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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对少冲道:“骆将军,想不到咱叔侄俩能同殿为臣,效忠于皇上。”崇祯一摆手,洪承畴口称:“微臣告退!”躬身退出御书房。
崇祯道:“承畴有大将之才,怎能见弃于尘埃?朕破格擢用,以应用人之急。骆将军,你在江湖之时,人缘很好,铲平帮、丐帮都听你号令是不是?”少冲不知皇上用意,只答道:“有些话是听的。”崇祯道:“你现在京中任职。铲平帮无存在之必要,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实是我大明的腹腋之患,朕要你解散铲平帮和丐帮。”少冲听皇上用意在此,脸色一变,双膝跪地,心想抗命是不忠,听从是不义,当真忠义难以两全,想了想道:“皇上可知铲平帮和丐帮都是什么人么?铲平帮的兄弟大多为贪官污吏所逼,迫不得已才落草,而丐帮弟子又多是穷叫化儿,倘若皇上将社稷治理得吏治清明,老百姓安居乐业,年年五谷丰登,铲平帮、丐帮不用皇上解散,便即自行解散。”少冲也不知自己如何想到这番说辞,随口说出,居然头头是道,这话似乎早就存于心头,却没有现在这般清晰。
崇祯最听不得别人意见与他相左,但眼前这人多次救过他的性命,倒不忍苦逼,便道:“你起来吧。朕并非命令你,朕要你做的是另外一件大事,处死魏忠贤。”崇祯最后五个字一字一顿,说得极重极慢,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便是等着这一天,虽是寥寥五字,却费了极大心血,也许还要付出更大的心血,但是,说出这五个字,是时候了!
少冲早已隐约猜到,站起来望着皇上,心中平若止水。崇祯回头命人端来一盒酒,一把金壶,两只玉杯,道:“骆将军,请喝了此杯再说。”少冲谢了恩,和皇上干完。崇祯道:“你怕不怕?”少冲道:“怕!”崇祯道:“怕也要去?”少冲道:“怕也要去。”崇祯赞许的点点头,又道:“你要多少人?”少冲道:“就末将一人。”崇祯听了,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他心知,大内高手虽多,大都是魏忠贤栽培的,派去杀魏忠贤,无异于为鱼驱渊,为雀驱林。骆将军说得如此坚定,可以说成功了一半。当下取出圣旨,交给少冲道:“你即日起程,务必让老贼死于半途。还有,魏忠贤临走时窍走内库不少珍宝,传国玉玺也在其内,你须与他人头一起缴回。”
第四部 决战皇城 第四八回 鬼妻
少冲接过圣旨,退出御书房。回到赐第,结束停当,心想这次远行,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复命,与周淮安相交未久,甚是投契,便来周家与他辞别。哪知门上说少主人已好几日没有回家,没见着知交好友,心中未免有些失寞,不禁又想起公主来。虽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去见公主,双脚却不由自主行到公主府邸,却见府门前红灯高挂,锦幔重重,处处张着“喜”字,心中顿感不妙。府门外讨拥着讨喜糖、喜钱的闲人,他赶上前询问才知,原来今日正是晋宁公主与武名扬的大喜之日,新娘子已被抬去了武家。
少冲顿觉如坠冰窑,胸口发紧。倘若公主尚在府内,他也许能鼓起勇气阻止,如今已入武家之门,自己还去干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武名扬?苏小楼已被他害了,他又要害公主!”但扪心自问,公主负气下嫁武名扬而误终生,与自己所害又有何分别?当初离开苏小楼虽有自伤卑贱的原因,但内心之中也愿她能获幸福,开心到老,不想后来差些命丧情郎之手,最后竟勘破世情,削发为尼,作伴青灯;美黛子的离开让他痛苦至深,但他心中认为,既然美黛子跟着自己并不快乐,回去也许好些,故而独饮伤痛而并未争取;后来气走朱华凤也是不相连累她,没想到她一气之下嫁与自己讨厌的人,世上之事往往与愿相违,本不想害人家却也因此害了人家。
