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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住的战栗感。
十一郎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偏偏让人产生被紧紧攫住的感觉,然后他伸长腿,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披散的长发,肌肉紧实的身体,矫健的步伐,此时的男人像一匹身体里蕴含中巨大爆发力的猎豹渐渐逼近自己的猎物,而不是昨日那个连呼吸都快触摸不到奄奄一息的重伤患者。
梅六不自觉贴着墙往内缩了缩,而后又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可笑,她在桑晴苑生活了几年,什么样的男人没应付过,什么时候让男人占过她的便宜,此次倒好,不仅赔上了清白,还被对方逼得步步退缩,这事说给楼里的姐妹听只怕都没人相信。虽然是这样想,她还是觉得害怕,恨不得缩小到让人看不到。
“王十一,你要做什么?”她力持镇定,然而微颤的声音出卖了她。手不着痕迹地在头发以及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找到任何可以用上的东西,绝望掺杂在恐惧里悄然升起。
几步的距离,眨眼之间便到了。十一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空洞的眼中似有火焰在跳动,他没有回答,却突然伸手抓向她。
梅六反射性地一闪,却一下子撞在墙上,没等痛呼出声,人已被十一郎抓住了肩膀。她下意识地一缩肩,然后反掌施展小擒手扣向他的脉门。十一郎躲也不躲,轻轻松松让她拿住,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欢喜,腰倏然一紧,双脚凌空,十一郎已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走去。
梅六只觉自己所扣之处如同坚铁,别说她此时没有内力,便是内力在身,只怕也拿他无可奈何。
“王十一,你是哑了还是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体刚一沾床,梅六便一脚蹬在十一朗身上,然后转身就逃,同时不忘大声质问,企图唤醒他的神志。如果到这时她还不知道他是中了别人的招,这些年就算白活了,还不如直接拿根腰带勒死自己得了。
十一郎对她色厉内荏的喝问恍若不闻,一把抓住她蹬过来的脚将人拖了回来。梅六却因为这个动作而扯动伤口,疼得倒抽口气,僵硬着身体不知是该明知徒劳仍坚持反抗,还是乖乖地认命。
只是这一犹豫的功夫,人已被翻了过来,恰好看到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由一个机灵,慌忙抬手挡住了他准备撕衣的手,急巴巴地道:“我来我来。”就这一件衣服可穿,要再被撕了,她还用什么避体。在这一刻,她已本能地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不知是听懂了她的意思,还是没感觉到她的抗拒,男人倒真的停顿了一下,低着头目光茫然地看着她。
梅六咬住唇,忍住羞忿,老老实实地脱去了衣服,然后闭上眼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即便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被分开腿被人破体而入的瞬间,她还是没控制住心里的委屈和耻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泪光朦胧中,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目光越过起伏的肩膀看到穿窗而入的日光,突然发现又是正午。
【第十章 石头情人(2)】
阴暗的秘室内,只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一个长发披散的男人跽坐在地席上,面前是个药钵,骨碌骨碌的滚碾声在不大的空间内响起,沉闷而单调。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瘦小,鼻目如鹰的老人。
“连着这几日蛊虫都是那样,只在正午时醒,与女人欢好后,便坐回暗处不动不言,对那女人也不理睬。”老人道,神色颇为迷惑,“不知大小姐练这种蛊来何用?”据他所知,这蛊原本是打算用在那个子万身上的,但若只是想让那个男人主动与她交欢,一剂药下去便够了,何须花那么大的心血来制这种没多大用处的蛊。
奚言豫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药碾子柄,苍白的肤色在幽深跳跃的灯光下闪动着冰冷却妖异的光泽。闻言他头也未回,淡淡道:“想必玲须也没想到,她耗费自己精血炼制的情蛊竟然只能造就一个有欲无情的废人……她只怕要死不瞑目吧。”
“她原本想用蛊控制子万,让他臣服在自己裙下,对她忠贞不二,并为她所用,却不想不仅没能如愿,反赔上了性命。”说到这,他低低一笑,声音中不无嘲讽,“历来所谓的情蛊,不过是禁锢了人的神智,以欲相制而已。人心最是难控,一不小心便会毁了人的心智。偏她好强,又是个破落身子……”
“大少爷……”老人喊了声,欲言又止。
“柯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容不下我,我也没那么好心为他收拾烂摊子。”男人手上的动作微停,冷声道,顿了顿,又道:“你找个机会去将那两个人放了,留着也没用,不如卖子万一个人情,为奚言家留条后路。
“是,大少爷。”奚言长柯恭敬地应,“那他们身上的蛊?”
