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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你现在板著脸越发像我爹了……”
周平不理。
“周平,你这样我怎麽敢把妹妹嫁给你……”
赵雁声好笑。
“周平……”
这以後,周平真正跟赵雁声身边的莺莺燕燕都结下了仇。
而这时候的赵雁声,还是想著周平做妹夫的。
周平是好人,一直在一起真正好。虽然越大越有些严肃,搭他一下肩膀就能跳起来,赵雁声想,不过他宽宏大量不会计较。
直到有一天赵常邀了街坊同僚摆了几桌酒,笑说今天周平画娘就要订亲了,赵雁声才突然发现,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他把周平叫出来。
“做我妹夫亏待你了?”
周平诧异。
“怎麽这麽说?”
赵雁声看他。
“你的脸色是怎麽回事?!”
他挑著眉盯著他。
“你要是有什麽不愿意,趁早说出来,别到了了後悔,终身大事可没後悔药吃。”
周平说绝没有这种事。
赵雁声嗤笑。
“多少年睡在一起,我还能不知道你真笑假笑?”
他拽著周平靠在墙上。
“说,你是不是有其他中意的人?是谁?”
周平被他逼的紧了,这麽近看他一张脸紧逼上来,下身都靠在一起,热的发烫。
周平咬牙一推。
赵雁声没料到他真使力,被推翻在地上。
他站起来,刚才那记擦到了他面颊,他摸著刺痛的地方,看周平甚至不望他一眼,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赵雁声怒了。
周平站住。
赵雁声指著他。
“你……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现在还要娶我妹妹……周平!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娶画娘是不是因为我爹!”
周平心跳的好像要挣出来,他不敢看他,他知道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必定直勾勾的盯著他。
赵雁声又叫。
“周平!”
周平说。
“是。”
赵雁声不可思议的看著他。
周平想,只要说是就可以了对不对?
他说。
“我是因为赵伯父,才娶画娘的。”
周平想到赵常找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深深的望著他,他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答应的。
这件事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一年前就知道了,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做了血亲,就能一直在赵家呆著,即使以後雁声去了什麽地方,他们也一定会重聚。
何况他娶的不是别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画娘。
赵雁声当场说不出话来。
周平没有看他,他还是背对著他,但他知道他没有走。
“又是这样……”
雁声艰难的说著。
“又是这样……只是为了报恩麽,原来你要娶画娘,说我们是朋友,只是为了报恩吗?”
不是的,不是的……周平攥紧拳头。
他知道雁声最怕别人不真心待他,最怕人事翻覆,情意消散,永不回头。
可是不行,不行!
比起这个,他决不会告诉他,他喜欢的人是他……
……
明月高悬,他们已经跑出来好久,等一会儿一定会有人来找他们。
雁声说。
“我们朋友一场……即使你是为了爹才这样,但一直维护我,我都是知道的……”
雁声的声音极力压抑著,周平从当中听出久违的悲伤,心中居然有种满足。
“但是画娘……,她是女孩子,婚姻终身大事,我不能让她嫁给个对她无情的人。”
周平说。
“我不是对她无情的。”
他说。
“我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雁声不屑。
“你会和亲妹妹成亲麽。”
周平沈默。
雁声道。
“两情相悦都有不能厮守的……,你不过拿她报恩,我怎麽能相信你护她一生一世?”
雁声的声音渐渐激烈。
“何况你只是现在还没有意中人,但是将来呢?”
“你前途光明,将来上京能见到多少好女子。万一遇见一个真正衷情的人,到时你是对不起那个女子,还是对不起画娘?”
周平道。
“永不会这样。”
“什麽?”
