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那个侄女人才非常出众,父母都觉得她能嫁个好人家,谁知道克亲那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再没人敢上门求亲的,我那侄女今天都二十了,还没有亲事呢,也真是,命运不济啊!”
耿嬷嬷跟着感叹了一回,见她再没有什么说的,就送走了金旺家的,袖了那香囊去谦退堂找湖阳郡主去了。
耿嬷嬷把金旺家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向湖阳郡主汇报了,湖阳郡主则接过那个香囊仔细查看,先是放在鼻端闻了闻,接着又将那香囊打开来瞧了瞧里头的梭葛草,捏着那个香囊沉吟不语。
耿嬷嬷道:“这白姨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说话总是这么云山雾罩的,真是急死个人!”
湖阳郡主哂道:“白姨娘可不就是这么一个人,佛口蛇心,整日里装出一副温柔慈悲的模样,暗地里坏事没少做。这不是她头一次和咱们合作了,又有哪一次叫咱们拿住过把柄了?”虽然十分不屑白姨娘的为人,但是湖阳郡主不得不承认她的脑子好使,起码比自己要好使。
“郡主,那白姨娘的法子是?”
湖阳郡主轻轻把玩着那个香囊,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换亲!”
其实耿嬷嬷跟在湖阳郡主身边这么多年,也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否则也不可能将湖阳郡主身边那么多嬷嬷压下去,这里头的关节她早就想过了,不过她了解湖阳郡主的性子,容不得别人比她强,也容不得别人比她聪明,所以就算她想到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她的意思是……把四小姐嫁给郗杰?这倒真是一个好法子,这样沈家和郗家这门亲事保住了,老太爷也不会坚决反对了。”耿嬷嬷这下真是不得不佩服白姨娘的计谋手段了。
湖阳郡主冷笑道:“哪止啊?她替咱们把法子都想好了!什么克亲之命,什么母亲卧病在床,哼哼……”又将手里的那个香囊扬了扬道:“瞧瞧,道具都给咱们准备妥当了。”
耿嬷嬷觑着湖阳郡主的脸色道:“娘娘,老奴觉得白姨娘这个法子可行!”
“把我的女儿嫁给郗杰?”湖阳郡主道:“这可得容我好好想想!”
耿嬷嬷道:“娘娘,那郗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如今父亲又做了大司空,执掌朝权,这要好的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若是能将他变成咱们的四姑爷,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湖 阳郡主摆摆手:“你不懂,你不懂!郗杰样貌出身皆是上上之选,可是这人品……他的那些纨绔行径也就不说了,只是在男女之事方面……我听说他尚未成亲,房中 便已有了三五个通房,而且俱是绝色。珍儿是个烈性的,脾气火爆,我担心珍儿嫁过去,会受委屈。”到底是当娘的,为女儿思虑的十分周详。
耿 嬷嬷有些无语,又想嫁入高门华第,又想夫君对她百般疼爱从一而终,这世上哪有把好事占尽了的。便委婉地劝解道:“娘娘,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哪有不偷 腥的。那高平郗氏数代单传,郗杰肩负着繁衍后嗣的使命,多几个通房也在情理之中。如今这世道,为了门户家族的昌盛繁荣,莫不纳妾成风,便是尚主的驸马,也 都有几房姬妾呢,您还是不要在这方面计较太多了。”
湖阳郡主也明白她说的都是实情。可她还是心疼女儿,她性格强势,虽然给沈晖纳 了几房小妾,可那些不过就是摆设,沈晖一年当中去不了小妾房中十回,饶是如此,湖阳郡主仍是觉得心里扎了一个刺似的。她不想让女儿和她一样,所以挑女婿的 时候,对于男人的品行也有很高的要求。
耿嬷嬷道:“四小姐天香国色,除了郗杰,年轻一辈之中,还有谁能配的上咱们四小姐?”
湖阳郡主道:“其实我瞧好了一个人选,只是一直没有向人家提起过。就是那陈郡谢氏的大房嫡枝行五的谢纯!”
