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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一旦那样,万里长城,很可能处处烽火。
而这是刘彻和汉室目前所无法承受的。
毕竟,现在,汉军骑兵的数量还有限,而且,真正可以出塞的部队也很少。
经过高阙一战,汉军虽然大胜,但郅都所部彻底残废。
战死者数千,还有三千余人负伤致残,将不得不退役。
汉军,不是宋明的军队。
随便从农村拉个壮丁,发把武器,就是军人了。
汉军之中,哪怕是地方郡兵,也是精挑细选的好丈夫!
几乎人人在入伍前,都接受过三年以上军事训练,入伍后又接受了各种相关的技能训练,通过两年以上的训练,他们才能成为一个光荣的正卒。
这就叫做士非教不得征。
郡兵如此,野战部队那就更不得了!
仅以灞上军为例。
此番出塞的士卒,人人都是良家子。
每一个灞上军的士卒,在入伍之前,都是已经在先在家里,由父兄和乡中亭里的教官,训练了三年以上,掌握了军旅的基本知识,然后才得以入伍的。
他们一进灞上军,立刻就开始接受最正规的骑兵训练。
在经过两年以上的骑兵训练和教导后,他们才得以获准从军出征。
这种精兵政策,使得汉室现在,只靠总数不过十万的野战部队,就可以拳打匈奴,脚踢三越,镇压世界。
然而,一旦损失,想要补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旁的不说,一个身高七尺三寸,体重超过两百七十汉斤,能熟练掌握各种武器,熟悉各种战场环境,同时作战勇敢的士兵,至少需要二十三年以上的培养。
在这个过程中,还必须确保他获取足够的营养,同时在成长中接受各种阵战的知识熏陶。
只有这样的军人,才能打出马邑、河阴、高阙这样的战役。
而河阴之战的损失,直接让灞上军和棘门军,这两支野战主力,宣告失去作战能力。
现在,汉室手里可以抽调用于野战的军力,实际上也就是羽林卫、虎贲卫、飞狐军、句注军、细柳营以及安东的护濊军,归义的楼烦胡骑以及忠勇军。
总数大约十万上下。
即使算上长城驻防的郡兵,可能也不过十五万。
这十五万军队之中,骑兵大约有个七八万。
但实际上,可以调动和机动的部队,也就五万到八万。
其中骑兵大约四万。
这样的兵力,与匈奴主力决战没有问题。
但是,想要防止匈奴人从长城的各个方向猛扑过来,却是捉襟见肘。
况且,河阴…高阙战役,其实消耗掉了大量的资源。
其中就包括了数不清的粮食以及大量的战马和牲畜。
假如匈奴人真要发疯了,不惜一切代价,突袭长城,跟尹稚斜时代一样,与汉军在整条长城上开战,烽火遍世界。
不仅仅汉地百姓的生命财产会受到严重威胁。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大战,还会让整个北方的民生经济陷入崩溃。
万一老天爷不给面子,稍微来点灾害,很可能就会导致一场遍及北方郡国的饥荒。
战争,从来都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所以,老祖宗们早就知道:国之大,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一直打打打,即使取胜,也是得不偿失的。
汉家需要时间,需要一个短暂的和平时间来抚平高阙之战带来的创伤和北方的经济民生社会的平复。
更需要时间来扩军备战。
而匈奴人居然愿意给汉军时间。
这真是让刘彻有些意想不到呢!
原本,刘彻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放弃某些长城的突出地带,撤退当地百姓的准备。
“陛下,臣听说,有匈奴副使,悄悄的通过中间人,向主父偃提出了私下会面的意思……”颜异在一旁笑着道:“看来,匈奴人内部,不是一条心啊!”
刘彻笑了一声。
匈奴人什么时候团结过?
五单于并立之时,打出狗脑子也就算了。
哪怕是在其鼎盛时期,所谓的雄主老上单于统治之时,以刘彻所知,匈奴内部就爆发过不下五次的内讧。
老上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叔叔和儿子。
囚禁了自己的舅舅跟幼子。
至于如今的军臣?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善于团结和拉拢他人的君王。
恰恰相反,他总会自以为是的做出很多破坏匈奴团结,引发不满的决策。
更要命的时候,很多时候,他还自我感觉良好。
无论是尹稚斜的事情,还是东胡王卢它之的处理上,都暴露出了这个匈奴之主,实际上就是一个经验不足,做事情犹豫不决的主。
“好在尹稚斜死了!”想到这里,刘彻就不得不庆幸。
尹稚斜若是活着,恐怕,此刻,他已经可以纠集起那些对军臣不满的人,借口军臣丢失高阙和阴山,从而正大光明的推翻军臣的统治了。
正如他在历史上做的那样。
“那个匈奴副使跟主父偃谈了些什么?”刘彻好奇的问道。
“回禀陛下……”颜异答道:“现在还不清楚……”
“哦……”刘彻点点头:“有结果,就通知朕!”
“另外,再将归义单于给朕召来……”刘彻接着吩咐。
在这一两年内,汉军主力都不大可能出塞。
但没有关系。
夏义是拿来干什么的?
就是养着来去跟匈奴人干的!
挑起匈奴的内战,对于现在的刘彻来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匈奴人打匈奴人,汉室就可以隔岸观火,选择最恰当的机会,加入战争,给与军臣致命一击!