“送佛送上西,女人的给她解了。至于男人……情蛊无解,大约他后半辈子都要这样过了。”说到这,奚言豫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低笑,在这安静的秘室里显得阴森而诡异。“没想到那女人倒是个能忍的,每日都要被那样的男人压在身下,竟还能撑到如今……就不知等她恢复武功后,会怎么对那男人。”
“这两人关系并不一般。那夜我率毒神围白水镇,本打算放男人离开,但他却为了这梅姓丫头留了下来,为此我们还损失了不少毒神。”奚言长柯阴郁地道。
奚言豫早听他说过这事,此时闻言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那又如何?世人无不以貌取人,谁受得了整天面对一张吓人的脸。那老头惯了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不得不承认在把握人心这一面他确实有自己的一套。”
没等奚言长柯说话,他又开始骨碌碌地碾起药来。奚言长柯知道谈话到此为止,就算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也只能忍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奚言豫恍若不知,专心地碾着药,仿佛这秘室中从来没其他人来过一般。那一头披散的长发因为动作而微微晃动,在昏暗的油灯映照下,可以看到里面竟然夹杂了不少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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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万带着纪十和奚言少华并没有找上奚言家,而是取道西南。早在奚言少华醒过来时他便向其追了尸蛊解药的事,所得答案并没有让他太意外。
“凡是我姐墓内的东西,都是没有解药的。”说这句话时,奚言少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以及幸灾乐祸。
子万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那脸肿了好几天,这还是因为顾虑到不能损伤那副容貌而放轻了力道,否则只怕牙齿都要打落几颗下来。子万倒也再没为自己曾经看走眼而恼怒,反正那张脸还是他所喜欢的,而且少年骄傲得像个小公鸡的样子也挺招人疼。
自那巴掌之后,奚言少华就老实了,虽然偶尔嘴巴还有些贱。对于这一点,子万倒是能够容忍。没有回去找梅六,一是不想再跟奚言家的人纠缠不清,再来就是只要奚言少华在他手里,就算梅六真落入他们手中也不会有性命危险,所以他丝毫不担心。
开始时子万还是背上背一个,手上提一个,没走两天就烦了,觉得自己像极了带孩子的妇人,加上也实在过于招人眼,于是喂了奚言少华一粒现捣鼓的毒药,少年便乖乖跟着走了。当然,少年不是没试过逃跑,子万也不追,只管睡觉,一觉醒来,少年正脸青唇白地蹲在旁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子万这个人,他对你好时,那是掏心掏肺绝不保留,同样的你若惹毛了他,那他回报得也绝对是掏心掏肺绝不保留。很显然,奚言少华对这一点体会得很深刻。
遇路骑马,遇水搭船,如此连行了近月,终于进了西南边域。一路行来,风土人情日变,使得从小被保护得严严实实,从未远行过的奚言少华大感新鲜,若不是时不时想起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倒不失为一次有趣的远游。
西南多山,多雨,官道不似中原之地四通八达,往往平平展展地延伸不了多长一段便断了,代以坑坑洼洼的山路野径。也有可能在山林里辛苦地穿行着,前面又突然冒出一段阔道来。西南名义上虽属大晋领土,但中原正统却视该地之人为蛮子,西南夷人也不服汉人管制,加上其性剽悍,不服教化,因此朝廷并不重视这一块,自然更忘记了拨款维护修整该处的道路。而西南本土人乐得与中原隔绝,免受其欺压。
奚言少华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骑着子万在汉夷杂居之地买的矮种马,摇摇晃晃地赏玩与中原殊异的风景,时不时跳下来牵着马走上一段,淌河,翻山,穿林……两天后,他蹲在地上拽着马儿看着面前又高又陡还泥泞不堪的山路,眼泪巴嗒巴嗒往下直流,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你杀了吧,你杀了我吧……”他一个劲地叨叨,那副脓包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的妩媚风流。
子万又好气又好笑,也没像之前那样使手段折腾他,而是在山脚下找到一处供路人歇脚的草屋,把纪十放下,开始生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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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石头情人(3)】
不是没想过奴役奚言少华,但子万绝不是那种会为了伤敌一千而自损八百的人,若让那五谷不分养尊处优的小子动手,只怕他们不仅吃不上饭,怕是连宿夜的地方也会被烧了。
柴火锅具都是小屋里现有的,看着子万熟门熟路地淘米上火,又去抓了两把干菜泡了,默默坐在一边烤火的奚言少华忍不住瞪大眼睛,惊诧之极:“这就是你家?”他一直认为子万家世不凡,但这会儿不由得他不做此猜想,于是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子万一愣,随即乐了,也不答他,转身走出茅屋。
“喂,喂,你去哪?”奚言少华追出门,看见他钻进林子,犹豫了下,又哆哆嗦嗦地缩回草屋中。自进了这西南蛮族之地,前两日天晴时还好,没想到一场细雨下下来,便冷得跟冬天似的,他穿的还是秋衫,早冻得受不了了,怎么肯跟着去钻那被雨湿透了的林子,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火上还煮着粥,姓纪的臭丫头也在,那人总不至于千里迢迢地把自己弄来就为了扔在这里,这样一想,少年安心了。一个人坐在火塘边,看火苗舔着粗糙的陶土锅底,他也不管火,也不会用勺搅搅锅中的米,只是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目光定在沉睡了一路的少女身上。
他还记得第一次仔细打量少女时,子万抱着她坐在溪边,用竹筒盛了水一口一口喂她。那时她脸圆圆的,鼻子小巧挺翘,长长的眼睫如两把扇子搭在下眼睑上,乖巧得让人不敢相信她是那个会把亡人的尸体分成碎块的恶魔。如今才过了一个月,她的眼眶已经凹陷下去,脸瘦成了鹅蛋形,连下巴都显了出来。想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就算不被蛊毒夺去性命,也会脱形而死。
他虽是奚言家的少主,但无论是巫蛊术还是武功都很稀松平常,因此并不明白尸蛊为何会使人昏迷不醒,自然更谈不上解治。当然,就算他会,也不见得给她解蛊。大姐是他最尊敬的人,她的尸身被那样侮辱,他怎肯善罢甘休。
想到此,他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站起身无声地走到少女身边。纤长的手指在纪十脆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放开。那样太便宜她了,他想。
垂着头思量了半晌,他在用纪十要挟子万放自己回去与不管后果直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