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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沈沅钰还在慕容圭的手里呢。他一向喜欢剑走偏锋,喜欢冒险,这次却有些后悔了。这次就算是埋尸在蝴蝶谷,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可是万一沈沅钰出点儿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谢纯别看平时的时候智计百出,可是真正领兵打仗这还是第一次。所以指挥起战斗来还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他心中焦急,急着上前督战,没想到站得太靠前了一些,北燕的士兵抓住机会,偷偷发射了一支暗箭,正好钉在谢纯的大腿上。
谢纯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一个亲兵用身体帮他挡了一箭,这才避免了他被人射杀的命运。
谢纯带出来的这些,都是谢家的私兵,平日里对谢纯那都是敬若天神的,看见谢纯受伤,而且伤势似乎颇为严重,顿时一阵骚乱,攻势便是一缓。
这个插曲被妙慧用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妙慧高兴地道:“陛下,谢纯被我方战士所伤,现在南晋的士兵已经退下了,真是天佑我大燕。”
慕 容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别看他表现得云淡风轻的,其实谢纯还是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他自以为三千精锐亲兵,对付五千南晋的士兵都没有问 题。而大晋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抽调出这么多兵力出来的,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来到蝴蝶谷,没想到谢纯利用武器犀利,竟然将他的亲兵完全压制住了。
沈沅钰的心却直沉了下去,谢纯受伤不能指挥战斗,谢家的私兵离开他这个灵魂人物,恐怕士气直接跌落到谷底,还如何与慕容圭的北燕军较量?
她心里微微一叹,这,大概就是天意吗?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手就伸向了怀里。
正在沈沅钰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蝴蝶谷谷口之处,谢纯正在暴跳如雷,“扶我起来,我要去指挥战斗!”
他的亲兵面面相觑,有人劝道:“宗主,您还是坐在地上休息吧,您再这样,一条右腿就要废了!”
谢纯怒道:“废了就废了。”他是知道沈沅钰的后招的,若是废了一条腿能救下沈沅钰的性命,他觉得十分值得。
亲兵们拗不过他,勉强扶着他站了起来,谢纯的右腿刚一着地,便立刻惨叫了一声。刚才那一箭射得十分深,军医只是帮他剪断了箭杆,还没有来得及把箭头挖出来,就被谢纯给赶走了。
所以他现在勉强站立,右腿上简直钻心一样的疼痛。谢纯脑袋上的汗珠子像是下雨一样落了下来。
谢纯咬着牙,这次一声不吭,迈开步子就向前走去,众人劝他他根本就不听。“赶快给我整队,继续进攻!”
谢 纯受了伤的腿毕竟走不快,才勉强走了几步。就听见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谢纯脸色一变,问道:“是不是北燕的援军来了?”之所以接近到这个地步他的人 还没有发现,是因为谢纯根本就没有派斥候出去,他把所有的兵员全都用上了,势要攻破蝴蝶谷,可谓是拼了命的孤注一掷了。
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趴在地上听了一下,面色古怪地道:“来人似乎,只有二十来骑!”
不光是谢纯,众人都感到惊奇。刚才那阵马蹄声明明是气势慑人,怎么就只有二十来骑?
谢纯还没来得及说话,来骑已经奔到了近前,带头之人穿一身玄色大氅,大氅下面银盔银甲,手里提着一杆长枪,只有一只手控马,那马儿神骏之极,跑得简直就像飞起来一般,一看就是一只价值万金的千里马。
男人生得十分俊朗,坐在马上,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线条犹如刀削斧劈,一双剑眉之下,一对眸子里黑得仿佛深不见底,阳光之下,他全身的盔甲闪闪发光,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谢纯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关键时刻,庾璟年来了。
原来庾璟年接到慕容圭的消息,加上建康那边也传来了沈沅钰被虏的消息,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放下一切就带着几十个亲卫赶来蝴蝶谷。
他这一路快马加鞭,胯下的千里马都差点累吐血了,所以赶到蝴蝶谷的时候并没有比慕容圭、谢纯他们晚多少。
庾璟年一拉缰绳,那马儿立刻就停了下来。他上下打量了谢纯一眼,见他这个德行眉头一皱,淡淡问道:“谢纯,阿钰可在里头?”
谢纯点了点头。“表妹现在在慕容圭的手上。”他对庾璟年的感觉一直是又嫉妒又佩服,如今这个当口,庾璟年来来了,他心里莫名就松了一口气,觉得庾璟年应该有法子攻入谷里去,救下沈沅钰。
他也不知道这种信念是从何处而来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又有些不爽。
庾璟年听到这句话,英俊的脸孔扭曲了起来。“你带这些人,是来救她的?很好很好!第一,我代阿钰谢谢你!第二,我想让你把这些士兵借给我,由我来指挥!”
