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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摇了摇头。
“你补习过不少宇宙史,应该知道在这三个种族中,人类是进入到宇宙时代最晚的一个。论到**强度和个人战力,人类比不过奇美拉;论到协同能力和意志力,人类比不过虫族。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类都是最弱小的存在,直到光甲科技发展到了足够的水平。”上将沉静地说,“但是有一段被刻意忽视掉的历史:在最早期的时候,人类和虫族曾经是盟友的关系。”
夏佐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盟友?”
“在2000多年前的中央星域保卫战中,人类的坚韧、团结和勇于牺牲固然是最后获得胜利的关键,但当时的虫族也曾经配合人类的努力采取过相应行动。虽然它们并没有和人类一同御敌,却在战争最危急的时候,在虫族和奇美拉相接壤的星域开辟了第二战场。”鲁道夫轻微地勾了下唇角,“只是这段历史被刻意地轻描淡写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这种盟友关系的?”夏佐的问题总是直插要害。
“从人类可以利用虫族领地的晶矿提取能源开始。”上将这样回答道。
夏佐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我真讨厌你告诉我的这些。”
“……非常讨厌。”他重复说道。
“这场战争对于联邦来说,是为了取得更高的民意支持率和作为下一步的扩张跳板;对于盟国来说,是为了确认联邦在镇压了南十字星帝国后仍然具有无法撼动的武力压制力……”
“对于你来说呢?”夏佐切进了鲁道夫的陈述。
男人沉默了一下:“……对于我来说,是在取得胜利的基础上,最大限度地保全参战士兵的生命。”
“……太无能为力了。”夏佐以一种自言自语的轻微语调说。
“你曾经对我说过,”他提高了一点音量,“你父亲担任军团长的原因是‘为了能让一些人对民主和自由攥得松一点’,你呢?”
上将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道:“三大军团中,锡德里克信奉的为‘军人职责是服从命令’,温世顿倾向于‘政治可为军队服务’,我的话……”
“我致力于让士兵们都可以活着回家。”
“可是,”夏佐直接说,“让士兵能活下来,不在于一场战役的指挥,而在于这场战役的发起。”
“所以,我一直希望议会对军队的指手画脚能更合理一点。”鲁道夫深深地看了夏佐一眼,随后自嘲般地说,“不过一直都不太成功罢了。”
夏佐迟疑了一下:“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鲁道夫回答,“我在你面前没有留存什么秘密的必要。”
他如此坦诚的话语让夏佐有些内疚于自己之前的数次隐瞒——比如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他的对“亚当号”的猜测:“你一开始……愿意去做军团长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为何,夏佐总觉得男人对军功或是成就什么霸业的愿望并没有那样强烈。
“睚眦跟你说过,我父亲是战死在普尔星域的。军团长死亡、军团主舰坠毁、整个军团建制被打散……当时由于没有人愿意接手军团长的职位,在荆棘军团继续留存还是撤销编制的问题上,不少人倾向于后者。”鲁道夫平静地说,“若是撤销编制,军团原有士兵就会被混编入其它军团……如果这样的话,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炮灰’一个选项,因为他们身上被打上了太多荆棘军团和奥法里斯家的标签。所以在祖父的建议下,我离开了战术研究部,去当了那半个军团的军团长。”
“一直到现在。”男人补充道。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凯恩身上的话,我也会像你这样做的。”夏佐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军团长。”
“你刚刚是想说我是个好人?”上将拉过他的手指握在掌心。
“……弥赛亚说过我最好不要对你说这句话。”夏佐有点儿囧地说。
一提到弥赛亚,鲁道夫随即就想起了他身体上的不适:“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是说你的身体。”
夏佐犹豫了一下,但随后想起了男人刚刚说过的那句“我在你面前没有留存什么秘密的必要”,便开口说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因为再次来不及救下同伴的愤懑、虫族莫名其妙的死亡、左眼里又一次来袭的剧痛和重新开启的生物机械……
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个红点……
“……我刺出那一枪后就觉得特别脱力,连动一下都懒得动。”夏佐轻描淡写地说着所经受过的那些痛苦,“不过说起来,你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喊我回基地?”
“别忘了,我是你的alpha。”上将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沉思着说,“……看来,我们可能不得不去找一下弥赛亚了。”
。
“全部是来自内部力量的破坏,换句话来说,这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卡特给出了对此前突然同时死亡的宿主分析报告,“盖比少校对此应该有更权威的解读。”
他所在房间的人很少,除了鲁道夫、道森还有鲍曼和康纳德之外,只有幕僚团的两位副团长和一位研究虫族习性的随军专家在场——就是卡特口中的“盖比少校”。
“这种现象很不寻常,”盖比在光屏上调出了虫族的权力架构图,“主宰、女皇、脑虫……这是虫族特有的三级分层管理模式。自从17年前我们荆棘军团成功地杀死女皇之后,通过分析它们的群体行为,可以推断出近年来应该没有女皇的产生。”
他从光屏上划去女皇:“根据我的研究,主宰更像是统一意志的存在,更具体和细微或者说领导和统率的才能,必须依靠女皇的亲力亲为。虽然为什么如此久的时间以来,一直没有产生女皇也让我很费解……”
道森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少校,请长话短说。”
“哦哦哦对……”盖比把一个经过解剖更显狞恶的宿主影像调了出来,“在没有女皇的情况下,主宰支配脑虫,脑虫通过宿主对战场形势进行把握。我有理由相信,宿主和脑虫之间的精神联系更加紧密。具体到这次宿主死亡的原因上来,我认为用‘精神过载’可以解释得合情合理。”
“你是说,”鲍曼最先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脑虫向宿主发布命令时传送过来的精神意志过强?”
