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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到座位上去,献上清茶。
庾之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道:“怎么这么苦?”
沈沅钰端起来尝了一口道:“这是苦丁茶,这茶清香有苦味、而后甘凉,你别看它苦,具有清热消暑、明目益智之效。佛说众生皆苦,在寺庙里喝这种茶,倒也应景。”
沈 沅钰正说着,忽听有人道:“皇后娘娘来了,太子殿下来了。”就看见羊皇后一身凤袍,在两名女官的搀扶下,款款走了进来,太子庾邵恒则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长 袍,与皇后并肩走来。这时候前来听讲的人早都来得差不多了,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倒在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娘娘万福!太子殿 下金安!”
就听见一阵囊囊的脚步声传来,走到沈沅钰的跟前忽然停顿了片刻,沈沅钰不敢抬头,隐隐觉得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心里只觉得微微一凛。
皇后娘娘一直对她心存敌意,毕竟新安公主——现在该叫新安郡主了,到现在还在宗人府里关着呢。
那脚步只不过略一停顿,就走到了第一排最尊贵的位置上坐下了。有礼赞官唱道:“众卿平身!”众人这才起身,重新在位置上坐好。
皇后一般不出宫,这次到简静寺也是压轴出场的。她这一坐下,不过片刻妙慧就出现了。
她穿一身灰色的僧袍,跟华丽两字完全沾不上边,但是那远山般的眉眼,无与伦比的气度,让人觉得金子就是金子,放在任何地方都会发光,美女就是美女,穿什么东西也都丝毫不减绝代佳人的风采。
从沈沅钰的角度看过去,她细腻如白瓷的脸上,隐隐有宝光在流动,她的美丽高华中带着一丝宝相庄严,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濡慕之情,难怪能够风靡建康,令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纷纷忽略了她的年龄,成为她的信徒。
妙慧见过皇后和太子之后,便坐上法坛,开始讲经。她今天讲的是《妙法莲华经》,不得不说,她对经文的理解十分深奥透彻,连沈沅钰这种不信佛的人都听得物我两忘。
等她再一抬头,发现皇后和太子两人已经不见了。
一处装修精致的禅房中,皇后和太子正在密议。
太子争辩道:“母后,今日并非动手的好时机!”
一向十分通情达理的羊皇后不知为什么这一次竟分外坚持。“你说过要代我除去那个小妖女,可是都这么多日子了,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太子急道:“她是兰陵沈氏嫡女,儿子就算要动手,也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吧?”
“今天便是合适的时机!我已经叫人查过了,她出门不过只带了十几个护卫。只要你安排得宜,取她的小命不过是手到擒来。”
太 子不明白,一向冷静睿智的皇后今天为何这样不可理喻。“母后,如今朝政复杂纷乱。对内四大门阀正在争夺相权,沈家是呼声最高的一家;对外,老三在司州搞得 轰轰烈烈。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这时候若是沈氏的嫡女被刺杀了,还不知道闹出何等的事端来,母后您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太 子说的这些道理羊皇后不是不明白,她犹豫了一瞬间,可是想起那个女人带给她的噩梦般的回忆,想起那一天皇帝见到她后失态的表情,皇后就感觉到淡定不能。 “不行,本宫等了这么久,再也不能等了!你若是害怕脏了自己的手,本宫手中还养着十几个死士,让他们出手也是一样的。”
太子觉得皇后的情绪简直让人无法理解。“母后,对这样一个女子,您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羊皇后立刻截断道:“那是你不理解你父皇对于那个女人的迷恋程度!若是这个女人还活着,你父皇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个女人弄进宫里去,到时候不要说我们这些后妃,就是你这个太子恐怕也再没有了存身之地!”
太子显然有些不相信母亲的话,父皇的冷清他是深有体会的,他的心中有的只有皇位,只有权力,连他们这些儿子,也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他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不顾一切?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可是皇后既然这样坚持,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冒险动手。他站了起来道:“好吧,母后稍安勿躁,儿子这就前去安排!”
太子起身来到外间,轻轻拍了拍手,就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太子的身侧:“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低声吩咐几句,转身又回到里间,对羊皇后道:“母后放心吧,儿臣已经做了周密安排,这一次绝对叫她有来无回!”
☆、第104章 险象环生
妙慧的法会结束后,沈沅钰、沈沅舒和庾之瑶三人在简静寺门口分手。沈沅钰和沈沅舒上了马车,一路向乌衣巷行去。
刚出了静安寺胡同,就看见庙中一个管事模样打扮的人站在路口在指挥车队前行。沈沅钰不由莞尔,心中升起淡淡的温暖,这个时代的交警?她不由会心一笑。
也难怪,到简静寺来听法会的马车实在太多了。那名古代版的交警看见沈府的马车,随手就给指了一条小道,车夫咕哝了一声:“这条路可是很偏僻诶!”
沈沅钰见后面的马车还排着长队,不欲多留,就吩咐车夫道:“快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便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天渐渐地黑了,马车在那条偏僻的小路上走了一会儿,沈沅钰靠在车厢上正在瞌睡,忽然听见张宏在外面说道:“停下来!快停车!”
沈沅钰惊醒了过来,听见张宏在外面说道:“小姐,情况有点儿不对!”
金灵掀开帘子,沈沅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宏面色十分凝重:“小姐,咱们走了这大半天,前面、后面居然没有发现一辆马车,您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吗?”
