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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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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言果然脸腾地一下红了,顿时丢盔弃甲,慌不择路的遮住重点部位,穿着亵裤便跳进浴桶里去了。

换来大获全胜的桃花抑制不住的仰天长笑!

那一夜,星月朗朗,陈设简单的小小的客栈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沐浴在透出而入的月光之下,呼吸轻浅,好梦绵长,别样,温暖……

活着的,终归是幸运的,至少,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虽然那偏远小客栈很不被待见,可第二日的晚上便没那般好运了,因是一片古树参天的崇山峻岭,马匹车辆在山间峡谷的石头路上只能小心慢行,因此晚上一行人只好必须露宿山中,连那客栈也是没有的。

不过即使是露营,柳惜言也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未雨绸缪的准备好了齐全的物品,因此这野外生存几夜对于如今养尊处优的看着别人忙活的桃花而言,就是体验生活般的度假。

桃花想想刚来这个时空在野外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度过的那几个晚上,如今这种夜宿山林,简直是富二代下乡,别样的罗曼蒂克!

只要乖乖的睡在停好的马车上,一觉醒来,火生好了,茶煮好了,吃食准备停妥了,甚至连洗脚水都准备齐备了。

天壤之别啊,人比人气死人,不一样的身份地位,这待遇果真不可同日而语!

因路途有些难走,桃花在车上颠簸了一日,胃口有些不好,草草的吃了些点心便守在火堆边跟小板栗有一搭没有搭的说着话,柳惜言安顿跟随的兵士驻扎休息,行草连日赶路也病恹恹的全没了前几日的精神伶俐,有些神色萎顿,脸色青白,满眼血丝,桃花照顾她吃了几颗李子贤准备的痛经活血、补气养血的药丸,扶她坐靠在树下,闭目靠着一棵树下养神,唯有李子贤不知所踪。

等来时手里却是几只刚捉的山鸡飞鸟,交予一旁的士兵收拾好了,便穿在树枝上慢慢的烤着,不一会儿便是香气四溢。

桃花坐在厚厚的棉垫上,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恍然间好似看到那一年在雪上山脚夜宿的情景,

那时候,这个男人旁边还有一个叫做莺燕的聒噪骄纵的女子,她还是一个没名没姓的野寡妇,小板栗也只是一个四岁多的孩童,那一次露宿,是他们几日爬山涉水翻越雪山后吃的最好的一顿,她幸运的捉了两只鸟,还有几个野鸟蛋,还有幸看了一出“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的狗血言情剧,当然,那时这剧中的主角却还不是自己。

时至今日,这个男人又打来了野味,已然烤的那般香气扑鼻,身边已然没有了那个添色增彩的莺燕姑娘,而她,身边却有了自己的丈夫,肚子里,还有了七个多月的孩子,终归,一切都不同了,没有回的去的过去,正如,永远也不会有人一直在原地等你。

桃花这边神情有些恍惚的愣着神,那里小板栗已然也被勾起了强行压制的未泯童心,笑意盈盈的跑过去抬着树枝跟李子贤一同烤野味。

如今的小板栗体力跟技术都已然精进了不少,不在如当年那般要桃花帮忙抬着了,他边烤边翻,手里的野鸡被他烤的金黄灿香,引人垂涎欲滴,用随身的匕首割下表层的几片,用树叶装着乐颠颠献宝般的拿来给桃花。

“娘亲,小板栗亲手烤的哦,娘亲先尝!”