从而快速的结束军臣的统治,在草原上建立起中国的秩序。
……
此刻,在长安城外的那个亭里附近的一个密室之中。
主父偃正与那位匈奴副使,谈的非常融洽。
可以说的上主宾俱欢。
这位副使,是出生于挛鞮氏的王族成员。
当然,他是别部的挛鞮氏,而且是历史悠久的别部。
按照匈奴的传统,除了拥有继承单于权力的左右贤王以及辅佐单于统治草原的左右谷蠡王可以准许依然冠以挛鞮氏的姓氏外。
其他诸子,一旦单于驾崩,都要自立门户。
这就是别部的由来。
匈奴的大部分别部,都会选择随母姓或者以山川、部族或者其职务为姓。
这位使者就是来自名为瓯脱氏族的成员。
瓯脱在匈奴语言之中是居室、土穴的意思。
也可以用在某些边境地区的缓冲地带,用于形容当地的情况,意思是需要警戒和警惕的地方。
而瓯脱氏族就以此为名。
顺便说一句,假如,将瓯脱这个词语翻译成汉语。
那么,最准确的翻译是守望者。
瓯脱氏族,就是世世代代为单于守望和警惕某些重要地区的氏族。
其实,就是匈奴的斥候部队。
瓯脱氏族是匈奴最古老的别部之一,他们的历史能够追溯到头曼单于之前的时代。
而当代瓯脱王跟尹稚斜有姻亲关系。
尹稚斜死了,瓯脱王感觉还没什么。
但乌维的死,却深深震撼了这个匈奴的实权贵族。
而且由于汉匈数十年的交往,瓯脱氏族一直肩负着对汉地警戒、监视以及渗透,同时负责护送汉室使团前往匈奴单于庭的使命。
甚至早在战国时,瓯脱氏族就肩负起了与中原列国往来的使命。
所以,瓯脱就是匈奴内部为数不多的汉室通。
很多人都能讲一口地道的中国雅语,甚至还能与中国士大夫进行交流。
现在,这位副使,其实已经被主父偃所忽悠了。
他深深的觉得,主父偃说得对。
匈奴不能再跟过去一样,父子兄弟妻女同居穹庐,血缘关系混乱无比,而且上下秩序极为混乱。
有时候,一个部族的首领,也敢跟单于拍桌子。
这样的情况,在过去匈奴强盛时期,自然没有人敢质疑。
但是,在如今,经历了马邑和高阙两败后。
不止瓯脱氏族,无数的匈奴贵族,都已经在反思和反省自己的过错和得失。
不止一个人喊出了“向汉朝学习”的口号。
就连单于军臣,也开始调整了策略,开始重视工匠。
不久前,一个匈奴从大夏劫掠来的大匠,因为技术精湛,能够打造出宝剑和青铜马蹄,所以被单于封为了“径路王”。
意即宝刀的打造者!
连单于都如此,就更别提下面的人了。
许多人,甚至都已经产生了“汉朝制度就是好,匈奴之所以败给汉朝,就是制度上的失败”这样的想法。
这位副使,就是这样的思潮的支持者。
尤其是在来到了汉朝,进入了中国的核心关中后,所见所闻,让他在内心震撼之余,已然对匈奴的现有制度和传统,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在他眼里,匈奴必须学习汉朝。
而且,必须照抄汉朝的整个体系,匈奴才有救!
尤其是,匈奴必须摒弃过去的那些腐朽落后的传统,拥抱文明!
这是很正常的。
所以,在一见面,这位匈奴副使,就用最正规的汉朝士大夫之礼,对主父偃恭身一拜,说道:“汉使,我听了您今天的话,深感赞同,今日匈奴之种种概因为匈奴习俗落后,惹怒上天,是以天神降下种种灾祸……”
游牧民的生活环境,十倍恶劣于农耕民族。
而且,他们的生命,比农耕民族要脆弱百倍。
中国灾荒之时,一般只要不发生战乱,同时政府给力一点,最多也就影响一两年。
但在草原上,一旦发生大规模灾害,常常死者不计其数。
很多部族甚至会一次性死光所有的老弱妇孺,哪怕是青壮,也会折损无数。
甚至整个部族彻底灭亡!
在以前,匈奴人将之推到了神明身上,认为是某某惹恼了神明,所以降下灾难。
各种各样的说法也层出不穷。
为了祈求神明息怒,所以匈奴人用人畜血祭。
但这并没有卵用。
现在,这位副使总算找到了原因,他自然是激动无比。
“而单于无道,不提倡德政,反用暴政,行种种荒淫之事,以至于友邦惊诧,两国交兵,生灵涂炭,这是我国的罪过,请汉使转告贵国皇帝,我与我国之中的一些有识之士,已经决定推翻军臣暴政,建立德政,然后,再与贵国修好……”这使者恭身道:“届时,若是事成,还请贵国皇帝派遣大臣和贵族,前来指导我国,建立同文同种之匈奴国……”
这也算是现在匈奴内部一个派系自己感觉到的问题。
他们觉得,现在的汉匈交兵之事,是因为汉匈两国用的两个体系。
而且匈奴常常威胁到汉朝的边境,所以汉朝人反击。
想要两国恢复和平,避免亡国灭种的危机,就必须向汉朝学习,还得复制汉朝的礼仪道德。
这样,匈奴与汉就是同文同种的国家了。
汉朝也就没有了借口,继续攻击匈奴。
而匈奴,虽然失去了南侵的动力,但却可以不断西征。
而他们所要付出的,不过是推翻一个单于而已。
第1178章 胆战心惊
兰台,最早是楚国的王宫建筑。
为楚襄王所建,就是那位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楚襄王。
到了汉室建立,萧何奉命建造未央宫。
于是仿照楚王宫的兰台设计,用青石建造成了一个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