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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如素拉着米兰的手开始唠家常,她一直想要个女孩可以说说体己话,但只生了个儿子,还是块冰疙瘩。现在心愿得以实现,她拉着米兰的手更不愿松开了。
两个女人正聊得开心投缘,客厅的旋转楼梯处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正在讲话的人停了 ,米兰顺着丁如素的视线望去,楼梯口站着是丁鹏。
米兰连忙站起来,嗫嚅着有点不敢称呼丁鹏。丁如素轻推米兰,笑着说:“这是你干爹,怎么不喊呢?”
丁鹏则浓眉一挑,“如素,你什么时候认了个干女儿,也不告诉我一声。”
丁如素道:“你每天都忙自己的,哪还知道我的事情。”
丁鹏说:“是吗?看样子你最近心情好象不错。”
丁如素温婉地笑着:“恩,有了这个干女儿之后,我心情确实不错。”
丁鹏闻言打量了一下米兰,习惯性地,目光很是锐利。
米兰连忙低声喊了一句:“干爹。”
丁鹏点点头,威严的脸上有一丝柔和。
丁如素很是欢喜,老头子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就是对这个干女儿持认可态度了。
丁鹏对丁如素说:“老太婆,晚上多做两个菜,你儿子刚才打电话说要回来吃饭。”
“是吗?”丁如素眼睛有点发亮。
丁鹏看着米兰,说:“孩子,你晚上也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米兰看着老两口,迟疑了一下,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灯火阑珊处,那是你吗
厨房里。米兰帮丁如素在洗菜、切菜。
丁如素不想让米兰太累,让她到客厅去看电视,但米兰还是坚持给丁如素打下手。丁如素没辙,只好抓过一把韭菜让米兰择菜。
丁如素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对米兰说:“你看你干爹,又到书房去待着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家里总是静悄悄的,我那儿子也不时常回来。”
米兰看着丁如素说:“干妈,那你平常总是一个人?”
丁如素点点头说:“他们总有自己的事要忙。”说着一丝寂寥掠过她秀丽的脸庞。
米兰没有说话,半晌轻声说:“干妈,以后我陪您多聊会儿吧。”
丁如素闻声笑了,她看着米兰说:“闺女,还是你贴心呢。”说着拍了拍米兰的手。米兰紧靠着丁如素,两人就像亲母女俩一样偎依在一起。
丁如素问米兰:“闺女,干妈可要问你个事。”
米兰见丁如素的视线一直在她肚子上打转,便垂下眼帘,低声说:“干妈,你……”
丁如素点点头,说:“我把你当亲闺女才要问你,唉,不管怎么样,没有结婚就生孩子女人总是吃亏的。”
米兰没有说话,眼睛里有泪。
丁如素搂过米兰说:“孩子,别怕,有什么委屈和干妈说,啊?”米兰忍不住靠在丁如素的肩膀,悄悄用纤指擦去眼角的眼泪:“干妈,我……”
丁如素说:“你告诉我是哪个坏小子干的?”
米兰摇摇头说:“干妈,不怪他,他,他不知道……”
丁如素不解地看着米兰,米兰咬着下唇低声说:“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丁如素叹了口气,“都已经分手了那你还要把孩子生下来吗?”
米兰没有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丁如素看着米兰,无奈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呢!”她心疼地拉着米兰说:“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凡事也有个照应。待会儿等你哥哥回来,以后有事也可以叫他帮忙。”
米兰眼里有泪光,她看着丁如素点了点头。
说起儿子,丁如素不禁话多了起来,“你那个干哥哥,天天也不着家,你干爹和我都盼着他回来啊,可就是看不见他的人影。”
米兰说:“可能他工作忙吧。”
丁如素说:“是啊,好不容易盼着他回家一趟,可他们父子俩一见面就呛,结果你哥哥经常待不了一阵就走了。唉,这两个冤家哪。”
米兰听着,安慰着丁如素说:“干妈,可能他们以后就会好起来吧。”
丁如素苦笑着说:“但愿如此吧,他们父子俩老的暴躁,小的冷酷,真让人有操不完的心哪!”
米兰听着丁如素的话,心里不由想起了丁山,他不就是冷酷的人吗?但丁山的影子刚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赶紧在心里打断了想他的念头。她对自己说过不要再想起他的,况且世界不会这么小吧,丁山和丁如素只是恰巧都姓丁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扯上关系,更不可能是一家人了。
对突然泛起的荒谬念头米兰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丁山开着车,离家越来越近了,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想到母亲,他有点愧疚。平日里很少回家陪她。但他知道母亲是孤独的。父亲是个严厉的不容易亲近的男人,自己的性格也有点遗传了父亲的。
他承认自己和父亲有点不合拍,但母亲的温柔和善良,是他疲累的时候回家的动力。
他放慢了车速,想给母亲买件礼物。估计父亲是不会记得母亲的生日的,就算记得也不会费心为母亲准备礼物。
车子沿着一家家商店慢慢开过,丁山最后在“兰心惠质”花店门口停了下来。
他记得母亲那天看着那束月季花脸上喜悦的光芒,他想为她买束花,长这么大他还没送过花给女人。至于为什么要挑这家花店,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这个店名吸引了他吧。
他找好地方停好车,然后来到花店门口推开门进去了。
门口悬挂的风铃声清脆地响着,店里的一个年轻男店员迎上来,笑脸相迎:“先生,你好,需要什么吗?”