桃花自然不会驳了小板栗的一片孝心,悉数吃光,意犹未尽的对小板栗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不已,直夸他真是长大了。

柳惜言已是回来,见火堆上喷香金黄的烤鸡,吸了吸气,很是受用的拿过一只,将金灿灿的表皮嫩肉撕下来随手递给去给了桃花,自己啃着骨头上的肉,不解的问道:“子贤,你今日怎有这份闲情逸致搞些这个?莫非是干粮吃食不合口味不成?不过,手艺倒是不错,我还不知你有这般深藏不漏的功夫。”

“不过权作无聊消磨时间而已,没想到还入得了你的口,承蒙夸奖,子贤受宠若惊。”他不过是见桃花胃口不好,想起她当日吃这些个野味之时那般的香甜痛快,狼吞虎咽的,便猎了来烧烤几只看看,能否为桃花开开胃口,提些兴致。

只是这番缘由是不好与柳惜言明说的,李子贤淡笑着搪塞过去,又递给柳惜言一只烤好的滴着油渍的不知名的山鸟。

柳惜言吃的空档,李子贤已然又烤好了剩余的几只,先抬眼望向桃花这边,见桃花吃着小板栗的“孝顺牌烤鸡”跟柳惜言时不时递过去的喷香的烤肉,三人正其乐融融大快朵颐,他自嘲的笑了笑,几番沉默,手里精心烤好的野味最终没有送过去。

疯人未必疯

李子贤环顾左右,见行草形单影只面色憔悴的靠在那里,手里拿着的桃花递给的那块鸡肉已是有些凉了,却还是一口未动,便撕了一只鸡腿,踱步过去,“行草姑娘,身体依旧未曾舒服一点?”

“谢李公子关心,适才吃了公子原先准备的药丸,已是好多了,劳烦公子记挂了。”行草见李子贤过来,微微欠了欠身,垂下眼睑,有些羞涩道。

“无妨,那药丸不过是补气养血之用,想来应是对行草姑娘之病症有些功效,个把时辰过后,要是姑娘身体依旧未见好转,不防告知子贤,子贤再为姑娘诊脉一番。”李子贤见行草的精神已然未曾好转,也怕这体弱疲累之症万一救治不及时,染成风寒,桃花又跟这行草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到时候却是大麻烦了。

行草的脸又红了几分,银牙咬着下唇,又几分不自然道:“谢公子挂念,已是大好了,行草身微人贱,本是贱命一条何足挂齿,怎好劳烦公子,行草惶恐!”

“行草姑娘切莫出此妄自菲薄之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来身贱之语?再过低微之人,也活得出自己的精彩一世,何苦因世人的言语或是自己的自卑而自甘轻贱?人活一世,众生百态,无论贵贱,皆有幸福的权利,就看这人如何取舍,如何努力,所以,行草姑娘还是莫要自我贬低的好。”

李子贤侃侃而谈,他本不欲多言,只是行草这番自暴自弃之语,让他无端的想起了以泪洗面悬梁自尽的母亲,卑微的甚至不给自己留一份活下去的念想,勾起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李子贤不由得感慨万千,劝解道。

“真的?无论贵贱,皆有幸福的权利?我如今这番不清不白不干不净之身,也有希翼幸福的权利?也,真的能,能得偿所愿?”行草的双目像是被火炬点燃的祭台,融进了满天怒放的烟火,亮的别样灿烂,带着燃烧的狂热。

“自然!沦落红尘非你所愿,不过是身不由己,如今行草姑娘已是逃出苦海,重见晴天,自然要活出自己的新活法,过出自己的好日子,希翼自己的幸福,天经地义,有何不可?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也要知道人定胜天,但凡真的去努力了,又有何不能?”

为何不可?为何不能?曾经,不就有那么一个女子,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凭一己之力都可以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去异国之地,落地生根,活得那般坚忍不拔,那般精彩绝伦?