“谢纯?”
“谢纯出身的四大门阀,比起郗杰更要尊贵,他祖父是三公之一的太傅,比起大司空也不差什么。况且那谢纯年纪轻轻就名列建康名士之列,论才华郗杰拍马也及不上。他在陈郡谢氏年轻一辈中矫矫不群,未来很有可能成为谢氏的宗主,岂不是珍儿真正的良配?”
耿嬷嬷听得一阵迟疑,谢纯好的确是好,只是说起来,以谢纯的条件满建康城只有他挑别人的分,没有别人挑他的分,单是四大门阀之中,琅琊王氏、谯国桓氏也有不少适龄的女子,谢纯未必就能看得上沈沅珍。
“那娘娘的意思是?”耿嬷嬷心里明白,湖阳郡主这是有些投鼠忌器,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妇,若贸然提出沈沅珍和谢纯的婚事,遭到拒绝,那沈沅珍的脸可就丢大了。
谢 涵对谢纯那么偏爱,定然会派人了解沈沅珍的秉性,谢氏和小谢氏,一个是谢氏宗主谢涵的从妹,一个是谢涵的表侄女,若提及谢纯和沈沅珍的婚事,谢涵必然会向 谢氏和小谢氏询问,湖阳郡主在东西两府中横行霸道,早把谢氏和小谢氏得罪了个遍,这两个人就不会替沈沅珍说好话,倒时候沈沅珍想嫁给谢纯,怕是没有那么容 易。
湖阳郡主皱着眉头苦思良久,最后决然道:“罢了,我这就让派人去谢家探探口风,若是谢家门槛太高,咱们再决定是不是把珍儿想法子嫁给郗杰,若是谢家答允了,便想法子说服老四,把沈沅依嫁到郗家去,总而言之,不能让沈沅钰成了当朝宰辅的儿媳妇。”
这边耿嬷嬷和湖阳郡主在密议,沈沅钰也很快接到了消息。
蕊 心站在下首,低声向沈沅钰汇报:“郡主身边的那位耿嬷嬷去了沉香阁,说是白姨娘手巧,要从白姨娘那里求一个花样子。她和白姨娘在厅堂了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出 来,手里却空空如也。到了晚上,白姨娘就派金旺家的去了谦退堂,又是耿嬷嬷出面,两个人在厅堂里坐了好一会儿,金旺家的才离开。”
蕊心说完了这些,最后发表意见道:“小姐,那谦退堂很少和沉香阁往来,再说那谦退堂里什么东西没有,宫里最时新的花样子也时常有人送到湖阳郡主的手上,她还用去找白姨娘?这里面分明是有什么阴谋。”
沈沅钰自然明白这里面有阴谋,这段时间最轰动的莫过于郗檀接任王越大司空的事情了,她也因为即将成为宰辅的儿媳妇而备受关注,想来这个身份,不论对小二房,还是对白姨娘,都是不小的压力,看来这两方面都不想她这桩婚姻顺利地缔结下去,已经迫不及待地联合了起来。
不过她也不想嫁给郗杰,这么看几方面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沈沅钰倒是盼着对方的阴谋这次可以得逞了,那时候她就可以毫无鸭梨地和郗杰说拜拜,责任还不在她的身上了。
蕊心见自家小姐眼睛眯成两道弯月亮,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像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别人在背后害她似的。不由得有些替她着急:“小姐,我觉得她们这是冲着您来的,您得想个应对的法子才是啊!”
沈 沅钰笑着道:“不过就是要个花样子吗,瞧把你给紧张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们要害人,咱们有什么法子,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你只要派人多盯着点儿,时刻 掌握她们的动向就够了,料想她们如今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如今的沈沅钰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早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所以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她也丝 毫不怕。
湖阳郡主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发帖子请了自己的嫡亲哥哥长沙王世子庾征来到谦退堂,兄妹两个关了房门在屋里密议了足有一个时辰。
庾 征和谢纯的父亲也就是谢涵的嫡长子谢尚有几分交情,隔了一天就找了个借口请谢尚到惠宾楼吃酒,酒酣耳热之际,庾征道:“听说令公子谢纯年方十七,便已进入 名士行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老谢有这样的儿子,只是不知道哪家的女儿有这个福气,能嫁到你们家做你的儿媳妇?”
