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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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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削尖白皙的指尖轻握伞柄,来人自三十二骨青纸伞下抬脸,也轻轻笑。
  声音不大,笑得清脆。
  他笑也好,不笑也好。看你也好,不看你也好。都是清透纯粹,全没有半分掩饰。
  不须你猜,无需你度。
  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付云中对着已然站定面前,星眸弯弯,睫毛如羽,笑得实在是很好看的面容,叹息一般,道出最后两字:“……重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淅淅沥沥。
  本应在湿冷中愈发难熬的雨夜,却莫名带上了怀念般久远而真切地温度。
  重霄的语声中似也带了些感慨意味:“你还是这么能说会道。怪不得师尊一直很喜欢你。”
  这句话意思明确,却说得含糊。
  除了这声“师尊”当指礼尊老头儿外,这“还是”是与何时相较,这“一直”又是从何时算起?
  当年的重明深得礼尊喜爱,人尽皆知。也难怪,少即聪颖,明思强辩,进退有度,接持有礼,爷爷辈的都喜欢这种乖孩子。可如今的付云中虽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囫囵度日,嘻嘻哈哈,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哄得礼尊老爷子倍儿欢喜。
  付云中已经确定了,苏夕言和重山都早就认出了他。
  那重霄呢。
  从小体弱,而更得玩伴们照料陪伴的重霄,到了后头重明都分不清是和重山在一起的时间长还是和重霄在一起的时间长的重霄,又认出付云中了么。
  重霄对着付云中的目光和笑容从来都是这般。好似看着付云中,又好似看着名为“付云中”的壳子里,流放十二年,坚忍十二年的枯魂。
  付云中左瞄右瞄,照旧没自重霄清透漂亮的微笑里看出半点破绽,便又笑了:“我这不是在城头蹲着没事儿干,和大叔大妈们闲扯扯出来的口才么。”
  重霄还是微笑,不置可否。
  付云中继续道:“倒是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看着随波逐流,实则想着要做,便定要做到底。还让人不好猜,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会儿云墟不太平,你还大半夜冒雨跑出来,是来试试能不能在乌云堆里找着月亮么?”
  闻言,重霄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知道,付云中把话扔给了他。
  这“从前”指的是从哪儿算起的从前。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的是这个付云中,还是当年的重明。
  只有大半夜跑来找月亮,还真是重霄惯有的风格。
  爱嗔痴癫。无惧无畏。只需真切。
  得亦真切,舍亦真切。
  大半夜冒雨在乌云堆里找个月亮,也就图个真切。
  但两人都有足够的默契,和足够的耐性。捅不捅破窗纱纸,不过是件随时随地,你情我愿,埋它一生也无妨的事。
  “你明知我不是来看月亮的。”重霄叹道,“你不就是怕我对那孩子出手,或者对你出手时伤了那孩子,才在他奔入密林前出声喊住他么。”
  付云中语塞。他就是这么想的。
  或许相较于他人,付云中最大的特点也就在此——有人故作镇定,有人哈哈大笑,有人亮出兵器,而此时的付云中老老实实两手一摊:“不好意思。因为我武力不济,真的打不过你。”
  重霄又在笑了。
  付云中知道,今晚上重霄一直在笑。虽然重霄平日里就常是微笑得叫小师妹脸红得忘了要问什么,但对着付云中时的笑,才是真的一直在笑,一直在真的笑。
  就好比重霄也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不论是正午日头晃晃,还是夜半鬼影幢幢,映在付云中那双刹那春暖,满眼江南的眸子里,只会反照出里头冰雪未融时,才有的格外璀璨耀目的光。
  重霄摇头,开口:“我不知道你打不打得过我。比起我,你更怕的是方才一路紧跟你和那少年至此的三人,毕竟人多,功夫亦顶尖,若我与他们围攻你,你必无法好好保护少年周全。现在他们又跟着少年走远了,看来并不是来找你麻烦,更不会是找我麻烦。”
  付云中“呃”了一声,默认。
  重霄继续道:“放心,我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来找你说几句话。”
  付云中一愣,哈哈笑:“哎呀哎呀,原来反而是小师叔来找我诉相思呀~小晴、鸢儿和黛兰几个非得嫉妒死我!”
  听见几个名字,重霄隐约记得,按辈分,该是瞧着他时最脉脉含情,即将成为他小师侄女的几个本届应考弟子了。就当没听见付云中的浑话,重霄敛了笑容,道:“有个不情之请。”
  付云中也停了笑,等着听。
  便听见重霄悠悠一句:“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这些天里,尽量不要与飞声等人在一起,尽量孤身一人。”
  “……”付云中闻言睁大眼,拉了下巴,“你的意思,是叫我尽量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重霄微微苦笑:“是了。”
  付云中又睁了睁眼,眨了眨眼,眯了眯眼,细细看着重霄的神情,还是没能听见重霄说他一句我在开玩笑,或是看出重霄有那么一丝玩笑的意思。
  然后付云中顿了顿,再次哈哈大笑,反比方才更欢畅了些:“哈哈哈哈今儿个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的都赶着来给我忠告,两个叫我小心,一个叫我不要小心,我这是小心点好,还是不要小心点好?”
  ——小心了,能不能撑到不小心的时候?
  ——不小心,又能不能留条命去思索究竟该不该小心?