他一念及此,迈开大步奔向武名扬家,希能阻止婚礼。途中撞见一个乘者,他纵身而上。那乘者尚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已坐在了地上,胯下之马绝无稍停,坐在上面的却是另外一人,只是手里多了一锭银子。
少冲骑马自是快了许多,一阵风急电掣,武家门宅已遥遥在望,锣鼓唢呐声、炮竹声传入耳中,似乎已看到公主和武名扬携手共入洞房。他未及宅门,人已箭射而出,听得惊叫声、喝斥声、抽剑声一路响起,跟着兵器落地声、痛叫声、喊叫声不绝于耳,盖过了敲打之声,唱礼的刚喊出“夫妻对”三字,只见门口多了一人,手中剑气逼人,这“拜”字便顿住了没有出口。
朱华凤揭开盖头,喜叫道:“骆公子!”奔至少冲身边,拉住道:“我知道你会来的。”少冲道:“你不能跟他成婚,跟我走吧!”牵着她胳臂便欲走出。
武名扬嘿嘿笑道:“骆少冲,你干什么?想来便来,想去便去么?”话音未毕,人已转到少冲身前,挡住去路。
少冲道:“姓武的,苏姑娘上了你当,公主可不会上你当,你问公主,她根本不喜欢你。”朱华凤道:“不错,我为了掩护葛大哥才骗你的,你心知肚明还要上当,那可怪不得本公主。”
武名扬爷仰天打个哈哈,道:“骆少冲,你想抢走我武名扬到手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只见他袖子一挥,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长剑,他接剑在手,攻击少冲左眼,正是平天下剑法中的一招“望眼欲穿”。
少冲单是以此剑法和他击刺,已不下十次,各人际遇差异,高下每有不同。少冲的剑法由诡异而入正统,武名扬则由正统而入诡异,但似乎正统打法总是打不过诡异打法。这一招“望眼欲窜”,剑尖似指左眼,却已罩住了印堂、太阳诸穴,少冲施一招“关河梦断”,内力自剑上鼓荡而出,将武名扬长剑荡开,跟着猱身而上,“塞马震嘶”,“悲歌击筑”,“剑河雪飘”连绵不绝生出,逼得武名扬连连后退,至第八招时,武名扬合使出“铁马入梦”,剑已搭了上来,两剑一碰,少冲立觉内力陡泄,自剑传了出去,忙运气回夺,哪知剑便如被吸铁石吸住一般,连扔弃也是不能,急鼓劲大吼一声,跳退数步,当当几声,两剑都断成数截。少冲见他武功诡异,不敢恋战,退身之时,已然捉住朱常湘左臂,拔足冲向大门。
武名扬欲待去追,刚迈出一步,小腹突然剧痛,有如锯肠般疼痛,忍痛追到大门,已见骆少冲、朱华凤策马远去。
武家上下及众贺客兀自呆看着,心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抢堂堂武指挥的亲。武名扬大感羞辱,看着青毡花烛、锦绣彩绢犹在,却没了新人,酒筵尚冒着热气,却没人敢坐下,有几个不知趣的,兀自吹笙打鼓,武名扬身形一晃,早结果了他们性命,大叫道:“都给我滚!”
众人吓得四散奔走,就在这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堂没拜完呢,就散了么?”
那声音极低,似乎发自地底,说不出的诡异。阴风惨惨,堂上忽然飘进一个女子,只见她凤冠霞帔,满头珠翠,穿着新娘子的婚装,只是面目吓人,脸上堆满疙瘩,嘴角向一边缺开一条口子,豁口下露出森森白牙。听声音以为说话者是一个妙龄少妇,哪知却如此老丑,还扮作如何模样,更是说不出的别扭。
武名扬一听她声音,心中大震,待见她容貌,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嘿嘿笑道:“你不认得我了,就是把你烧成灰,我也认得你,咱们老相识了,你进来,咱俩把堂拜完。”
这话在别人听来,直是不可思议,料想这丑女人莫不是疯子?武名扬却听得胆颤心惊,他强装镇定,斥道:“你快走,我不认得你!”
