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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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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死?”那声音仿佛也是来自地狱,人就在身边,却好似来自千里之外,隐隐的,还带有回音。

声音很怪异,李半夏竟分不出是男还是女。然而此刻,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她无法关心任何事,唯一关心的可能就是在他手中无异于最脆弱玩具般的脖子。那个人并未用什么力气,只是轻飘飘地将手捏在她的喉咙,她就已经最真实地感受到了死神的来临。

她毫不怀疑,这个人要想杀她,比杀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李半夏艰难地点点头。怕死,谁都怕。

更何况,她活得这般好,她根本就一点不想死。相反,只要能活着,她愿意做出最大的努力。

谁都不能不承认,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一个人总能突破最大的极限,这种极限既包括身体也包括精神。可能是强韧坚忍的极限,也可能是无耻卑鄙的极限。

“怕死,答应一件事。”那个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轻鄙,又多了一分得意。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命,再伟大的英雄、再刚烈的女子,为了自个儿的小命,总是会像一只狼狈丑陋的野狗,做出令人作呕的丑态。

这一幕,来得太快,猝不及防间,李半夏早已魂不守舍、失了分寸。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若无其事,还保持着气度和镇定,然后为了自己的面子在糊里糊涂之时就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送上自己的小命。

且一个人在脖子被人掐着,大脑处于晕眩缺氧状态的人,还能想到什么奇妙的好法子。

那只手箍得很紧,别说挣扎,就连挣扎的念头和想法都不再有。

李半夏久久没作出反应,也没有点头摇头,那人正待施力时发现李半夏顷刻间就会被他活活掐死,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

到底有多深的仇恨,让他即便在李半夏还有利用价值之时差点就真的直接掐死她?

如果他再迟疑片刻,他等不到李半夏答应他那个条件了。

李半夏瘫倒在地,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困难地呼吸着空气,从没有一刻觉得空气是这么美好珍贵的东西。

“咳完了?”

红色的风帽又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变态的戏谑,似乎看她这般痛苦他就会很有快感。

“失望,你真是让人失望~~不明白,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废物,怎么还会有男人为你要死要活~~”

时而唏嘘,时而叹气,那惊悚的感觉,就好比你半夜醒来突然到了一块乱坟岗,而坟地里冒出幽幽地叹息声。那叹息声,笼罩在整个乱坟岗,无论你怎么逃跑,都跑不出魔音笼罩的范围。

“咳咳……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在这人说出这番话后,李半夏身体里竟冒出一股连她都没察觉到的勇气。

或许,不开口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话说得越多,这种恐怖感就会慢慢消失。又或许,一个人被逼到了极致,就不存在什么害不害怕的东西了。

只是,如果一间屋子里,唯见一件红衣在房中飘来飘去,忽上忽下。时而飘离,时而又陡然出现在你眼前,那个人就算长了十颗心,也会被吓得蹦出来。

那人一身轻功竟到了这种诡异的境界,再加上全身包裹在一件怒色鲜衣之中,来回飞动便只见衣裳不见人。

还有一点,也可说明这人实在是变态得紧。要么像只人皮塑像,一动不动,要么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满屋飘动。这种变态的恶趣味,一个再正常的人都会被他逼疯了的。

李半夏刚刚想要站起,那身可怕的红衣猛地来到了身前,刮起一阵风,又让她倒了下去。

最令人畏惧的是,这件红衣就像被注入了生命的烟雾一般,悄无声息,无孔不入。一会儿突至李半夏的身前,一会儿红烟袅袅,来到她的身后,一会儿还不可思议地从她的身前穿了过去,缠绕一圈,又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敢保证,武功高绝于詹扬,于玉笛公子张决明、绝尘公子杨洛、残剑公子万雪峰,又于封炎熊大将军,也没有这样一身飘若游云的轻功。

面对这样的人,如若那人存心刁难,李半夏几乎看不到一点生机。

她看了一眼门口,她很想见一眼刘东山,或许真的是命中该有一劫,躲过了这一次也躲不过下一次。一个人临死之前,总想见一眼自己最想见的人。然而,只希望这时候,刘东山不要回来。

方才的惧怕早已不在,李半夏是个坚强的女子,哪怕今日会葬生于此,她最后一刻也要走得坦坦荡荡。之前的惊慌和恐惧,是一个人的本能。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在认识这个人变态的恶趣味之后,她清楚地意识到妥协退让不会赢得一点生机,反而还要遭到他的奚落和侮辱。既然这样,横竖都是死,何苦死得连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而且,知道她的人,多半也都清楚,她是一个硬骨头。屈辱的条约她是不会签的,损害别人的事情她也决不会做——

…………

425 携手白头,两心相依

425 携手白头,两心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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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命,就要照我的吩咐去做。”

李半夏沉得住气了,那人却开始沉不住气了。他这次出来,并未得到那人的首肯,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事给那人知道了,他会剥了他的皮、挑了他的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哪怕是世间的一缕游魂,在面对特定之人之时,那飘若游云的身影恐怕也飘不起来了。

“你不妨说说看。”即便不照他说的做,听听也无妨。这样,她也好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又为何要这么做。

“活一命,需得赔一命。”

这活命自然指的是她,那赔命,“赔谁的命?”