“这么说的话,倒显得这个星球上的脑虫乌龙得可爱了。”康纳德说,“要是这个逗比能照这样再多来几次,我们就能轻松取胜了。”
“有没有可能是阴谋?”道森沉思道,“比如去除我们的警戒心,然后再大举进犯?”
接下来的讨论虽然围绕着这些方面,却没什么新意或者建设性的意见了。
毕竟,除了它自己,蝎蛛星上的这只脑虫究竟是怎么想的没谁能说得清楚……
“加强戒备。”鲁道夫最后说,然后他看了一眼康纳德,强调了一句,“别有什么侥幸心理。”
。
“出了什么事情?”弥赛亚在接通通讯后直接甩出了三个问题,“你们不是在打仗?打仗时不是不准和外界联系?”
三言两语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明白之后,夏佐耸了一下肩膀:“事情就是这样子。”
“果然你那个生物机械可以进行弱点辨识,”弥赛亚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我果然是个天才。”
夏佐:“……”
“我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自夸的,”夏佐说,“如果你不能解决问题的话,还是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比较好。”
“你以为我是谁?怎么会解决不了你那点小问题?”弥赛亚被他这句话激怒了。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开启它的方式是……”夏佐反问出的这句话的后几个字说得非常含糊。
“是什么?”弥赛亚针对他上一句话恶劣地反击道,“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的话,还是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比较好。”
夏佐:“…………”
“alpha和ega之间的结合本来就可以提升双方的灵魂能量,这玩意儿也是生物机械的驱动力来源。关于这一点上,我并没有说错。你不是也是做过之后才能顺利关闭它的吗?”弥赛亚一边欣赏着夏佐的反应一边说。
“可是……”夏佐对他的口无遮拦简直无计可施。
“你想问什么?”弥赛亚打断了他的话,“想问为什么这次突然开启不是在你被上的时候?”
“喂!”夏佐皱起了眉毛,“……你适可而止一点啊!”
弥赛亚假笑了两声:“就不!因为只有我能解决你这个小问题。”
夏佐:“………………”
“生物能这个东西,最容易被激发的情况就是生死攸关之下或者情绪太过激荡之下。”弥赛亚觉得自己报了刚刚的“一句话之仇”才满意地说到了正题上,“不过鲁道夫那个家伙如果知道我对你说生死攸关可以提高能力这种话,一定会不顾及我是个娇娇弱弱的ega的事实也要杀了我,所以我就干脆没跟你说。”
“你?娇娇弱弱?”夏佐怀疑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ega的ega。”
“少来,”弥赛亚毫不客气地说,“你敢这么说因为你没把自己计算在内。”
“……”虽然夏佐很想反驳,但他确实没什么所谓“主流”ega的自觉。
“那为什么我在看到了那个小红点后会出现脱力的情况?”夏佐有点生硬地重新拉回了话题。
“你在看到那个点之前,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弥赛亚问。
“……杀了它。”夏佐老老实实地回答。
弥赛亚打了个响指:“主观能动地运用生物机械所耗费的能量之大远超想象,而且在此之前你已经战斗好久了吧?所以,你出现脱力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脱力了而已。”
“我不想使用一次这个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的能力,就失去行动力一次。”夏佐淡淡地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有啊,”弥赛亚痛快地回答道,“多做几次。”
夏佐:“……”
“你这是什么表情?以为我在骗你?”弥赛亚带着笑意地瞥了他一眼,“结合等于增强灵魂能量,等于增强开启生物机械的能源……淫者见淫你懂吗?把做。爱过程当成充能过程来看的话,明明很有用、很圣洁的好不好?”
夏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每次和你的谈话过程,都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多聊几次就好了,”弥赛亚没什么诚意地劝慰他说,“毕竟不管谁和我这么高智商的人说话,都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的,所以习惯就好。”
已经不想多理他什么的夏佐正要关闭通讯器,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对了,康纳德在上战场前对我说,如果他不幸为联邦捐躯,就让我告诉你他回老家结婚了。”
弥赛亚:“……”
“所以下次我告诉你他回老家的话,你不要醋意大发。”夏佐说完这句话后就飞快地挂断了通讯器。
独留弥赛亚被“醋意大发”这四个字憋到内伤。
。
在基地和行星要塞被建造完成之后,炮台塔、防御地堡、以及护卫机器人的加入战场,让人类在面对虫族的几次反扑时,都用较少的伤亡取得了不小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