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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大官人,行行好!救救我娘吧!”一个扎着两个小丫缨的五岁上下的小女娃见到有人来,梨花带泪地扑到许教头脚边跪着,边磕头,边求救。
☆、居然不知道五两银子的用处
米珠眯着眼睛看过去,十来米的地方,四五个面带凶相的壮汉,正骂骂咧咧地拉扯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人。
周围散落着一些破旧衣服。
“小秋,别管娘,你快走,快走!”那妇人不断地挣扎,眼神却落在小女孩身上,非常的无奈,慈爱和担忧。
“走?想走?!张五,给老子把那女娃抓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肥胖汉子吼道。
“大哥,你看!”那叫张五的望着米珠一行人,还有那怒目相视的许教头,有点胆战心惊地让他家老大看看周围的情况。
那被叫老大的蛮汉松开拉住妇人的手,朝地上吐了两口痰,冲许教头喊道:“朋友,什么来路?杨家镇杨霸天在此办事,是路过的,就速速离去!”
其实,这杨霸天早就看到米珠一行来过来了。
但他在此地称王称霸惯了,凡是从杨家镇路过的大小官员什么的,都会卖给他三分薄面。
俗话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
因为山高皇帝远,这杨家镇又是从皇城到西北边境的必经之路,所以这杨霸天是有点霸山为王的意味。
杨霸天这话一出,把许教头和一干护卫气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居然如此藐视他们最尊贵的米珠小王爷?!
许教头脸色一冷,右手按在剑柄上,就要将剑抽出将此人了结了。
米珠伸出小手按住他拨剑的手,笑眯眯地上前拱手道:“喔,原来是杨霸天大老爷在办事啊!不知办的是何事?听闻杨霸天虽叫杨霸天,却从不欺男霸女,这次为何……”
米珠眼神在小秋母女二人身上扫视了一下。
杨霸天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还知道他的行事原则,顿时怒气消了点,笑道:“你这小娃娃,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没错,我杨霸天虽然蛮横,却从不欺男霸女!
此妇人的相公因好赌成性,无钱偿还赌债,将她们娘俩一共五两银子卖给了杨家做下人!
可这妇人却携女逃走,被家丁发现,追捕到此,却死活不愿意回去,非要本老爷下令绑回去!蠢妇,你说是也不是?!”
说完,杨霸天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盯了一眼瘫坐地上的妇人。
那妇人面容清丽,闻言,神色悲凄,说不出话来。
米珠还以为是个恶棍强抢民妇,正想英雄救美,耍耍威风呢,却不知原来是……
唉,都是现代的电视剧害人!
这个时代如同中国的古代一样,妇女无丝毫的地位和自尊,如果不是皇亲国戚,其价值也就是一头牛两头羊甚至一只鸡几只鸭的地步。
五两银子?
“许教头,五两银子是多少?能有多大用处?”米珠问。
抱歉,她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爷日子,从未接触过银钱货讫,所以不知道这数量是多还是不多?
在她的观念里,五两,应该不是很多吧?
许教头一听,心里冒汗,小王爷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居然不知道五两银子的用处。
☆、烈女不事二夫
“回小王爷,五两银子相当于平常百姓家里半年的日常开销。”许教头答。
“那五两银子对咱们王府来说,多是不多?”米珠又问。
抱歉,经过这件事情后,她以后一定要过过王府的帐本。
虽然帐本什么的,一直是娘跟福管家在打理。
“应该不多。属下曾听福管家说过,王府一日开销都不止五十两银。”许教头老实地回答。
哇塞!王府五十两一日!平民百姓五两却半年?!
米珠听完点点头。
她果然是来这里享受的!
老天爷没有亏待她,没有亏待她!
上辈子,她做雇佣兵,拼生拼死就为钱。
等钱存够了,她却呜呼哀哉享受不到了。这辈子却如此的挥霍……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我娘不想做杨霸天的妾!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小秋见米珠从容大度,身着锦衣华服,似乎地位还要比刚才的教头还要高一些,便转身跪在米珠脚边,苦苦哀求。
思路被小秋打断,米珠回过神来:喔,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人家都买了你回去了,让你做仆人也好,做妾也好,那也是身不由已。
而且做杨霸天的妾,有依有靠的,总比跟着一个赌鬼老公被卖东卖西的强吧?
米珠摇了摇头,这是人家家务事,就算她路见不平想要拨刀相助,也要师出有名才行!
在中国古代戏曲上,传大的包拯包青天曾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是青天,就更难断了。
“小王爷!”许教头似乎看着不忍,小秋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小妹妹,本王看这杨霸天也是好意,本性也不坏。不如就劝你娘随了他吧!”米珠将小秋扶起,劝道。
杨霸天一听,乐开了怀,当即跪下道:“谢小王爷!”
后面的家丁见主子都跪了,自然也跟着跪下来行礼。
“不,不!”那妇人此时却哭泣着爬过来,紧紧地抱着小秋,拒绝。
“你为何拒绝?看你身体薄弱,身上并无任何银两,如果离开了杨家镇,离开了杨霸天,你如何能抚养小秋长大成人?”米珠问。
那妇人一听,泪流得更凶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那些看似有道理的话是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
抬眼看了下米珠,后者脸带怜悯。
也许这世人不了解她,而眼前的小公子却能了解她呢!
如此想着,眼神顿时有些清明却异常坚定:“烈女不事二夫!民妇虽蠢,嫁不了良人,但却心性清洁,绝不做出违背妇德之事!”
妇德?
晕了……
她倒是把这个时代的特征“男尊女卑”给忘了。
因为“不事二夫”,所以才带着女儿逃走?米珠有点同情。
正想说什么,突然:“小秋,娘对不起你!娘去了!”
