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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恒恒?”我疑惑地问道:“你外孙吧,多大了?”
“不是,上个月初几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我孩子大舅的人送来的,他带来的这孩子,说让在妹妹家住几天,这不,扔这儿了快一个月了,也不见来接。”叶永志不满地抱怨道。
“你孩子的大舅?就是你内人的哥哥吧?”我好奇地问道。〖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是的吧,反正我以前是从来没见过的,我和她结婚二十多年了,也从没听她提起过有个哥哥。”
“是不是四十来岁,留着寸头,还挺胖的?”我抢着说道。
叶永志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是的,好像就是你说的这模样。”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忙说:“我说呢,公安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我家的,是不是那人犯了什么事了?公安同志明察毫,我们家以前可真的没和他有什么来往啊。”
我忙敷衍说:“没事、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对了,你内人带着孩子去公园,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孙永志这会儿神情有点拘谨,有点支吾地说:“不……不知道,应该,快……快回来了吧。”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紧接着就看见一个40岁左右的妇人,牵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孩子进来了。一见那孩子,我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我斜着瞥了一眼瑞恩,发现他也是死死地盯着那孩子看。
03
对了!这不就是……就是朴茨茅斯那屋子二楼的卧室里,相框里面的孩子吗?还有,小恒恒,张瑞恒!我一下子想了起来,猛拍了一下大腿,不禁有点激动,失声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瑞恩这会儿也认出他来了,笑呵呵地看着我说:“用你们中国的一句话说,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见我们失态,叶永志和那妇人先是看了看那孩子,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瑞恩,最后叶永志才说:“难……难道……难道这孩子是被拐来的,你……你是他的爸爸?”
听他这么一说,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瑞恩则连忙摇手解释说:“不,不是,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他的爸爸,但是,我们确实是在找他。”瑞恩的脸都给憋红了。
“能不能请齐女士先坐下,我们想和你谈谈。”我说道,顺便帮瑞恩解除尴尬。
那妇人先是愣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姓齐……”然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招呼那老太太把孩子带进房间里去了。
待那妇人在对面叶永志旁边坐定后,我才发话:“你好,你是齐千禧女士吧?我们是公安局的。”
“是,是的。”她有些胆怯地说道,“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们找……找我什么事?”
“根据你在酆都办理转户口手续时候的档案查到的。”我干脆地答道,“找你确实有点事儿,希望你能据实回答。”看她有些怕的样子,我干脆就说得庄重、严肃一点儿,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些。
“你……你们问吧,我一定配合政府工作。”她有些怯懦地回答道。
“首先,我们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哥哥齐万福,6天前在张家界澧源镇的家中,被人杀死了。”我一脸肃穆地说。
“啊!大哥他,他……死了?”看得出来她有点惊讶,还有点悲痛。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往来,但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妹。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安慰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过了好久我才又开口说话:“根据我们手头的证据,齐万福被怀疑参与了谋杀张顺英——也就是你们这个小恒恒的父亲——全家四口人,包括小恒恒的爷爷、奶奶、爸爸和妈妈。”
“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禽兽不如!”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叶永志这个时候义愤填膺地骂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茬,继续问齐千禧道:“能不能给我们详细地讲一讲他送张瑞恒来的那天的情形?”
“嗯。”她止住了泪水,哽咽着说道,“那天他来的时候就牵着一个外国小孩,显得很匆忙,好像还在顾虑什么,一进来就把门关好,进来后还不停地往门的方向看。过了一会儿,喝了杯茶镇定一点之后,说求我办件事,让我帮他照顾下那个孩子,他过段时间就会来接走。我开始不肯,他说他现在遇到麻烦了,带着孩子不好脱身,还顺手给我掏了一万块钱。这样,我就把孩子和钱都收下了。”
“你看你,贪小便宜现在出大事了吧?要我怎么说你呢?”一边的叶永志插嘴说道。
“公安同志,我不知道他犯下了那么大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给的钱都还在柜子里,我一分也没用,现在我就去拿来交公。”齐千禧惊慌地说着,说罢就要起身。
我忙拦住她说:“不用,不用,那钱不用交公。他就说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他撂下钱和孩子就走了。”她答道。
“嗯,好,下一个问题。”我说,“你对你的父亲,就是当年酆都张村的那个地主齐大贵,还有记忆吧?”
“嗯,有,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还是记得一些事情的。你们想了解什么?”她答道。
我点了点头,慢慢说道,问:“据我们所知,你母亲在‘文革’初期就患病去世了。你和弟弟是父亲一手养大的,到他被打倒挨批斗的时候,你哥哥齐万福迅速和他划清了界限,但是你没有。也就是说,你父亲过世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给他送终。那么,在他离世的时候,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呢?”