那女子低声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曾经山盟海誓,曾经花前月下,如今都随风飘散了,你却要另娶名嫒,赶我走了……”
武名扬心中再无怀疑,已猜出她是梁飞燕。当日两人逃出桃花坞,藏在太湖之畔的一个山庄,在一个月白风清之夜,武名扬对梁飞燕盟誓:“在天化作比翼鸟,在地结成连埋枝,永结同心,至死不渝”,当时还吟了唐伯虎的诗。后来两人逃避张再兴追杀,在王屋山一起滚下悬崖,幸得他挂在石缝里长出的一株老树上,才没掉下去,梁飞燕则乱中抓住他的脚脖子,死死不放。但那树不能承受两人之重,武名扬眼见其摇摇欲折,再掉下去势必同归于尽,摸出一把匕首,心一狠,向梁飞燕一只左手砍,惨叫声中,梁飞燕掉入万丈深渊。
他没想到梁飞燕居然活了下来,只是容貌尽毁,这次找上门来,必有狠毒的法子报复,料想腹中之毒必是她所下的了,嘴上说道:“你这疯女人,认错人了,本官身有要事,没工夫得与你罗唣。”转身便走,入厩牵出一匹良驹,策马出门,望南疾弛。
回头看时,梁飞燕骑一头花驴,在后不紧不慢的赶。心道:“不好,这疯女人缠上我了。”好在比脚力马快过驴,一时也追不上来,只是马的脚程不及驴,时间一长,便要被她追上,只有趁早甩掉为是。当下武名扬挥鞭猛抽马臀,那马撒开四蹄,一路扬尘。
不久到了郊外,武名扬回头不见梁飞燕身影,腹中虽不如先前之痛,却觉口干舌燥,见道旁有家野店,便将马拴在门外马橛上,进店喝茶。茶刚端上来,抬头猛见梁飞燕骑着花驴而来,惊得他茶也不喝了,出店上马便行。边走边回头望,生怕为梁飞燕追上。
到得薄暮时分,暝色渐浓,经过一个小镇,他心生一计,走到一家客栈,将马拴在门外,在柜台上要了一间上房,趁人不备,溜到马厩牵了匹马,由后门而出,一路打马快赶,不禁洋洋自得,心想:“梁飞燕啊梁飞燕,比武功比智计,你都非我武名扬对手,要报仇,门都没有。”
一会儿又想,公主闻己而去,皇上正处置阉党,看来这京城也不能回了,只可惜走时没带些金银珠宝,好为日后打算。想来想去,又想到梁飞燕身上,只觉这女人又讨厌又可怖,还是远避为妙。
奔了一夜,早已人困马乏,腹中毒性又发作起来,甚是难受。他见道旁边尽是山坡,草高林密,足可隐身,便拴马于道旁石上,爬上高坡,寻到一个岩洞,盘膝而坐,运功驱毒。玄天九变中有一门叫做“易筋换血”,乃由少林派《易筋经》中化来,依法调理内息,小者可舒畅气血,大者驱毒换血,移穴换位,真是妙用无穷。他运了一会儿功,将毒汁逼到左手中指凝成一滴,如墨汁一般,觉得腹痛大为减缓,便站起身,边走边想:“到晚再行一次功,便可尽除余毒,三天后元气也可尽复。”
走到坡边,发现坡下马旁多了一匹花驴,吓得他魂飞天外,料想梁飞燕必是上坡来寻自己,现下不见,指不定何时会突然冒出来,他不敢多想,潜身下坡,慌张中摔了一个跟头,牵马欲行,忽然向驴臀戳出一指,这一指恰到好处,驴既未受痛也未见血。他想指中有毒,驴行途中必然倒毙,他就好马行千里溜之大吉了。
他这时功力大复,但不知为何,仍甚怕他,当即驰马疾奔,没多久便听铃声晃响,梁飞燕又追了上来。武名扬连头也不敢回,唯盼马跑得越快越好,那驴死得越快越好。奔了将近半个时辰,坐下马突然摇头乱跳,发起疯来,无论武名扬如何拉缰夹腿也是不听,只几下,马便伏地不起,唯有哀鸣而已。
武名扬才知这马给梁飞燕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