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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小妹羞愤跺脚。
何田叶走过马路,站在阳光里,笑着对耿直招手。
耿直没有和她说话,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沉默着走向摩托车。何田叶却是心情很好,挎上她的胳膊,脚步都是轻快的,看到她手里捏的玫瑰花,问:“送我的吗?”
“啊,是。”耿直递给她。
何田叶却不接,停下脚步,把脸凑到花旁边,问:“花漂亮还是我漂亮?”
耿直嘴角抿了一下,眼里带了笑意:“你漂亮。”
何田叶又问:“那,刚才那个女孩漂亮还是我漂亮?”
耿直说:“你漂亮。”
何田叶:“在你见过和没见过的女人里,谁最漂亮?”
耿直抱住她说:“你最漂亮,在我心里你永远最漂亮。”
“这话真俗。”何田叶弯起眼睛笑了,说,“我这么漂亮,你以后不准对别人心动哟,不然我就掐死你。”
“凶婆娘。”耿直小声说。
“你说啥?”
“我说我爱你。何田叶我爱你!”后一句耿直用尽力气大喊了出来。
“你疯了!快走!我可不想上新闻!”何田叶拉着她跑起来,两人跳上车迅速逃离。
疾驰飞奔,何田叶畅快至极,不顾形象地大吼大叫,耿直听着她发泄般的喊声,负面的情绪也被狂风刮散成渣,半道突然拐弯,冲下一个大坡,穿过几条颠簸的小路,来到她们曾来过的河边,缓缓停下。
何田叶摘下头盔走到河边,深吸口气,说:“他要走了。”
耿直:“走?去哪儿?”
何田叶:“出国半年。”
耿直愣了一下。
何田叶转头看她,突然拍拍手,然后张开双臂:“来!”
耿直走近她,笑了一下,猛地箍住她的腰将她抱离地面,原地转起了圈。
何田叶大惊失色,抓紧她的肩膀:“呀!快放我下来!掉河里去了!”
耿直放下她,朝着河面“啊——”大喊一声,舒了口气,道:“太他妈幸福了。”
“注意文明,小心我报给耿叔。”
“遵命,媳妇儿!咱回家吧?”
“嗯,走吧。”
耿直:“我是说,咱们回柳树坡吧,见我爸妈?”
何田叶一呆。
耿直琢磨着她是不是因为感动才傻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见你个头啊!”何田叶PIA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有你这么空手去见家长的吗?没点儿脑子。”
耿直摸摸头:“啊,你说的对。那明天吧?”
“明啥明,下星期再说吧。”何田叶转身,“回家,我饿了。”
耿直问:“你是不是有点儿害怕?”
“才没有!”何田叶语气铮铮,但背对耿直,表情很是忧心,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咋办,心里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啊,怯的慌呀……
“咳,耿直,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不准笑。”何田叶咬牙,问出了那个千古名句,“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不准笑啊!认真回答!”
耿直:“掉水里?嘿,我妈游泳超级厉害,她肯定会把你捞上来的,我是个旱鸭子就不添乱了。”
何田叶:“……中看不中用。”
耿直说:“我别的没啥,就是游泳,死活学不会,没办法。你要是掉山沟里,我估计还能爬下去把你捡上来,水里就不行了,我一见水就沉。”
何田叶:“唉,算了,快回去吧,我今天要吃浆面条。”
“好嘞,媳妇儿。”
“我还要喝麦仁儿汤。”
“得令,媳妇儿。”
“我明天早上要吃小花卷儿。”
“明白,媳妇儿。”
“我明天还要吃……”
耿直笑:“你是猪托生的吧,就惦记着吃。”
“呸,你才猪,哎我说,你那个纹身能弄掉不能?”
“不能吧。”
“哼!”
“……我错了,你随便吃,想吃啥我都给你做。”
“我明天还要吃一品豆腐糖醋里脊蒜泥茄子清蒸鲫鱼麻辣龙虾……暂时就这些吧。你不给我吃,你也别想‘吃’!回家啦,嘚儿~驾!”
耿直望天:要弄齐这些东西还真是得费一番工夫,要不然从外面买来凑数?虽说弄虚作假这种事儿不太上台面,但是晚上不性福可不行啊……罢!做就做呗,为了媳妇儿受点儿累怕啥?田田每天晚上可都累得喘吁吁的呀……
“轰——”
一对儿恩恩爱爱的小情人儿回家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没感觉,难道是月球运动影响潮汐变化进而影响了我的状态?哎呀呀脑袋里的东西都被吸走了
☆、你咋这么你为啥 ⊙ε⊙
艳阳高照嘞,回娘家。
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娘家。
从柳树坡拐进小道,有个双开木门的小院儿,那就是耿直家。两扇门都开着,院子里有一只老母鸡在蹦跶,耿直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何田叶,进门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徐百花女士从屋子里出来,斜着眼睛看了看她们,没说话。她的眉毛和耿直、耿叔都是一个样子,又浓又直,穿着暗花上衣和九分裤,刺绣布鞋,整整齐齐地盘着头,精神抖擞,
气氛有点怪异。何田叶捏了下耿直的手,耿直:“妈,这个是田田,我说带来见你们的。”
何田叶有些紧张:“阿姨好。”
“进来吧。”徐百花没多给一个眼神。
耿直感觉自家妈态度不对劲,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太明显,她没多想,但是今天见了面……这个冷淡程度绝对有问题啊,她还没说她俩关系呢。
何田叶忐忑不已,好像哪里被漏掉了?但又想不起来。
耿家渐渐有钱了以后,院子没怎么动,房屋都翻新装修了。徐百花不是个思想落后的人,因此里面的陈设可以称得上现代化,电视还是大液晶屏,门里门外的鲜明反差让脑袋里还停留着一只老母鸡的何田叶一时愣住了。
耿爹坐在布艺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体育频道,转头说声“来了”,又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的比赛。
耿直站在门口盯着她爸看,耿爹挪了挪,耿直继续盯,耿爹又挪了挪,耿直心里有数了。
握了握何田叶的手,让她放宽心,耿直把买的一堆礼物放在茶几上,拉着何田叶坐在沙发上。这时徐百花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手里提着一柄铮亮的太极剑,一抖——唰唰唰!何田叶心里一紧。
耿直站起来,对何田叶说:“你跟我爸聊聊。”
何田叶看着她跟着徐百花出去,神情十分担忧。耿爹忽然说:“没事儿。”
“啥?”何田叶转头,想起还没和他打招呼,道,“叔叔好,我是何田叶。”
耿爹显然对电视上的内容根本没兴趣,徐百花一出去就再没看一眼。他笑着说:“我知道。其实耿二来过了。”
何田叶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耿二就是耿叔,顿时恍悟,惊讶又带点尴尬地问:“耿叔已经告诉你们了?”
