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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缠绵,或者诀别-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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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画册,不知不觉成为我疲惫中的安慰。我会在很累很累的时候歪在软榻里翻看它们,享受那从身到心的休憩。我喜欢对着这些画册里的人物花鸟山水发呆,看得久了,会觉仿佛身临其境,自己也成了画中人,身着霓裳手执纨扇,或在花园里碎步扑流萤,或在闺阁中与女伴儿赏玩各自的女红,或是用一整个下午的时光誊写一部琴谱,间或轻抚两下瑶琴。古人的生活真是闲散得羡煞今人。

也喜欢日本的浮世绘。不论墨折绘、丹绘、漆绘、红折绘,还是我们今日惯常见到的色彩绚丽层次清晰的锦绘,我都喜欢看。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民族,忧伤、静谧、唯美、神经质到甚至有几分歇斯底里,都集于一体。有时闲来无事,逐件赏玩在日本开会时买的绘有浮世绘的精美瓷器和团扇,不由慢慢地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民族在具备如上特质以外还那么的嗜血那么的残忍。或许忧伤、静谧、唯美与神经质拓展到极致,都会走上嗜血疯狂的不归路罢。没有救赎。

还有西方的那些画家。卢梭,雷诺阿,莫奈……这一切都是拜叶蓝所赐。是她打开了我内在世界的另一扇门,跨过这扇门,世界不再是专业理论的磅礴枯燥,而有了缤纷的色彩。

叶蓝,你给我的何其多。令我终生感念,受益非浅。

除开画册,如果说我也有看一些文字多点的书籍,就是各类与理工多少有点联系的理论专著。或许人的阅读惯性真的会秉承童年时的脉络,小的时候没看过大了即使再向往也终是无从深入。那些错综繁杂的西方各派学说,符号学,批判理性主义哲学,自然科学之种种,再深奥我笨笨磕磕也都可以看得进去。却就是近不得文学。莫漠说也许在我潜意识里文学是我不由自主自我选择自觉摒弃的,因为叶蓝,还有安谙。我说那是为什么难道我不应该因为这两人而无比亲近文学么。莫漠说,傻瓜,爱到一定程度是会产生反噬的。愈想亲近愈下意识逃避。

也许吧,我不知道。

柯克说,“我们拥有的最古老的原文,正是这些语词和措辞,还有前苏格拉底哲学家本人的其他原文残篇,而不像波普尔认为的那样,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古希腊哲学残篇编篡者的转述……再现苏格拉底哲学的思想,必须既根据后来的传说,也根据幸存的残篇。”

看,记忆如此不可靠,即使那些流传千年的经典亦有可能是后人编篡。而如果我们无法依靠人体科学家研制的记忆读取机去回顾印证过往发生的那一切,那些有可能在时光中被我们下意识篡改删节丢弃覆盖的人性污点与丑恶片段,或许现时书写,是惟一可行的途径。如同我此刻的絮絮言说,为的亦不过是想让自己记住,曾经我有过怎样的拥有与错失。

金玉良缘

“宝贝,别哭。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在过去。”记忆里安谙如是对我说。彼时他温柔眼神明亮而清透,像叶蓝出殡时广州难得一见的晴天。

我靠在厨房门上,只觉得无力而忧伤。泪水顺颊而落。我望着安谙哽咽难言,“安谙,怎么办,我忘不了叶蓝的脸,她生时完整无缺的脸和她从二十八层楼摔到地面凹塌模糊的脸,交相叠映,一会凄美难言,一会恐怖莫名。安谙,怎么办?我忘不了她的脸。”我偎进他怀里,抽泣着道,“我还想起了我妈妈死时的脸。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不再能够想起。不再能够想起令我时常感到难过,那是妈妈最后时刻的脸,虽然可怕,我也不想忘记。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已忘记。可是叶蓝死时的脸令我想起了我妈妈死时的脸……想不起时我难过,没想到想起后我更加难过。安谙,怎么办,怎么办,我如何能够忘记她们的脸?”