这几年各种给 谢纯说媒的人太多了,想把女儿/侄女/外甥女嫁给谢纯的人也太多了,谢尚早就应对出经验来了。“犬子年纪还小,尚未婚配。庾兄恐怕不知道,犬子自小长在我 父亲跟前,课业都是我父亲在指导,犬子的婚姻也由我父亲决定。我们虽然作为纯儿的父母,他的婚事,我们却是没有发言权。不过我父亲曾经说过,犬子性格毛 躁,要把他多留几年,到他二十岁的时候再成亲。”
庾征听了他这番话就有些不高兴了,这还没等说出女方的人选是谁呢,对方就有婉拒的意思了。想着离开乌衣巷时妹妹的千叮万嘱,只得耐着性子道:“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以令公子的年龄,也该到了先把亲事定下来的时候了。”
谢 尚要是再拒绝,就太不给庾征面子了,只好道:“我和纯儿他娘也有此意,只不过找来找去,一直没找到合意的而已。”这话就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谢涵那么板 正的一个人,唯独对谢纯宠溺有加,简直把他宠上天了,谢纯不知道怎么哄得老爷子高兴,答应了他的婚事要经他自己过目点头才做的主,这些年他和夫人不知道给 谢纯找了多少个名门闺秀,结果谢纯这个天魔星,一个都没看上眼,全都给否定了。
庾征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人选。论出身门第,论品行才学都堪做令公子的良配。”
谢尚知道这是说到关键的地方了,就顺水推舟道:“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姐?庾兄说来听听。”
庾征道:“说来她和我关系匪浅,乃是我的外甥女,兰陵沈氏大房嫡女,四小姐沈沅珍,她的父亲是二老爷沈晖,母亲就是我的妹妹湖阳郡主。”
谢尚客气道:“原来是沈四小姐,这孩子连我都听说过,必然是个好的。”这话倒也不是瞎说,沈沅珍在建康的确是颇有名气,因为她顶着一张好脸。虽说她别的方面不怎么样,但是有那样的出身,又有这样的颜色,“兰陵沈氏最漂亮的小姐”这个名头就足够叫人记住她了。
谢尚道:“不过这件事我还做不了主,须得禀明了我的父亲,由他亲自过目定夺才是。”
庾征道:“这是自然,我也是想起来随便说一嘴,还没有和我妹妹妹夫商量过,也须得他们点头这件事才能有所眉目。”这么说不过是摆个架子,女方脸面上好看一点儿而已。
要不然女方主动提出议亲,像是找不着婆家似的,多掉份儿啊。所以一般这种事,都是双方相互探听虚实,待双方都有那个意向了,再由男方请了媒人出面提亲,也是给足女方面子的意思。
谢尚喝得微醺回到家里,先和自己的夫人朱氏提起了这件事。朱氏为了谢纯的婚事操了无数的心思,听说对方是兰陵沈氏的嫡女,又是样貌出众的,就先动了心思。
那 时候大家族的儿媳妇,不说娶个国色天香的回来,模样也总要过得去的才成,要不然实在拿不出手,就要丢婆家的脸面了。朱氏就商量丈夫说:“能不能先瞒着纯 儿,咱们先探探这姑娘的底儿,免得让他知道了,又莫名其妙给搅合黄了。”谢纯这样的事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一年来尤其是变本加厉,一和他提亲事的事儿, 他就急,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邪性!
“也好!”谢尚想想也就同意了。
夫妻俩本想瞒着谢纯,哪知道他神通广大,耳目众多,很快就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