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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门窗上都装了一触即发的毒针,只要有人破门窗而入,毒针一发数枚,在毫无防备下想要避开是不大可能的事。而只要擦破点皮,倒下不过顷刻间的事。不止如此,为防万一,她在门框窗棂以及房内桌椅板凳,凡是木制的物体上都涂了一层可经皮肤渗入身体的化功散,对普通人没用,但是修习内力的碰了,没一两月想要提聚内力是不可能的。房内还燃了迷香,门窗紧闭这许久,只需吸入两口,浓度也足够让那些早已对毒药迷****有一定耐受性的人丧失神智。如果此次人来得够多,加上有一定的运气,真让他们安然闯了进去,那被子下面还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他们。
为了瞒过他们的耳目,以为里面有人,床下还放了条迷昏的小狗。当然,最妥当的办法自然是将小狗放到被子下面,只是无论对人对己都心狠的她却怎么都没办法让一条小狗无辜丧命。
手轻轻摸了摸蜷在她胸口的小金,纪十侧耳努力地听着四周的响动,哪怕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来临,她的心中仍然一片平静。
没地多久,一声沉闷的轰响从屋内传来,同时伴着的是几声哀号。黑暗里,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知道那些人掀起了被子,导致里面的毒火筒爆了开来。如果他们不撩开被子,直接用剑刺刀砍的话,只会触发下面的短弩,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响动。
事至此,她的精神不仅没有因为对方中招松懈下来,反而绷得更加紧,因为那些人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要说:
卡得很厉害,一直想不出要怎么才能虐到子万,导致昨晚做梦都梦到了。梦里是小十怀了孕,子万狠心给她打掉了,当时我心中大快,觉得这一回看小十还怎么原谅你,不虐死你才怪。但是醒过来才发现,完全不合理呀,而且貌似还是在虐小十而不是子万。惆怅!
第三十九章 (4)
“头儿,房里面只有一只狗。”耳中终于传来说话声,也不知是被惹急了,还是觉得已没有隐藏的必要。
后面是很久的沉默,纪十屏息,直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搜!”
语落,是散往四方的衣袂掠风声,片刻后,竹叶被踩踏发出的细微响声传进耳中,纪十调整呼吸,尽量放缓放轻,哪怕明知这样并不能逃脱武功高深之人的感知。
原本安静睡觉的小金突然从她怀里撑起头,纪十知道有人找过来了,下一刻,小金已如电般窜出,等它回转时,外面才传来惨叫声。
“吾等奉庄主之令,特来恭迎少主回庄!”那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在耳边。
纪十听出是天彻庄刑堂的堂主,脸色微变,慢腾腾从假山下钻出来,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眼前重重围困住的人影。
她还是低估了天彻庄对自己的看重程度,废在她之前安排下的绝不会少于五人,而眼前却还有十来人,用这么多的人来对付已经失去武功的她,未免太过兴师动众。摸了摸小金的头,不让它再浪费毒液伤人,如今这些人已有了防备,小金速度再快,也只有被斩成几断的下场。
“竟劳动了这许多人,实让纪鹤受宠若惊啊!”她笑嘻嘻地说,并不见丝毫恐慌。
“事实证明,庄主是英明的。”那阴冷的声音淡定地回到,人却隐在暗处,没有现身。
没想到第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会是庄主,她的义父,而不是夏候衡。并不是太意外,但纪十仍为这个事实而觉得可笑可悲,为自己,也为夏候衡,还为眼前这些人。
“还等什么?动手吧。”她淡淡道。事已至此,她不会再做无谓的反抗,只是小金……她突然有些后悔将它从假山洞里带出来。
然而,那些人并没有动,纪十微感诧异,直到一个熟悉到已烙印进灵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动什么手?明知有人等着要你的命,你也不愿意开口向我求助?”明明是慢悠悠的语调,却让人感到里面隐含着说不出的愤怒。
纪十诧异地转头,正与双手环胸靠在假山上的子万目光对上,他神色看似闲适,眼里却有暴风雨在酝酿。
“你来了。”她平静低语。只此而已,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也没有欢喜,冷淡得似乎他来不来她都不会在乎。
子万看着她的目光转沉,就算心中再生气,他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发作。
“走吧。”他说,语罢绕过假山往客栈外面走去,视周围天彻庄的人如无物。而那些人似乎也傻了,竟没人动手阻拦。
纪十心知必有缘故,但既能活命,她就没有自找死路的理由,哪怕救她的人是如今的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刚随子万走了两步,她突然想起一事,蓦然掉头往房间跑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子万一愣之后,原本憋在心口的怒火腾得一下烧得更旺了。
“你做什么?”他低喝。
纪十没有理他,在跑到房门口,看到那条被扔到一旁仍昏睡得无知无觉的小狗时悄悄松了口气,庆幸那些人没有拿它泄愤。进房拿了自己的包袱,出来时顺便将小狗抱起,这才走向子万。
子万看到她怀中之物,目光一闪,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仍是半夜,客栈前门后门都紧闭,所以两人是跃墙而出。当子万的手揽上纪十腰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有些僵硬,心情再没了以前的随意。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万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纪十对他的热情便消散得干干净净。因为一直得不到回应,所以死心了么?这倒也罢了,他为什么又会在如愿以偿后反而放不下,这不上赶着犯贱吗?
