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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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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听了总是将话题躲开,直到今天我到他住的酒店来送他走时,他说他确实不想在美国待了,最近身体很差,每天都失眠,所以正在考虑是否决定回国去,我劝他来新加坡,我可以试试帮他找个工作。他说以後再说吧。

“子昊,平儿的事儿我想你最好不要去追究了。”肖亚东突然把脸转向我说道。

“你也这麽认为?”我说。

“是啊,毕竟我们都有错,再说我们做男人的,还是宽容点比较好。”

“其实我这个人倒是不太爱计较,尤其是跟女孩子。”

“你上次去美国就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印象,这也是我对英子彻底放手的主要原因。我觉得你是一个从容、宽容而且挺包容的男人,就象天下的好男人那样,成就出了一份男人的涵容。”

“呵呵……”我笑了,说:“亚东,你真会赞扬人,我可没有那份高尚品质。”

“其实,一个男人,不仅能赢得无数女人的爱慕,还能同时赢得无数同性的尊重,那才是具有伟大灵魂的男人。”

“是啊,恺撒可以说是个伟大的男人,他生前与无数女人有说不清的关系,即使死後,也会令那些卑微的灵魂发抖,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克娄巴特拉的石榴裙。”我说。

“子昊,原谅平儿,包括李军。真的,给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在外面都不容易,过去的事儿就别计较了,谁做了昧良心的事儿,迟早都会有报应。”当我一扭头,触目的是肖亚东那双已失尽风采、失尽锐气的眼睛。

“你跟平儿应该是很平和的分手的吧?”我说。

“对,做不成夫妻,还是朋友嘛。”

“这样也好,毕竟你们在一起都那麽多年了。”

“但是,女人的心变化多,让人捉摸不透。女人的心态又千姿百态,错综复杂。我真的是无所适从。”

“是啊,常言说,女人的心,秋天的云。确实,世间还没有一把解开女性之谜的万能钥匙。

我们也只能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吧。“

到了樟宜国际机场,等肖亚东将一切登机手续办完送他到安检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对我说:”如果可能,还是多去看看英子,李军这人靠不住。“

我点著头跟他握手,说:”我会的,你要保重身体,想开点,以後的路还很长。“

然後,肖亚东再没说什麽,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我两下,算是感谢,或是祝福,就转过身去了。他转身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角有些闪光,那刻我还有过一丝冲动想拉住他的,但後来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是默默地向著他的背影挥了挥手。

送走了肖亚东,从机场回来,一路上,我感到思绪很乱,忽而茫然忽而惆怅又忽而变的愉悦,心中回忆著和平儿相识的过程,想起在一起的那一个夜晚,原来以为,那一场激情燃烧的邂逅使我们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知心朋友。没想到,她竟然与李军合谋算计了我。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与她彻底分手,也少了一份麻烦。这时,有歌声突地从收音机里飘起:

”自从走出了你的视线,仿佛总能听见自己在哭泣。却难以解释是幸福还是痛楚。思念你的心还是那麽在乎,幸福也曾经掌握在我的手中,爱恨悠悠忘了来时的脚步,有你的爱情已经适应,任凭风起吹断串串泪珠。“

沿著ECP高速公路,突然看到MarineParade出口,我立即转动方向盘,打左,到了加东,我远远地望见了”燕京园“的招牌。

我在Chapel街停下,下了车,顺著EastCoast路往前走。街道两旁都是一家家的餐馆和酒吧,这里还保存著旧新加坡的几丝辉煌印记,房屋的形状和装饰主要以旧南洋风情为主,墙上挂著许多三十年代的日用品,走在这里,你可以感觉到旧时南洋全盛时期的几分流风遗韵。

我不知不觉又去了那家咖啡店,眼望著对面的燕京园坐下之後,发现燕京园里面空空荡荡,我看了一下手表,已过了晚上十点,才醒悟,早过了打佯时间。

我仔细张望,李军不在,小雪可能已经下班回了家,有一个似马来人的员工在打扫地板。突然,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一张餐桌前坐下,然後把手里可能是帐目和单据什麽的东西摊在桌面上,之後便开始写写算算。

我凝视著她,仿佛在聆听马斯奈的《沈思》,眼前便幻化出一个美丽却是那麽神情忧郁的女子。只见她低垂著秀发,端坐在桌子旁,灯光的阴影一点一点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滑过她挺直的鼻梁,滑过她纤纤的素手……

那种忧郁,像是一泓微波不澜的碧水,清澈见底的幽光;或者又如一抹自然舒卷的轻云,不属於任何人工雕琢的形式,不掺杂任何外部娇情的装饰。缓缓地放逐著浓重的伤感。那麽空灵虚静,那麽淡香悠远。

她让我想起芭蕾舞《天鹅之死》中舞者的姿态,让我回忆起圣。桑那首无比优美的名曲,它将其间的忧郁之美挥洒地淋漓尽致:美丽的天鹅缓缓地倒在了湖面上,慢慢地垂下高贵的头,与生命作最後揖别。

於是,一种莫名的惆怅,在这有些寒意的雨後,在这有些荒凉的夜晚,开始在心里蔓延。

好象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又像一切都已是昨天。看著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却冷漠的像是在描述别人的伤疤。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凝视那曾经是我的女人,如今却似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流浪。不相信永远的距离,更怀疑眼睛看到的是否是真相。什麽是永恒,什麽是永远?难道只有告别和死亡……

