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痒看他逃荒似的奔进来的样子,大笑道:“你他娘的,指、日挥老子做白工,还要加、啊菜,饿不死你!”
“少废话!”吴邪踢他一脚,洗手给他帮忙,他看老痒甩开手撒调料,气势磅礴,不由胆战心惊,擦干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查好烹饪过程搁到流理台上,嘱咐道,“要搁以前你下毒老子也嚼了给你咽下去,今天有客人,你得给我挣点面子,别他娘的让我丢人,明白不。”
老痒见他怀疑自己的厨艺,大怒:“老子在夜总会厨房当过卧底!知道当、昂时带我的师傅是谁吗!”
吴邪立刻耻笑道:“夜总会谁还想着饭好不好吃,滚犊子。”他转身出厨房,把盘子端到餐厅,胖子见了大声问是不是能吃了,吴邪回头往厨房瞧了一眼:“快了!”
他走回去,老痒还在纠结,一嘴话堵得牙痒,见他进来,大叫:
“那个老厨师,以前干过五星级酒店,对一个大佬有过救命之恩,被人家高薪挖过去当总管,好多人为了吃他一口饭才来泡的妞……”他说得眉飞色舞,越说越得意。
“——结果后来瞎了眼收了你这个驴蛋当徒弟,一世英名全毁了。”吴邪顺口接道。
“……”老痒无话可说,气得呼哧呼哧,额头上青筋乱跳,手腕猛地一甩,往锅里撒了一把葱花,打牌抄底一样的力道,起锅装碟,飞快扔开锅铲就要来箍他的脖子,吴邪笑得前仰后合,跟他面对面过了几招,根本不是学过专业擒拿的人的对手,不过好在厨房地方小施展不开,他闪了几下,转身就往外跑。
张起灵被胖子带着正要进厨房洗手,被人迎面扑过来,躲闪不及,两个人撞到一起,差点磕到头。
吴邪被拽着手扶了一把,直起身来看清楚人,呼吸一紧,根本顾不上回味这半个怀抱,只记得在心里大骂老痒。他本来对自己信心十足,觉得完全能够煞住车,可恨的是站住的时候被后面的人一脚踹中屁股,失去平衡,只能往前栽,这才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张起灵顿了顿,扶着他的肘关节,一手包住握了握,带他站稳,走到一边。胖子跟在后面闪了进来,“哎哟”一声,站定在门口,问:“咋啦?”这情况原本不用问,太好理解,俩发小在厨房闹,一个不小心扑到别人身上去了,可他被吴邪满脸满脖子上奇异的红潮惊到,半天不能理解,看着直直发愣。
只有老痒,连意识到氛围不对劲的苗头都没有,闻言痛心疾首斥道:“我在打小、奥人。”
胖子:“……”
吴邪有苦说不出,抽回手拍了拍屁股,挪开地方让他们洗手。
这顿饭做得不容易,吃得更辛苦,老痒师出名厨的说法大约不是吹牛,几道菜卖相不错,味道更佳,可吴邪被胖子盯得莫名其妙,坐也坐不稳,食之无味,着实可惜。
放在平时,胖子哪里会浪费宝贵的吃饭时间去冥思苦想,但他没有办法无视吴邪刚刚的反应。
人一旦认真起来,思维传导可快可慢,他遇上的似乎正好是一张有迹可循的图。
作者有话要说:
☆、18
18
饭后,胖子拉着人转移到客厅,打着饱嗝继续胡说胡聊。他吃了顿饱饭,就跟收下了多丰厚的薪水似的,重拾起了查户口的差事。张起灵听得多答得少,胖子不觉得受挫,像对待大个儿的洋葱,不厌其烦,不嫌辣到眼睛,一门心思执意要剥皮拆骨,理顺每一条筋脉。
老痒吃完饭觉得热了,回到厨房打开冰箱,把他早上放在冷藏室的水壶拿出来,摸了摸,温度很是怡人,他在厨房灌了一大口才出来,还不忘给客厅里的三个人倒上一杯,端着拿过去。
老痒料想要得到吴邪一句数落,饭后喝冰水伤身云云,不想落空了,他没被分到半点注意。吴邪握住杯子,视线一转不转,老痒顺着掠过去看他眼神的落点,眼珠转了转,也跟着巴巴看起来。
