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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魂之划帝为牢 完结全本-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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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然,你重色轻兄!”亦然假装疼痛的唉呼。

    我气得脸都红了,亦然却还以为我是羞的,哈哈大笑的上马走了。

    亦然、宇文濯、段子言,三匹快马飞奔而去,留了我在原地远望着。

    有时候真希望我也可以快马扬鞭,笑傲沙场。不过前方的三个人已经是喜欢闯荡拼命的性子了,我留在后方,起码能安了他们的心,不怕有后顾之忧。

    我在城墙上站了很久,直至夜幕降临,才见一匹快马入了城门。

    我认得夜七的身影,但是夜七手中抱着的人呢?

    想也不想的跃下城楼,首先入眼的是一袭水绿色的长衫,而后是亦然紧闭的眼。

    我的脸色瞬间苍白,颤抖着从夜七手中抱过了人来。温热的呼吸传来,稍稍定了心,忙切了脉,提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没什么大碍,只是暗伤复发,加上心累才昏睡了过去。

    “主子说……”夜七开口。

    我却没有去听,紧抱着亦然转身回走。

    将人放在床榻上,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才安了心,到药房挑了几幅药材,熬煮后装在铜盆里带回了屋。

    路上,远远见了大军回营,宇文濯与段子言有说有笑,便也安了心。

    取了帕子,沾了药,替亦然细细的擦拭着。

    少年眉眼如斯,似乎从幼时便未曾变过。娘亲总叹一句,虽说身闲心亦然,可是像亦然这样没心没肺的,做娘亲的会觉得很寂寞的。

    当这个少年眼里心里装进了一个人,从此笑也因他,愁也因他。我便也感觉到了深深的寂寞。曾经,他与我是最亲密无间的人,所有的表情爱恼都在掌间握着,不舍的,却总喜欢逗弄着。

    我妒忌了,所以虽然不拦着赫连澈与亦然在一起,却也不愿替赫连澈在亦然面前做任何的解释,所以任着亦然累了心,然后在我面前昏迷。

    我不愿你是我哥哥,所以不喊你。可是,你的幸福,却不是我能给得起的,所以一开始便放了手,所以让赫连澈带你走吧,所以——

    “所以亦然,这是最后一次了!”坐在床畔,缓缓的低了头,几乎是带了虔诚的,将唇轻轻的印在了亦然淡如桃色的唇上。

    抬起头时,却撞进了一双暗如深渊的眼。

    “宇文……”

    我心中一惊,顿时慌了手脚,那是被勘破心中秘密的尴尬。我知道,宇文看懂了。

    “原来如此!”寒冷如冰的声音响起,宇文濯站在门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当初你中了春药却从我身边逃开,根本不是因为害怕喜欢上了一个帝王而举足不前,而是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原来如此!然后呢,得知你最爱的人爱上了别的人了,所以你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我。为了给亦然的心上人疗毒,你整整耽搁了一个多月,却一点也不担心,我还在战场上厮杀搏命。我以为你是兄弟情深,深到了同眠共枕甚至于处处维护谦让,却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原来,我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这个人,只因为,我慢了十年?”

    他站在那里,寒心的、忧伤的望着我,等着我的解释。

    我张了张口,最后却垂下了眼,盯着地面,呢喃了一声:“对不起!对不——”

    那人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泪水从脸庞无声的滑落。

    宇文濯的别扭是假的,我对亦然的情愫却是真的。不知是何时,随着那张笑脸,情根深种。如今,我已然放下了榻上的这人。

    宇文濯,我可以对你撒谎或辩解,道歉往往比这更伤人。但是,我不会对你说谎,也不能!

    如今,我已然放下了榻上之人,是不是,同时也失去了你?




第14章 爱别离

一夜无眠。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白,千里万里冬雪色。口中呵出的白气染了面上的雪,沿着眼角滑落的融水,似前世的泪,累积了无数岁月,如今方缓缓落下。

    “哎呀呀!小斐子的神色如此严肃,难不成是昨夜寂寞想我了?”

    段子言不知何时坐在了不远处的横栏上,正拿着宇文濯的那把折扇,一下一下挥舞着,还用一脸轻佻的表情看着我。

    “子言!起得真早啊!”我慢步走了过去,与他相对,视线却不由得移向了他手中的折扇。

    “你也是,殿下也是。”段子言将扇子在手中合敛,低着头一脸羞涩:“一早看到人家,都是这般呆滞的表情。虽然人家倾国倾城,害得殿下就连扇子被人家拿走了也没察觉。现在你也这样,人家会害羞的!”顺带配合的身体扭了两下。

    “是嘛?”瞧着雪色颇好,我淡淡的扯了扯唇角,伸手便是一推。

    “哎哟!”一声惨叫,幸灾乐祸的家伙径自倒在了雪地里。

    我手搁在栏杆上,低着视线,看着在地上挣扎了下准备装死的家伙。

    见我没什么要表示的样子,段子言自觉的从雪地里起了身来,那张俊秀的脸上沾了雪,伸手拍了拍,然后才正色道:“昨夜殿下在雪里站了一夜。”

    指尖拽进栏杆,我抬起了眼:“他——没事儿吧!”

    “那么冷的天,说没事儿,你信?”段子言轻轻一笑,让我分辨不出。

    我忙拉着他的衣角:“让军医过去看了没有?可是发烧了?”

