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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是正式的约会,熊晓苗直觉得这夏静生这时特别的帅,心怦怦跳,想也没想,接了句:“来了。” 说完看夏静生戏谑的笑,这不废话吗!
加了句:“打不到车,我坐车换地铁来的”又问:“等了很久?”
夏静生站起来,握了她的手,低低笑,说:“没事。我也就等了一会。”
很久后,她明白,他说:“没事。我也就等了一会。”无论是多少次,无论是多久,他都是这么说的。
一会儿,两人都笑起来,这样的对话太不适合他们。
熊晓苗拉了他大步走,都老夫老妻了,心跳也只是一下下,很快的习惯了,问:“到哪吃?”
脚有点疼,最好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
夏静生却在后边拉了她,盯了她背一眼,促狭的笑了笑,问:“熊晓苗,你到哪去蹭的,一块灰!”
熊晓苗不信,夏静生老是喜欢和她做对,瞪了眼说:“不可能!”
夏静生笑,伸出手来,拍了拍她背后,把手掌伸到她面前。
熊晓苗低头一看,果然,他圆润的指尖上有白色的粉末,有点懊恼,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短衫外套,还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全他被瞧去了。
医院里也没蹭什么啊,想了想,“啊”了一声:“我做地铁的时候,看见只有一个空位就坐过去了!”当时也有人站着不坐,她腿太酸了,想也没想一□坐下,定是那时蹭来的。
换了个脚,巴巴后背,尝试去掸掉。
夏静生眼镜下大眼睛眨啊眨,嘴角直乐,说:“没人坐的,嘿,就你坐!”这熊晓苗懒得出奇了。
见她伸了个手猫了半天了,还是拍不掉,抓了她手,索性自己帮她掸了两下子说:“这衣服吸灰,回家再弄!”补上句:“没事,看不出来!”
熊晓苗就自我催眠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跟着夏静生往外走,越走越慢,脚后跟火辣辣的疼,蹬了蹬鞋子,很受罪,恨不得把脚扛头上走了。
夏静生走前边,问:“吃泰国菜?”一偏头,看见熊晓苗的熊样,皱了好看的眉,问:“脚疼?”
熊晓苗脚是疼,但有不想错过这次,难得她和夏静生不吵嘴,两人在一起像回到初初约会的时候,摆摆手,她说:“不疼”翻了包,抽了纸巾出来,弯了腰说:“等下,我拿纸垫下!”
就准备脱鞋。
倒是夏静生看了她扯了鞋子,直抽凉气的样,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抓了她鞋子,蹲了修长的身子,硬了声说:“上来,我背你!”
这时,下班的人潮已经疏散了点,湖南路地铁的出口隧道没太多的人,自家老公,用惯了,她也不客气,猴上宽厚的背,自动调整个姿势。
夏静生托了她起来,把高跟鞋递给她,数落:“出来时换双鞋!”
熊晓苗摸了把他的脑袋,嘻嘻笑:“不要,不配衣服!”
想想又有点懊恼,明明做了最好的准备,不是衣服出问题,就是鞋子有毛病,难道她熊晓苗和他夏静生注定就那么坎坷?
她不知道的是,大多女生都是如此,预期了最美丽的自己,最完美的约会,到了最后总有点小毛病,偏偏就是这样的不完美从在回忆里变得灼灼发亮,让人想起那样的青涩,傻傻一笑。
只不过熊晓苗的不完美比较痛苦……
地铁的出口,是很长的台阶,熊晓苗挣扎着要下来走,夏静生一掌拍了她□:“别乱动,怕你老公辛苦,就记得回去减肥!”露了调笑。
熊晓苗红了脸,掐了他脖子,手在他口袋里摸了把,掏出两颗柠檬软糖来,问:“小静先生,不去吃饭了?”
剥了糖,吃了吧唧吧唧的。
夏静生“哼”了一声:“你这样子,回家吧!”
