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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夏候衡笑着说,仿佛俩人感情有多么深厚似的。
“看过了?那就滚吧。”纪十微昂起下巴,冷冷说,如同以往面对天彻庄的人那样,神态高傲,鄙夷,不可一世。
夏候衡一见她这个样子就来气,脸上却不显露,只是轻笑着说出恶毒的话:“怎么,武功没了还这样嚣张,也不怕不得好死。”
“不劳挂怀。”纪十毫不动容,似乎不耐烦理她,转身就想走开。
“当然当然,祸害遗千年嘛,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都摔不死你,还需要怕什么呢。呵呵……不过,那样狼狈的样子,总是让我忍不住回味啊!真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高傲的少主像条被遗弃的母狗的样子……”
纪十偏了偏头,脸上现出不耐的神色,“你太聒噪了。”语音未落,袖子微动,数枝泛着莹蓝的细针已射向对方。
她只是想让对方闭嘴,所以夏候衡轻轻松松就避开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吗?”夏候衡冷笑,腰肢一扭,人已欺近。
只是没等她出招,便被突然冒出来的一掌击退。她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十来步远的地方,惊疑不定地看向纪十,却在看清出手之人时,突然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
“是他!竟然是他!你竟然还跟他在一起,可真是……哈哈哈哈,原来你这样犯贱,这个人害得你武功都没了,你竟然还跟他在一起……真正可笑啊,可笑可怜……”似是确认了一件好笑之极的事,夏候衡心情大好,竟不再奚落纪十,就这样转身走了。
纪十脸色首次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却被刚刚听到夏候衡话的子万一把拽住手臂。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害你失去武功的?”乍然听到这个事实,他心神乱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在奚言族寨里的那一掌。但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那一掌并没用多大力道,而她之后还杀了一个武功不弱的老者,并在他们之前好好离开了的。那是他们分开见的最后一面,再相见她武功已经没了,怎么会与他有关?
“拉我干什么?”纪十不耐烦地扒开他的手,“那个疯女人的话你也听得?”她自顾回了房,将门关紧,撇下子万一人站在石廊上发懵。
子万很想相信她的话,将此事抛到一边,但是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女人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捏造。他想起再次相逢后纪十的冷淡疏离,想起她违背一贯的行事作风在明知有危险的时候仍然不向他求助,甚至想起她刚才说过的话……安心,其实是指他已不能让她信赖?
在体悟到这一点的瞬间,他只觉心中蓦然一空,似乎失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再试图去找纪十逼问真相,知她如果不想说是谁也问不出来的,他茫茫然站在原地,脑中只有一念头,就是一定要找到夏候衡问清楚。
纪十坐在床边,解下腰带细细地察看,想要确定是否有人动过手脚。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子万还想问那事,语气不觉带上了一丝怒气:“都说了,跟你没关系……”没见过人上赶着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
“少主,我是岚月。”外面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岚月是庄主魏怀远的近身侍女,常常在各院中走动,代庄主传达命令。听到是她,纪十怔了下,忽略掉心中那一瞬间的失落,慢条斯理地将腰带系上,这才起身去开门。
岚月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貌女子,脾气温和,行事圆滑,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狠辣的手段,纪十几乎要以为她不是天彻庄的人。
“什么事?”将人让了进来,纪十冷冷问。
第四十章 (5)
“回少主,庄主说女大当嫁,云浮沧家的二公子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与少主可堪匹配,欲为少主定下这门亲事,问少主可愿?”
纪十先是一愣,而后恍然,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她那义父可真是会人尽其用,一点也不舍得浪费啊。
沉默片刻,她答:“愿。”她曾经费尽心思喜欢过一个人,以后再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乖乖听话嫁人,将是她目前能做的最好选择。脱离天彻庄,并借势完成心愿。
“庄主说,如果少主同意,婚礼将在后日举行。”没想到她这样轻易答应,岚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收敛住,笑着传达完话。
后天?纪十心中冷笑,看样子他们是早已做好打算,只不知如果她不答应,他们是逼着她同意,还是另有人选。
******
次日,嫁衣以及妆奁等物被送了过来。
自进来后便显得异常清冷的石头居突然热闹起来,子万不免觉得奇怪,以为天彻庄又在耍什么花样,于是去找纪十探听情况,却不想一眼看到摆在桌案托盘上的一套大红衣裳,以及饰满珠翠的凤冠。他瞳孔一缩,瞬间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却又都被他生生压下。
纪十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袍子坐在房间里练字,面前摆着的是那张心经残卷,听到声音也只是扬了下眼睫,在看清是谁后便又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笔下。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但她仍没打算向他要回小金。云浮沧家是大晋四大家族之一,高手如云,小金跟着已没有武功的她实在是太危险。
“谁送这么多东西来?”子万走过去随意地翻了翻那衣裳和绣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庄主。”纪十淡淡应,笔尖停在挂碍碍字最后一点上,心情平静得不可思议,一点也没受即将到来的婚礼影响。
“为何?”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些应该是大晋新娘子穿的衣服。
“我要成亲了。”纪十答得坦然,在她看来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说不定他还会因为终于可以彻彻底底摆脱她而开心呢。
“什么?”哪怕已隐隐猜到,在乍然听到她亲口说出时,子万仍不由失声脱口而出。
纪十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将写满字的纸放到一边晾着,又拿了张白纸,重头写起。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似乎都学不来那残经上的字,哪怕字形模仿的再像,在神韵上仍差着十万八千里。
“我要嫁人了。”在写观字之前,她好脾气地回答,顿了下,似怕他误会,于是又补上一句:“放心,不是嫁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喝一杯喜酒。”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嫁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子万却觉得浑身血液一瞬间似乎都凝住了,嘴里下意识地道了声恭喜,而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明明之前一点迹象也没有,怎么会突然要成亲?“是不是有人逼你?”
