,有时带了书打发时间。吴邪在卧室里写自己的,和他互不打扰,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小孩儿似的,老老实实跟着大人出门觅食,着实正处于被“管”住了的状态。
“听说今天气温特别高,要不咱们中午别出去了,在家里吃,我来做。”吴邪一屁股坐到靠近空调的地板上,仰脖子巴巴瞧他。
这声“家里”,张起灵受用得很,点头说好,又对他道:“下午系里开会,晚上有聚餐,到时间我来接你。”
闻言,吴邪露出惊奇的表情,诧异道:“老师们聚餐,我怎么好去。”
张起灵道:“只是吃饭,没有别的事情。”
吴邪“哦”了一声,突然又问:“云彩去吗?”
“……”张起灵莫名,看他一眼,点了头。
“那就好。”吴邪给自己胡乱安好一个定位,得知到场的“小辈”不止他一人,这才放心应了下来。
他把面包吃完,从地上爬起来,招呼一声正要进卧室,走过沙发时不经意瞟了一眼张起灵身侧放着的书,等看清封面,脚步猛得一刹,立时魂飞魄散——
“你……!”
张起灵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拿起书,语气波澜不惊:“昨天拿到的,还没有看完。”显然等会就要翻阅。
跟被人偷看了日记本似的,这回是真正被踩着了尾巴。吴邪张着嘴,胸前起伏不定,说不清是心虚还是生气,要把眼珠子瞪得脱眶,盯着那本书,想抢到自己手里,然后藏起来。他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克制道:“你看这种书做什么。”
重音落在中间,张起灵皱眉看着吴邪,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吴邪仔仔细细打量张起灵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张起灵把书拿到手上,从吴邪的角度,封面上的系列编号都能看得清楚,这是张坤探案笔记的第二本,他能立即说出书中的剧情。
“看、看得怎么样了……”吴邪生怕要暴露,被自己吓得要死,看张起灵略微笑了一笑,脑里飙血,在心里连连哀嚎“操完了”,立马想要拔腿跑路。
张起灵看着他:“是好书。”
吴邪一愣,条件反射先要谦虚谦虚,下一刻马上反应过来,瞅着张起灵,脸上表情惊疑不定,张起灵见了,想了一下,收敛神色,道:“你不想我看?”
吴邪呆了呆,张了张嘴,十分艰难地道:“哪里,你慢慢看。”
他见张起灵神色如常,暗忖道,如果原型的事已经被识破了,张起灵再怎么也该有点表情;吴邪心念电转,又思及,小说形象这种事太抽象,谁看了书,不管书中角色和自己性格多么相像,会联想一把自己是不是原型呢,只有心虚到家的蠢货作者,才会在意淫对象面前脚软,自己吓自己,对方还没说一个字,就自行乱了阵脚。
想到这里,再结合张起灵没表情的脸,吴邪略微松了松气,勉强笑了笑,提步往卧室走,身体还是僵的,自己都知道有多难看。
吴邪目光呆滞,手搭在键盘上,好半天没动手指。卧室里的书桌安放在窗前,窗外就是阳台延伸出去,视野开阔,他也无心去看。
吴邪手指冰凉,猛然脱出了昏天暗地写稿的瞎眼状态。
周围特别安静,吴邪心如擂鼓,却深信自己能听到客厅里翻书的声音,节奏很平缓,也有规律,一页一页翻过去,像在拨弦,空气感知声波,由此泛起波纹,由客厅往卧室里层层蔓延,嗡嗡的,意图瓦解周知,消融意志。
吴邪心慌得厉害,把拖鞋蹭下来,悄悄往外走,慢慢到了门边,像个小贼似的,扒在门框上往外瞧。
张起灵背对他,正聚精会神。
吴邪心像油煎,像被人当着面翻阅隐私,羞耻心占领了他,亟待把他烧穿,但与此同时,吴邪心里又生出隐秘的快感,这件东西本来就是按照张起灵写的,过了这么久,终于被该看到它的那个人拿在了手中。
吴邪害怕暴露,又忍不住期盼,如果张起灵能透过小说中的人物,看到他的那份情意,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28
共度人生
29
张起灵专注地看他,而后把车钥匙拔了下来,对吴邪说:“下车。”
吴邪瞪着眼睛,看张起灵把车锁打开,走了出去,才飘忽着开了车门,浑浑噩噩走到外面。
他脚底下轻飘飘的,踏到地上,才好像得到了一些实感,耳朵也开始接收来自别的地方的声音。
张起灵锁上车,对他道:“回家。”
吴邪整个人跟僵尸一样,跟着他后头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指着车,道:“不开车啦?”
张起灵摇头,拉他往前走,四周还很熙攘,吴邪怕给张起灵惹麻烦,立刻甩开手,紧走两步上前。
他们沿着马路,走过结伴成行的学生群,进了校门。
越是向前,吴邪就越感到煎熬,他魂不守舍,只知道跟着张起灵走。
从这个侧门进去走过一段,就是操场。场地灯亮得刺眼,里面还有学生在踢球。
吴邪继续像僵尸似的往前挺进,没留神脚边滑过来一个足球,他差点踩得滑倒,低咒了一声,站定后场地里一看,那边两个学生隔空对他喊:
“哥们儿,劳驾踢过来!”
“哦!”吴邪往后退了两步,起跑上前飞起一脚——
“啊操!”吴邪小腿抽筋了一下,疼得钻心,急忙跺了跺脚,才直起腰伸脖子往那边看过去。
学生往后看了一眼,哭丧地喊:“哥们儿!谢了!踢过了!”他使的力气太大,方向又偏,把球踢到另一个边界去了。
那边不敢再叫他,派人跑到那边找球,边往回跑边笑:“这一脚真臭……哈哈哈哈……”吴邪额角一抽。
“……”
张起灵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无奈又好笑,伸手抵住他的后心:“还走不走?”
