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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空旷的只余我们四人的会议室里面面相觑。马师兄长叹一声道,现实残酷之一种,即打破你曾经所有的自信与自以为是……
宋师兄幽幽接口,且在你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
陆师兄狠狠续道,好像《皇帝新装》里的皇帝,所有人都在看着你裸奔,而你傻B乎乎地还以为自己身穿名设计师量身定做的顶极华服。
我也颇受刺激,看上去风流倜傥酷爱鲜衣怒马的董翩没想到竟是柏克莱的双料硕士。班门弄斧的感觉在知道真相的瞬间覆顶而落,却不服道,不管怎么说,DPCX—FZ1的最后调试我们不是完成得很好么!
马师兄道,所以,接下来不论董总交待给我们什么新任务,提出什么新意见,我们都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宋师兄道,本来也没有掉以轻心嘛。我们只是不知道这家公司力量如此强大,仅此而已。
陆师兄道,是啊,我们做了他们指定我们做的一切,而且做得还不错。不见得学历不如人就一定要妄自菲薄。
马师兄摇头叹道,我只是突然没了自信……会不会我们所有说的做的在他们眼里都与小丑无异?
宋师兄冷冷道,所以干拿1500块月薪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或许在所有技术人员里,我们的资历和学历是最低的,所以也只值这些钱。
我揉了揉额角安慰大家亦安慰自己道,所幸,我们并没有愧对这1500块钱。
三位师兄静默一会,宋师兄道,不错。不过也别再有什么废话了,好好干活吧。至少不能被人看低看扁了,才是真格的。
陆师兄道,就是就是。柏克莱有什么了不起!海归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浙大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看他一副咬牙切齿壮怀激烈的样子,我们三人忍不住都笑了出来。被董翩高学历小小刺激过后,反倒愈加斗志昂扬。
宋师兄看我一眼,程旖旖,你脸色真的很不好。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马陆两位师兄也连声说是是是。我摇头道,没事,一会儿去冲杯浓咖啡。不过是没睡好。不妨事。
陆师兄道,那就多喝点。反正咖啡不要钱!
说得我们仨又是齐声大笑。
或许年轻就是有这点好,再多的困难也打不倒。
休息室里除了我再没其他人,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工作吧。而我也是第一次来。听三位来过的师兄讲这台咖啡机是从意大利买回来的,价钱足够买一台廉价的小汽车。啧啧啧。听得我直叹气。要不要非得这么奢侈呢。董翩平时难道也来这里煮咖啡吗,还是由他秘书代劳?
我摇摇头,摇掉董翩。不能想他。我告诉自己。叶蓝还在我那儿躺着呢。早上我喊她起来上班,她只是不理,又说头痛又说嗓子痛。大概是宿醉未醒吧。我也不再勉强她。反正现在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她与董翩的事,看老总面子谁都让她三分。打不打卡上不上班都无所谓。大家拭目以待都等着看好戏。看她如何一步一步挣扎,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入退无可退之境。而相拥一夜,无形中我竟似与她成了莫逆。待她清醒了,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谈一谈。只是,目前,我还是管好我自己的头痛吧。
除了咖啡机,咖啡豆也是进口的。咖啡伴侣、方糖、脱脂奶、奶油、柠檬汁、肉桂棒亦一应俱全,整齐有序地放在一张临窗圆台上,蔚为大观。宋师兄说可以做出地道的卡普契诺。可我不会。我只是在储物柜里找了两袋即溶咖啡一股脑倒在纸杯里,压下饮水机热水喉看热水汩汩流入纸杯,即溶咖啡的香气飘散出来,瞬间俘虏我嗅觉,没喝过卡普契诺,没有比较,这即溶咖啡的味道也蛮好。
回到办公室,见陆师兄正放下他桌上内线电话。宋马两位师兄一脸诧异地望着他。抬头看见我,陆师兄道,正好你回来了,一起通知下。内什么,秘书刚来电话,劈头就问我们来公司第一天经理没交待我们工作时间要开MSN以方便传送文件通告会议时间什么的吗?交待了么交待了么交待了么?你们谁听见了?
我们几个互相看一眼,马师兄挠头道,没印象啊。经理没交待啊。
陆师兄说,反正人说了,要我们有MSN的立马上线,没有的立马申请。只要人在公司,就线上挂着!而且要我把我们几个的MSN都报给她。内什么,我刚刚可都报给她了啊。指指宋马二位道,你们俩都听见了的。
宋师兄道,莫明其妙!不是有内线电话嘛!有什么事打电话不就完了!
马师兄道,不是说还要传送文件嘛!
陆师兄道,废什么话!让你上线就上线!以前在实验室你不也整天挂着!
宋师兄道,靠,谁知道这家公司有这规定!早知道我一早大大方方挂着了。何必每天做贼似的休息时间才敢上去瞅一眼看有没有留言。
陆师兄笑道,所以,这条规定还是很人性化地嘛!
马师兄突然疑惑道,不过你们说会不会有监控程序监控我们的聊天记录呢?