原来很多事不再记得我会难过,能够记得我更难过。

安谙轻轻将我抱起,将我抱到床上,躺下来紧紧拥我在怀。我亦回抱着他,在他怀里哭。“安谙,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就这样抱着我。不要放开。”

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我眼睫,发际,耳畔。

“旖旖新打了耳洞呢。”他含住我耳垂,新穿的耳洞仍在肿痛。

更多的泪滚下来,“是叶蓝带我去打的。她不知什么时候买了这副耳环给我,也不说,只是带我去了一家美容院,然后让美容师给我穿耳洞。我说我怕疼。她就说如果她不能够让我记忆,如果她无法在我记忆里留下痕迹,她希望每次我戴上耳环时,都会记得,我耳垂上的耳洞,它曾经的疼痛与脓肿,是因她而起。安谙,其实叶蓝早就想好了,想好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连耳环都事先去买好,穿完耳洞直接让美容师给我戴上。美容师说这是一副钻石的耳环,石头这么大成色又这样好一定很贵,说时望着我们,别有深意地笑。她一定以为我们是蕾丝。我说太贵重我不要。叶蓝就说刚穿完耳洞一定要戴金银否则不容易长好。就当她送我的念想。若我果真不要,待耳洞养好了再还给她。安谙你说我多该死。她一早就想好了而我也并非没有察觉和预感,却没有真正去深想。我以为那不过是我瞎想,叶蓝何至于这样傻……”说到后来我已哽咽难言。在安谙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他一下一下拍着我,言语太无力他知道他不说什么就只这样一下一下拍着我,更用力抱住我。渐渐地我在他怀中由号啕转了抽噎,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泪水还不肯止歇地不断顺眼角滑落。

“旖旖,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不放心。果然我不在你身边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轻轻叹息,我听得一阵心悸,是啊他不在我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叶蓝的死还有董翩。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陪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去面对承受。”

我点头。安谙,我并不坚强。所谓坚强不过是我硬做出来的姿态。因为除此我不知道还能怎样。我也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纯洁无辜,你不在,面对孤独面对诱惑,我甚至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安谙,当你的吻落在我唇上时,我就明白其实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还是有分别,而且那分别很大。我甚至想所谓依恋也许未必是时时刻刻的贴心贴肺,而是一定距离内的若即若离。如同我对董翩。你吻我时我忍不住想起董翩,你和他所给予我的感受如此不同。这样我就觉得自己很丑很脏很污秽。

安谙,或许时间能够令我忘记董翩曾经留在我唇上的感觉,或许我亦会像所有感情出轨的男女那样对自己所犯的罪过缄口不言,只是我不知道我内心的愧疚与惭怍是否能让我还像以前那样无私明媚地爱你,时移事转,一切似乎没变你的怀抱你的吻仍让我陷溺沉醉,一切似乎改变这变化你不知我却知有了这变化我们还能走下去么?还能走多远……

安谙,你不要对我这样好。你这样子从旅行箱里一样一样拿出手蜡,软化剂,成套的指甲刀,小锉子,小推刀,各色底油甲油亮油一字排开,还有扇形分格小盒子里满满亮亮的小碎钻;你像对待珍宝似的把我手脚分别放在热水里浸泡,然后化开手蜡敷满我手脚,再用保鲜膜细心包好。你说弹琴的女孩子最不应该忽视的就是手,而作为一名女子不管她弹不弹琴年纪多大有一双纤纤玉足同样重要。安谙,你这样子让我如何是好?你这样子待我如珠如宝让我如何是好?