店里花香四溢,布置得很雅致。丁山很少来花店,有点茫然。他正要对男店员说:“随便给我挑束花吧。”柜台边一个男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个身影他有点熟悉,但却不是熟人。
牧星用手指轻敲着柜台,有点焦灼地再问一遍小白:“你家店主呢?”
小白让丁山稍等,转头回答牧星道:“牧先生,兰姐出去了。”
牧星又说:“她上哪去了?”
小白回答道:“她没有说。”
牧星说:“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白摇摇头。
牧星失望地“哦”了一声,半晌道:“她若是回来了,麻烦转告她一下我来找过她。”
小白答应了。
牧星转过身准备离开,和丁山正好打了个照面。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错愕,没有人说话,但随后眼神都是不善的,他们都认出了彼此。
牧星定定看着丁山,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丁山直视着牧星的背影,沉吟片刻,他强抑着内心的激动,问小白:“请问,你们店主贵姓?”
他刚才清楚听见小白称店主为“兰姐”。
这家花店名字叫“兰心惠质”,店主是“兰姐”,而他在这里又遇到了曾和米兰在一起的牧星,所有的一切,让他这些日子苦苦寻找的答案呼之欲出,他的心砰砰直跳,差点要蹦出胸口。
小白有点警觉地看着丁山,但面前英俊挺拔的男人实在不象个坏人的样子,于是他迟疑着说:“我们店主姓米,我们都叫她兰姐。”
声音不大,但对丁山来说有如一声响雷,震得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难以置信以及狂喜让他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她就在这里,就在他的眼皮下自在逍遥着,而他却像个疯子一样找遍了全城,却独独忘了自家门口。一时间他想笑,但又想哭。
他呆立在那里。直到小白担忧地连声问他:“先生,你没事吧?”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小白问他:“先生,你不是要买花吗?”
丁山勉强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点了点头,既然她在这里,他也听店员说她出去不会这么快回来,那就等他把花给母亲送回去了再回来在这里守着她。
但难以抑制的喜悦仍让他有点语无伦次,神志恍惚。小白好几次都在心里嘀咕,“这个看上去很英俊冷酷的男人好象受过什么刺激了,不太正常哦。”
“是失恋了吗?真可怜。“小白怜悯地看着丁山。
车子嘎地一声停下,丁山从车上一跃而下,他三脚并做两步,手里拿着一束花快速地进了自家门。
他匆匆地进了客厅,急切地呼唤着母亲:“妈,你在哪里?”
没有听见母亲的回答,却听到父亲的声音:“你回来了?”
丁山定睛一看,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正摆着一盘还没下完的围棋。
丁鹏看着丁山,视线移到他手上的花,问道:“你买花了?”
丁山点点头,说:“爸,你忘了,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丁鹏哼了一声说,“我可没忘,所以才打电话让你回来吃饭的。”
丁山没有说话,他看着父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丁鹏瞪他一眼,“臭小子,这么看你老子干吗?找你妈妈?她在厨房里。”
丁如素已经从厨房里出来,她一脸喜盈盈的微笑,“山儿,你回来啦?”随后一眼看到丁山手中的花,脸上有惊喜,“山儿,你买花了?”
丁山应了,把手上的一束蝴蝶兰递过去,说:“妈,生日快乐!”
丁如素捧着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笑着,但眼角分明有点点水光。她拉着丁山的手说:“山儿,你回来了,妈比收到什么礼物都高兴。”说着,她转头朝着厨房喊道:“闺女,快出来,你干哥哥回来了!”
“干哥哥?!”
丁如素看着丁山如在云里雾里,笑着说:“妈刚给你找了个妹妹,刚才她还和你爸爸下围棋呢,很久没人陪他痛快下过棋了,看把你爸给高兴得……”
丁鹏轻咳一声,也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看不出来这个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女孩竟然会下围棋,她说她在家都陪自己父亲下棋的,看样子如素认的干女儿还确实很乖巧和温婉,连他都有点喜欢了。
“闺女?”丁如素又喊了一声。
“就来了,干妈……”随着一个低柔的女声,米兰端着一盘色彩缤纷、香味四溢的炒菜走了出来。
丁如素连忙走上前去接米兰手中的盘子,说:“闺女,别累着了,都说让我来的。”
米兰微笑着说:“没事,干妈,我不累。”
丁如素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你干哥哥……”米兰顺着丁如素指的方向看向丁山。
双目相接,刹那间,时间停止了流动,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似电光火石般短暂。
灯火阑珊处,是你吗?
他,惊喜交加,百感交集。
她,泪光盈盈,摇摇欲坠。
是缘深么?偏天隔一方,路过不相见。
是缘浅吗?却百转千回,千里一线牵。
……
爱我别走(1)
丁如素等了半天,也不见这对干兄妹互打招呼,便奇怪地问:“怎么不打招呼呀?”说着嗔怪地看了丁山一眼,说:“山儿,你怎么也没有个哥哥的样子!”
丁山清清干涩的喉咙,半晌困难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妹妹……”
米兰垂下眼帘,低声叫了声丁山:“哥哥……”声音低得就像蚊子叫。
丁如素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坐下,说:“今天我们就来吃个团圆饭。”她边说边叫丁鹏,“老头子,咱们吃饭吧。”
丁鹏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