笔尖顿了一下,纪十觉得有些好笑,“你认为有人能逼得了我?”
所以,她是愿意这桩婚事的……子万突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抬起手想要松一下襟口,中途却又放下。
“我能保你周全,你不需这样轻率。”他竭力维持冷静,劝道。之所以跟着天彻庄的人回来,就是为了护住她,他不想让她误会,所以才没说。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你保我周全?”听到他这句话,纪十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啪地一下扔了笔,冷笑讥问。
“你这是在和我赌气?”子万不答反问,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心中竟隐隐有些窃喜。
纪十揉了揉额角,突然发觉这个男人也有夹缠不清的时候,颇有些无奈地说:“我犯得着为了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我……”有那么一瞬间,子万竟有向她坦承自己并不是对她没有感觉这个事实。
“子万哥哥,子万兄,你要再这样说下去,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舍不得我了。”纪十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扫之前的不耐烦,笑嘻嘻地接了下去。“看你这样不想我嫁给别人,要不,你娶我吧。”
子万窒了一下,张了张嘴,终究没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纪十松了口气,明知不该,却仍不由被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弄得一阵难受,瞟眼看到大红的嫁衣绣鞋,突然就觉得刺眼无比。
******
子万觉得这一回自己真正该走了,天彻庄既然安排她嫁人,自不会再谋害她,只是在走之前,他必须弄清一件事。
夏候衡住在庄子西北的香楼,红帷绿窗,锦绣花幄,是正常女人喜爱的布置。但夏候衡不在,她出去办事了,次日方归。所以,他不得不再多留一日。
漫无目的地在天彻庄里逛了一圈,能去的地方都参观过。也许是纪十的婚期将近,也许是为了下一任少主的挑选做准备,天彻庄里极为热闹,到处都是人。看得出,有很多都不是本庄的人。而每每看到年轻的男子,子万都会忍不住猜想此人会不会是纪十的未来夫婿,心情不免因为这样的猜测而越来越烦躁。等再次回到石头居,他的太阳穴已渐渐生疼,恨不得将周遭能见到的一切都砸毁。
“子万公子回来了,是否要现在用饭?”一个婢女见到他,立即迎上前。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庄子里灯火通明,早过了晚饭的时候。
“好。”子万揉了揉额角,垂下眼,努力维持着温和有礼的表相。他并不饿,但是已整整一天没进食,怎么都需要吃点。
那婢女应后,转身去准备。子万却不由自主往纪十的房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的身体瞬间定住,脚下再难挪动分毫。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并不只纪十一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子,但是他却一眼便看到了她。她散着长发站在中间,穿着红色的嫁衣,几个女子围着她,似乎是在确定衣服是否需要修改。艳红的嫁衣为浅浅的笑靥镀上了一层绯色,竟给人一种含羞带怯的感觉。
第四十章 (6)
子万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之前那婢女来叫他,他才回过神,转身离开。却不知在他掉头的那一瞬间,屋里一直垂眸浅笑的纪十扬起了眼,目光复杂地落向他的背影。
是夜,子万辗转难眠,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浮起纪十身着嫁衣的样子。朦朦胧胧中只觉天似乎亮了,外面传来噼哩啪啦的鞭炮声,鼓乐锁喇声,说话声,欢笑声,好不热闹,他惊坐起来,急忙掀被跳下床冲到外面,却见灯火黯淡,夜色深沉,四周寂静一片,却原来是做梦。他松口气,无力地在阶前坐下,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鞋也没穿。
他也懒得理会,就这样穿着里衣光着脚茫茫然坐了好一会儿,心绪才平静下来,而后站起身,走向纪十的房间。
只敲得两声,门便开了,纪十站在屋内阴暗处,眼神清亮,一点也不像是好梦被扰的样子。但是子万心中有事,并没有注意到。
“我娶你。”他说,丝毫没察觉自己这句话有多突兀。
纪十愣住,似乎没听懂他的话。
“我答应娶你。”子万有些烦躁,却仍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纪十总算反应过来,眼中掠过一抹悲凉,而后轻笑了声,“子万哥哥这是睡迷糊了?”说着,眼睛在他身上脚上扫过,“回去睡吧,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天亮呢。”说着,便要关门。
子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在反应过来之前,已先一步伸手挡住了门,直到心渐渐凉下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说那句话时,其实是抱着期待的。
“我现在很清醒。我愿意娶你,我现在就去向庄主求亲。”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然后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我不嫁。”纪十没有拦他,只是站在门内,语气清冷地说。
已走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