谢纯一咬牙:“只要能救下表妹,都由你。”他有自知之明,指挥战争这种事,还是庾璟年更适合。
庾 璟年点了点头,立即翻身下马,命令跟他一起前来的二十多个护卫整编谢纯的部队。谢纯走上前道:“慕容圭一共带了三千人过来,每一个都是精锐好手,我虽然带 了强弓硬弩,并且在箭上涂抹了剧毒,但是弩箭带得并不足够多,如今只剩下四分之一了。王爷,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庾璟年此来 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手,一是因为慕容圭在信中威胁他,不许他带太多人来,二是荆州岌岌可危,也不容许他带太多的人出来。如今荆州三面被围,荆州城一旦有超过 五百人的调动,都难以瞒得过北燕军,荆州军一旦知道庾璟年不在城里,恐怕立刻就要崩溃。所以庾璟年只好带了几十个护卫前来。
庾璟年本来是报着必死的心前来的,所谓的尽人事凭天命,就算救援不成,能和沈沅钰死在一起,他也甘之如饴。
慕容圭知道他必然会来,所以在路上埋伏下三波杀手,全被庾璟年给干掉了。他身上的一身血渍就是明证。
在这里意外看见谢纯并且他手里还有两千兵马,这让庾璟年喜出望外。谢纯又恰好受伤不能亲自指挥,他自然毫不客气地将这些士兵的指挥权接手过来。
有了这些人马,对于救出沈沅钰,庾璟年已经有了一定的信心。
这边庾璟年的手下很快整队完毕,庾璟年翻身上马,马鞭前指:“出发!”他的身上自然而然有一股豪气干云的气概。
谢纯不由大叫一声:“王爷,带上我。”
庾璟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受伤这么重,跟着我们过去,是帮着我们杀人呢,还是想让我们分心照顾你呢?阿钰是我的妻子,自有我费心救援。你还是呆在这里好好养伤吧。让军医赶紧把你的箭头挖出来,否则刺进骨头里,你这条腿就真的废了!”
谢纯脸色一白,尤其是听到那句“阿钰是我的妻子,自有我费心救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庾璟年也没空理会他,留下军医和几个亲兵照顾谢纯。直接就带着人冲杀了过去。
谷里的慕容圭也知道庾璟年来了。他废了这么大的劲儿,不惜以身为饵,目的就是为了把庾璟年诓出来,趁机杀死他。
现在形势虽然对他也不是很有利,可是想到元旭带着的三万大军很快就能从水路赶来支援,他心里也并不是十分紧张。
他笑着对沈沅钰道:“没想到庾璟年待你这般有情有义。竟然真的只带了三十个亲卫就跑到蝴蝶谷来救你了!”
沈沅钰失声道:“阿年,他真的来了?”
慕容圭听见“阿年”这样亲热的称呼,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消失了。“也好,今天咱们三个,就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好好捋顺了。”他刚才一直坐在一把椅子上面,现在则慢慢地站了起来。
“就让我和庾璟年再最后较量一番指挥艺术,看看谁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军神!”
慕容圭这是打算亲自指挥战斗了。刚才谢纯带兵攻打谷口的时候,他可是稳坐钓鱼台。他心里很明白,谢纯只是个初哥,他的亲兵队长完全可以应付,换做庾璟年就不行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圭留下妙慧在这里守着沈沅钰,他则来到谷口,接替了亲兵队长,亲自指挥战斗。
只不过,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战斗,简直就像是两人司州之战的一个翻版。只不过这次两人的位置调换了过来,全无反抗之力的变成了慕容圭。
谢纯带来的守城的强弓硬弩,在谢纯的手里就是威力大了一些的武器,而到了庾璟年的手里,就变成了杀伤性极为强大的“神器”!
谢纯一共带出了四十架强弩,这种弩箭携带不便,需要有专门的人装卸箭头。因此威力虽大,却不能形成持续有效地火力压制。这也是谢纯一直没有攻破谷口的原因。
庾璟年则别出心裁。他将四十架强弩分成前后两队,三个人一个小组,专心控制一架弩车,先由最前面的弩车射击,然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箭头,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射击。这样交替填装发射,就形成了连续不断的箭雨。
那时候用的盾牌,大部分都是木质的,外头包上一层铁皮,否则盾牌太重,士兵们根本拿不起来。
而这种硬弩威力极大,可以直接射穿盾牌。所以北燕军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立刻便死伤惨重。
慕容圭本来以为可以和庾璟年较量一下指挥的技艺,哪想得到,庾璟年借助先进的武器,根本不给他任何较量的机会。慕容圭来不来,根本没任何区别。
就像当初慕容圭用铁甲骑兵打败庾璟年一般,这简直就是作弊。
慕容圭本来是想在沈沅钰面前露一把脸,让沈沅钰看看他的厉害,没想到事与愿违,只气得暴跳如雷。
很快慕容圭就发现,蝴蝶谷的谷口地方太小,北燕军挤在一块儿,没有地方躲闪,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三千亲兵就要死伤殆尽,他就要成为光杆司令。
慕容圭当机立断,立刻命令士兵们向后撤退。
他却不知道,庾璟年手里的箭头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之前带来的那些,早都被谢纯挥霍殆尽了。
慕容圭带着人马退进了谷里,里边地方比谷口的狭窄之地大了很多,腾挪的空间也大了不少,士兵们就算用盾牌挡不住强弩的威力,也完全可以躲开了。庾璟年再想靠着四十架强弩就轻易收割北燕士兵的性命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地方大了,也可以投入更多的兵力打攻防战,慕容圭高超的指挥艺术终于派上了用场。
可是之前在谷口的地方,北燕兵死得太多也太过憋屈,导致士气大衰,加上虽然退进了山谷,武器上头庾璟年一方仍然占据了优势。所以慕容圭还是被庾璟年压着打。
慕容圭只觉得心里憋屈极了。
经过长时间的拼杀,北燕军三千精锐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而南晋这边也伤亡了差不多五百人。两下里一抵消,人数差不多就一样多了。
慕容圭只能一步步后退。他心里十分着急,按说元旭的三万兵马走水路,早就应该到了,为什么他还不来?
正在此时,谷外再次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慕容圭脸色一喜,只见一队人马冲了进来,旌旗招展之中,慕容圭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只见正中一杆帅旗,上面写着一行米黄色的大字,钦命东海亲王渊。
却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