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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翠。”他说道，“但是这个身体是翠的。”
“是你杀了翠吗？”
“不是，”瞬顿了顿，又说，“翠是自杀的。”
意料之中看到了辉火不相信的眼神，或许现在这个情况，瞬说了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吧。意识到这样的事实，瞬对自己的解说都感到无力了。
“你不相信的话，就在这里杀了我吧。”瞬用镇定的口吻说道，背后是从天而降的阵阵雷声，“如果我死了，翠回来了，那么他就是我杀的。但是如果翠没有回来，那么……”
瞬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步一步向辉火走去。
辉火只是看着他走近，内心做着挣扎。他不知道应该相信杳马说的，还是瞬说的，哪一边才是对的，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都不清楚。
“不行哦，不可以吵架。”亚伦站到他们中间，让他们隔开一段距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像看着孤儿院里的两个调皮的孩子发生争执时那样劝架。
“谢谢，亚伦。但是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瞬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把亚伦推到一边，再次对着辉火，“那么，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刚才和你见面的人是谁？”
“是我哦——”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原本被紧锁的窗户“砰”的一下打开了的声音，外边的风瞬间灌满了整件屋子，轻易地把烛火吹灭了。
杳马蹲在窗台上，单手把帽子抬起来，露出双眼，直直地盯着瞬。
“你是……”
这个人是谁？瞬搜索一遍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身上散发着非常危险的感觉，让人不想接近。
杳马压低了帽子，突然间露出像十几岁的少年一般天真邪气的笑脸。“那么，我是谁呢？”他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
“……”只一刹那的分神，杳马就消失了，瞬到处都找不到他，留下的之后空荡荡的窗框而已。
但仿佛就是在发出邀请那样，杳马留下了小宇宙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远处漆黑的森林里。瞬没有多想，就跟着那小宇宙，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
风呼啸着穿过耳边，明明已经是初春的时候了，风却仍然像一月时那样寒冷刺骨，刀一般地挂在脸上。
杳马身上隐藏着巨大的小宇宙，从他留下的这一点点力量，都能感觉得到那是多么强大。而且，翠自杀的时候，甚至是那之前，他一定出现在翠的身边过，并且说了什么。正如他对辉火说了什么。
翠是自杀的，瞬当时对辉火是这么说的。但那是有人教唆他去死的。
这个人，终于让他找到了。
“站住！”瞬一边奔跑着一边叫道，他的体力不能让他跑很久，如果在那之前没有找到，恐怕就没有希望了。
“我在这里呢。”杳马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不怀好意地看着瞬。
瞬停了下来，撑着双膝不断地喘着气。
“你对辉火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哦。”杳马讪笑着，把对辉火用的把戏展示给他看。
瞬看到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影，然后容貌渐渐清晰，最后变成了他自己……不，变成了翠的模样！
“哥哥……”那个头上带着伤口的翠的人偶在杳马手里任他操控。
“住手！”瞬不忍心去看，即使他知道那只不过是杳马制造出来的，翠的幻影。“你就是用这个来迷惑辉火的吗？”
“你可真是缠人。”杳马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比起原来的那个小鬼，你要有趣得多了。”
“你对翠也……？”瞬拍开了他的手，紧皱着眉。
“别这么说嘛，要不是多亏了我，你就死啦。”杳马没有否认，之后补充的那句话刻意说得很轻，“而且是243年以后的你。”
在肆虐的风里那句话很轻，但着实让瞬听见了。
“重新介绍一下好了，我是杳马。”杳马做了一个绅士的礼，就和他身上穿着的黑色礼服一样显得滑稽。“不过你是谁，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就不用了。”
第7章 Chapter 07
杳马不仅制造了翠死亡的事件，而且知道瞬是从200多年以后的圣战来到这里的。
就在杳马出现的那一刻，瞬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被封存的翠的回忆。现在渐渐明晰了起来，在某个晚上，辉火没有回家，翠一人等待着兄长回来的时候，杳马出现了。
向翠灌输了负面的思想以后，最后在那一天，把翠引向死路。
除了翠以外，瞬更奇怪的是杳马竟然知道自己是从未来而来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些无疑让瞬陷入了劣势，杳马看上去甚至知道更多更多的事，但他并不是会轻易吐露出的人。如果让他说出真相，那么他一定只是想欣赏一下，得知真相后的人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杳马一下子靠近了瞬，几乎要递上他的额头，“因为就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呀！”
“……！”瞬猛地退后了一步，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讯息。
“惊讶吗？简直就是杰作啊，你说呢？”杳马像炫耀着玩具的小孩子那样笑了起来，“那么今后你要怎么做出选择呢？这里可是你的未来的分歧点啊。”
在杳马的手中出现了众多的幻境，展现的都是瞬的未来。就像树叶的分支那样，那场景越来越多，多得难以看全。
比如说在这里被冥斗士杀死的未来，还有和辉火一起去了冥界的未来，甚至是成为圣斗士最后死在辉火手里的未来……每一个都是真实的未来。
瞬低着头缄默不语。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杳马收起了幻境，又笑着说道，“不过还不够，这个未来还要再加上一个筹码才行。”
