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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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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晨伺候姐姐用膳,见我提及,忙是夹着菜放到姐姐胸前的翡翠碟中,杨姐姐抿嘴尝了尝,“茗儿这又是要拔头筹了么?不错不错呢。”

“那姐姐就多用些,难得姐姐尝着好。”我边吃着边劝姐姐多进些。

杨姐姐笑着瞧知晨,知晨明白姐姐的喜好,便是捡着姐姐爱吃的为主子多添些,不紧不慢的,也是用好了,姐姐略略梳洗了一下,就要告退回宫。

“姐姐,让顺子打着灯去送送你吧。”已入了亥时,宫道上按理早已是漆黑一片了。

“也好。”说罢,姐姐就由小顺子去送出了承福宫。

我送姐姐出殿后,回身嘱咐春儿,叫她等小顺子回来后便自去歇息就好,她颔首答应着,随后服侍我准备安歇。

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哒哒……’的声响在这暗夜里越发显得惊悚万分……

第三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3)

“谁?”我与春儿背对着来人。

此人竟是好大的胆子,深夜也敢潜入宫嫔的内殿。能避过护守宫门的侍卫,想来必是习武之人了。

春儿一双手紧紧抓着我,从手臂间传来的力道忽强忽弱,微颤的触感提醒着我她此刻有多害怕,我其实也一样,进宫三个月,哪里出现过这种情况,我卯着劲,极尽自己的冷静,却依旧难掩慌乱的厉声道:

“尔一男子,擅自漏夜入我寝宫,该当何罪?赶快离去,在我未曾瞧见你本来面容之前,我可以不追究你的不敬罪名。”

身后寂静如厮,我的话如同淹没在波涛中的浅流般空荡的只在内殿里回响,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书桌上,刻漏一滴一滴卖力浮走着,空气随之一分一秒慢慢地凝结。

半晌,听得衣衫一阵摩擦,我心一紧,身后人要做什么?我的顺子,又怎么还不见回来呢?

突然,有利刃相互碰撞的声响,紧接着又是单膝跪地的行礼,“微臣鲁莽,惊吓到了小主,还请小主恕罪。”

好是陌生的嗓音,我大了大胆子,扶着惊慌未定的春儿,转身,看向来人,乍看到他的脸,又不由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但确也不识,“你是?”

“回小主,微臣是兰妃娘娘宫中的侍卫,奴才奉娘娘之命,请小主即刻前去蕖芙殿。”跪地之人细细说着来由。

“哦?”我扭头瞧春儿,她也同我一样满面的迷茫。

“大人先起来,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回小主,微臣离牧。”

离牧?我的确不识,而兰妃也不曾提起过。

“这位大人,你说你是兰妃娘娘遣来的,我们就会相信么?单凭你一面之辞,又是这时辰,恐怕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我家小主怕是不能跟你走这一趟了,如若真是娘娘相邀,那还是麻烦大人去请翠姑姑来传话吧。”春儿倒是在宫中见识多了,知道为我分担。

离牧见春儿如此顾虑,而我自然是赞同春儿的说法,“春儿所言极是,离大人,况且深宫内闱,大人身处我的寝殿,多有不便,大人还是请回吧。”因为心里已是想好,怎么也不会跟他前去的,我索性回身,下了逐客令。

“小主!”离牧低呼一声,又是跪地,“小主,今日在蕖芙殿,您没有见过微臣么?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小主啊,娘娘实有秘事邀小主详谈,夜深,翠姑姑前来势必会带着奴才或者侍卫,太过招人注目,所以,娘娘才派了微臣前来,故,微臣来时,有些不太光明,越墙而入了。”

我复又转过头,这一次,我推开了春儿的侍服,一步一步以离牧为中心踱着,窗外漆黑一片,间或可以听到池塘蛙鸣与夜莺的声声欢歌,如此,没有半个人头攒动的静谧夜里,谁又会想到,现在在我丹阳殿正上演的这一幕奇怪的景象呢?

