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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两个人相爱的结晶,我愿意为你孕育孩子,就代表了我的心……
原来,这就是孩子存在的定义。
难怪,属于他皇甫天佑的幸福少之又少——
他的父皇母后不是因为相爱而生下他的……
他所爱的女子,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他连一根发丝也挤不进去……
他丧失了生育的能力,也丧失了给别人幸福的能力……
月明星稀,漫天飞雪。
皇甫天赐亲自抱着霓裳暖了被褥,看她入睡后,才起身重新套上外衣和披风,走出了寝殿。
“昨夜我不在,你也是这么守着她的?”他低沉的声音在屋檐下扬起,“她很累、睡得很沉,想必是昨夜没休息好。”皇族子弟,自小习武,拥有深厚内功的他,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屋顶上隐藏完美的气息。
男人从瓦上轻巧地跃下,一地白雪和月光映亮了他那张清俊的脸,他私下见帝王,从不行礼:“她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珍宝,拥有了她,你该好好珍惜,从前她受过的委屈已经够了。”
他们是兄弟,相处之时却像仇人。一个是狡猾残冷、俊美深沉的狐,一个是阴狠淡漠、清俊孤傲的狼,却有着各自不堪的曲折成长,有着一颗需要被温暖和治愈的心,还同样迷恋上同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成了他们的阳光,与他们的呼吸同在。为了她,他们愿意放下一切过往仇怨,各选择一种方式去守护她。
“不需要你提醒,霓裳是我的女人,还为我怀着孩子,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皇甫天赐对于祁佑的心思是有所防备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趁早死心吧!霓裳是不会爱上你的,我也不会给她变心的机会。”
闻言,祁佑嗤笑一声,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想起了她在花瓣中旋转跳跃的姿态,感叹道:“总算相信那是你的种了!我是吃过败仗,但不至于懦弱到要别人来养孩子,若是那孩子真的与我有半点关系,别说是失忆的你,就算是以前的你,也阻止不了我要她!”
听着祁佑的狂妄口气,皇甫天赐不屑地皱了皱眉——
这家伙,经常在霓裳面前晃悠,迟早是个祸害!
然而,他的皇位没算坐稳,需要祁佑帮忙保护霓裳,否则,那孩子怕等不到出生就没了……
而这一次的醉酒,隐约也是个局,到底是谁想要分化他和霓裳之间的关系?
皇甫天赐正寻思着这事,祁佑也刚好想到了一块去,又道:“那个凌落尘有古怪。”
“嗯,我也在怀疑她。”他仔细回想着昨夜的情景,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凌落尘在酒里下了药。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单纯地想要爬上他的床?
“我查到,宫中的留言是左婉儿放出的,凌落尘也脱不了干系,她们可能是想争宠。我是凌落尘的第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会有落红?”
皇甫天赐轻笑:“呵!不得不佩服你以前的品味,连这种丑陋的女人也吃得下口。”
“你不也尝过吗?”祁佑懒懒地白了他一眼,“五十步笑一百步。”
正因为他说的是事实,皇甫天赐回想起来更觉得倒胃口,果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捧在手心里宠爱着的。
翌日,宫中开始流传着新的事——
据闻,左太妃制造流言中伤倾妃娘娘,已经被拔了舌打入冷宫。
据闻,倾妃娘娘善妒,容不下受过龙宠的凌落尘,便让皇上将她也打入冷宫……
据闻,朝臣对“妒妃”颇有微词,纷纷劝说皇上应雨露均沾,千万别被此女迷惑!
据闻,以前伺候过舞妃娘娘的小桃死了,是被狐妖所杀,亲眼见证的左太妃被吓疯了!
