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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深切的悲哀将她包围,她忍不住道,“离休,你就那么爱她,爱了五百年还不够,还打算坚持多久?如果一直不能把她救回,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守着这东西过下去?!”
手一指,指向那块“石头”。
“我爱她?”他忽而苦笑一声,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她道,“盛楠,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执着,太沉迷,太不顾一切,我爱的太多太久了?”
往后退了两步,他身后靠着地宫的柱子,眼神幽幽的落在中间那流转的光柱上。
那光柱径自散发着自己的光泽,仿佛他们的对话跟它完全无关一般。
司盛楠看着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他,他低低的诉说着,“所以后的人,都觉得我执着的已经够久了,可以放下了,但是你们会那么说,是因为你们都没有经历过,没有亲身体会过那震撼的一刻,又怎能理解我的感受!”
“我那时是那么的自信,以为自己足以跟魔尊想抗衡,我甚至可以接他三百多招,但是后来,当他铺天盖地的剑雨倾洒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他说的很慢,但是很仔细,仿佛已经沉浸在了回忆之中,“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可是就在那个时候……”
他说到这里,才顿了一下,声音似乎有一点哽咽。
司盛楠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着他诉说,那一段只有他跟尽欢的故事里,他们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刻骨铭心,才会有这样在长久岁月里的弥远不忘?
似乎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他接着说,“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毫发无损,可是那最躲无可躲的一招,却被尽欢以身体尽数挡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冲过来,怎么用柔弱的身体挡下的,她本来是站在魔尊的身侧,那么美,那么惊心动魄,但是下一秒,她就血溅我的面前,她身上的血,侵染了我的衣袍,我甚至来不及抓住她,她就这样眼睁睁的从我面前烟消云散!”
他一字一句,重重的说,“烟消云散!真正的烟消云散!你懂这四个字的含义吗?在阳间,如果你们凡人死了,还有肉体可以留恋一下,可是我,什么都抓不住,她就这样化成了一团烟雾!我甚至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着他沉痛无比的样子,司盛楠无法述说心中的震撼,似乎也有一点明白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而更加明白的是,自己永远替代不了尽欢在他心中的地位。
这个认知,深切而悲哀,可是她却不能不接受。
是啊,有谁能够忘记一个为了自己而死的女人,她实在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尽欢那么爱他,又为什么要到魔尊的身边?
“所以,她有多爱你,你就要回应相同的爱给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的说。
阎王抬起眼,看向中间那尽欢的“精元”,然后走过去,伸手深情的抚摸着,“我欠她的,欠的太多太多!”
当年她的相救,她的喜怒,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她后来的诀别,一幕一幕,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从尽欢在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忘了她!
她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仰起脸,定定的看着他道,“我想,尽欢为你所做的,并不是要你欠她多少,而是她有多爱你,就希望你能过的有多好!你执意这样思念成疾,并不是她所想看到的!还有……”
目光转向那“石头”,“你确信,一定可以救得回她吗?”
他身形一怔,缓缓的摇了摇头,如果确信,就不至于等到今日了,只是……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的,不是么?闭上眼,深深想的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跟她说了那么多,这些事,这些话,埋藏在心底数百年,就算是红绡,他也不曾开口说过半句,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突然想把全部的事情告诉她?
“好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们先出去吧!”他再次看了眼那东西,“别打扰到她!”
他这样说,让司盛楠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好像尽欢就在他们的面前一般,看他走出去,便连忙也跟了上去,走到出口的时候,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却好像那块石头变成了尽欢的样子,盈盈含着浅笑看她。
顿时,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不敢多想,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才觉得整个人好一些。在里面只觉得莫名的压抑,也许是他讲述故事的原因,心情觉得很是沉闷。
“今天我告诉你的事,你听过,便忘了,不要记着,更不要告诉任何人!”阎王叮咛道。
她点头,看他要转身的时候,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阎王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所以说,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真的喜欢过我,我一直不过是替身般的存在,是不是?你真的,一点点,一丁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明亮,一点都不避讳的盯着他,却让他有种无处遁藏的感觉。
她是真的把他问住了,她不会知道,她问自己的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自己很多遍了,却是没有答案的。
他有时候也会迷茫,自己喜欢的是她,还是把她当成了尽欢的延续?
“好的,你不用回答我了,我明白了!”松开手,她虽然唇角噙着笑意,可是眼睛里却黯淡了下去。
自己心里何尝不明白,却傻的还是要问他,明知道答案是伤人的,却还要伤自己一次。陷入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偏执的爱下去的人,是疯子!
她果然,又傻又疯!
“盛楠……”看着她的眼睛,他忍不住想要说什么。
可是她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哈,你不用那么介意,我随便问问的!我在阳间都习惯了,要不然我是超级剩女,这点算什么,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嘛!别太当回事儿了!”