    “军医?看病你比较擅长吧!既然担心,为什么,你不去看?”段子言如是问。

    “他——怕是不想见我了!”我轻咬着下唇。

    “我和殿下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犯傻。”段子言轻道,“你们的事我知道得不多,殿下也不肯说。可是有些东西,我看得比你清楚,殿下喜新厌旧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但是他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回头也是真的。比如宸国,比如你。斐然,当年你为他落过泪,如今,他为你伤了情,可也算,还君明珠了?”

    “投我以木桃,我却未能报之以琼瑶。错在我!殿下他——怕是恨我的!”若是换成了我,也会记上心头,不死不休。

    “呵……”段子言轻轻一笑,突然道,“斐然,你可曾发现一件事?”

    不知他说的是哪件,我望着他。

    “你学着我们,唤了七年的殿下了吧!”段子言若有所思的道,“其实,你唤殿下时的语气与我们是不同的。我们叫殿下时,不会同你一般,总是很随性的说着,殿下你如何如何,殿下我如何如何。正常的下属是不会在太子面前用‘你’‘我’这样的称谓的。我们都发现了,却没有人纠正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细想来,我似乎真的自一开始便是如此称呼他的。心里便若有所悟。

    “因为殿下默许了!”段子言道,“殿下不介意你将身份与他对等,也不介意你表面上恭敬,实则骨子里并不把一朝太子看在眼里的轻慢。殿下他,对你的纵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斐然,殿下尽管胡闹,却是挖空了心思想对你好,什么事情第一个便想到了你。这样的人,你想骗到手,真的有这么难!”

    一时怔然,而后真诚的道了声:“谢谢!”

    折扇往我手中一塞,段子言手背在脑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哎!谁让我当你们是兄弟呢!合该当一回和事老了!”

    说是和事老,实则,是把宇文濯出卖给我了吧!

    微微一哂,握紧了手中沉甸甸的折扇。

    一如扇子的主人那样,重重的压在胸口的位置。

    我想,宇文濯,如果,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

    从侍从手中接过饭菜,进了屋,正见亦然伸着懒腰坐起身来,精神似乎好了些。

    “饿了吧?”我轻笑着,将饭菜放在了桌上,“吃了早膳就回风琏客栈吧!我派人送你过去。”

    “嗯?”亦然一脸古怪的看着我,“斐然,你要赶我走?”

    “什么叫赶你走?我答应了赫连大哥要送你回去的。我要再私扣你,赫连大哥该拿我是问了!”这话是真的,也是我的私心吧!

    亦然该回到赫连澈身边去,倒不是我心怀芥蒂,而是赫连澈等得够久了。亦然留在军营,一方面危机四伏,另一方面,宇文濯……

    “你怎么了啊?有点奇怪……”亦然掀了被子鞋也不穿的跳下床,“是不是宇文濯打了败仗?”

    “不是!”我叹了口气,指责道,“地上凉,把鞋穿上!”

    亦然径自走了过来,心疼的碰碰我的眼睛:“一夜没睡的样子,宇文濯欺负你了?”

    亦然始终认为,我便只有被宇文濯欺负的份啊!

    “没有!昨夜是担心你!”我答着,递了筷子过去。

    亦然点点头,挑了挑菜,吃了几口,然后扔了筷子,蹭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一脸委屈:“斐然你讨厌我了啊!人家不想回去见师兄!”

    “又胡思乱想!”对于亦然的拥抱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便把人推回了椅子上坐好,“方才士兵来报,昨夜风琏客栈起了一场厮杀,不让你去看看,你该担心了。”

    “什么?”亦然脱口惊呼,饭也不吃,转身往外掠去。

    我一把将毛毛躁躁的孩子抓了回来:“穿好衣服再去不迟!赫连大哥加上一个江佑辰,应该不会有事。”

    亦然乖乖的站着,让我帮他穿戴完毕,才抓了床头的麒麟剑,撒丫子往外跑:“我去看看,你自己也多加小心啊。”

    “哎——”我忙将人唤住,将几瓶药塞给了他,深吸了口气,道,“哥,记得吃药!”

    为我难得的一声“哥”笑开了眉眼,亦然故作老成的拍拍我的肩膀:“这才对嘛,你小子终于肯叫我哥了!真是难能可贵啊!放心吧,大哥我素有小魔头的称号,旁人奈何不了我的!我走了,想我的时候就来看我。我相信以你的手段,能很快找到我的!保重!”

    亦然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声“哥”出了口,意味着白斐然变了,走出了固守的城池。

    月魂与日魄,终不可同日而耀。

    若是如此,也无所谓的。那绝尘而去的身影,是去追逐自己的牵绊。而我,只想握着一双手,相携到老。




第15章 舍不得

军医说,宇文濯染上了风寒。我心里琢磨着,这人不是自小学的帝王术吗?私情再大大不过家国,临了战场竟还是因我在雪中站了一夜。

    “啪!”

    一声脆响从房中传来,紧接着便是宇文濯不耐烦的声音:“我不喝,滚出去!”

    声音喑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喉咙怕是烧坏了。低低的几声咳嗽,声声低沉,听进耳里,竟觉得有些心酸。

    一名老军医急急忙忙的从房里退了出来,见了我,匆忙行了个礼,哀叹了几声。

    夜七重端了一碗药过来,见了我,目光中含了责备,却还是将药递了过来。

    我朝他点点头,推了门进去。

    本以为应该趟在床上的人却是背对着门扶着桌子站着,脚下是摔坏的药碗和一地的药汁。

    “耳聋了是不?滚出去!”虽然声音沙哑,却掩盖不了天生的气势。

    “手上还端着药呢!”我平静道,“你不喝,我怎么出去?”

    宇文濯听见我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沉声道:“夜七!本殿下的居所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得,都成阿猫阿狗了!怕是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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