  重霄不语,垂眸。浅浅无奈,只无半分回头。
  付云中笑了几声,看着重霄,也不笑了。
  不笑了,还叹了。
  叹得轻忽飘渺,不细听,还当真以为只是沉重了些的一声呼气。却是十足十的无可奈何。
  羽睫一颤,重霄听见这一声与当年像极的叹,竟是恍然一震。
  一震复一怔,抬头看时,面前付云中又是“付云中”该有的嬉皮笑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付云中顶着张笑得欠揍的脸,还说了句:“既然云墟城最好看的小师叔都找我夜半诉相思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小师叔的吧~”
  重霄愣了愣,再一次唇角轻勾:“多谢。为难你了。”
  “哎……”付云中挠了挠头,“这话一听,怎么就觉着自己已经前途堪忧了啊……”
  重霄失笑,将手中伞递给付云中:“夜了,该回去了。”
  付云中点头,抬手。
  除了极擅轻功的剑尊凌霄一脉弟子,从来没有任何一名云墟弟子敢轻视、敢自比“重”字辈小师叔的轻功。重霄本也就出自凌霄门下,曾是凌霄最得意的弟子,才被传下重霄的名号。付云中自然不必担心,吱悠一晃眼,重霄顶多淋着个发梢衣角,人就已经飘回云墟城中了。
  这把伞,还是留给付云中撑着慢慢遛弯回城门比较好。
  手半抬,指尖即将触及轻握伞柄,重霄削尖白皙的指节,付云中却突地怔住似的,顿了动作。
  同是修长精干,不同于重霄养尊处优,练剑磨成的指掌,付云中半算干惯粗活的手指节粗大,指尖圆润,这般靠近一比,犹显得沟壑深沉,风雨沧桑。
  怎么看,怎么不适合交叠一处。
  眼见付云中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重霄不解地看向付云中。
  而付云中把手放了下去,却又抬了起来,搔头。
  骚完头,摇摇头,垂下头,抬起头,歪了头:“……我怕,我会怀念。”
  莫名一句。
  唯有付云中面上比十足十的无可奈何更十足十的诚恳坦然,和眉头比微微苦笑更些微了些的微微离索。
  未等重霄开口,付云中已错身而过。
  等重霄回身,付云中的身影已隐入斑驳夜雨中。
  淅淅沥沥。
  白皙若雪,眉目如画的人自三十二骨青纸伞下敛眉,垂眸。
  目光落在执伞指间。
  何为真切,重霄明白不过。
  触觉,热度,木质伞柄上头淡淡的余温。
  何为怀念。付云中怀念的,又为何。
  无声笑,笑得也清脆。
  却终是不再那么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会怀念,么……”
  ————
  淅淅沥沥。
  长济堂。
  原本早该闭门,或道即将于黎明开门的药馆,在这即将过去的今夜,却是不安生了。
  外头雨疏风骤,里头灯火通明。
  有人持刀弄枪夜闯长济堂,偏生是来自云墟城的三名“重”字辈师叔,带着六名“飞”字辈弟子,闯得真叫一个正气凛然,冠冕堂皇。
  他们有理由正气凛然。他们本就是来捉拿犯人的。
  在这官府老爷都得向着云墟小师父赔笑脸的云墟地界,云墟城要拿的人,连官府都罩不住。
  三名师叔面前跪了好些人,都是长济堂的药师和散工,其中一个年轻小工抖如筛糠,不住磕头,只道冤枉。
  四名“飞”字辈弟子在师叔边上站着。另两个转来转去,毕竟年轻了,看着形迹可疑的,威风凛凛喝问几句,听着不大对劲便大力拖拽,非叫人服软,最好再来个老实交代不可。
  师叔们也不拦。
  对于有些事情来讲,结果和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个“势”。大势危势之下,自可达不打自招、不逼自反、不兵而胜之境。
  可显然,有些人就是那么不买账。
  须发花白,满面皱纹,额上系一条洗发了白的汗巾,看上去目钝耳聋的布衣老者,便自顾于边上捣药。
  咚、咚、咚。节奏一致,从始至终。捣完了罐子里的,停一停动作,略哆嗦着手,自边上屉子里头取些新鲜的。
  他已经捣了一晚上的药了。
  其实他也已经捣了一辈子的药了。今晚上,和其余那些因有急症病人而须连夜捣药的夜晚,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
  小弟子见这老头儿如此气定神闲,上上下下打量老头好几眼,大了喉咙:“你这老家伙是怎么回……”
  话未尽,转为哎呦呼痛,捂着后脑回头一瞧,见是自家师叔虎着眼睛瞪他,便不敢说话了,赶紧后退一步。
  师叔上前,对着老头儿毕恭毕敬拱手一礼:“小师侄没见过世面,冒犯季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老头儿没听见似的,还是一下一下,咚咚鼓捣。
  师叔见状,喊了方才造次的小弟子上前:“不知道这位就是长济堂代掌柜季礼么,赶紧跟季老道歉!”
  小弟子不知所以,倒也明白这老头儿得罪不得,老老实实拱手鞠躬认了错。
  师叔又替小弟子说了几句,才再次向老头儿拱手一礼道:“不知季老对今次之事,可有所知?”
  季礼终于顿了捣药,开口:“长济堂为云墟城供了数十年的药方药材,我也在这儿快做了古,说得的事儿,说不得的事儿,我都知道的多了去了。你又可知,哪些是你听得的,听不得的?”
  也就这么顿了一顿,老头儿继续捣药。说话的时候,头没抬,脸没转,看都没看云墟师叔一眼。
  闻言,师叔略为尴尬,却也知老头儿所言句句在理。字中虽露锋芒,实也是为他自己,和他们这些云墟人的安危考虑。
  八百年云墟,能听不能听,能见不能见,能说不能说的事,从来不止一件两件;听了不该听的,见了不该见的,说了不该说的,反受其害的也从来都不止一个两个。
  师叔还未组织好语句,季礼又开口道:“你们想带走的人,便带走吧。”
  诸人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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