台阶一层层的上去,秋日天黑得早起来,盏盏街灯把路面晕成澄澄的黄,远处的玄武湖碧波一片,灯火通明,江苏展览馆玻璃的外壁反射出夜色的光来,微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嘴里弥漫着甜甜的柠檬香。
她趴在他肩上,撩了他已长长不少的刘海,轻轻说:“背背驼驼!”
儿时,她猴在父亲的肩上也是这么说的,呢侬的南京话。
他低了颈,她的碎发钻入脖子里摩得他微痒,听着她手里皮鞋随着他的颠簸的“嗒嗒”撞击声,低低的笑。
还剩一颗柠檬糖,她在他嘴边晃了晃,说:“小静先生吃吗?”有点得意。
他没好气说:“不吃!”知道她是故意,他说吃就逗他!
她不甘心又问:“吃吗?”带了哀求。
他坚持,抿了嘴:“不吃!”
“吃吧!”
“不吃”
“吃吧!”
“吃”
“嘿嘿,不给你吃!”
……
恋爱中的人总是抱怨生活过于平淡,吃饭,逛街,上网,再无其它,没想到偶尔为之的举动却能带能意外的惊喜,意外的发现对方又耀眼起来,甚至再次燃起喜欢之心,关键是……有没有那心思,做或不做?
72%纯巧克力
秋日的清晨安谧的,晨光伴着鸟鸣,马路上的早餐摊人一点点多起来。
而夏家的每一天早晨却像是在打战,关于谁先使用厕所,关于谁来烧开水,关于谁喊了句:“今天怎么还是吃面包!”
夏静生的SUV八点准时停在省人民医院的后门,为了害怕高峰期的堵车又火速离去,熊晓苗对着车□挥了挥手,一阵凉风吹来,打了个喷嚏,她裹了裹外套,秋日的天气总是早晚凉,中午却顶个大太阳,夏天的时候盼秋天,秋天来了又嫌天气太奇怪。
巴了巴头发从院后门进去,手机的突然震起来,“ANGEL EYES”一首英文老歌,熊晓苗自那日拾到手机,回去就把自己的铃声换了,觉得以前的太没有气质了。
做女人的大抵都是这个心态,看见别人的好东西,不声不响的为自己置备上,小熊同学在这点上也逃不掉,不过挺高调的,把自己的铃声换了,也大摇大摆把夏静生的铃声换了,说是夫妻俩要统一步伐,也没想过夏静生原来用的可是一首法文名曲。
那么早打来的电话,她以为是夏静生的,看也没看接了,说:“喂,我在医院里了!”
电话那头才传来梅娆半死不活的声音:“你在医院关我什么事”叹了一声,大喊:“熊猫,我都要烦死了!”
熊晓苗打了卡,对护士小姐一笑,回道:“烦什么,工作?男人?” 女人这把年纪能烦的就这两个。
梅娆那“沙沙”的背景声,尔后,地铁的背景声,“##银行梅花卡提醒您,新街口站到了”
熊晓苗拿了电话不好进办公室,站在拐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问:“车子呢?”想起梅娆的桑塔纳2000。
高跟鞋的踢踏声,梅娆很没精神;心不在焉说:“拿去检查了!”
熊晓苗“刷”一下拉开窗户上早晨的秋风透进来,很久没和梅娆这么打电话了,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光,一大早唧唧喳喳的宿舍讨论着早餐吃什么的热闹劲儿,那似乎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一低头,瞥见电脑中心的主任从楼下拎了包经过,想起自己还在混水摸鱼,催促梅娆,“啥事大不了的,说啊!”
梅娆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蒋仲文!”
熊晓苗抱了包,靠在窗边,哈哈的笑了起来,又是这个蒋仲文,梅娆的老情人,念念不忘的大学男友。
梅娆那边没了声音,约是有点抱怨。
熊晓苗赶紧收敛笑意,“媳妇儿,别急,今晚上咱请吃饭,好好谈谈!”
她在讲这话的时候像回到了大学里,对着每每在蒋仲文那受了委屈的梅娆说:“走,后街吃东西去!”
