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交车集中进站，曾子烟被挤出了站牌，退到了广电大厦的门口。耳边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曾子烟挪步让车子从里面顺利开出来，没想到那个汽车喇叭的声音继续响。曾子烟没好气地回头看是哪个没素质的家伙，没想到对上米特雪白的牙齿。“嗨，曾小烟！”
在铃声快被系统自动切断的时候，电话终于被胡焕接了起来。
“曾小姐，真是对不起。我低估了这个时段S市人民对挤公交的热情。”
曾子烟挤出了个笑脸回应米特，并挪到边上还伸手示意路已经腾出来了。
“你在哪儿？”
“怎么说也是我主动约你，我应该来接你。我没有车子，只好亲自来一趟了。曾小姐不会介意吧？”
“你在哪儿？”曾子烟又问了一次，眼睛搜索着眼前这辆公交车上下来的乘客，并没有胡焕。
“看远一点。”胡焕在电话里指导曾子烟抬头。
曾子烟一抬头便看见对面的站牌下胡焕举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冲她挥手。人行道的绿灯在闪，胡焕穿过人群跑到了对面。
“下次直接说地点，我过去嘛！S市，我很熟的，别忘了我是S市交通节目的主持人哦！”
“没想到曾小姐这么积极，真是有点，额，出人意料！”
胡焕的话让曾子烟窘迫地红了一下脸，“胡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家了。”
“哎，你可不能爽约。”胡焕急了，拉住曾子烟的手，扳回她假装转身的身体。
扑哧，曾子烟不由自主地笑了。
“走啦走啦。”胡焕拽着曾子烟过人行道。
“反正要过去，你干嘛还跑过来？”
不等胡焕回答，白色的宝马咆哮着引擎从他们身边轧着人行道粗暴地飞驰而过，引起一阵惊呼，艳羡，当然还有不满以及抱怨。
“你同事？素质真不怎么样，小心被污染。”
“‘太子爷’而已，张扬惯了，从来不懂得收敛。”曾子烟努努嘴。
“切。”胡焕一贯看不起这种人，“走，吃好吃的去。”
拥挤的地铁里有这座城市最普遍的表情，疏离和冷漠。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捧着空着的双手在拥挤的空间里艰难的下跪进行乞讨。一名衣着光鲜亮丽的都市白领鄙视地低斥了一声：“没出息！”没想到这名小女孩抬起了头，定定地望着这位美丽的小姐，讽刺地回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这节车厢的人听清楚：“没出息的才坐地铁。”周围的人无不尴尬地别开了头，曾子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小女孩继续着她的乞讨，她的膝盖跪在了扶着铁柱的曾子烟跟前。曾子烟忙去扶她，却不想弯腰时撞到了身后的人，曾子烟手忙脚乱地转身道歉，胡焕一手稳定住曾子烟，一手把小女孩拉了起来。
“妹妹，我受不起。”曾子烟靠在胡焕身上，拉开手袋找着什么。小女孩冷漠地看着曾子烟，总算有人掏钱了。
“呐，给你！”小女孩不可置信地接过曾子烟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张电影票。
“这是我今天上班意外收到的礼物，我觉得我很幸运。你现在，额，也算上班吧，我把它转送给你，希望你能收获更多的幸运！”
小女孩默默收下电影票，转身离开。她没有再下跪乞讨，快走出这节车厢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曾子烟和胡焕一眼。曾子烟在拘束的空间里冲她挥挥手，“明天六一儿童节快乐！”小女孩明显愣了一下，下巴嗡嗡地抖动，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连忙转头消失在人群后的另一节车厢。
地铁进站，曾子烟和胡焕随着人流被推搡着挤出了地铁。曾子烟站在原地，看地铁重新缓缓启动。一节节车厢经过曾子烟眼前，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消失不见。曾子烟没能再看见那个小女孩，只看见了相同的表情以各种不同的尺寸镶嵌在地铁中的乘客脸上。地铁速度越来越快，他们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走吧，善良的曾小姐，她会幸运的。”她依然还是那么善良。
“希望她快乐。”曾子烟低着头，沿着地铁站地上贴的指示标识出站。
出了地铁站，胡焕在人群中东张西望。
“你找什么？”曾子烟不解。
“传单小妹啊！”
“啊？什么？”曾子烟一头雾水。
“对不起，我说了个谎。”胡焕一本正经地道歉，曾子烟更加懵了。
“你说什么谎了？”
“我没有牛排优惠券，所以我要找发传单的小妹要一张。”
扑哧，曾子烟笑了出来。
“奇怪，以前都有小妹在这里派发优惠券和传单的呀。难道那家店生意已经好到不需要传单和优惠券了？”胡焕依然在自言自语，“曾小姐，我们去看看吧，看他们家生意是否已经好到爆了。”
“好啊。”曾子烟止不住笑意，跟着胡焕进了一家牛排馆。
现在刚好是晚饭时间，约会时间，FB时间，所以牛排馆里几乎座无虚席。但是这家牛排馆餐桌的布局恰到好处，虽同在一个大厅，可每桌客人都有自己的空间，所以看起来并不拥挤。
曾子烟知道这家牛排馆，以前跟着吴雨霏来过。那时候吴雨霏刚从香港回来，进S市有名的杂志社做记者。吴雨霏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做S市美食地图，说白了就是介绍S市有名的有特色的美食。曾子烟死皮赖脸地跟着吴雨霏蹭了好几顿公费吃喝，当然那段时间曾子烟的体重也跟着飙升。也许是这家牛排馆的老板同样是香港学成归来，还跟吴雨霏同一所学校，又或许是这家老板热心地要求她们尝遍所有特色，而她们还真的厚颜无耻分好几天来这家店。当然结构是那期杂志很慷慨地给了这家店很大的版面。曾子烟也清楚地知道，这家店是从来不派发传单的，更别说优惠券了。
“胡先生，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哦。”在贴心侍者的引导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