这份渴求的目光,在两个人还是两只嫩犊子、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经常能见到。
吴邪久经锤炼,除了偶尔自乱阵脚,做出傻事,其余时候都是进退有度,连眼神都能收放自如,视线轻飘飘的,不会给人太大压力。
他的队友就不一样了,刑讯工作做久了,习惯紧迫盯人,注意力集中起来,眼神十分锐利,让人无法忽视。
张起灵有事在想,有些心不在焉,对答也大多简略应付,这时被盯得警醒几分,意识到自己处于被其余三人围观的境地,难免不豫,淡淡回视过去,也再不开口。
“……”
胖子觉察到这恐怕是过了,等了一会,还没甘心,意犹未尽地招惹,问出最后一句:“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是哪所学校,听名字像荷兰那边儿的。”
“是德国。”张起灵提了一个学校名字,他从成长时期开始长居国外求学,之前回国的次数不多,当中的家庭原因,张起灵略过未提,回来的契机正是D大跟他联系,聘请他回国任教,就在吴邪大三那一年。
胖子只是想知道有关于时间的细节,点到为止,也就不再纠缠追问。他对私事难得一颗心千回百转,不过下意识觉得这件事需要细致对待,才不由得迂回试探。
吴邪听得心满意足,张起灵说得不多,但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脑补工夫,少得可怜的信息量,经由他的手,也能拓展出一片广阔山河。吴邪在脑子里描绘张起灵少年时期独自漂泊求学的情形,前后因果,无一不具体起来,他强求到一份滞后的共鸣,从中能得到的快感,似乎比温饱尤甚,让他血气充盈,全身激荡。
张起灵起身告辞,正好吴邪和老痒也要出门,索性一道走,反正胖子在家,不会显得失礼。
胖子送他们到门口,老痒想起要拿东西,只好开门重新换鞋,又折了回去。
吴邪把钥匙放回口袋,张起灵也不急着走,两个人站在电梯口,先是沉默了一会。
“这几天老痒回来,我得陪他走几家亲戚,白天都在外面,怕是去不了图书馆了,得过了这一阵。”
张起灵蹙起眉毛,语气平平,重复道:“走亲戚。”
吴邪点点头,老痒职业所限,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趟,也经常三班颠倒,在外生活自顾不暇,不好把他妈妈接在身边照顾,只好把人留在这边,平日麻烦邻居和各家亲戚长辈照应。所以每次休假回来,就要到各家走上一趟,既是表达感激,也期盼各家继续费心照顾,这对老痒来说是大事,怠慢不得。
张起灵面无表情,没有做声,吴邪也不在意,只是为“失约”而感到遗憾和抱歉,他想问张起灵这几天还去不去图书馆,不过去图书馆大约是张起灵长久形成的习惯之一,当然不会为他这个人而改变。
老痒把鞋蹬实,合上门,手里拿的是吴邪的新书,他上午没有看完,打算晚上回家接着看。
吴邪见他来了,抬手按下电梯按键,跟张起灵道别。
张起灵在电梯门合上前进了门,皱起的眉头放松不下,他在吴邪家里吃了这顿饭,收获到欢愉饱足和困惑空虚的混合物,到现在这一刻,困惑要放到最大了。
通常有问题没有答案才叫困惑,如今他却在为了“问题是什么”而伤神,更谈不上对症寻求答案。
张起灵走进书房,看了一眼书桌上摊着的众多文字资料,觉得无趣,跟他心里的疑问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你跟那老师挺熟?还、哎把人招家里来了。”老痒钻进车里,拉开安全带。