宋师兄道,我听那些已参加工作的同学说,大多数公司都会装有监控程序,只要用公司的网,无论用MSN还是QQ甚至邮件内容都会在终端机那里有记录。
我捧着热热的咖啡在自己位子坐好,想起之前跟安谙用MSN说过的那些话,以及邮件,安谙的莫漠的,心里不由一紧。这倒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如果这间公司真的有监控程序,即使不知道我的MSN账号和邮箱名,终端机那里也都可以调得出来。虽然我们并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言语,但隐私一旦有可能给人知道,总是令人不快。
宋师兄看我一眼,程旖旖你真的没事么?快喝点咖啡醒醒神。看你样子好像随时要倒下似的。
我勉强笑一下,轻声言谢。或许因为心虚,或许因为头痛,冷汗都有点出来了。
点开MSN。安谙没在线。我看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10点15分。他一向习惯晚睡晚起,大概现在正蜷在酒店的被窝里睡觉吧。我压抑住想给他发个信息的冲动。让他睡个好觉罢。分开这么久,他要写字,我要工作,我们谁也不比谁轻松。
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不是巧合
咖啡不那么烫嘴了。小口呷着喝了半杯。MSN发来一条系统消息,是添加好友邀请。我看着那陌生的邮箱名,直觉感到,是董翩。
将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点击确认接受这个邀请。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着意安排,那么我接受。不管他要跟我说什么。
果然一句话在我确认添加完好友后很快跃入对话框,没任何铺垫,只一句问候:“好些了么?”除了董翩还能有谁。
我慢慢回道:“刚喝了杯咖啡,好些了。”
“昨晚为什么没休息好?”
我想了想,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叶蓝的事情?如若说,他会怎么看叶蓝?正思虑犹疑,他又道:“因为男朋友?”
“不是。”
他也不再问,“回去休息一下吧。”
“再说吧。”
沉默一会,他道,“我并不想打扰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只是有点担心你。既如此,你忙吧。”
我心里一阵难过,一阵失落。文可见心,每个人说出来的话付诸于纸笔都带着个人的鲜明气息,透过这几句话,我几乎可以看到他此刻沉静的眼,秀媚而明亮地望着显示器。那是一双对我有吸引力的眼睛。我不渴望是因为我害怕被蛊惑。但一旦见到,哪怕是在会议室那样公开肃整的场合与气氛,偶尔与他目光相接,我也会感到暂短满足。
是的,满足。倾慕不可得的事与人是一种天性。当人被一种力量制服的时候是会有诧异感的,并由此下意识地想获得再一次印证。董翩是强大的。他与安谙如此不同。虽然他们不容置疑向我靠近的姿势如此相似,可安谙是明净清澈的风,缓缓吹拂进我的心。董翩却似一个黑洞,什么也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就具有裹挟一切的力量——任何物体,即便是光,在进入其边界之后都不能逃逸出来。
这力量令我惧怕,本能逃避。但如同牛顿第三定律所说,两个物体间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直线上,因此这逃避本身亦产生与逃避相等量的反作用力。即使我深知我与董翩的不可能,因此不奢求,不盼望,连一丝绮念都没有,但每次看到他,内心深处那隐隐的欣慰与喜悦还是令我感到满足。就像小时候练琴间隙趴在窗台看楼下院子里小朋友玩耍,即使不能加入,看着也是好的。
如果不能拥有,不能参与,不能靠近,那么看着,也是好的。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僭越?
这是不是也算逃避本身产生的反作用力之一种?
在我以为董翩不会再说话了时,又一行字跃入对话框,董翩以一种我能感知的略带调侃的语气道,“没想到我也会用这种幼稚的方式。而且还是经由秘书之口以命令的形式。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法子问候一下你……刚刚开会时你脸色真的很差。”
我静静笑一笑。如果有视频,此刻他唇边一定淡淡卷一抹无奈的浅笑。
心里很感动。却不知如何接口。隔很久,我道,“谢谢你。”
“不必谢。”他道,“你忙吧。如果不舒服,别硬撑。”
“嗯。”
“别下线。让我看到你的名字一直亮着。即使不说话。”看着这行字,他轻柔语声亦如就在耳畔。
“嗯,这是贵公司规定,我会遵守。”我抑住心里悸动竭力以公事口吻回道。
“呵呵。”他用这两个字表示他此刻温和的笑意,“旖旖,有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Two strangers fell in love,only one knew it wasn’t by chance。”
我默默咀嚼这话意思,明了的瞬间,如火如荼。“难道派我们去东莞……”我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想起陆师兄那句“我怎么好像嗅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腻”,惟有苦笑。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多么烂的桥段!莫漠在一定会冷笑着如是道。
“是的。”他坦然承认,“我想看看你的工作能力。也想带你去见见我奶奶。”
“那并不是我自己完成的。”
“但是你有参与。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
我不理他话茬儿,“如果没有我们,DPCX—FZ1会由谁来最后完成?”
“技术部专属负责这一项的技术人员。”
“他们会用多少时间?”
“不会比你们慢。”
“你这又是何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DPCX—FZ1的经济效益。DPCX—FZ1早进入市场一天,贵公司就早收一天钱。”
“你们做得并不差。甚至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我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接近你。”他不紧不慢打着字,我看着“***正在输入消息”的提示栏,惟有等他说下去,“我说过,你的过往我都了解。正是因为我了解你的过往,所以我想我以往那些对女人的经验可能都不管用。”
“奶奶呢?奶奶也是你故意安排的么?”敲这句话时我手指略有颤抖。骄傲如他自是不屑说谎。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那么我知道他在我心里自此将彻底否定。我不会容忍他将那样一个慈蔼可爱的老人也作为接近我的一种手段。如果是否定……我突然害怕他给我的答案是肯定。那样的话,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多么矛盾,难道我不希望跟他什么都没有么?可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
“为什么这样问?”他不解,“我以为我给你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
见他如此说,胸腔里悬着的心可耻地放了下来,我亦不隐讳, “对不起,”我对他道,“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