难怪有人说,一朵花如果永远是绽放的,那麽它就不再真实,所以凋谢是唯一的出路。只有分离才能提醒爱情的珍贵。

至今我仍然记得那个飘雪的冬夜,记得那天从电影院里出来,已近午夜,我们一下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周围一片银白,天空飘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地上铺著厚厚的积雪,洁白松软,光滑平整,象一张刚刚铺上还没有人走的白色地毯,真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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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受她的感染,我说:“好啊。我们打吧。”

没想到,这一打,就打出一场爱情来。真正的风花雪月。

“嘟嘟……”汽车的喇叭声使我醒过神来,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燕京园的门前,然後,燕京园里的灯光熄灭了,英子从里面走出来,拉上了门,之後是“卡喳”一声锁保险门的声音。

英子拉开了黑色轿车的车门,缓缓地钻了进去,车启动了,我怔怔地望著那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到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样的夜,是泪水不知不觉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她离去的背影;握不住她从前的温馨。是车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见她哭泣的声音。

於是念著,思著,苦著,痛著,忧著……

就在这样的夜里,在深深的沈寂中听到的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叹息中才发现自己是这麽的不舍,才发现原来爱是一种留恋和牵挂。

但是这一种浪漫的风花雪月已经不再属於自己;这一种唯美的,让人动心的爱情,也不再属於自己。生活在自己的围城里,在那座空荡的,平淡的围城里,我自由的生活著。她的世界已不再有我。而我的世界只剩下我自己。

但是,我还是迷茫了所有的憧憬。对她的眷恋,对她的依恋,对她的想念,在突然间化为乌有。也许,我们确实不应该再有任何的瓜葛了。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再有任何的彼此的消息了。就让这种感觉,被风轻轻的吹走。就让这种感觉消失在你我之间。

在这无人的夜里,飘然而逝……

(一0四)

李军来电话告诉我说燕京园的开业仪式开得很成功。之後,生意一直很好,每天宾客如云。

这样,燕京园,这个名字也逐渐在新加坡传开了。

一天,我正在公司里忙著,小雪也打来了电话。

“哥,你骗人!”小雪开口就劈头一句抱怨。

“我怎麽骗人了?”我不知道她究竟发现了我的什麽秘密,顿时忐忑不安。

“你认识我的老板,对不对?”小雪质问的口气。

“怎麽了?”我努力保持著镇静。

“其实也没什麽,不过你应该告诉我呀,你可不许隐瞒我什麽。今天我才看到燕京园那块招牌是你写的,上面有你的印章,我认得!”小雪说话听起来有些自豪的样子。

“哦,”我舒了口气,说:“你没有给他们提我吧?”

“当然没有,你不是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那好,谢谢你,小雪。”

“谢什麽呀,现在餐馆是休息时间,所以,给你打个电话,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怎麽样?你在那儿干的好吗?”我问她。

“还行吧,就是挺忙的,不过一切都很新鲜。”

“你的身体情况怎麽样?能吃得消吗?”

“累是累点儿,不过我都是坐著,比起那些服务员跑前跑後的要轻松多了。”

“那你也得注意点,别累著。”

“你是担心你儿子吧?”小雪在电话里压低著声音说著,然後“嘻嘻”

的笑了。

小雪一提起孩子的事儿,我心里就会一紧。就会恐慌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哥,我告诉你呀,我们这餐馆的老板娘可不得了。”小雪突然一种神秘的口气。

“怎麽个不得了?”我问她。

“嘿,开业那天,她的讲话把在场的人都给震了!”

“是嘛?怎麽给震了。”

“她是用双语讲的,她不但华话讲得好,而且英语更好,很多来宾都说,在新加坡还没有听过这麽精彩的讲话!”

“那是啊,一来她是北京人,二来人家是在美国MBA毕业,能不双语好吗?”

“嘿,听你这口气好象是你认识她,是吗?”

“没有啦,我也是听说。”

“不过,她平时不爱讲话,显得很冷傲,对员工也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我到这儿这些天还没有见她笑过。”

“哦,或许人家就是这种性格吧。”

“老板可就不同了,一口的北京话,时常说些我没有听过的词儿,有时,还骂厨师,但我听不懂。哥,傻B是什麽意思?”

小雪的问题让我突然怔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解释,因为我自己都不说这样的话,总觉得这样的语言太野蛮,太粗鲁,我没有勇气用这句话去骂人,相反,英语中的“Shit”“Asshole”什麽的,我倒是运用自如。

小雪见我没有立即回答,便说:“你也不知道吧?也是啊,你这麽文雅的人,那知道这些骂人的脏话。”

“我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想,英语的意思是”StupidVagina吧。

“我说。

”啊?!你们北京人就是这麽骂人的,“傻B”!呵呵……“小雪学的很象,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之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倒也不一定都是骂人的,只是一句口语吧。“我接著说。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Bye!“小雪挂了电话。

我刚挂上小雪的电话,一抬头,筱怡站在我的面前。

”谁的电话?怎麽尽是些乱七八糟的话?

“筱怡眉头微蹙,问道。

”咳,是小雪。“我不由得笑出几声,说:”小雪在那儿干活儿,听不懂北京人骂人的话,所以打电话问我。

“是嘛?”筱怡也笑了,说:“干嘛也教我几句,以後去北京好跟他们骂架。”

“得了,像你这样高贵的大小姐,哪会去骂架呀?”

“哪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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