李子贤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感慨中,未曾注意到行草亮的出奇的眼神,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停留在自己的回忆里,木然的将手里的鸡腿递给行草,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回到火堆边,凝神静思,入定了一般。

他远目苍穹,浩瀚星空,烟波浩渺,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清晰的好似缀在了那夜幕上了一般。

虽然,其实她就在身后,只是,他却不能再如当日一般看的肆无忌惮,还好,他还可以清晰的记得,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属于他们的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属于他李子贤一人的,那些昨天。

蔡行草呆呆的拿着手里喷香的烤鸡腿,愣愣的看着这个儒雅无边,恍若天人的男子,转身离去,静默无言。

鸡腿余温犹在,鲜香诱人,她却一下下的嚼着,几乎舍不得咽下,眼睛却是一直未曾离开那个端若幽竹却寂若落花的身影。

他,仰望着苍穹夜海,她,却自始至终,仰望着的,唯他罢了。

这般连日行了半月有余,一行人才到达华城,安顿在华城李子贤的临时府邸,暂且休息了两日,一干人等才向褚洲行进。

两地相隔也不过二日有余,桃花如今的肚子已是若绑了个圆球一般,好似几日之间便发好的馒头,一日比一日大,人也一日胜似一日的臃肿,如今横向增长的她大腹便便无法弯腰,甚至连鞋子都几乎自己提不上了。

所以这一路上便格外的小心谨慎,足足行了四日才到达褚洲地界。

本以为那几句诗词极为模糊,意思不明,恐这次这行会困难重重,搞不好还会空手而归,谁成想许是当真天佑大周,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还在路上,李子贤已然派人查探出褚洲之地在偏远的南方有一山名曰草棚山,只是这地方泛泛无名,这草棚山的称号也未曾载入县志典籍,不过是当地人的土语叫法,与这诗句之——褚洲一草棚是否有所关联却是未可知了。

不管是巧合还是别的,目前总算是找到了一丝丝可能的蛛丝马迹,一行人便直接前往这褚洲边境的草棚山。

在那草棚山下的小镇连夜住下,柳惜言跟李子贤就按照诗句上的字面理解去找寻可能的线索,这“落英缤纷地”虽然未曾有人听说,却从店小二的口里打听出着草棚山小镇竟然有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酒疯子。

说起这疯子,这草棚山小镇是人人皆知,据说,那疯子住在草棚山角的一间草棚茅舍里,终日间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喝的酩酊大醉,疯言疯语的不知所云,镇上人见他那邋里邋遢的疯样子,唯恐避而不及,皆不与他来往,但是,这疯子也毫不介意,照样我行我素,独来独往,过得逍遥自在。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这疯子一没有田地,二不事生产,日日饮酒,却从没缺过银两用度,但你若是说他有钱,却是衣衫褴褛家徒四壁,他那破屋烂棚子,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一分值钱的东西,因此,这疯子在这当地,也是个谜一般的人物,是好些无聊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关于他的传言也是数不胜数,只是真假却也无从考证,不过是酒足饭饱后消磨时间的乐趣罢了。

这番柳惜言一问周围是否听说有个疯子,那店小二当即便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竟似在讲一个传奇人物一般。

柳惜言等虽然不知道这酒疯子跟“疯人未必疯”是否有何深意,但联系他的举止事迹,直觉的便料定此疯子跟这诗句中所言必然有不可忽略的关系,十有**便是此人无疑,当下便决定亲赴草棚山下,会他一会!

柳惜言跟李子贤认真的打听好了那疯子的住所,怕人多嘴杂,第二日摒弃侍卫,让行草在客栈照看着小板栗,带着大腹便便的桃花,三人便一同前往。

破烂的木板门虚掩,李子贤在外传唤几声,无一人应答,他跟柳惜言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径直推门而入。

那疯子所居之地果然邋遢至极,屋内昏暗,酒气冲天,唯有一床铺,几张桌椅,外加一地的酒罐子,进门竟然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那疯子就躺在那破烂不堪的草铺之上,自顾自的喝着酒,也不管来人如何。

“前辈?”

“打扰了,前辈。”

“前辈?”

李子贤恭敬有礼的上前轻唤几句,那人却恍若未闻一般,只是自顾自的抬着酒罐子喝着酒。

半响,才恍若自言自语半吟半唱般的嘟囔了一句:“飞凤离皇宫,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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