“嗯,说了。”耿爹点了点头,“你跟弯弯是……是那个,我们早几天就知道了,她妈就等着她来呢。”
……等着耿直来收拾一顿?何田叶强烈怀疑提前帮她们做了说服工作的耿叔会不会也被收拾了一顿。
这个怀疑是正确的。
何田叶心情复杂,蹙眉听着院子里——唰唰唰!心一跳一跳的揪着。
耿爹:“没事儿,顶多在胳膊上划两下。”
何田叶惊悚地瞪着他,耿爹似乎见多不怪,道:“屋里有药,伤了也不打紧,还有防结疤的。”
……行了吧,这安抚还不如不安抚,何田叶心悬得更高了。
耿爹:“听耿二说,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的?那个时候我家也苦,一个孩子都顾不住,也没打听打听你过的咋样,唉……”耿爹拍了拍她的手。
何田叶从那一声叹气中听出了许多意味,无一不让她动容,不由自主对这个厚道的男人说了声:“对不起。”
耿爹没有应她,而是说道:“耿二当时有一句话,说‘跟谁过不是过?咱家闺女是个死性子,认准一个就栽到上头了,挡着拦着有啥用?’我后来想了想,是这个理儿,虽然弯弯是我闺女,可我和她妈都拿她没招。不是有句老话吗,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既然拦不住,那也没办法。”
何田叶眼眶有些湿润,多么通情达理的人。
耿爹又气恨道:“划她两下活该!我耿家还没出过这样的!”
何田叶:“……”
父母对孩子的心思,总是这么复杂又诡谲,难以说清,但总之——还是深切地爱着的。
——唰唰唰!
徐百花提剑进来,耿直捂着胳膊紧随其后,俩人进了刚才那个房间。
何田叶徒劳地伸长脖子。
耿爹劝慰道:“不会多深,还得用她帮着做饭呢。”
果然,不久后母女两人出来,耿直胳膊上缠着绷带,冲她笑笑,就去厨房了。徐百花面如寒冰,在何田叶另一边坐下,何田叶立刻绷直脊背。
“你俩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徐百花扫了她一眼,暗暗叹息,说,“你家住这儿的时候,我和你妈关系好,我见你也喜欢的紧,乖乖巧巧的,我就想生个这样的丫头。弯弯说和你遇上了,我还高兴的很,让她多关照你,谁想到,关照出别的来了。”
何田叶规规矩矩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
徐百花道:“别的我不说了,但你听好,你俩的事儿我们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一星半点儿都不想答应。”
额头上沁出细汗,何田叶想道,婆媳矛盾不愧是千百年来无法解决的难题。
徐百花:“我问你一句。”
何田叶赶紧点头:“您问。”
“弯弯和外人打架,你是站边儿上看呢,还是干啥?”
何田叶想起了来之前她问耿直注意事项的时候,耿直是这么说的——我家人就一个毛病,特护短,自家打起来不客气,可要是外人敢碰一个指头,甭管对错,抡着锅上去不带打商量的。
——这个事儿是真发生过,耿直九岁那年,和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儿打架,一身青紫回来,胳膊腿流着血,头上豁个口子,徐百花心疼得肝都颤了,结果那家估计没听过耿家人的恐怖,竟敢找上门要医药费,因为耿直把人半口牙砸飞了。还有啥话?徐百花抄起菜锅把那男孩儿和家长全照着脑袋抡了一遍,耿爹和耿叔闻讯赶来,把那男孩儿剩下的半口牙也给崩了。
何田叶咽了咽口水,义正词严:“备好武器,叫来帮手,万一弯弯输了,蹬死那兔崽子!”
徐百花看她顺眼了点儿,点头道:“既然你俩愿意,你俩就过着吧,过的好了就不说啥了,过的不好咱就有点儿啥可说了。”
何田叶断定,要是过得不好,徐百花的“有点啥可说”,肯定不止“说”这么简单。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不管怎么说,何田叶在徐百花眼里就是标准的好女儿,虽然不乐见她和自己闺女搅合,但总归讨厌不起来。念及她这些年的遭遇,对她的怜惜也多上几分。
临走,徐百花给了何田叶一个小木盒子,话懒得说,不留情面地把这对小妻妻赶走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手镯,耿直瞅了一眼:“我妈的陪嫁呀。”
“真好看。”何田叶轻轻摸了一下,珍重地收起来。
耿直笑着揽了她的腰,两个人慢慢走着。
“你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