说着,她还很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松开手,她往前走去,阎王盯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怔。
看她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她道,“只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我当替身了,可以吗?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别给我希望,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说完,她努力的弯了弯唇角,然后转身,大步潇洒的走开。
眼泪随着风而落,她却不曾抬手擦一擦,爱情这回事,有什么大不了,来则爱,去则罢,洒脱一点!
她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可是还是控制不了那针扎般的疼痛蔓延开来,终究,都是要痛过,才能遗忘?
看着她离去的脚步,阎王心头有一阵内疚,想要追上去拉住她,耳边响起她的话,却又生生顿住了步子。
我只求你别给我希望,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自己,何尝不是也在恐惧着?因为寄希望于那一点点残留的精元,希望能够发声奇迹,可又太害怕失望!
盛楠……
口中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无论如何,他得承认,因为对尽欢的爱,他伤害了不少人,他欠尽欢的,已经无法还清了,是不是还要继续欠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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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盛楠很久没有再回到自己的房子睡觉了,居然都有些不习惯了。
看着跟狗狗头抵头睡着的胜胜,心里总算是宽慰一些,伸手抚弄着他的头发,又觉得有点愧疚。
自己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真的是照顾的太少了,而他也有超乎寻常小孩的早熟,不哭不闹,甚至过分的乖巧。
她轻轻的贴上他的脸,心中想着自己今后的日子,该如何继续下去,没有了对他的依靠,决定不再爱他,自己对这样漫长没有尽头的岁月,还有继续下去的勇气吗?
忽然之间,她有点明白阎王为什么会那么坚持了,没有对尽欢的深情,没有那一点点近乎绝望的希望,他是如何渡过这五百年的光阴?
傻子,他们都是爱情里的傻子,只不过,对象不同而已!
她笑了,眼泪却落了下来!
焉知不是魔鬼的诱丨惑?(第一次正面相识)
胜胜醒过来看到她的时候有点惊讶,摸了摸脸上有些湿湿的,迷茫的说,“姐姐?”
“你醒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然后道,“怎么睡觉不盖被子呢?以后姐姐陪你睡好不好?”
他却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好!”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只见他煞有介事的说,“姐姐是女生,胜胜是男生,不能在一起睡的!”
失笑出声,她将小家伙揽入怀中,心里滑过丝丝安慰,在这地府,至少除了他,她也不是一无所有的,是不是攴?
只不过,决定了要不再依附他,自己独立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事儿,决定起来只要一秒钟的时间,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是难于登天。
首先,这里毕竟是地府,不同于阳间,失恋了分手了,离开谁,并不是不能存活,该上班上班,该养活自己养活自己,可是在这地府里,在阎王的管辖范围内,她可以做什么暹?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这身体已经不完全是死魂了,会饿会冷会痛,所以她方方面面需要的就很多,没有他的庇护,自己能够解决吗?
还有,眼看神兽选拔在即,自己离开他,怎么才能去?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个个难题摆在她的面前。
想来想去,要想不依靠他,必须要自己先强大起来,红绡之所以走的那么有底气,无非是离开他,她也能存活。想起来,红绡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想通了没有。
好在她有丰富的粮食,还不至于饿到,每日里勤加练功,修为倒是突飞猛进。
不知是不是受她那句话的影响,阎王倒是没有再干涉过她,两个人明明那么近,却又仿佛是那么远,形同陌路。说不上来的滋味,心底总是有些许失落,但是又想,这样也好,正如自己所说,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只不过……怎么去看那场盛宴,始终是个难题。
她站在奈何桥边,望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想起往日里一幕幕,只觉得如同一场梦一般,跟他的初识,相处,点点滴滴,南柯一梦!
桥边曼珠沙华妖娆肆意,在这地府之中,竟只有这种花开得万般奔放,开得肆无忌惮,难道真的只有在他的精心呵护下,才能活得那么自在?
沉思间,他缓步走来,其实站在远处望着她已经有一会儿了,迟疑良久,到底还是走了过来。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看见他的身影,一时怔忡。
“这些日子,过得可还习惯?”他一张口,不知为什么,就成了这样客套的寒暄。
她愣了一下,旋即唇角勾起一丝浅笑,“习惯,怎么会不习惯呢!我在地府也有段日子了,也不是新人,阎王殿下过虑了!”
他长叹一口气道,“你还在与我怄气?”
“怎么敢!”她摇了摇头,“我不过一介小小死魂,能得到阎王殿下的垂青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只不过,我现在悔悟了,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我不像红绡那么有勇气,可以不求回报的爱下去!我只是想转身,并不想跟谁怄气!”
他看着她道,“是不是替身,真的那么重要?”
她目光幽深的看着他,淡淡的吐出一句,“如果那时尽欢把你当做魔尊的替身,你是不是一样觉得不那么重要?”
“你放肆!”他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一变,隐现愤怒。
司盛楠苦笑一声,扬起下巴,“我放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