好他个离牧,竟还是翻墙而入,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审视他,原来,今儿,在蕖芙殿见过,怪不得会觉得眼熟。

“离大人,我暂且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也暂且相信你是受兰妃娘娘所命,但,如此漏夜时分,我一介宫嫔就这样随你出宫,恐不太妥当啊~~~”我曼声说道。

“小主自可以考虑,微臣这就去外殿等候小主……”离牧说罢,不等我吩咐便是起身往殿外走去,我倒有些对此人侧目了。

“离大人如今倒是不担心被人瞧见了?”我讽刺道。

第三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4)

离牧轻笑,黝黑的面色上带着一丝狡黠,“小主多虑了,微臣殿外静候小主。”

我再没有多言,任由他往外殿走去。

此刻,内殿里灯影幢幢,映着投窗而入的皎洁月光,在地面上,清晰的映射出了满殿的斑驳,朦胧中令人有种难以明状的燥动,一时间,我内心蹙然地不踏实起来。

“春儿,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春儿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恐惧,眉头也已是舒展开了,“小姐,看样子不像是假的,要不,咱们去瞧瞧,小姐你怎么也是个小主,谅也没人敢打您的主意,或者,等顺公公回来咱一起去。”

春儿状似轻快的说着,可我怎么看,她周身都像是散发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息。

我无奈,听罢,只是冷眼向外殿瞥去,离牧负手着一身官袍傲然孑立,胸前的豹子图案在夜色下更是显的分外狰狞,看样子,我不去他便是不走了,这样耗着,传出去与我名节也实在有损,很难想像,沂徵届时又会如何地攻诘于我。

“我想也是,走,咱们去瞧瞧,兰妃兴许真的有事儿。”

我几乎是挤出的一丝笑意,略整了整仪容,让春儿随我一起踏出内殿。

“离大人,我随你去见兰妃娘娘,但有一点,我需要等我承福宫的总领太监回来后一同前去,深更时分,更是要多加注意,另外,我既是决定了要去,自然也是要正大光明的去的,如若走漏了风声惹来兰妃娘娘不快,还请大人代我陈说。”

离牧了然一笑,“小主是不信任微臣?顺公公一时半会子的是回不来了。小主不必担心,微臣自会以人头担保,绝不让小主受丝毫伤害,在微臣心中,小主便似降落凡尘的谪仙,高贵、优雅而不可亵渎。”

离牧灼热的目光扫在我的身上,那双眸子里渐渐开始诉说不寻常的感情,‘凡尘的谪仙’……天啊!不……他一定是疯了……

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不知是忧心夜晚的丝丝冰凉还是欲要掩藏内心的不安。

长叹一声,我扶过春儿,“走吧。”

月色胜雪,蛙鸣莺啼。

丹阳殿通往宫门的甬道上犹显暗淡,借助月光,我乍然看到,我的宫人,俱是瘫倒在地,间或分布,横七竖八。

“这…问竹…醒醒,月到…风来…你们…你们都醒醒呀!”

奈何我竭力的呼喊,侧卧在地的宫人们都没有任何颤动,我一瞬间,只觉天地黑暗,头晕眼花,屏气,我大着胆子将手伸到问竹脸旁,还好,通体温热,鼻息尚在。

稍稍缓了缓,我甩脸看像身后不言不语的离牧,咬牙切齿,道,“离牧!这是怎么回事!”

离牧那一张无比镇定的脸,让我现在犹想赏他一顿板子!

“回小主,微臣为免事情复杂,点了几位宫人的睡穴,小主不必担心,两个时辰后,他们便会自行恢复。请小主快走吧!”