吴邪抬头看过去,张起灵眼神专注,他望进去,没一会就支持不住,狼狈地收回视线,接着往宿舍楼走。
张起灵不紧不慢跟上来,和他并排。
走了一阵,他们远远离开学生活动区,离教师宿舍近了。四下无人,安静到不行,吴邪只隐约听见一声狗叫,不禁要想,“三炷香”的入住率究竟有多低。他平时出入,很少见到人,更是从没见这个地方热闹过,真是奇怪。
张起灵发现他目光呆滞,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不过可想而知肯定不会是正事。他侧头看了一会,伸手过去,静静地握住了吴邪的手。
吴邪浑身过电似的抖了一抖,装都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敢再尝试和张起灵对视,专注于脚下,每一步都像踩在云上,每下一步都可能会踩空。
胸前一口气憋得厉害,他想说点什么,又深感无从说起。
吴邪从来不敢把自己的感情宣之于口,话一说出来就是成形的期待,他喜欢张起灵太久,可在前五年里别说接触,连跟张起灵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有过,期待更像是自虐。
现在看张起灵的意思,似乎已经很是明了,吴邪再不用纠结到底谁察觉到了谁喜欢谁,可即使被这样如有实质的话语击中胸口,他也不能马上冲破心中的哽塞,不由热汗涔涔,喉咙口堵得厉害,感觉不到半寸踏实,走路都要飘起来。
张起灵不住观察他,最后索性拉他停下脚步。吴邪傻傻呆呆地望过来,无措极了,张起灵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惊慌的心跳,交握的手也不能让他安心。
“要不要背。”
“什么?!”
吴邪骇然结舌,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无病无痛,又没醉酒,好得很,连忙道:“不用不用……”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的确很正常,他匆匆抬脚走了两步,可惜坏在精神状态不佳,差点被自己绊倒。
张起灵不再说话,沉默地往前走,他们快到楼门前的保安室,吴邪口干舌燥,呼吸有些急促,宛若奔赴刑场。
在那之前,他真想把“后事”交待清楚。
到了他们住的楼层,吴邪想了想,僵硬地抬起手,在自己身上拍了两拍,裤兜里发出叮当的响声,他装作没听见,惨兮兮地道:“我好像没带钥匙。”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盯住他,冷不丁道:“你连路都走不好。”
吴邪一愣,晃了晃脑袋,想立即辩解澄清,刚刚是因为太黑了,他一时没注意,不是走不好,随即他反应过来,张起灵也许不是那个意思。
张起灵伸手过来和他交握,跟他手心相贴,能感觉到彼此手心至全身的灼烫温度,他目光清透,眼中有温情流淌:“带着你走。”
吴邪被他看得魂魄出窍,脑里一片空白,像提线木偶一样,乖乖被张起灵牵着,走到他家门口。
张起灵掏出钥匙,塞到他的另一只手里,让他开门:“到家了。”说着从他身后抱了上来,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双手环过他的腰,在肚腹前交叠,等他动作。
吴邪耳边嗡嗡,胸前如同被重器猛锤,几近透不出气,指尖微微颤抖,拧钥匙,咔嚓一声,转开门把,把门推开。
张起灵偏头吻了吻他的耳朵,以示嘉奖。
“……”
这把钥匙不知道也打开了他心里哪道门,吴邪看着黑漆漆的屋子里,心里猛地一松,身体往后仰,依从在喉咙口堆积已久、刚刚被放闸的汹涌情感,无声喃喃道:“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即使心里已经有近百分的笃定,吴邪也下意识软了腿,好像除了这句话,身体内里已经再没有别的东西,五脏六腑在瞬间全被掏空了。
张起灵一字不漏全听进耳里,紧了紧环抱着的双手,由他的耳朵亲至脖颈间,气息喷到上面,吴邪不住抖,从耳朵根里泛出红。
“我也喜欢你,咱们回家。”
客厅里没有开灯,吴邪半躺在沙发上,被张起灵压住上半身,不住亲吻。
即便没有深吻,吴邪也很快喘不过气来,偏过头躲了一下,又想表达自己并不是拒绝的意思,于是立即凑过去,用侧脸蹭了蹭张起灵的脸,眼巴巴地看着他,小狗似的。
张起灵凝神看他,吴邪的脸红得厉害,黑暗中看不分明颜色,但他能察觉到热气。
张起灵让吴邪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手揽着吴邪的侧腰,像怀里抱了一个大宝贝,根本不能释手,看了看,便忍不住再次亲上去,在吴邪的脸上舔吻,游离到侧后吮吸他的耳垂。
吴邪的耳朵本来就怕痒得厉害,被这样一弄简直是要命,吮吻的声音被放大,传进耳朵里,半边身体麻到不行。吴邪喘了喘,十分难耐地抱住张起灵的脖子,将他压在身前,不让他再动。
张起灵闷声笑了一下,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吴邪。”
这回吴邪腰都软了,这种状态下,根本不能思考,偏头也亲了亲张起灵的耳朵,对他说:“我喜欢你。”
张起灵吻他的脸颊,含住这句话尾,嗯了一声,重复他的话。
“……”吴邪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霎时被话音淹没,眼角发烫,说了句哦,扑过去扒到张起灵身上。身体接触带来的安全感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不知道又要把他带往什么地方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