“你要做什么！”瞬也不示弱，虽然杳马的失力深不可测，他也没有把握能赢，但是不试试看的话，他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言。
无论最后迎来的是哪一个未来，他都不会退缩。就算现在发生了什么，也绝对不会……
“众神的游戏要开始了。”杳马举起左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瞬感觉到杳马释放出小宇宙，带着幽冥颜色的力量将他的动作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并且像蛇那样蜿蜒而上，进入他的身体里。
“啊啊——！”痛苦又窒息的感觉席卷了全身，瞬捂着越来越快的心跳，感觉像是有什么要从他的身体内部涌出。
翻涌着的力量像是苏醒了的野兽般在体内咆哮着，不安地窜动着，瞬单膝跪在地上，抑制着那仿佛要撕裂身体的痛楚。
这个力量是另一个人的小宇宙。瞬这么判断。
“好像……有什么……唔！”瞬燃烧起小宇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衣服几乎都湿透了，在这三月的冷风里竟然感到异常得燥热。
“好痛苦……”无法承受住这股力量，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别死哦。”杳马最后的那句话是说给瞬听的，但是瞬没有听到，杳马就消失了。那些幽冥的小宇宙回到了杳马手上，里面包裹着什么，杳马带着他走了。
瞬感到如释负重，那股力量的压力随之不见了。
“哈……哈……”瞬跪在地上，掌心布满冷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不断地喘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似乎是……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来的？瞬觉得应该不是有谁对他说话，而是他身体里的那个人在通过小宇宙和他对话。
那应该是很熟悉的声音，但是瞬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他刚才光是要抑制住这个小宇宙就用尽了全部的精力。
但是现在这个小宇宙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他体内出现的，另一个人的意识。
「仙女座？」那个声音安静了点，瞬身上的小宇宙也随之平息了片刻。
现在瞬才有时间来考虑这个声音是谁的。
“你是……”瞬思索了一会儿，记忆里恍然间飘过了一个身影，“哈迪斯！？”
「余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不知道，但是……”瞬试着站起身，却因为脱力而向前倒了下去，陷入昏迷之中。
※
“这个小宇宙，一定是哈迪斯大人！”回到了哈迪斯城的潘多拉，用力推开了落地窗，看着这股小宇宙来源的方向，兴奋地喊道。
“终于没让我们失望啊，潘多拉。”双子神之一的修谱诺斯端着红茶的杯子站在她身后，对于冥王苏醒的征兆，即使是一向不苟言笑的睡神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弧度。
“这次再干不成也没脸回来了吧？”达拿都斯不以为然，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潘多拉双手拉起裙摆，对二位神恭敬地鞠了一躬。
“离哈迪斯大人真正苏醒尚有些时日，等到时机成熟了，哈迪斯大人一定会引领我们走向圣战的胜利的。”潘多拉低头，满怀信心地说着。
※
天色完全黑了，并且下起了雨来，急匆匆的雨声落在绿色的枝叶上，把含苞的花朵打落在地上。
「仙女座，醒醒。」
“唔……”几滴雨水落在了瞬的侧脸上，而后是迅疾的雨声，将他身上穿的单薄的衣服全部打湿了。
这场来势汹汹的雨很快变成了一场暴雨，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像是世界末日的降雨般，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
“这里是……对了，是教堂后面的森林里。”瞬从树下走到了空旷的地方，意识还很模糊，身体很热，喘息得厉害。“咳咳……已经天黑了，我睡了多久啊？”
「快走，余不想待在这里。」
“哈迪斯？”瞬愣了愣，再次确认道，“你是哈迪斯吗？”
「……余是冥王。」像是终于拿他没办法，哈迪斯重复了一遍这个事实。
“啊，真的在我的身体里吗？真是不可思议。”瞬笑了笑，想要缓解这种不自然的气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您……有听说过‘杳马’这个名字吗？”
曾经一度是作为敌方的冥王，他没有考虑过许多，但是现在似乎已经不是站在相对的立场上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瞬思索着要不要加敬称之类的事，毕竟对方是神。
「肯定是他了。」哈迪斯听到那个名字后，想也不想就断定了，「余不会饶恕他的。」
“对了，直接称呼‘哈迪斯’这样不太好吧。您……喜欢怎么样的称呼呢？”瞬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大概只有说些话让他分心，他才不那么容易又昏过去。
「……」哈迪斯不高兴理睬他了。
“‘哈迪斯大人’这种呢？冥斗士们都喜欢这么称呼你啊……啊，‘陛下’怎么样，我比较喜欢这个呢。”
哈迪斯还是没回话，装作没听到那样。
瞬刚才把手举在头顶，挡住倾盆的大雨，现在却连抬手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那么……陛下以后能不能不要放出那么强大的小宇宙？力量太大的话，这个作为容器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
「这不是你的身体。」哈迪斯冷静地断言，「这里是哪里？」
“意大利，现在是1736年3月。”瞬狼狈地从一个山坡上滑了下来，这里的山路并不像200年后修建了石阶的路，又因为下雨使得地面变得湿滑，意外得很难走，“陛下还记得圣战最后的事吗？我们从那次圣战，来到了200年前的现在的圣战。”
「余要回去。」哈迪斯没兴趣听他说详细的内容。
“我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啊，陛下有办法吗？”
「去找杳马，他是时间之神。」哈迪斯冷淡地回应道。
“现在找不到他了。”瞬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现在到处都感觉不到杳马的小宇宙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