“我不会再衷情他人。”
雁声笑出声。
周平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再衷情他人……”
他慢慢道。
“我只有画娘……”
雁声冷笑。
“情爱的事,怎麽可以这样泛泛说得的!到时你若抛弃画娘……”
周平道。
“我便发一个誓吧。”
他回转身,那夜第一次直视雁声。
“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芳菲尽 22
22,
建成九年
法佛寺下的山路上,周平拖著伤腿还是竭力跑著。
他要去救画娘,他答应过雁声,一辈子对她好,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雁声……
周平喘著气。
他眼前好像出现他挑著眉毛质问他的表情。
他说,你只是为了报恩麽,原来你与我这般厮混著,只是为了报恩麽。
不是的雁声,不是的。
周平想抱住他,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他,跟他说他是喜欢他的……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他会一直想著他,想他总像笑一样的嘴角尝起来是什麽味道,想他的发解下来,垂在他的脸上……想他的手不只是拍在他的肩膀上……
但是他只敢在喝酒的时候看他,那时候要是坐得近了,雁声还会让他抱著他的胳臂,他可以靠在雁声身上,很近很近,雁声会很温柔的看著他,眼中甚至有点可怜……
哼,他在可怜他,他从小父母双亡,只得努力读书求取功名,雁声双亲具在却只知厮混在街坊勾栏,到底是谁比较可怜……
他也可怜雁声……
为什麽赵伯父就是不喜欢他,为什麽赵伯母有时看他还会有恐惧的目光。
雁声……
周平呼呼的喘著气,他已经跑不动了,他在山路上慢慢爬著。
他把画娘害成这个样子,雁声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画娘……
画娘喜欢他,他知道。
他也想好好对她,他很努力的想,这是雁声的妹妹,是一样的,而且他们一起长大,他也是喜欢她的……
周平眼前开始模糊,好像出现了雁声的脸……不,不一样,他们连长的也不相象。
雁声的眉毛要更黑些,眼睛更亮,下巴有点尖,笑起来总有些痞子样子,但很讨人喜欢。
邻里们总说赵家儿子没有出息,但他们也还是时常招呼他,愿意让他在自家门前坐一坐,吃点蜜饯果子……
那些邻里,他们居然说是雁声带人来杀的伯父伯母……怎麽会这样,他们一定是看错了,雁声……
周平醒过来是在间宽敞的大房间,雪白的床躺著干净舒服,他身上被涂了药,腿上也上了夹板。
窗前有一个人坐著,风度高贵。
周平没见过这样的人,即使是崇清王朱蠛也不会有这样叫人不敢逼视的威仪。
这个仙人一样的人见他醒了,笑吟吟的看过来,一双凤目泠泠生光。
“你叫做周平?”
那人问他。
他点点头。嘴上有些麻木,他舔了舔,唇上的皮肤都裂开了,一片干涸。
“你已经睡了三天,你的腿断了,发了高烧。”那人简洁的说。
“三天!”
周平挣扎著坐起。这样不行……三天,王府的人肯定会发现朱蠛已经死了……也发现他逃了……
画娘,画娘!
周平想要下地,那人凌空一指,他感到一股大力推来,不由自主的又躺回到床上。
“你大病初愈还不能动。”
那人说。
“你要做什麽,我可以帮你做。”
周平隐隐觉得不对,但他还是求他。
“画娘……我的妻子被关在崇清王府里……请你去救她。”
那人微微一笑。
“我可以去救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从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你的性命归我,我的命令你也不可违抗。”
周平怔怔的看著他。他这样的人,要他来有什麽用?他是逃犯……这个人却是仙人。
“你只要答应就行了,其他不必多问。”
周平说。
“好。”
後面的事就变的很简单,那个仙人去王府带来了画娘,但是画娘已经奄奄一息。她看著周平,本来澄清的眼珠先是一片怨毒,又慢慢变成一种悲哀的深情。
周平抱著画娘,他只来得及握一下她的手,还来不及告诉她那个王爷已经死了,还有他遇到一个仙人,他一定可以帮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画娘……,周平呜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和雁声念书的时候,画娘总是在一边看著,又不敢离他们太近。她曾经也有羞怯的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珠,细细的辫子分成两条,後来又渐渐编成花式,最後盘起来,成为他的妻子。
她为他操持家务,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她的兄长,也只是冷冷的看著,等他被朱蠛折断腿的时候,那双曾经粉嫩的折下桃花送给他的小手用瓦罐砸了朱蠛的头。
画娘……
周平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要把心呕出来,他害死画娘了……
☆、芳菲尽 23
23,
後来那个仙人一样的人说,你的妻子我已经救出了,现在我给你的第一个命令是,拜我为师,从此以後侍奉枕席。
周平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但是,这个人跟朱蠛不一样。
他看著那个仙人,乌黑清润的眼珠,一张脸一丝杂色也没有,这样的人为什麽要他这样的人。
仙人笑,我自有我的用意,何况床第之事并不全是肮脏的,你与你的爱人交欢时是如何感觉?与我虽又不同,但也不见得是恶事吧?
周平茫然,这个人能轻易看出他的想法……他长的这个样子,有多少人愿意自荐枕席……好,周平想,不管这个人是为什麽,他救了自己,救了画娘……
现在画娘已经死了,自己还有什麽好留恋的呢。
他说。
“好。”
那人点点头,又问。
“你家里还有什麽人?你的妻子要怎样安葬,你都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做。但是你以後要像死了一样,有再想见的人也不能相见。”
周平说,没有人了,所有人都死了。妻子,他要带她回昌平县葬在她父母之旁。
周平想到雁声,以後再也不见,真是好,他再也不想与他相见……他把他的妹妹害死了……
周平又忍不住哭起来,他的哭不是无声的,是呜呜的呜咽,如果在黑夜里必然毛骨悚然。
那个人却似乎看惯了,只是若有所思的问他。
“昌平县?你的妻子姓赵,那你认不认得赵雁声?”
周平一抖。
良久以後,他摇了头。
那人深深的看他一眼,只是说。
“那你今日起便是我的弟子,我收过十五个弟子,你排行第十七。
“你的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