她站了起来,说:“你们稍等。”然后就转身走进卧室里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抱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匣子出来了。她把匣子放在我们面前,说:“就是这些,都在这里面了,你们自己看吧。”
我犹豫着打开了匣子,里面杂乱无章地堆着一些同样古色古香的东西,都有些年头了:头上和手上的银饰器、袁大头银元、砚台、青铜镜、镶金的烟斗,还有几件玉器,都是镯子和玉佩之类的;角落里还躺着个一包用塑料袋包起来的相片。
我伸手小心翼翼地翻了下,生怕给弄坏了什么东西,在下面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了。我抽出那个包裹着相片的塑料袋子来,用问询的目光看向齐千禧,说:“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她点了点头。发黄的相册里,都是一些生活照,可见在那个年代,这个地主家就装备了相机这么奢侈的道具了。
照片上的地主大腹便便——别说,齐万福和他还真有几分相像。其他的,除了他自己的单人照,就多是他领着两个小孩拍的。翻到最后几张的时候,照片里蓦然多出来两个外人。一张是齐地主和齐万福、齐千禧兄妹俩以及两个埋头吃饭的卷头发人在饭桌上的场景,还有一张,是地主坐在中间,两个外国人站旁边的三人合影。
我挑出这张,拿着对齐千禧说:“当年,你父亲接待过两个外国人,这件事,你有印象么?”
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记得一些,那时候我好像才十二三岁吧。一天天黑的时候,从山里出来了两个外国人,身上破败不堪,脸上也都是泥。他们好像很饿,在村子里到处要吃的,后来就被两个小青年领到我的家里了。平时一向吝啬的父亲,居然难得一见地摆酒宴款待了他们,还留着住了一宿。
“可是第二天他们走的时候,说是昨晚在我家丢了什么东西,还诬陷我父亲偷了他们的东西。最后被我父亲一怒之下赶了出去,闹得个不欢而散。”
听了这些,我心里有底了,把手里的相片放了回去,重新用塑料袋子包好,然后放回匣子,把盖子盖好。
把老地主的遗物还原后,我向她请求说:“能不能让我们和张瑞恒单独聊聊?”
04
齐千禧点了点头,就进去从婆婆手里把张瑞恒给抱了出来,然后半蹲着哄他说:“小恒恒乖,两个叔叔想要和你说会儿话,你跟叔叔们玩一会儿好不好?”
张瑞恒胆怯地看了一眼我和瑞恩,就抓紧了齐千禧的胳膊,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
这时,瑞恩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一手递过去一手张开怀抱,说:“小朋友,来叔叔这里,叔叔有糖吃。”边说边扮鬼脸。
没想到瑞恩还有这一手,我不禁想起了抗战电影里面,鬼子拿糖引诱小八路的情景:“小朋友,你的乖乖地带路,皇军的有糖吃。”
这孩子也嘴馋,见了瑞恩的糖和脸上搞怪的表情,就立马松开了刚还紧紧抓着齐千禧的手,一手去拿糖一手扑进了瑞恩的怀抱。
瑞恩笑嘻嘻地抱起了孩子,我示意让叶永志、齐千禧夫妇去里间回避一下。
瑞恩把孩子放在胳膊上,孩子则在专注地剥糖纸。我凑过去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棒棒糖了,让我吃了个闭门羹。瑞恩哈哈一笑,又悄悄掏出颗糖果递给了我。
当我第二次举着棒棒糖问他的时候,他就欣喜地抓过糖,然后很爽快地回答了我:“我叫张瑞恒。”
“那威廉·张又是谁?”我逗他说。
“也是我。”孩子清脆地答道。
“谁教你说的中国话呀?”
“我奶奶。”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轻轻舔了一口糖果,然后左右看了我们一眼,说:“不知道。”
“那你知道福尔摩斯先生吗?”我继续问。
“知道!”孩子马上兴奋地举起了右手,像抢着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我爸爸每天都给我讲福尔摩斯的故事,还给我买了连环画呢。对了,我还给福尔摩斯先生写过信呢。”
“哦?那,你还记得写的什么吗?”我问。
“记得,我一共给他写了三封信,第一封是写我想念爷爷,第二封是写我爸爸失踪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爷爷去天堂了,然后就是大叫一声就没声音了,第三封是向福尔摩斯先生道别的。”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发音说道。
这孩子记性还真不错,我不禁感叹。
这个时候张瑞恒突然低下了头,稚嫩的脸上显出一副失落的表情,我还以为他想爸爸、妈妈了呢,不料他却说:“福尔摩斯先生一直也没有给我回信,还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
看着他天真烂漫的样子,我不由会心地一笑,说:“福尔摩斯先生收到信了,就是他派我们来找你的。”
“真的?”刚刚还一脸失落的他,这会儿就洋溢起了高兴的笑容。
“是真的,福尔摩斯先生还让我们代他向你问好呢。”我含笑说着善意的谎言。
“真好,你们也要代我向他问好——不,我要亲自向他问好。”小瑞恒快乐地说着。
“你一定会见到他的。现在考考你,你猜猜我是谁?”我逗他说。
“嗯……”小瑞恒先是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用小手托着脑袋想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你是华生医生,对吧,那个脚有风湿病的好脾气的华生医生。”
“你答对了!”我举起手和他的小手来了个击掌。
“那他就一定是那个笨笨的雷斯垂德警官!”小瑞恒冷不丁地指着瑞恩哈哈笑着说。
我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和张瑞恒一起笑了起来。瑞恩则也是跟着憨憨地笑着。
待大家安静下来之后,我才问张瑞恒:“小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