……
。。
倾妃娘娘是妖怪
宫中狐妖之言,缘起于乾清宫。8
皇甫天赐的政务日益繁忙,加之霓裳已有孕七个月,每晚馨香在怀却只看得见摸得到而吃不着,他怕有一日难以控制自己的兽~欲而伤了她和孩子,便干脆搬到乾清宫临近的浮云宫睡。
一日天气回暖,雪渐融。
淼淼领着几个宫婢侍候霓裳早起,其中一个宫婢看见霓裳的双耳变成了一双类似白狐的动物耳朵,便惊声尖叫——
“妖!妖怪!”与此同时,宫婢手中的托盘也掉落在地,还引起了别的宫婢的恐慌。
淼淼率先反应过来,三步作两步至龙榻前,一拉纱帐掩盖住霓裳:“娘娘,您——”不仅仅是毛茸茸的耳朵,她还看见了霓裳身后的尾巴。17281760
天啊!雪白的,像狐狸尾巴!
“妖怪!”
“娘娘居然是狐妖!”
……
见一众宫婢纷纷吵嚷,霓裳心生不妙,顺着淼淼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尾巴上,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毛茸茸的一段,尾巴也动了动——
会动!而且是她自己控制着动的!
“怎么会这样?”霓裳难以置信地呢喃着,“不可能的!我不是狐妖!”她明明是天女啊,纵然流泪没了仙力,投胎又穿越也失去了仙骨仙根,可也不可能贸贸然变成了妖怪啊!
这时,外头听到动静的祁佑和来陪她用早膳的皇甫天赐已经走了进来。
“皇上,妖怪!妖怪!”
“倾妃娘娘是妖怪!”
“皇上,娘娘变成了妖!”
……
宫婢们被吓得胡言乱语,连跪拜也忘记了。安公公看着主子蹙起的眉头和渐黑的脸色,便斥了她们一句:“放肆!主子岂容你们胡乱诋毁!”
“天赐!我在这里!”霓裳知道是皇甫天赐来了,就小心翼翼地从纱帐中探出头来,那双诡异的狐耳再次暴露在人前,“天赐,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妖怪!”
她慌乱的眼神犹如受惊的小动物,颤抖着朝男人伸出手,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和安慰。男人没有令她失望,没理那群宫婢,径自走向床榻,淼淼退至一旁让了位置给他,他的身影也在纱帐中若隐若现,紧紧地拥住了她。
“别怕!没事的,有我在!”他亲吻了一下她的唇,抬手讶异地摸了摸那双狐耳,看着它敏感地抖动了两下,忽而觉得十分可爱,笑道,“这样的霓裳更有趣了!”
霓裳控制着尾巴扬了扬,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手背,见他的反应与众不同、不排斥自己,那颗忐忑的心总算安稳了几分。
“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妖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你真的不害怕吗?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
人是不可能突然就变成妖怪的,而她现在这模样,顶多只是个半妖。事出必有因,她一定要为自己查清楚,而如今能相信和依靠的人除了皇甫天赐就是祁佑、淼淼和星奇姑姑。宫中的一切是非不清、步步惊心,稍有不慎,比如说就这刚才的情景被传了出去,她都要大祸临头的。
“怕!”皇甫天赐幽幽地盯着她,正色道。
她心里蓦然一紧,好不容易稳住的心再度不安。看着她被吓到的模样,他才缓缓一笑,道:“怕只怕,你要胡思乱想,怀疑我的心……”
他拉过被褥裹在她身上,以防她着凉,柔声又道:“傻女孩儿!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鬼,都是我的女人,我怕你做什么?你这么娇弱的小东西,还怀着七个月的孩子呢,还能吃了我不成?”
他说:“若是吃了我,能让你的身体更好一些,能让你为我生下个乖巧漂亮的孩子,那你便吃吧,我愿意成为你的血、你的肉,与你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闻言,霓裳静静地看着他,看他那双满溢柔情的眸,看他那英~挺的鼻,看他那温热的薄唇……心中的感动逆流成河……
原来情话是世上最不可思议的力量,甜蜜的情话,它能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你安心!