“刘家小子的命!”

“你是说东山?”李半夏惊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的目标竟是东山。可怎么可能呢,东山性情平和,为人忠厚,从不得罪人,更未踏足过江湖,何以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人物?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以这人的武功,若想要取东山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为何又要借她的手?

这个人,还是他的妻子。李半夏开始摸不清楚,这个人的目标,到底是她还是东山了。

“杀了他,你就能活命!”

“你为何要杀东山?”李半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还有担忧,即便是刚才她被那人捏着脖子的时候也不曾这样强烈。如果只是她一人,她尚且还能够坦然面对。但若事关东山。李半夏绝不能看到他有一丝的危险。

“我这是帮你。”

“帮我?”简直就是放屁!李半夏不想说粗话,但这一刻,她真很想将这俩字送给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刘家小子死了,你就成了寡妇——”

李半夏心中一突,这个词对许多女人而言无异于最恐怖的噩梦。哪怕只是听听,都让人不舒服极了。

“成了寡妇,再嫁给别人可就容易多了~~”

李半夏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人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疯子。已经没有必要在和他浪费时间了,那些事她也不想再听,听这些只会污了耳朵,更加激起她的怒火。

但在这之前,李半夏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那你想让我嫁给谁?”

那缥缈幽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李半夏的身后传了来。“你在杀了刘家小子之后,自然会知道——”

果然没这么容易。

“别废话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想让我替你做事,别做梦了。”还别说,和那些江湖人士呆久了。李半夏身上也染上了几分他们的豪情与铁骨。她这两句话说得坚定无比,看不出一丝的松动和迟疑。

前一刻还怕死的女人,突然变得一身傲骨,还是一件令人感到诧异的事的。

飘若游云的身影不停地在屋中飘动着,时上时下,时前时后,大概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你难道不怕死?”

“死,我当然怕,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但比起我自己死,我更怕的是让关心我的人伤心。”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但你必须得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事比生命还要令你在惜、令你想要用一切代价去守候、去维护。

那抹游魂顷刻间就出现在了李半夏的面前,李半夏一个闪神,脖子再一次被对方捏在了手中。

但这一次,李半夏却没了先前的惧意。眼里也没有一丝慌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数度面对死亡。如果说詹扬是与寂寞为伍,那么她则无疑与死亡为伍。这让她更加明白了生的可贵,如果她能如以往那般一样幸运,她一定更加珍惜今后的生活。一辈子陪伴在家人的身边。让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收获更多的幸福,同时也给予别人更多的幸福。

就在李半夏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个人的手蓦地松开了。

他毕竟还不是要杀她的。

杀了她,他自己也没法交代。

若李半夏今日死在这,他一定会被挫骨扬灰,死得比她还要惨百倍。没有一个人,胆敢承受那个人的怒火,也没有一个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他今日擅自来到这儿,就已经是向天借了胆子!

“算你有点胆识!看在这个份上,我可以饶刘家小子一命,只要你离开他——”

“不用多说了,我绝不会离开东山。我不仅不会离开东山,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做。”李半夏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她绝不会任由自己在这种冷血之人面前摇尾乞怜、苟且偷生。

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李半夏以为自己这次真的难逃一劫的时候,那抹游魂绕着她周身飘游了一圈,转瞬消失在屋内。

李半夏瘫在地上许久,才相信那个人真的离开的事实。

他这……算是放过了她?

突然的放松,让李半夏浑身瘫软得更厉害,倒在桌脚,浑身没有一丝力气。那颗心跳得厉害,半天都无法回笼,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半夏——半夏——你快出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屋外传来刘东山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声音中透着欢喜,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听到刘东山的声音,李半夏心下一个紧张,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她还是暂时不让东山知道的好,免得让他为她担心。

双手撑住桌脚,想爬起来,怎奈双腿不听使唤,使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没能爬起来。

“半夏,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坐在地上?”

李半夏有些发窘,这个东山,哪只眼睛看见她是“坐”在地上的,那样子,分明就是跌的。不过,这样也好,他这样说,她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不收拾东西累了嘛,坐在地上歇会,地上凉快。”说话这当口,刘东山已经双手将李半夏从地上馋了起来,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下,语带惭愧的说:“娘子,辛苦你了,这接下来的东西交给我收拾就好,你好生坐在这儿歇着看着为夫做就行了。”

刘东山习惯称李半夏为半夏,而很少称呼她为娘子。李半夏乍然听到,不由生出几分羞意。感觉到刘东山的体贴还有关心,只觉得自己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是应该的。

望着李半夏嘴角的笑容,虽然疲惫,却洋溢着满足。刘东山想起在集市上给李半夏买的东西,忙拿了出来。

“半夏,你看——”

刘东山的掌心中,是一个泪珠型的玉坠,这玉坠分成两半,一半有个“东”字,另一半上面是个“夏”字。

“说起这块玉坠,还有一段奇妙的机缘,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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