熊晓苗这人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总是先想到吃,自然以己度人,认为梅娆的烦恼也可以用吃来解决,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梅娆果然在电话那头笑骂,“媳妇儿,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微风挠了头发,熊晓苗巴巴碎发,抬杠,“那别去了!”
梅娆笑,“去,怎么不去,媳妇儿请吃饭一定要去的!”
商量好了时间地点,两人才挂了电话。
熊晓苗前脚进了机房,主任正好进门。
觉得自己赚到了的乐呵下,熊晓苗想起刚才的对话,想起蒋仲文这号人物,
打开机子,输入密码,
她想男女的思想到底是有天地的差别的,一个女人若和同性朋友极好,她必定会送最亲密的头衔给你,例如:情人,老婆,老公,大老婆,小妾……无奇不有,她和梅娆就互称“媳妇儿”;但换了是男性的话,则是巴不得用最猥琐的语言来称呼同性好友,对最好的朋友一律用“呆*”来招呼,爽的时候还会指着朋友骂一句:“我靠,一群呆×”。
哪个神人说的:男女是互补的。果然精妙。
熊晓苗想想又笑起来,发现了很好玩的定律,想着今晚回家一定要和她家小静同志讨论讨论,不知道她家老公听见是何种表情。
敲着键盘,感觉笼罩在身上的阳光越来越暖和,小熊同学因为自己的发现固执的认为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很好,很好的日子。
可直到下午的时候,她的这个坚信就很快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下午的时候回了封邮件给印度老头,想报告下数字医院系统的升级情况,刚要打字又有事了,
熊晓苗发现这几日自己变成医院的红人,每个科室的跑,才一□坐下来,药剂科打电话来说那边药物编码显示不了,约是程序出现问题了, 她只好‘摆驾’药剂科。
忙了半天,喝了无数杯茶,听了无数句八卦,知道口腔的董医生昨天约了外科的林小姐吃饭,临床的赵护士到昨晚为止相亲了二十次依旧没成功,药剂科外聘了个常青藤联盟的在读博士,据说长得极帅,一来就扫荡了不少护士医生的心房,
熊晓苗调试好BUG,走出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这些医生护士在病人面前一副救死扶伤的冷面样子,没想到私底下也是如此热衷八卦,一个大医院就像一座小城,消息四通吧达,实在可爱的紧。
常青藤的在读博士?貌似她也认得一个。
走到转角的科室,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伟岸背影,侧着她拿了纸板在签字,旁边小护士低了头,红了脸,时不时抬头瞄一眼,那男子倒像知道,弯了嘴角,手腕动得漫不经心。
熊晓苗反射喊了句:“胖子”
长长的落地走廊人来人往,护士拿了血样走过,医生的白袍擦过身边,病人推了输液器慢慢在走廊上挪。
她这一声“胖子”不轻不重,一下子被人流声,“滴滴”的仪器声盖过了,偏偏那人真转了头来,细小的红宝石耳钉一闪,一张麦色的脸蛋,□有致的眉骨,很深的脸部轮廓,浅红的唇角一张,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来。
熊晓苗站在那,有扇死自己的冲动,果真是他,这人她是肯定不会认错的,
那耳洞是他第N任学穿孔的女友帮他打的,那红宝石耳钉是他硬逼了她领了第一份薪水买给他的,那麦色的皮肤是他追求美黑跑去激光的,做完了后还跑到她和叶子面前展示。
那人眼睛一亮,侧头对小护士一笑,递了表格纸板回去,跺了步子走过来,熊晓苗抖啊抖,嘴角扯啊扯,他站定了,眯了细长的眼,手插在白色衣袍的兜里,笑的那个人面兽心,啊不,人面桃花的。
走廊上,人照样动,机器照样响,往来的人回了头看。
那人开了嘴角,声音不高不低,带了促狭:“熊猫同志,你”顿了下,貌似很沉重的语气,“又胖了!”
熊晓苗翻了白眼,差点口吐白沫,早知道她就不条件反射的喊了,只是太过于兴奋居然在自己的家乡见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