每每想到这里,子万就郁闷不已。
“出城还是继续留在城里?”在只有几条流浪狗的大街上走了一会儿,他才想起问。
“出城。”纪十摸了摸怀里小狗温暖的身体。她不打算再见梅六,自然连奚言少华和“小汤圆”也不用再见,他们到了女儿楼的据点,有她的暗示,在梅六出现前想离开是不大可能了。
“你准备去哪里?”子万问。想到那日试探性的邀请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就怄得不怄得了。但是其实连他自己也拿不准,当时若她答应了,他会不会又像以前那样视其为蛇蝎亟欲摆脱。
纪十没回答,让他又是一阵郁怒,偏偏还不好发作。直到出了城,她招呼也不打,掉头就走,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站住!你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看到当在面前,一副不说清楚休想离开的子万,纪十冷笑。她已经不耐烦再陪他虚情假意地你来我往了。
子万怔住,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让他有瞬间的失措,但他毕竟也是见惯风浪的人,转眼便恢复正常,只是说话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别忘了,刚才若非我,你已经没命站在这儿了。”他并不是想挟恩以报,只是看不惯她这种视他为路人的样子。
纪十笑了起来,但却是冷笑,没了一惯的甜美烂漫,显得残酷而心寒。
“你愿意救那是你的事,我没求过你,别指望我报恩。”从头至尾,她没开口求过他一句,哪怕是出城,也是他问的。
子万语窒,一股无法言语的滋味浮上心头,像是寒心,像是怒,又像是痛,他分辨不出来,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让他怔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纪十没去看他,他既然挡在前面,她便走另一方就是。这路四通八达,她就不信他能将所有路都堵住。然而她没走两步,就觉得脖颈处被戳了下,眼前一黑,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接住她的身体,子万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脑子尚未想清楚,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低头,看向怀里平静的小脸,还有那昏迷之后仍紧紧抱着小狗的手,哪里还有之前的冷漠。他着魔一般伸出手想要摸上去,却在中途时又硬生生止住,转而将她打横抱起,往自己早就雇好的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有点感觉了。
第三十九章 (5)
子万是在坐船走出几十里后又折转回去的。
事实上,在护送纪十他们上路之后,他便一直感觉到到有人监视,只是对方一直不出手,而他也不认为自己能一直陪着纪十,所以才想出这个引蛇出洞的办法,打算帮她解决了麻烦,一劳永逸。然而回来时,发现纪十已有准备,显然她早已知道会有人要她的命,却由始至终不曾对他透露过一点口风,更不曾开口求助,那一瞬间他气得头脑发懵,几乎是掉头就走。
好在很快就清醒过来,再回来时,那些人已经开始搜院子。看到纪十从假山下面钻出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才知道要她命的竟然是那个曾尊她为少主的地方。他无法说清心中是什么感受,也没时间让他去慢慢弄明白。他对那些人下了定身蛊,否则必免不了一场恶战。对于他来说,能不和人打架,还是不打的好。
纪十醒来,发现身下摇摇晃晃的,头上是篾条编的已被烟熏得发黑的拱形舱顶,脚那头,胖嘟嘟的小黑狗正将碗舔得啪啪响,嘎吱嘎吱的摇橹声从外面传进来。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让她几乎以为十多年的舔血生涯只是一场梦。
伸手探向怀中,小金还在。她安下心来。她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该很气恼,但是所有的气恼却被眼前的宁静一晃一晃,晃得干净。什么都不想地躺了一会儿,她才起身,漫不经心地逗弄着跑过来咬扯她裙角的小狗,目光却透过半拱形的舱口看出去。
水波荡漾,苍山隐隐,夕阳西下,余晖脉脉,仿佛世上最美之景,最美之时刻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乌篷半拱之内。如果她心中没了恨,如果那些人不再像寻臭蝇一样不弃不舍地尾随于她身后,或许她愿卧于这一方小舟上,徜徉江湖度余生。然而,一切只能是如果,而这世上最缺少的就是如果。
将小胖狗抱起来,亲了亲它的鼻子,正逗得它直蹬腿的时候,子万端着一碗鱼汤矮身从舱口钻了进来。
“估摸你这会儿也该醒了。”他微笑着说,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纪十放下小狗,冷冷看着他,心思百转,最终开口时,语气已经平静得听不出有丝毫怒气。“你究竟想做什么?直说。”
“带你回奢香。”子万当真不拐弯抹角。
“我不想去。”纪十觉得可笑,于是就笑了,只是笑中有着说不出的讽刺。
“我不是同你商量。”子万也不恼,淡淡陈述,语中之意不容反驳。
纪十气绝,冷笑两声,“我的事还由不得你决定。”顿了下,又语气古怪地问:“你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子万没有立刻否认,纪十已接了下去:“劝你最好不要。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再有。”
“是吗?”子万没有多说,只将碗递给她:“吃点,你睡了一天了。”
纪十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不会跟自己肚子过不去,接过碗,倒了些进狗碗,自己才将剩下的喝了。
吃过东西,她跟着子万也到了舱外,晚风拂来,水纹层层。摇橹人在穿过高山深峡时会兴致大发九曲十八转地唱上两句,引来回音袅袅,别有韵味。
纪十坐在船头,看着水流由缓到急,心里暗暗琢磨着若跳下去,生还的几率有几成,逃脱的几率又有几成。
“不要去想不可能的事。”子万的声音在后面懒洋洋地响起。他似乎终于脱离了刚明白自己喜欢上她时的彷徨无措,又变成了什么事都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