安谙,你不要对我这样好。你对我愈好我愈想逃,因为在这段爱里,你良心清白,无可指摘。而我,不值得你这样。

蜡膜敷到即定时间安谙将蜡膜细心剥落,果然一双从不保养的手脚嫩白许多。他抬头对我灿烂无邪地笑,“怎么样宝贝,效果不错吧?”笑容里满满都是得意,“我可不希望我老婆手伸出去跟做苦力的似的。虽然我从不鄙薄任何体力劳动者。”捻起一只细高白色小瓶子,拧开瓶盖瓶盖连一柄细毛软刷,沾了瓶中液体一点点涂在我手指甲和脚趾甲边缘,“这是软化剂,涂完这个再去死皮就不会痛也不会伤到肉。”

“你从哪里学的?好专业!”我看稀奇一样看着这些小物什。心想别是哪个女孩子教的他。

“美甲网站啊!”软化剂依次涂遍,他捻起小推刀推削甲盖边缘死皮,“中国男人多少都有点恋足恋手癖。从宋始到民国止的女子缠足就是这种癖好的体现。”

“你也有么?好可怕!”我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他略显顽皮地一笑,“多少有点。我喜欢女人手脚精致些。即使不做美甲手足皮肤细腻一点总不是坏事。”怪不得在杭州时他曾问过我为什么不蓄长指甲不画手指甲。

死皮削完,他用软砂条磨平甲面细微凹痕,再用海绵块抛光,真是不一样,仅仅做到这一步,手指脚趾甲已很是光洁平滑。

我看着他耐心细致刷底油,底油干后刷甲油,甲油干后用牙签沾起小米粒大的碎钻在甲尖处粘出一颗颗小星星,然后涂上亮油。“可是这样子就不能洗碗洗衣服了。”

“说得像你做很多家务似的!”他笑笑睇我一眼,用一只好小巧可爱的粉色电吹风逐个手指脚趾吹干,“家务活你干过几桩?”

我回想一下在杭州时的确如他所言,菜是他买饭是他做,洗衣服有洗衣机,我也就擦个地抹抹灰,后来干脆连这个他也不用我,要么找钟点工彻底清扫要么白天我不在时他自己都做好,“以后我都干的,安谙。”

“傻囡囡,谁要你干了?”他笑着刮一下我鼻尖,“老婆嘛就是用来疼的。我要努力赚钱把你养起来。不把你养起来也要找个家政工。我才不要我的女人满头满身的油烟味,拎着抹布东抹抹西擦擦整日围着锅台团团转,变成黄脸婆欧巴桑。我要把你从家务里解脱出来,弹弹琴看看书,即使不优雅,但也要舒适。”

“傻瓜。”又有眼泪涌上来,我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滑落,“哪家媳妇不这样?你这样疼老婆也不怕你姆妈吃醋。”

他大笑,“上海男人疼老婆是传统,我爸对我姆妈也这样。”再刮一下我鼻尖,“不许哭哦。哭的话明天就嫁我。”

“好。”我毫不犹豫冲口而出。说完愣愣看着他,又怕他笑我,又怕他移转话题。

“好。”他深深回望我,果决地回答我。没有移转话题,没有半点顽皮。“等我们从广州回去,我带你去见我家人,然后我们去注册。”

泪水终于还是掉下来。这一刻他的郑重与允诺,没有丁点逃避与委蛇,即使随着时光流逝时光流逝中我们的爱会被磨得日益黯淡,甚至我们也会有分离,亦会照耀我此后折戟沉沙的无尽岁月。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在如今二十八岁的男人都不敢轻许什么承诺给女人的时代,他肯拿这样一份真心给我,如果每个人都会遭遇一段美好童话作为自己一生回想的传奇,安谙所予我的这一段爱就是我一生的传奇。

“安谙。”我轻轻唤他的名字,乍着手指抚过他眉端,指甲上他用碎钻贴出的星星闪闪明亮,照亮我眼睫亦照亮我内心世界曾经一时的黑暗,“安谙,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不要给别的女孩子画指甲好不好?”

他抬眸望我,“我们会在一起的。”

“我是说如果。”

“除非你不爱,所以没有如果。”

“安谙。”我托捧住他的脸,细细深深望着他,“安谙,我给你,好不好?”你的名就是我的姓。你爱我我就给你你爱的我。不去管未来会如何。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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