那妇人说完,扔下小秋,站起,猛地将脑袋撞向旁边岩石。
“许教头,快拦住……”她字没说出口,那女人都撞得满脸面是血,估计没法活了。
☆、一辈子服侍他
“娘,娘!”小秋撕心裂肺地喊道。
“唉,你这是何苦呢!”杨霸天也是一惊,良久方才道了这一句。
唉,生离死别,人生无常。
米珠看着那哭得悲切切的小秋,突然觉得她真的很惨,比自己上辈子还惨。
上辈子她是孤儿,不知父母是否存活;可是小秋,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要,母亲却在自己跟着撞死。
这种悲伤,实在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米珠低下头,默哀。
“小,小,公子……如,如果同情民妇,就请,请你将小,秋,带走,让她做婢女来报,报答你……”那妇人临死前突然睁开双眼,直盯着米珠,嘴巴嚅动,将最后的心愿转达。
回光返照,米珠轻轻地点了点头。
“娘,娘,娘,你快起来……”小秋哭得天崩地裂。
“小,秋,记得服,服侍好,好,公子……”得到米珠的承诺,那妇人转向小秋,眼神里全是歉意,还有浓浓的担忧,来不及说完,终是断了气。
“杨霸天,你可愿意将此母女二人转卖给本王?”米珠吸了吸鼻子,定了定心神,走到杨霸天跟前问道。
杨霸天可能对那妇人是多少有些感情的,脸带哀凄道:“小秋分文不要你带走,秀洁我带回杨家镇厚葬!我杨霸天一生最敬重贞节烈妇,她生前不是我杨家人,但死后要做我杨家鬼,我杨家来守护她!给她立牌坊!”
原来那妇人叫秀洁,真难得这蛮横的土皇帝杨霸天也有这种柔肠侠德。
“小秋,你可愿意跟本王走?”米珠问道。
“小秋要等娘的葬礼过后方能跟公子走!请公子谅解!”小秋哭凄凄地道。
她年纪虽小,也看出了这位小公子的心肠很好。
别人虽然都叫他“小王爷”,可是却没有王爷的无礼霸道嚣张,反而还彬彬有礼。
娘既要她跟这个小公子走,那她就跟这个小公子,一辈子服侍他。
米珠看到小秋居然是这么的懂事,才多大点啊!
当即应允了。
山风吹过,草木香扬起。
风卷落叶,道是无情却有情。
凉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经过,把小秋收在了身边,给米珍当贴身丫环。
又一个月过去了。在马背上风吹日晒的,米珠白白嫩嫩的皮肤变得有些红铜色,显得更加的英姿勃勃。
可是凉氏看到了,却心疼起来,几次三翻地让王爷与她们一同坐到马轿里。
米珠总说不碍事不碍事,男子么,要守护好娘亲和家人,就要有担当,黑点算什么!
凉氏嚅了嚅嘴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日,路过一小片沙漠,遇到了一小队的商驼,叮叮当当地响着铃声,在他们的前方行走。
突然,在沙丘后面涌出了很多骑马的盗匪,见到商队与米珠他们这一队锦车华服的人,高兴得瑟地狂吼着杀将了过来。
商队吓得弃驼而逃命,可没走几步便被人一刀给杀了。
岂有此理!
朗朗乾坤,王爷眼下,居然出现肆无忌惮的抢劫杀人案?!
☆、你,你是哪个九王爷?
“住手!统统给本王住手!”米珠远远地就大吼道,小小身子一扬马鞭,即策马上前。
“珠儿!”凉氏透过马轿珠帘看到此景,吓得大叫:“快去保护小王爷!”
许教头与黄教头早就命护卫团团戒备起来,见小王爷情急之下独身一人拍马前去救人,他们二人赶紧带了一队人紧跟而上。
绿黄相间的旗帜,中间一个大大的米字,在烈日下耀眼入目。
见到他们举着京城九王爷的旗帜,居然还敢如此大开杀戒,这队匪人非普通匪类。
许教头感觉到危险与黄教头对望了一眼,后者的神色凝重,也表示了同样的担心。
古匪就是与官斗的,但是没有敢如此胆大妄为明目张胆前来的匪类。
对米珠连连喊“住手”的声音恍若未闻,那群马响依旧手起刀落地杀人。
匪亦有匪道,而这些匪却全然无道!
米珠气红了眼,就在一个土匪将明晃晃的大刀欲砍向一位中年男子的身上时,长长的马鞭一扬,打落了大刀,还顺带着将那土匪甩到高空中,再扔地上!
四两拨千金!
哀嚎声响起!
顿时,所有匪徒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定定地注视着米珠。
马匹不安地走动着,喘着粗气,杀气四伏。
米珠天生的直觉,很快地找到了对方的首脑,冷冷地与他对视。
一个长着倒三角眼的男人,右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神里充满了凶狠、挑衅和一点点的不可思议。
空气僵凝了十秒,许教头与黄教头率人赶到。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在九王爷眼皮底下抢劫杀人,你们到底有没有王法?!”黄教头怒喝。
“九王爷?”那倒三角眼男子用着不太像楼刹国语言的腔调道,直直地注视着米珠,像是自唔又像是再问。
米珠冷得像不存在一样,定定地盯着那首领。
那倒三角眼在质疑中,杀气迅速漫延,阴森森地笼罩着这方骄阳沙漠。
死亡的意识开始充斥着每一个人的细胞。
杀气,杀气,那么小的男孩,为何身上有那么强烈的杀气?!
那杀气吞噬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就像是他们的鼻祖的鼻祖的鼻祖一样,让人寒惧全身酸软,几乎拿不动手中的刀。
连左右围护着米珠的许教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