“别走,陪我。”她见他要起身,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想分开。
“乖乖的,我不走。”皇甫天赐轻柔地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才撩开纱帐,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跪成一片慌乱失措的宫婢。他的双眸间顿时染上一丝杀气,看向了祁佑点了点头,便收回目光放下纱帐,继续搂住她柔软的身体。大掌轻轻覆上她的腹部,似乎能感受到胎儿在动,低声问道:“宝宝今天乖不乖?”1avM4。
中清每他之。霓裳笑得十分明媚:“很乖啊,不过就是很想你——”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见殿外一声凄惨的叫声和一片哭声。她看不见的是,院落里,白雪被鲜血染红,一名宫婢睁大着眼倒在雪上失去了气息,其余人等尖叫着哭泣着拥挤成一团。而祁佑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
殿内的霓裳隐约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便问皇甫天赐:“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了!殿内安静了许多,可殿外变得吵闹。
“没事,只不过让那些人以后别在宫里胡说八道而已。”这么风轻云淡的语气作答,似乎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真可谓一位残忍冷情的君王。
她觉得空气骤冷,脱离了他的怀抱,颤声问:“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杀一儆百!”
就这一瞬间,她在他身上感觉到那散发出来的寒意,足以将人冻杀。仅是一瞬,他又恢复成温柔深情之态,将她牵下了龙榻,吩咐淼淼道:“让人传早膳吧,朕和娘娘都饿了!”
☆
自从霓裳有了狐耳和狐尾之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弱,御医来看过说,再这样下去,她的胎儿可能不保。可胎儿已经七个月大了,当成早产儿也该能生了,最糟糕的是,御医还说引产伤身,怕生得下孩子,大人却活不了。
皇甫天赐看着霓裳越来越瘦弱,心就越来越痛……
飞鸽传书给南宫若也收到了回复,根据南宫若的分析——
霓裳身上的狐耳和狐尾其实是属于胎儿的,胎儿拥有银月的一半血脉,也就是半妖。胎儿成熟之后,妖记会体现在母体身上,而且,妖力也会侵蚀着母体。因此,霓裳才会变成狐妖且身体越来越虚弱。
南宫若没交代解决的办法,只嘱咐要照顾好霓裳,说会抽空动身来天照国看一看。
期间,“倾妃娘娘是狐妖”的传言还是流遍了宫中,并很快传到了朝臣耳中。后宫每夜都死一个人,众人纷说是狐妖所为,甚至有人每日三次烧香拜佛求保命。
皇甫天赐担心会有人趁机对霓裳不利,在没调查清楚凶杀案之前,只好委屈她留在乾清宫里,尽量不要外出。乾清宫外由重兵把守,莫说凶手,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为了澄清霓裳的嫌疑,他和祁佑也试过整夜不眠地轮流守在她身边,终于证实了她没有梦游症杀了人而不自知的怪现象。
可怜的是霓裳,已经整整十天不见天日,时间在偌大沉寂的寝宫里流逝得很慢,她感觉自己快连雪和梅花的颜色都要淡忘了。
烛光柔和,纯白的屏风后,是一个女子落寞的身影,纤细的双手如波浪般涌动在屏风上映成了黑色的影儿。忽然,她的手化成一只鸟儿落在枝头,鸟儿叽喳,歌声清脆悦耳。
男人回到寝宫内殿,便是见到这幅情景,想必是霓裳又在自娱自乐。淼淼见他驾到,想跪下叩安,却被他以食指抵唇示意别吵。他在躺椅坐下,淼淼奉上清茶和糕点,两人静静地欣赏着那神奇的手影戏。
屏风上,鸟儿展翅高飞,滑翔,扑腾了几下翅膀,继续滑翔,仿佛要冲出这牢笼……
这一刻,皇甫天赐才明白,霓裳不甘于被困在这宫中,她向往自由,她应该是在飞雪下欢笑、在梅林间起舞、在阳光下歌唱的女子。不该受到流言蜚语的困扰,也不该受到这宫廷的束缚。
鸟儿终于飞走了,来了一只“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