“哦，被发现了吗？”胡焕假装惊慌。
“嗯哼。”曾子烟气定神闲地看着menu挑眉。
“曾小姐，我想说的是女人太聪明不好哦。”胡焕打趣，并不失风度地征询女士的意见点餐。
胡焕点了红酒，绅士地斟酒。他举杯示意，曾子烟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心里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以前大家还是学生，聚会的时候最喜欢点啤酒。俗话说，好感情喝出来。一群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吹瓶，或者把两瓶酒倒在盛水煮鱼的空碗里，在一点点怂恿下端起来就干。曾子烟那时候偶尔会参加胡焕朋友的聚餐，但是大多都是这种场面，她劝不住胡焕拼酒的兴致，但也都没出什么篓子，毕竟胡焕是真的好酒量。所以后来曾子烟就不去这种聚会了，她喝不来啤酒，总是喝果汁或者牛奶，她怕扫了他们的兴。但是她知道他们有时候也傻不拉几地点红酒当啤酒喝，甚至混起来喝。曾子烟嗤笑过他们是莽夫，胡焕却反讥曾子烟超市促销时买来美容用的红酒功效也是打折的。那时候，谁会懂红酒的年份啊产地什么的。
Chapter 18 六一儿童节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胡焕和曾子烟轻轻碰杯，玻璃板清脆的声响把曾子烟拉回了现实。
“哦，我在想我有必要对胡先生深入了解一下。”
“哦？我也想更了解曾小姐呢，大家互相了解吧！”
“你这几年……”一开口就是旧人的口气，曾子烟瞬间后悔了。
胡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他像知道曾子烟问什么似的：“一直从事贸易事业，替人打工，经常跑业务。反正一个人，倒也不觉得什么。”胡焕轻啜了一口红酒继续说，“倒是刚一跳槽，换公寓，就搬到了你隔壁。你呢？”
他们沉静下来，回归到胡焕和曾子烟，而不是胡先生和曾小姐。
“我除了播音其他什么也不会啊，只能进电台咯，就是见习期有点长，呵呵。”曾子烟一只手支着下巴，“来S市的时候，霏霏还在香港，她就把房子给我住，就是我现在住的房子。现在她都要嫁人了，更用不到这房子了。”
“你，不是回W市了吗，怎么又来S市了？”那段时间是胡焕缺席的，对他来说最阴暗的时光。当然，对曾子烟来说，这段时间也不好过。
曾子烟沉默了良久，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开口缓缓说，像说一个故事：“我和我男朋友，前男友吵了一架，就负气回到了W市。我以为他会来找我回去，但是我等了比以往都久的时间他还没有来。我慌了，觉得是自己玩过火了。后来，我小时候的邻居从荷兰回来了，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泡泡的爸爸孙孝行。他妈妈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说要娶我当儿媳妇，说我是孙孝行认定的中国媳妇。很搞笑对不对，他三岁就出国了，女孩子中只认识我，孙家就理所当然地把我当儿媳妇了。我根本没当一回事，觉得这事太不靠谱了，况且那时候孙孝行还没回来，就孙阿姨回国了。但是当我意识到孙家为我在W市实习的电台铺路，我妈开始问我好友人数，伴娘人选的时候，我才觉得这件事太错了。我赶回S市，却发现……”曾子烟艰难地换了一口气，“发现我的前男友很快就有了新女朋友……”
“不是的！”胡焕激动地站起来，引起店内其他人的侧目。
“对不起。”胡焕自知行为过激，坐下时喝了一大口红酒。
曾子烟继续说：“那一刻我突然绝望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但是我看见的场景几乎要刺瞎我的眼睛。以前，因为相信，所以一点也不介意你……额，他和其他女性走近；而那一刻，因为介意，很介意，所以我选择了不相信。我回到家，赌气地准备嫁给孙孝行，也赌气地告诉终于找上门来的他，我要嫁人了。我要他难过，要他后悔，要他求我回到他身边。但是他没有，他竟然还微笑地祝福我！”曾子烟有些激动，双手捂住了双眼。
那时，胡焕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他不能保证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甚至想去掐曾子烟的脖子，或者掐那个姓孙的脖子。但是他忍住了，强挤出一个笑容，很违心很憋屈地祝福她。
“后来”曾子烟吸吸鼻子继续说，“还好孙孝行找到了现在的媳妇，不然，我想我会逃婚吧。倒是孙家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千方百计用人际关系在W市的电台直接从实习生拉到了主播，还是时段超好的那种。我总觉得台里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所以我就来到了S市。”
故事说完了，曾子烟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
胡焕却不轻松。相同结局的故事，胡焕却有着不同的版本。他没有将他的版本告诉曾子烟，而只是坚定地说：“你的前男友一点都不爱顾忆雨，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是！”
“你太伤人家小姑娘的心了。”曾子烟如3年前般打趣道，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愿意重新认识胡焕吗？”
“如果你也愿意重新认识曾子烟的话。”
******
“子烟，子烟！”小V在食堂朝子烟挥手。
曾子烟收起餐盘不予理睬，径自走出食堂。
“哎！”小V挫败地抓起馒头塞到嘴里，手里拿着温牛奶追了出来，“子烟！还在生我气呢？”
“哼哼。”曾子烟双手抱胸，转身假装生气地瞪着小V。
“诶！”小V推了一把曾子烟的肩膀，曾子烟立马破功，笑了出来，“我就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