“离牧你……”

春儿箭步上前,扶起几欲昏厥的我,在我手臂上用力掐了一记,轻声道,“小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点点头,起身,凄冷道,“如此,我还要多谢离大人为我的周全费尽心思了,请吧离大人。”

第三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5)

月华连昼色,灯影杂星光。

子时,蕖芙殿。

“嫔妾参见兰妃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莆一进殿,我便瞧见兰妃低着头借烛光摆弄着些什么。

“妹妹起来,来!来!瞧瞧这个,今儿皇上遣图公公拿来的,说是诘康可兴这玩意呢,叫‘金叶子格’①,来瞧瞧……”兰妃心情甚好,注意力也未曾因我的到来而从烛下之物移开,只是听及我的请安后,遥遥地招手唤我上前。

我拾步而上,走近,看得烛光下,兰妃正在拾掇绯色雕嵌丹曦檀木桌上一张张状似膳牌的纸片,那些纸片上的画有的极似浸了墨色的冬梅,有的极似宫嫔们佩戴的流苏宝,红黑两色相间其中,样子很是别致。

瞧兰妃一脸喜色,玩的不亦悦乎,我实有些迷惑了起来,今夜,已经确实是兰妃相邀了,但,是为何事呢?离牧不是说兰妃有秘事邀我详谈么?

“娘娘深夜相邀嫔妾,是有何急事么?”我随翠儿的指引,于桌前兰妃一侧坐下,怀着探究的心思,柔声问道。

兰妃犹自忙碌的素手乍然停歇在半空,五指稍稍一松开,那本被拿在手里的纸片便如秋风扫落的树叶般打了几个优美的旋转,而后安静的躺在了檀木桌上。

兰妃不再畅笑,挥了挥锦帕,示意翠儿收拾桌上的物什,翠儿那边忙计着,这边兰妃拉过我的手,眸光依旧定在那些个黑红纸片上,静呆了一会儿,才说道,“妹妹左右还是来了,本宫还怕离牧请不来妹妹呢,今儿这么晚了,本也不想打扰妹妹休息的,可发生这样的事儿,本宫也只能深夜麻烦妹妹了。”

兰妃说罢,摇摇头,长叹一声,“唉……”

我被兰妃这话说的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娘娘,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难道与嫔妾有关么?”

兰妃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也算是也算不是。”

我不解,“娘娘,嫔妾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什么是‘也算是也算不是’?那究竟是是还是不是呢?”

我这一问,明显的,手上随即传来了更为绷紧的触感,是兰妃加深了握住我的力道。

“妹妹……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本宫就不同你多饶关子了,这事儿,说开了,本是关乎良嫔的。”

杨姐姐?!

我惊讶的看着兰妃,她报之于我一记笃定的眼神,继而幽幽说道,“那日,丹阳殿喜贵人撒泼一事儿后,我就长了心思,刻意留意了良嫔,这几日,虽没有被我发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良嫔在还是德仪时,却根本不会像如今这般,竟是袒护喜贵人,今日,你与藜嫔跪安后,皇上又在本宫这里留了半个时辰才回去,这半个时辰里皇上尽是在与本宫说良嫔如何贤惠,言外之意,颇有些想要良嫔与我同摄六宫的意思,妹妹,本宫不是担心权力动摇,本宫有自知之明,这摄六宫的权力迟早有一天本宫得交出,皇上现今不立后,但总会立后,所以,本宫从不为这权力留恋,本宫现在忧心的是,良嫔,她的心思,是不同于往日了。”

兰妃的话俞说俞严重,而我的脸色也俞来俞苍白。

“娘娘,嫔妾想知,娘娘关于良嫔的定断,究竟是出自何事?是在什么事儿上令娘娘如此言语,喜贵人那日却有不对,但身为在场唯一未被波及之人,良嫔娘娘救下喜贵人也在情里之中啊娘娘…”

注:①:‘金叶子格’即‘纸牌’,就是现今人们常玩的‘扑克’。起源于唐朝后期,是一名著名的数学家发明的,起初叫“叶子”,后逐步演变成“酒令叶子”。马令的《南唐书》中曾记载:李后主,妃 周氏,又编金叶子格,即今之纸牌也……则纸牌之戏,南唐已有之。明初又演变成“数钱叶子”,明末化繁为简并演变成有“文钱”、“十字”、“索字”、“万字”的马掉牌(俗称麻雀牌)。清初,人们根据马掉牌把“文钱”绘成“饼”(饼的图案均为古钱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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