吴邪没理他,先小心翼翼把车倒出来。他的倒车技术只能说过得去,碰上两边夹击的情况,就要憋着一口气,慢悠悠地滑,等车子滑上正道,才松气答道:“什么叫‘招’家里,喊邻居来吃顿饭多正常,我又不怕老师。”
“扯啥怕不怕,你读书的时候都没跟老师混过,挺崇拜人家的吧,老子看、按你他娘的,坐那的时候眼睛里要流出口水来了,我都嫌丢、欧脸。”
“丢你哪门子脸,你要不要脸。”吴邪瞥了老痒一眼,看他的神色只是纯调侃,才放下心,想到早上胖子说的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连带在心里嘲笑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被一两句话就刺激得惴惴不安,像青春期刚刚有了心上人的小姑娘,咋咋呼呼,任谁说话都觉得是在隐射。
“不要了,咱这下午都要给别人装孙子,老子今天早上就没揣着那玩意儿出门,就那!”老痒指着路边一家商店,示意吴邪停车靠过去,串门不能空手,他们要走很多家,在踏上征程之前,得跟过冬一样,先把这家店扫荡干净。
人情礼最难送,好话说尽没准也说不到别人心里,但虚情假意总比无情无义好。一下午奔波劳累之后,两个人累成了两条泡过的海带,被风吹得打摆子,话也说不出一句,颓然坐到车里闭目养神。
老痒抹了把脸:“兄弟,今天辛苦了。”
吴邪腮帮子泛酸,摆摆手:“跟我就收起你那套客气的。”
老痒把烟盒扔了过来。
他们原意想在今晚请老痒妈妈的主治医师吃饭,不过去得不巧,临时去问没有请到人,只好商量改到明天,今天的晚饭胡乱凑合就算。
吴邪送完老痒径自回家,家里客厅开着大灯,胖子不在,吴邪叫了一声也没有回应,屋子里静悄悄的。
“……”
吴邪换过鞋,一边四处瞧一边往客房走,餐桌上的杯盘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客厅茶几上四个纸杯还客气地摆着,吴邪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应答声,转开门把——
里面没开灯,窗帘拉得死紧,房间里黑魆魆的,书桌上放着笔记本,胖子坐着回头看他,笔记本的荧光印到他脸上,和他脸上的油光相得益彰,互相衬托下荧荧发亮,胖子发着光,在满室黑暗的正中沉声对他道:“回来啦。”
吴邪心里狠狠一悸,大叫:“吓、吓死爹!”
胖子啪按开台灯,也怪叫:“胖爷才被你吓得够呛!”说着使劲眨眼,适应光线。
“怎么不开灯,打算给我省电费?”吴邪一屁股坐到床上。
“黑灯瞎火少蚊子,”胖子随口接,说完自己也嘿嘿笑,道,“胖爷进来的早,工作太投入,忘了开灯,怎么家里揭不开锅了,打算省电?”
吴邪笑笑不答,胖子把笔记本电源拔了,端着东西也坐上来,床上骤然一个深陷:“胖爷在研究你今天给的大纲,挺有意思。”
吴邪接口道:“怎么的?”
胖子道:“具体先不谈,我也还没放到编辑部去讨论,你打算什么时候写?”
“还早,这次新的内容太多了,我试着写了几段,都很粗糙,不满意。”
胖子道:“要不先给我看看,胖爷给你参考参考?”
吴邪不作他想,回卧室开电脑,把文件传给胖子,传完先收拾衣服去洗了澡,再才回到客房。
胖子过稿相当认真,边看边想,细节也要一路推敲,几万字看得不算快,吴邪不好打扰,坐到一边干等,良久听见胖子道:“天真,你觉不觉得,开始跟经济学搭边儿的坤哥,跟一个人特别像,这人咱们可都认识。”
吴邪头皮一麻。
有关原型的这份心虚深植进脑海里,依附于他心里最大的秘密,一被提起,吴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