沈沅钰刚才一直在车里,没有看外头的情形,这时听张宏这样说才认真打量周围,果然看见这条小巷两旁都是低矮的民居,黑乎乎的竟然没有一家点灯的。沈沅钰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传来。
张宏道:“事情有点不对劲!咱们要不要原路返回?”
彩凤看了看天色道:“时间这么晚了,再绕路,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沈沅钰想都没想就立即做了决断:“立即掉头,原路返回!”那点时间和生命安全比起来,孰轻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正在这时,金灵和张宏忽然心有所感,同时抬头向前面望去,只见无数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全部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很快就将沈沅钰的马车围了起来。
“刺客?”沈沅钰不由大骇。之前遇见过一次刺杀,那时敌人的目标是三皇子,沈沅钰这一瞬间有些困惑,她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人派刺客追杀?
沈沅钰还没有反应过来,金灵就大喝了一声:“快下车!宝珠你们趴下!”说毕一手提着沈沅钰,一手提着沈沅舒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个时候沈沅钰才看见,带头的一个体格粗壮的刺客手里拿着一根长矛一样的武器,几乎在沈沅钰他们跳下马车的同时,那个刺客将手中的标枪扔了出来,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呼啸声在耳畔响起,长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马车洞穿,一时木屑纷纷,车厢的两侧都出现一个巨大的孔洞。
连拉车的骏马都被长矛贯穿了肚腹,轰然倒下,这个车厢都翻了过来。
这是有多么强大的膂力?
若不是金灵见机的快,提前带着她和妹妹下了马车,这个时候她的身上肯定就多了一个血洞。沈沅钰只觉得全身发寒,手脚发软。
“彩鸾、彩凤和宝珠……她,她们还在车上呢!”沈沅舒焦急地说道。
沈 沅钰的心也沉了下去,她已经损失了一个鸾娘,不想跟着她的丫头再受到损伤了。好在呻吟之声传来,不过片刻,三个丫头就灰头土脸地从车厢里爬了出来,也算她 们命大,在车里坐得靠后,又听见金灵的提醒,适时地趴下躲过了长矛的雷霆一击。后来马车虽然翻倒了,她们也只不过是被甩了出去,只不过是手肘和膝盖等处擦 破了皮儿,并没有受重伤。
三个丫鬟手软脚软地爬起来,兀自很有责任感地上前将两位小姐挡在身后。彩凤哆哆嗦嗦地道:“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沅钰苦笑:“你看不见吗?出门没看黄历,咱们又遇见刺客了!”
毕竟都第二回了,沈沅钰很快冷静了下来。浏目四顾,只见周围的黑衣人大概有二三十人,比她从沈府中带出来的护卫还要多。张宏倒是个能干的,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很快就组织起护卫排成半圆形,将沈沅钰等人护在中间。
双方打斗得十分激烈,张宏舞动着一把长刀,和刚才单手投掷长矛的那个大汉打得难解难分,一时不分胜负。沈沅钰对那个大汉刺客的印象太深刻了,见张宏能和他打一个平手,顿时觉得张宏的武功十分不错。
张宏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对方却一声不吭,只是闷头攻击,沈沅钰这次带出来的护卫是从数千部曲中脱颖而出的,每一个都是极厉害的高手,只是黑衣人明显也都是职业杀手,人数又比护卫多一倍有余,张宏等人应付的就非常吃力。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几个护卫被砍翻在地,一时血腥气四处弥漫。沈沅舒紧紧握着沈沅钰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水。
沈沅钰温言道:“别害怕,姐姐在这里,姐姐会保护你的!”
不管心里怎样想,至少表现看起来,沈沅钰仍能做到心平气和不慌不乱,跟着她出来的那些丫鬟本来吓得半死,看见沈沅钰这个主心骨仍能这样冷静,一时间哭声都小了不少。
金灵紧紧抿着双唇,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看见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一个被砍翻在地,她早已目眦欲裂,可是她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沈沅钰姐妹,也只能护在沈沅钰身前,干瞪眼看着别人拼命。
妙慧送走了羊皇后和太子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这才返回自己的静室。她年纪轻轻就主持这么大一个简静寺,每天都有应付不完的达官显贵,尤其是今天的法会,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总算没有出什么纰漏,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心里不由觉得轻松了不少。
她 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光是精通佛理,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如今放松下来,她拿出一本棋谱,正欲看上两眼,忽见有个三十许岁的女尼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师 妹,大事不好了!今天咱们的人偷听了羊皇后和太子的对话,这对母子意欲除去那位沈家的三小姐!沈家三小姐是阁主点名想要的人,你快拿个主意吧!”
“什 么?”这女尼未曾通报就匆匆闯入她的静室,妙慧本来有几分不悦。可是听到这个她立刻把这一丝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在简静寺中设置了无数消息机关,每一间 禅寺都被密切监视,布置有阁主亲自设计的特殊听筒,无论别人在其中说什么,她都能有所察觉。本来打探消息就是她千里迢迢来到大晋的目的之一。
所以羊皇后和太子的对话都被她安排偷听的女尼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家三小姐?沈沅钰?
听 到这个名字她的心里竟生出轻微的酸意。阁主雄才伟略天下无双,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女子能够配得上他。可他不知怎地听到沈沅钰的事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